1116.第1116章 主公,秦疑

1116.第1116章 主公,秦疑

第1116章主公,秦疑

后卿抿唇一笑,那笑意內有幾分與有榮焉的寵溺:「這天下誰都不認為她會動手,她就偏要動手給天下人看,她那膽子連天都能夠捅破。」

透咽了咽口水,貓眼熠熠,有些佩服:「君上,這陳太傅的謀略算策,當真精妙啊。」

反正依他這腦子想不到的,這些事雖說最終結果聽起來,不過只是朝前跨了兩步,一個北戎反叛,一個攻破春城,但這每一步內里的乾坤卻是令人蔘不透的千千道道,但凡過程中一道不順,便道道不順,解一結容易,但能解這千千結,卻非同易事。

「不過,她這樣做,終究是有隱患的,她若出兵攻楚,那秦國眼下可就脆弱得緊,倘若我們這時出手……她這樣做,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

說到這,透頓了一下,然後湊過頭,好奇地問國君:「君上,若秦國調動國內大部分兵力去攻打楚國,露了空缺,你會對秦國出手嗎?」

后卿指尖輕點檯面,毫無遲疑道:「自然會。」

透:「……」

你不是對人家陳太傅痴心不改,多年不娶寡居至今嗎?

難道你對你愛的人,付出就是如此吝嗇虛假嗎?

后卿彎起沾了水漬的潤澤雙唇,那綿長的眼神中有些危險意味:「別用這般負心的眼神瞧孤,同樣的問題,你若問她,答案只怕亦一樣。」

透慫縮回頭:「好吧,你們這等高人的想法與默契是我等凡人不懂的,但既然她能懂君上的想法,那為何還要這樣做?」

透著實想不明白這陳白起在打什麼算盤。

她能打什麼算盤,無非就是另外在他這邊也挖了「深坑」,等著他一個不慎往下跳。

他能猜到她的打算,卻猜不到她腦子裡的計劃。

后卿眯起眸,眼底泛起深究:「她自不會犯這般明顯的錯誤,只是她到底在布希么棋局,她有什麼依仗認定趙國不會主動出擊?」

他在盤算她到底藏了多少底牌還沒有露。

——

話說這邊壽春城當日攻破城防,北戎軍與偽裝軍卻並沒有藉此捷戰勢頭直趨而上,他們反倒不殺楚軍俘虜,不入城踏騎威風,只抓走了楚國一位驍將單虎,便行動迅速撤回了北戎舊地。

楚國對他們這般做法無法理解,驚疑不定之際,有人猜測對方定是自知兵力折損,再繼續貿進必也不能夠再走多遠,便棄城而去,亦有人猜測北戎定另有陰謀詭計,待局成方一舉再攻。

無論如何,壽春城不能無軍無將鎮防,國中派了五萬兵力由南隨前往駐防守城,若北戎那邊再來,後續集結預備的十數萬楚兵必頃軋而上。

在北戎軍撤離返舊地的消息還在熱論中,楚國另一條震驚的消息忽然爆發出來。

秦國上將軍王翦率領秦國五十萬大軍從官道直奔郢都而去。

王翦大軍以騎兵為首滔滔洪水肆無忌憚地沖向官道,楚國守軍突遇空降,那轟隆的巨響像世界末日一樣驚響在頭頂,他們眼前的一切顯得那般遲緩放慢,血色的晚霞在漸漸消退,但戰火的蔓延卻衝鋒陷陣……

哪怕楚軍第一時間調動了後備兵力前往支援,仍舊趕不上秦國這一趟的來勢洶洶。

對方用了十三天策反了北戎境地,攻破了楚地後防邊境,且他們「就地取材」,直接以北戎十數萬兵力反戈攻破了壽春城,由於不必另整兵馬的時間與路程的耽擱,於是全程下來耗時尚不足一月半。

在楚國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然接連被攻防三線,哪知,這些都TM的還是障眼法,是蒙蔽他們視線的一個詭計,真正秦國大部隊趁所有人將注意力放在後部北境之地的時候,秦國大軍已大搖大擺,揚塵而去,直抵郢都郊外幾十里地。

然則,王翦卻並沒有率大軍兵臨城下,反而收拾收拾原地休整,在城外遍地營寨,炊煙升起,竟是一副打算長住之相。

——

郢都國議廳

楚滄月淡紫王袍散於墊層,坐於檀木屏前,廳中的兩排座位已滿是朝中大臣就坐,官服各異,隆重而沉抑。

淡淡的暖黃陽光從窗欞灑進室內,銅錢大大小小的光斑映在白玉地磚上,浮起了光塵明亮,角落處擺放的銅樹燈火明齊,卻融不入這一廳殿中央內的肅穆深沉。

有臣疑慮:「主公,你道這秦國大軍是何意思,集大軍在城外,卻不攻城?」

有人蠻直:「管它的,我們正好可以調動國內兵力,裡應外合一力擊潰秦軍!」

「……會不會這其中有詐?」

主要是被對方接二連三的計謀搞壞了心態,他們現在都些心驚膽顫了,現下郢都關於秦軍五十萬大軍壓境的消息甚囂塵上,止都不住,人心惶惶如同散沙。

別說平頭老百姓慌了,他們也擔心一轉頭,又是一個讓人頭炸腦裂的事情發生。

公孫長良撫了撫美髯,沉聲道:「國君,王翦乃老將矣,此舉絕有深意。」

楚滄月亦贊同,他問:「秦國五十萬大軍,是如何歸置,可有打聽出來?」

郢都令拱手:「回國君,他們眼下盤桓在三十里地外的邱遊河附近,他們就河取水煮食,營帳連綿,炊煙不歇,兵漫漫而龐大,然吾軍中斥候曾從高處山永監測,秦軍人數應不足五十萬。」

公孫長良訝道:「這麼說,他們秦國虛報了軍數?」

立即有人興奮一拍案:「果然,我就說,秦國就算這些年發跡起來,從十幾萬的兵力增長,也不定敢一下派遣出五十萬兵力,難不成他們秦國便不留了兵力防守?倘若傾國而出,他們秦國怕不是真的打算給趙國送菜?」

廉風臉上亦有喜色:「國君,若當真如此,秦國便並不足以為患,他們願意駐地邱遊河便由著他們,待我軍備齊兵馬,時間拖長了,必然是他秦國先垮。」

楚溟這時拱手道:「叔父,衍以為備軍迎戰雖為首要,但也絕不能放鬆對方的一舉一動,眼下秦國如巨虎在門,城中百姓成日提心弔膽,流言蜚語不堪入語,還需派人安民穩定人心。」

楚滄月握拳抵唇,輕咳了幾聲,他這段時日臉色比較蒼白了許多,但精神卻並沒有頹靡:「衍兒所言有理,那此事便交由你去處理。」

他又對眾臣:「繼續派斥候再探,想辦法深入秦營,探出具體情況。」

——

隔日,楚國斥候繼續來報。

「稟國君,秦軍在上游布漁網,還開始挖地栽種,疑似要自給自足。」

內侍大臣李易一聽,神色惱怒:「秦軍莫不是太過份了!」

項虎也傻眼了,他怒笑了:「難不成他們還打算在我們城門前安家?」

廉風昨夜思計了一夜,他有一法倒是可以兩全齊美:「此事有古怪,國君,我們不如派使臣前往交涉,一來弄清楚對方的真正意圖,是欲戰還是欲和,亦有個說法。他若讓特使入營,便表示他們風光磊磊,倒不怕被人窺探隱私,並沒有搞什麼陰謀詭計,我們亦可以趁此機會觀察營地具體真實的情況。」

「可他若不見使臣呢?」公孫長良問。

楚滄月倒是聽懂了廉風的意思:「廉卿的意思是,若他拒絕,這表明秦軍心虛不敢應戰,那虎威之勢不過是假相,他們或許另有計謀,但一切的詭計在強大的差距面前卻都是虛設。」

此計妙!

「那派誰去合適?」公孫長良問。

「不如讓小臣去吧。」陳患站出來,他清秀斯文的臉上沒有多少情緒,溫聲自薦道:「患自問比不得在座楚國肱臣大有用處,這等小事便由忠前往代勞吧。」

其它人一時都沒有吭聲,看向楚滄月,等他定論。

楚滄月狹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明滅不定,裡面無形的威壓卻半分沒有減緩,陳患低垂著眼,袖下的手暗暗握起了拳。

「你一介文人倒也不便為主使前往那蠻戾的敵營,龐稽,此次特使你為主,陳患為副使,一道結伴去吧。」

話音一落,陳患方暗吐了一口氣。

龐稽一聽國君讓他當特使,自當沒有異議,只是他並不想與陳患一道,因為他總覺得這人身上有古怪,看起來溫溫淡淡,與人融洽,但實則卻不坦誠磊落,令人不喜。

但君令如山,他沒有將不滿表露出來。

「喏。」

——

沒有另挑時辰,陳患與龐稽兩人約定各自回居所換置準備一下,便帶著一隊人騎馬出城趕往邱遊河,陳患為人低調,依舊是一身暗紋士子袍服,但龐稽卻貫甲帥盔,金絲斗篷披身,穿戴得十分威武,不墮他楚國將軍之威名。

見陳患那一身寒酸的裝束,龐稽緊了緊眉,卻抿緊唇並沒有說什麼,到底是個副將,談話全程皆自己出面,他小人物穿怎麼樣都無妨。

但同時他心底有些疑惑,這陳患不是在國君身前當差,為何還時常這樣一副常為三貫錢而窮愁的模樣。

他們停在一個小山土坡,龐稽嘬嘴打了一個尖哨,沒等一會兒,一個瘦小的身影便從林叢中鑽了出來。

對方穿著皮軟甲,綠衣底衫,這是楚國派來監視秦軍的斥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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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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