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封書信掀風波

4. 一封書信掀風波

許秀蘋穿了羊毛衫外套一件粉紅色的短風衣,提着一包衣服來到周醫生的辦公桌,站在他辦公桌前聽完周醫生的分析搶先表態:「我們家現在一共六個人,除了他就是我們五個,我是他妻子,當然應該留我的手機號碼。」

魯玉山爭先恐後地給醫生講明情況:「我退休在家閑着沒事,許秀蘋是記者,這幾天婚假耍滿后要上班,她搞採訪有時要下鄉或出差,留我的手機號碼,我可以隨喊隨到。」

周政福沉思片刻:「這樣行不,你們兩位都是病人最親的人,留你們兩個的手機號碼,誰方便誰就來配合我們的工作。」

許秀蘋同意醫生的意見,提到一件換衣服的事:「爸,政清像這種情況,我不會離城出去採訪,我們報社的領導也會慎重考慮,剛才我去給政清換衣服,發現他的包里有一封信,我還沒來得及看,現在拿出來看一下看是否對醫治他的病有幫助。」

周政福十分覺著,淡然地笑道:「病人是警察,他的信不是公信就是私信,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我們都無權讀他的信。你是他妻子先看一下,信里說的是公事你就跟他們單位聯繫,說的是私事你們家人商量,如果說到身體方面的事讀給我們聽。」

倪功碧支持醫生的意見:「秀蘋,你抓緊時間看啊,還等啥子嘛,你識字最多,看了以後不保密的就跟我們說,保密的事你就送到他們單位去。」

許秀蘋突然想起都教導的話:「周老師,政清的病情給他單位

說了沒有?」

周政福實情告知:「我沒有他們單位聯繫人的電話號碼,暫時還沒有跟他們說。」

許秀蘋拿出兩張名片:「這是教導員和辦公室主任的聯繫電話,你給他們誰說一下都行。」

周政福接過名片,看到辦公室主任秦林的電話號碼便用桌子上的座機按免提撥通電話:「喂,請問你是刑警大隊的秦主任嗎?」

對方客氣地回答:「嗯,我是秦林,你是誰,有事嗎?」

周政福便自我介紹:「我是市人民醫院的周醫生,想給你通報一下魯政清的病情。」

秦林很客氣地回答:「周老師,我們領導十分關心他的病情,請講。」

周政福便將檢查的情況通報給他:「這種昏厥有兩種可能性,一是腦動脈缺血發作,我們採取腦部多普勒檢查,頸部血管彩超檢查;第二種情況是癲癇引起,我們採用腦電圖檢查,腦電地形圖檢查。這些檢查情況必須在四十八小時以後才能出結論,只有查出結論我們才能對症下藥,這種突發性強的疾病,能否治好不能確定,我們曾經治癒過,每例病不一樣。在沒有得出結論之前,我們只有按常規方法,給他輸液保持生存必要的營養,在重症室監護。」

秦林在電話里明確表態:「行,你們該怎麼治就怎麼治,在治療工作中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事跟我們說,我們教導員還會打電話給你們院長專門說這件事,周老師,一定要細心治療他的病。」

周政福低調地答道:「我們醫院就是專門醫治病人,當然會盡最大努力治好他,我還要和他的家人談事,有事再和你們聯繫。」

許秀蘋從裝衣服的包里取出信,打開信封,默讀後有些生氣流着眼淚責斥:「哼,這個娃娃這麼不相信人。」

倪功碧看到許秀蘋這個面孔,霎時,跑到他身邊來安慰她:「秀蘋,快給媽說他怎麼啦,媽給你出氣!」

魯玉山持懷疑態度:「許秀蘋,我兒子對你這麼忠心耿耿的,不可能不相信你喲,打死我都不相信,他為了你,不捨得花錢開後門升級士官,回到地方,一邊打工一邊自考,考上公務員,考警官,有多少姑娘如何喜歡他都不接受,絕對不會有半點二心。」

淡素娟有些悲觀失望地安慰女兒:「女兒,當初你不聽我的話,如何,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開始跟你爸學武功,窮當兵、打工沒看出來,現在當了幾天警察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你們沒把他看出來,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只有這麼個女兒,誰敢欺負都不行。」

倪功碧急如星火地哭道:「天哪,新年大節的讓他們結婚,沒想到我兒子命這麼苦,昏迷不醒就遭冤枉。」

淡素娟得理不饒人,和這個親家母吵起來:「你說話有點不講道理,剛才聽我女兒親口說的,他得病之前親筆寫的信不相信人,我女兒那點做錯了,他憑什麼不相信她,我們家也是武林世家,你一個農村的兒子有什麼值得酸擺啊?」

倪功碧更是寸步不讓,理直氣壯地和她吵:「農民的兒子怎麼

啦,我們種糧食不比任何人低三分,他是憑自己的本事考起的警察,許秀蘋集資建房的錢也是我們出的,我們賺的錢一分一厘都是乾淨的,不是農民種糧食,你們這些人吃啥子?」

魯玉山招呼老婆:「倪功碧,你聽到風就是雨,兒子到底有什麼不相信許秀蘋的地方讓她說出來,年青人的事又沒跟我們說,你和親家母吵啥子嘛,吵能解決問題嗎?」

倪功碧雖然沒把淡素娟的話聽懂完,聽得**不離十:「哦,你說得這麼輕巧,你沒聽到剛才姓淡的說的什麼話,我就不明白了,她既然沒看起我們兒子,為啥要讓他們辦結婚手續?為啥要同意辦婚禮?為啥要讓我們把全部積蓄拿出來買這套集資房?反而把我們農民看得一文不值。你們武功再高,總不能把我們吃了。」

淡素娟拍了拍胸膛繼續和她吵:「我就是看不起你們,你們這裏這麼落後有啥好?一天這些人沒事就在打麻將,到處掛牌子的企業像沒有人煙的地方,城裏稀稀拉拉幾個人數都數得清,你兒子才當警察幾天就不相信我女兒,你買房子才幾個錢,我們連本帶息付給你,我們把這套房子賣了,把我女兒調回山東去工作,永遠都不想見到你們這些農民!」

陽玉蓮聽到他們兩家吵架,心裏樂開了花,如果他們吵散了自己才有機會,添油加醋地鼓動倪功碧:「大媽,您莫生氣,魯政清是多麼優秀的好青年,他病得昏迷不醒,這麼誣陷他有點不盡人意,不要和他們外地人一般見識。我們這裏是不好,也是自古以來的魚

米之鄉,我們這裏人傑地靈,人才輩出。沒有外地人來一樣生活得

好,一樣沒有單身漢,又不是政清哥拿槍逼到你們山東人與他結婚,現在說這話是時候,雙方都有選擇的空間。他們如果把錢退給您們,您們就把這些錢存起慢慢用,您們沒地方住就住我家,我家也有一套集資房,他們不管政清,我就接管。」

甘清華馬上出來為許秀蘋助威:「是啊,人心隔肚皮,還是那句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屬於你的感情永遠都不你的,不屬於你的感情不要逮住不放,現在發現不晚。秀蘋,別慪氣,為這種低素質的人氣壞身子骨不滑算,我會用一顆純潔的真情撫慰你受傷的心靈創傷。」

周政福看到他們兩家人吵得烏煙瘴氣的,理智地提醒他們:「各位、各位,你們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沒開親是兩家,開了親就是一家,你們有啥好說好商量,這麼吵鬧不能解決問題,這裏是醫院,不是自由市場!」

武林高手許平華還是很冷靜,在沒有聽完信的內容他是不會輕易表態,聽到醫生招呼便淡定地發表意見:「你們這些人聽到風就是雨,讓秀蘋把魯政清的信念了以後才商量如何辦,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有理不吵也有理,無理吵翻天也無理,聽一句就吵得這麼凶,有失體統。」

許秀蘋讓他們吵得啼笑皆非:「二位爸、媽,我和魯政清開玩笑說氣話您們也吵,活得太累了吧。玉蓮、清華,你們兩個也太自信了吧,你們多而不少也算文化人,能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不覺得太荒謬了吧。」

魯玉山心裏忐忑不安地催促許秀蘋:「許秀蘋,你跟政清到農村來我們就跟你說的實情,我雖然是工人,老婆和兒子都是農民,家也在農村,你就看到我們沒有虧待過你的舊情,把信念給大家聽,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們不會耍賴。」

許秀蘋聽到他們之間的吵鬧,真是氣得啼笑皆非,她把信封里的三封信拿在手裏:「爸,您們別急,他的三封信都可以公開,先讀給您們四位老人的信,爸、媽,師傅、師娘:您們看到這封信一定在吵鬧吧!哦,對不起,我不應該稱師傅、師娘,應該稱岳父、岳母,慎重給二位老人道歉,寫了我就不該了,少浪費一張紙,我是一個農村長大的孩子,懂得珍惜一切,那怕是一張紙都不能亂丟亂扔,這也是您們幾位老人經常教育我的話題。從我內心十分高興,能做你們的兒子、徒弟、女婿。近幾天,我突然有些感到頭痛,我也不知道是想到即將結婚還是工作勞累的原因,也曾經悄悄到醫院去看過,醫院要我住院觀察,安排我住院,我沒有同意,因為正月初一是我和秀蘋結婚的日子,我不想改婚期,改婚期怕您們產生誤會,所以,沒敢把身體狀況給四位老人說明白。四位我最尊重的父母,我知道你們其中兩位給了我生命,送我去參軍,鼓勵我走一條光明正大之路,從牙縫裏省的錢買集資房,做父母的給兒子太多太多,師傅、師娘,也是我最敬重的岳父、岳母,您們教導我牢記武德是:服從國家,往重氣節。秉公仗義,不畏強暴。遵守公德,做文明公民。武功的四不傳:忤逆不孝者不傳,貪財好色者不傳,逞能欺人

者不傳,酒色之徒者不傳。這些我都銘心刻骨地記在心裏。我真想

好好活一輩子,做您們最孝順的兒子、徒弟、女婿!就是不知身體爭不爭氣!要是我能恢復健康,一定會履行諾言,心甘情願地做您們最孝順的後人,如果一時不能治癒,您們千萬不要為了我的事傷了和氣,更不準吵鬧。我知道,爸媽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買了房子,現在只有爸的退休金,媽做力所能及農活賺錢過日子,好就好在您們身體還很健康,適當做些體力勞動,更有益健康,房子裝修的錢是師傅、師娘,也就是岳父、岳母出的,就讓給秀蘋吧,她是一位很優秀的姑娘,她要做什麼決定都要支持她,如果我發生了難以預測的事,您們就把她女兒走動,我岳父岳母是很重情誼的武林前輩,您們一定要尊重他們,他們不習慣我們這裏的生活,在生活上您們一定要多關照他們,您們哺育我十多年,我師傅他們也教誨我八年了,我和您們都結下了不能分割的親情,您們一定要當成好兄弟,好姐妹相處,千萬不要為了蠅頭小利吵架,讓別人看笑話,您們四位都是善良的好長輩,二位母親就是心眼小,我媽特別溺愛兒子,師娘、岳母溺愛女兒,弄不好您們二位要吵一氣,沒有必要,您們就看在我這晚輩對您一樣尊重的情分上,不爭吵好嗎?爸和師傅、岳父要大肚些,您們各自勸好我的媽,和睦相處地過日子。我永遠都是您們最孝順的好日子。」

周政福看到許秀蘋這麼冷靜地對待吵鬧的事,忙着照料病人和勸解老人,吩咐參與會診的年青醫生用一次性紙杯給他們倒開水,端凳子給他們坐。

魯玉山、許平華,倪功碧、淡素華聽到兒子的信句句在理,

都忍不住想哭,多麼善良、懂事的兒子啊。倪功碧噙淚立即給淡素娟道歉:「親家母,我剛才說了些頂撞你的話,請你別計較,我是有口無心,只要政清發了話,我們就按照他的意思辦,我們一定要把他的病治好。」

淡素娟含淚握住倪功碧的手:「親家母,你們把錢拿出來買了房子,以後有用錢的地方給我們說,我們還有些積蓄,我們以後一分錢分成兩辯花。我不該一直歧視政清,明知我很冷漠他,他還是這麼尊重我們,真是我們的好徒弟,好女婿,政清,你醒來吧,我再也不歧視你。」

魯玉山客氣地提醒她們:「你們一會有話慢慢說,先讓秀蘋把另外兩封信念完。」

許秀蘋接着念第二封信:「這是他寫給包大隊的信,內容沒有涉及到案子,我把信讀給各位聽。包大隊:您好!我最喜歡看宋朝包青天的影視和文藝作品,所以才考警察選擇當你的兵,在這幾年辦案實踐中,您教會了我和邏輯思維去分析案情,如何用科技成果去辦理案子,使我懂得一個道理,用國家的法律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懲治違法犯罪行為,促進經濟建設!當您看到我摯友許秀蘋轉來的信,估計我病得不輕,甚至失去意識!請您堅信,並不是我在逃避現實,也並不是我畏懼困難,疾病像無情的魔鬼在纏繞我的身體,迫不得已要進醫院。有件事在心裏積壓着,為什麼有人總想把手裏的權看得比法大,他們總想利用手裏的權力干涉我們辦案,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霾?這些問題在我健康時請您指點迷津!」

周政福聽到她的信念到此時,有些感慨:「現在,警察心裏能裝着天下太平真是人民的福氣,我們一定要認真研究他的病因,如果自己搞不懂就回母校去請教,千方百計要治好他。」

許平華聽到醫生能這麼表態十分高興:「只要您們醫生有這個決心,我女婿的病就能治好,謝謝你,周醫生。」

許秀蘋很沉着地繼續往下念:「都教導,您是我辦案的恩師,整理思緒,順藤摸瓜辦案是您教給我的絕招,不知我還有沒有機會再到隊里來辦案。不好意思,明天是我結婚的大喜日子,我還得給摯友留一封信。」

倪功碧忐忑不安地催許秀蘋:「許秀蘋,你莫等了,把他寫給你的信念給我們聽,別吊我們的胃口。」

許秀蘋接着念信:「秀蘋,請允許我這麼稱呼你!你是我的好師妹,是我這一生最忠實的摯友,當你從我身上看到這封信時,估計我的病已經是不能預料。我自己都沒有預料到,一直發生頭痛,我想推遲婚期,怕你誤會,所以,不敢開口,正是這樣,才讓你這位純潔的姑娘背上有妻之夫的名聲,我們的愛是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物,我們的情,是心與心連接,現在我已經這樣了,我估計你是當着四位老人的面,讀了給四位老人的信,讀了給單位領導的信才會讀這封信,我有兩個建議,一是無論如何,你至少要把我的父母當成乾爸、乾媽,他們只有我這個兒子,你給他們一份情與愛吧,我在給老人的信已經把經濟上的事說了,就不跟你重複;第二個建

議是,如果你為了我們純潔的愛情而犧牲自己,這是最愚昧的做法,

最好憑這封信到民政部門去辦理離婚手續,還你姑娘的真面目,把我們之間的愛藏到心裏,如果還有其他姑娘對我有感情,請你轉告她們,我心裏除了你,不會容納別人,請她們選擇一個健康的小夥子過日子,不要在我這病秧子身上浪費時間。你如果不接受我的建議,浪費了寶貴的青春我會生氣喲,不多說了,你的摯友,魯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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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手銬的俠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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