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肚子飽，比美國夢更重要！

「咕咕……」

額——

肖恩尷尬了。

雖然是三藩市，但是如此坦蛋蛋的讓大鳥在前邊搖擺，還是感到風吹蛋蛋涼，前列腺發脹！

而且，也非常明顯，這雕刻般的八塊腹肌顯然抵不住肚子的抗議。

「砰砰砰！」

鐵門響起，帶着屋子都好似震蕩。

「快開門，肖恩，難道你被那個碧池搞得腿軟嗎？」

屋外傳來語調上揚的調侃。

「噢，那簡直糟糕透頂了！」

「兄弟，也許你該用一些印度產的家神油，中國城就有賣……」

「啪——」門被猛然拽開。

「額……肖恩，你臉色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肖恩打開鐵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這個訕訕表情，舉著砸門手的肉球！

沒錯，一個球！一個毛髮很茂盛留着捲髮，滿臉大鬍子的肉球！

如果美國這地方也知道「球」是什麼意思的話。

杜克阿波菲斯！

一個200多磅的懶散傢伙。

斯坦福大學畢業，或許、也許、可能沒有畢業。

反正就是一個用《花花公子》當報紙，用動漫和成人電影當做每天起床第一件消遣事情的宅男。

至於為什麼與肖恩成為朋友，那是因為倆人都來自印第安納州莫斯維爾的小鎮農場——克洛斯老爹農場！

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一個多大的農場，實際上，美國並不是滿地大農場主，真正的更多是中小型農場或莊園。

就如真正支撐美國的是中產階級一樣。

在美國，家庭作坊式的公司多如牛毛，可能一個標著盧卡斯維修公司名稱的公司，從老闆至財務、接線員、維修工就一個人—盧卡斯！

而他要做的或許就是修理管道或者給地下室除濕。

所以千萬別被網絡給毒害了，真正的美國大農場主們實際上都住在曼哈頓，而不是在印第安納、德克薩斯或者伊利諾伊州。

至於那些隱居的富豪，肖恩印象中除了巴菲克是確實住在小鎮上幾萬美元的家中外，其餘更多的還是享受着自己的富豪生活。

包括在中國國內被宣揚成儉樸持家的比爾蓋子，他家的高科技比五角大樓還複雜。

不過這個小農場倒不是肖恩老爹所有，而是肖恩老爹的爹！肖恩的祖父。他父親給他祖父的農場打工，同時也是小鎮上兼職的保險推銷員。

所以說，這才是美國！

美國人的愛，更多的是一種承擔。

而東方的愛，更多是責任。

杜克的老爹則是小鎮上一個小酒吧的老闆，恩，旗下還有一家加油站和快餐店，也算是「集團企業」!

集中的團在一起，前邊是幾個加油箱，旁邊是快餐店，也能在休息時候做酒吧的舞池。就是這樣！

至於杜克的老爹的名字，當然是老杜克，你要知道這就是美國人的起名藝術。

在中國你敢和你爹叫一個名字？你爹絕對敢把你吊起來抽。

美國人很樂意爺爺、爸爸、孫子叫一個名字。

「你說的生意是什麼？」

肖恩沒去管滿臉委屈的杜克，隨手扯過牛仔褲套上，又從衣服堆中翻出兩隻一樣的襪子，最起碼顏色差不多。

「哇哦，你昨晚用了七個杜蕾斯？看來那個墨西哥妞真的很火爆。」杜克胖臉擠成一團，鬍子裏的嘴巴一陣的砸吧。

真不知道他為什麼一進來先關注肖恩的安全套！

肖恩瞪了杜克一眼，踩進去自己的鞋子，隨手從衣堆中挑出一件不算髒的T恤套在身上。

至於T恤，一般都是挑選不髒的，至於說乾淨的？

夥計，別說笑了，這可是單身漢的屋。不是五星級大酒店。我們也不是那群荷里活大明星！

不過就算是一件普通的T恤，套在肖恩身上，也是有塑身的效果，那一塊塊發達的肌肉充滿了爆炸感。

理都不理旁邊那個嘮叨的傢伙，奔著洗手間去放水。

「我上次來的時候地上只有十一個套套，現在多了七個，夥計，你不愧是蒙斯維爾最強壯的牛仔！那些墨西哥馬子，根本不是對手。」

「法克油！」

放完水，叼著牙刷，滿嘴泡沫的肖恩伸出頭，朝着胖子杜克送上兩根中指。

「我說過，昨晚那妞不是墨西哥的！」

肖恩咕嚕嚕的漱漱口，吐掉刷牙水，沒好氣的對杜克吼道：「墨西哥的妞有那麼白的皮膚嗎？笨蛋杜克，你連那小妞耍你沒看出來嗎？愚蠢可憐的傢伙……」

「切！我可是斯坦福的高材生。」

「被退學的！」肖恩刮著自己的鬍子，探出頭補充。

「我說過,是我暫停學業！」

「好吧，是學校不想要你……」

「謝特！」

這回輪到杜克豎起中指。

肖恩在衛生間洗漱結束，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杜克手中攥著一條項鏈。

「杜克，我說過，不要碰我的信仰！法克！」

「該死的，你的信仰昨天落在我的情人裏邊了！」杜克躲過肖恩伸過來的手，解釋一句。

「今天我開着『她』來的時候，在副駕駛看到了你這狗屁信仰！」

杜克胖手上的鏈子，上邊掛着銘牌與十字架。看着肖恩沒反應，這才沒耐煩的扔給肖恩。

「啪。」

一把接住，隨手抓起沙發上的肉色絲襪擦了擦自己的「信仰」，胸前畫了畫十字，把信仰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沒見過有人用女人的絲襪擦拭自己的信仰，或許你該信仰撒旦！那個傢伙發明了絲襪和脫衣女郎。」

「撒旦今天不在家。」

肖恩不在意的照着鏡子。

「我現在只關心你口中的生意！」搖了搖所剩無幾的髮膠。

「對了，你覺得洛杉磯怎麼樣？也許我們可以去那裏碰一碰機會。畢竟那裏是美國最大的城市。」（美國西海岸的不會認為紐約是第一城市！）

肖恩心中本就有演員的夢想，要不然房間中不會貼那麼多海報。而且不知道是因為夢裏加深了印象，反正對於這個很上心。

對於肖恩現在來說，演員是他的執念。

杜克走到骯髒的老舊西門子冰箱面前，拉開冰箱，「砰」的打開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然後隨手把把冰箱裏剩下的另一罐扔給肖恩。

一瓶美國人的Yuengling，老鷹抓着一桶酒的造型是美國最出名的啤酒，美國人喜歡Yuengling甚過百威和科羅娜。

當然，肖恩他們喜歡它，是因為它比其他啤酒都要便宜。

或許這也是其他美國老百姓為什麼喜歡它的緣故，這也是為什麼一個賓夕法尼亞小地方的啤酒，銷量會這麼高？

無它，便宜。

不要以為美國人喜歡刷信用卡就不擔心價格和花銷。

普通的美國民眾可沒有那麼多鈔票。

況且美國是負債率最高的國家之一，它們更是世界上最大的債權國！不過，現在欠錢的是大爺。

再加上這個大爺不但是個流氓，還他媽有錢有勢。沒辦法，債主只能捏著鼻子忍下去了。

至於百威嘛，誰不喜歡呢？

「洛杉磯？假胸和橙子的地方，你要知道，北加州要比南加州富有！這裏有矽谷、有斯坦福，洛杉磯有什麼？

那裏只有全世界最多的假咪咪和無所不在的母狗們！我想不出那裏會有什麼機會！」

杜克一臉不解的攤了攤手。

「說真的，憑藉着你的身手，還有我的頭腦，我們在這裏不是如魚得水嗎？要是離開這裏，那真不是個好主意。夥計，你不會是有什麼狗屁演員想法吧？那簡直太糟糕了！」

杜克呷了一口冰爽的啤酒，掃視了一下周圍的海報，一臉遺憾。

貌似在美國就沒有常溫飲品一說，至於啤酒，美國人更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追求冰爽。

就算是在寒冷的蒙大拿州的冬季，如果要喝啤酒，也一定是冰啤酒。這與啤酒牌子無關。

「當然，為什麼不呢？洛杉磯本就可以實現這個想法！我是說在洛杉磯咱們可以一起去當明星。」肖恩開始向杜克描述前景。

「你看看就像《老友記》中瑞秋一樣，她也是明星，不是嗎？安妮斯頓曾經可也是一個胖子！」

「況且這不是咱們小時候的夢想嗎？我們這個國家就是建立在夢想上的國度，如果我們都沒了夢想，那麼還剩下什麼呢？啤酒肚嗎？」

似乎發現說服力不夠，肖恩搬出了兒時的夢想。

肖恩知道，杜克在小時候的夢想也是成為一名荷里活明星。

試問，有幾個小男孩沒有做過明星夢呢？

肖恩與杜克既然是發小，自然也是有着共同愛好。

當肖恩更是因為受到美軍宣傳片靚湯的《壯志凌雲》而決定參軍。可見電影對他的影響。現在退伍了，也許以前的肖恩會去找一份謀生的工作。

但現在的肖恩決定去完成自己的明星夢想！

夢想，每個人都有，只是有人去做了，而有人把這個東西遺忘在了生活瑣碎之中。

「是啊，瑞秋當然是明星，我如果記得不錯，報紙上還拍到她在和皮特拍拖，她還有一個明星男友。」

杜克搖頭晃腦，嘴角掛起譏諷。

「但這些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是大明星，我和你，只是一個中部小鎮里的窮鬼，我可沒有什麼姨媽是娛樂圈的大人物。

你只是一個小農場主的孫子，我呢？一個快餐店老闆的兒子。

你兜里不會超過十美元，就連啤酒，都只剩下兩罐！而我？」

杜克翻開自己的褲兜，一貧如洗。

「你真的認為洛杉磯是天堂嗎？」

「最起碼不是地獄！」肖恩看着杜克，不讓毫分。

「該死！那裏就是最消磨人的地獄！」

肖恩揚了揚脖子上的項鏈，對暴跳如雷的杜克笑着道：「就算是地獄，我和撒旦很熟，不是嗎？」

「你這個瘋子!」杜克覺得面前的肖恩就是瘋了，而且無藥可救。

「你知道有多少人憧憬著去洛杉磯撞他們的明星夢嗎？

「你知道隨便在比弗利山莊附近的咖啡店，你都能和一個女招待談一談演員的自我修養嗎？」

「或者在星光大道打計程車，你還可以和司機談談他的劇本創作！謝特！」

「在那裏不要問他寫沒寫過劇本，你直接對他說:嗨，夥計，你的劇本寫到哪裏了，他或許會告訴你，我寫到第幾段了。然後可以和你聊上一天一夜！」

「那裏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傻瓜！而且還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傻瓜還每天想着去那裏！」

杜克喘了一口氣，惡狠狠的點着肖恩。

「你只是一個退伍大兵，美國政府都他媽的不管你，你以為美國夢會欣賞你？去那該死的美國夢吧。這裏就是騙子、小偷的國家，建立它的人都是騙子小偷的後裔。

當年他們被歐洲人發配到這裏，都是些在歐洲呆不下去的失敗者！一群LoseR！荷里活就是那些傢伙編出來的一個泡沫。泡沫知道嗎？」

「就算是泡沫，這裏可是加州，有着最燦爛的陽光。」肖恩笑了笑，不置可否。

「謝特!你難道想上演所謂地西海岸神話嗎？25歲的傻瓜？！」

「你要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是瑞秋，也不是每個人都是代表美國夢的阿甘！我們只都是阿甘中的那個婊－子－珍－妮！一個可憐蛋而已！」

「如果說橙子是洛杉磯的代表性水果，那麼救護車聲就是洛杉磯的代表性聲音，彷彿整天都有人受傷，整座城市都能聽得見。」

「那裏面都是傷員！是這裏受傷的傷員！每個人——」

杜克滿臉憤怒的用手指戳了戳肖恩的胸口，那裏是心臟的部分。

「你到底明不明白？」

「夢想不會讓人受傷……它……」

肖恩直直的看着杜克，堅定不移。

「咕咕……」

「……」

這回肖恩真尷尬了，話沒說完，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好吧，看來肚子餓比美國夢更重要，如果你想要有錢吃一頓像樣點的晚餐，我勸你還是老實的去做工，混蛋。」

杜克臉紅脖子粗，打了個酒嗝之後似乎舒服了一些，漫不經心地攤了攤手道：「我車裏還剩下一個熱狗，你知道，我早上吃熱狗吃的要吐了，撐死我了！」

「或許……我是說也許，你應該幫我消化掉，你知道吃得太飽對我保持身材不是一個好事情！」

「咕咕……」

這回杜克尷尬了，連忙舉起啤酒罐藉著喝啤酒掩蓋肚子叫。但是杜克倒了半天，也沒看見倒出半滴。

肖恩看着掩飾自己尷尬，故作不在意的杜克，笑了。

「你說得對，肚子餓確實比美國夢更重要。」

「也許我們應該先用我褲兜里這不超過十美元的去大吃一頓，就現在！」

「然後回來，我們倆再談一談關於美國這個社會的問題！對了，珍妮最後給阿甘生了兒子，也許不是人生贏家，但，也圓夢了！」

「額……生兒子……好吧，我覺得你關於吃大餐的計劃是一個好主意！」

杜克深吸一口氣，打個響指，故作瀟灑，不過眼神卻逃避著肖恩的眼神，又拿起酒罐掩飾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