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坑深三十七米 得救

37|坑深三十七米 得救

「臭丫頭,別騙我們,那小胖子到底在哪裡?」高個子黑衣人脾氣很差,長臂一揮把沐嫣甩出去,語氣極為暴戾,似乎已失去耐心。

「沒、沒騙你們……」沐嫣像車輪一樣在地上滾出兩米遠,掙扎著想要起身,後背卻被踩在腳下,任她奮力掙扎那人就是不肯拿開腳。

「大哥,我看這丫頭就是在騙我們。」另一名黑衣人攢緊大刀,鋒利的銳刃寒光一現,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我、我沒有騙你們……」決定出來誘敵,沐嫣就沒想過還能夠活著回去,但看著足有十公分寬的刀鋒,程亮的刀面映出自己沾滿泥巴的小臉,披頭散髮說不出的狼狽。陰沉的冷光落進清靈的眼眸

心還是忍不住揪了一下。

沒事逞什麼英雄,這下好了,真的要死了。

凌奈的手下辦事效率也夠低的,不知道有沒有找到慕容青城。

如果還沒有找到的話,那她豈不就是白死了。

正晃神,小巧的下巴被抬起,沐嫣下意識地抬眸看向來人,從對方陰沉的黑眸中認出他的身份,正是那名被稱為『大哥』的男人。

這人的眼神太過犀利,不說話只是這樣單單望著你就令人毛骨悚然、如坐針氈。

沐嫣抿了抿嘴唇,還想繼續說什麼,男人的眼神漸漸變冷凝出冰刀,捏住下巴的大手緩緩用力,直至看到女孩緊皺眉頭,才冷冷開口。

「說,那個小胖子到底在哪裡?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大哥』話說的極慢,一字一字地落進耳朵里,在沐嫣心中激起千丈駭浪。

他竟然知道了!

也是,這幫刺客並非善類,上一世的她雖然活過二十有餘,但到底涉世未深,不過幾句話而已,又怎麼可能騙得過他們。

這下真的死定了。

大概是人毗鄰險境,明知道自己會死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冷靜。

沐嫣感覺下巴要被捏碎了,卻咬緊牙關咽下呻/吟聲,就連原本驚懼不安的眼神也被斂起,換上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默不作聲,不哭不鬧,只是瞪著大眼睛狠狠挖他。

「不說?」似乎見像沐嫣嘴硬的小丫頭多了,『大哥』並不惱,狠戾的眼神凝出冰霜,兀自放開捏住的手,沖高個子黑衣人擺擺手,「想辦法讓她開口。」

「是。」高個子黑衣人踩著後背的腳緩緩用力,沐嫣感覺自己的脊柱像是要被踩斷了。

完蛋,上一世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就沒少看過虐文小說,什麼《滿清十大酷刑》之類的記憶深刻。

也不知道這幫人到底什麼來歷,會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

與其被折騰得奄奄一息,沒出息地說出慕容青城藏身地,不如自己了斷來得更利落些。

沐嫣這樣想著,布著血絲的眼底凝出決絕的光。

雖然說咬舌自盡很疼,總比被大卸八塊好。

至於屍體會被如何處理,人都死了誰還會去在意。

高個子黑衣人冷笑著扔出繩子於手臂粗的樹枝上,麻溜地打了個兩個節,另一頭就要往沐嫣脖子上系。

沐嫣起初劇烈掙扎著,越是反抗,繩子被系得越緊,趁高個子黑衣人試探繩子堅固性時,一狠心一閉眼,張開嘴用力咬上舌尖。

就在這時,幾支帶著箭頭燃著火光的箭羽破風飛來。

高個子黑衣人反應極快,為了躲避箭羽暫時鬆開了束縛的繩子,但眼疾手快,飛起時踢了女孩胸口一腳。

沐嫣被踢得劇烈咳嗽一聲,原本就要緊扣的牙關被迫張開,瘦瘦小小的身子成流線型向後飛去,要看就要撞上飛馳而來的箭羽。

凌月瑾眯緊清眸,黑亮的眼底寒光一現,拉緊弓箭成滿月狀,下一刻弓弦繃緊,箭羽宛如衝天蛟龍,風捲殘雲般精準擊落那支燃火的箭羽。

雙腳蹬地,看似單薄的清瘦身影速度極快,如鬼魅般出現在女孩身後,攬住下墜的腰身,就要落地時,卻發現女孩已經開始翻白眼。

「繩、繩子……」沐嫣布著傷痕的小手攢緊繩子,脖子被勒出紅痕,火辣辣地疼痛難耐。

「現在知道怕死了?剛才不是還想咬舌自盡嗎?」凌月瑾冷睨了一眼懷中的女孩,大手一揮,粗繩被削斷,薄唇微動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女孩早已失去了意識。

「是凌家二公子!大哥,我們得撤!」高個子黑衣人眯緊冷眸,眼底迸射出令人生畏的寒光,盯著凌月瑾泛著病態白的臉,認出了他的身份。

「撤!」被稱為『大哥』的人似乎十分信任高個子黑衣人,當即揮下手臂打了個『撤退』的手勢。

數十名黑衣人得令,立馬訓練有素地騰空跳起,幾個躍身身影消失在古樹林內。

「公子,刺客們跑了,要追嗎?」清風上前一步,對著凌月瑾抱拳行禮。

「不必,他們哪怕活著回去了也活不成。」凌月瑾凝著幾人消失的背影,昨日刺客的怪異身手與宛如死士般殺不盡的猙獰面容襲上大腦。他們的主子必是個心狠手辣、雷厲風行的人,對待手下竟然能夠使用那般殘忍的葯來控制,可想而知他們沒有完成任務的下場。

「是。」清風垂眸應下,視線落在自家主子懷中的女孩身上,看到的是已經髒得看不出本來模樣的小臉,包子髮髻歪歪扭扭地斜掛在頭上,額前劉海凌亂地垂下,一身白色粗布長裙破破爛爛,滿身的泥巴看起來像是在泥水裡打了滾。

「公子,把沐嫣交給屬下吧。」清風再次垂眸行禮,怕小女孩身上的灰塵弄髒主子衣服。

「別把我當病人看,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還能提得動。」凌月瑾沒有理會清風伸出的手,以他的身高正好能夠把小女孩夾於腋下,神色淡淡,眸光熠熠。

「……屬下不敢。」清風抱拳回道,連忙快走幾步跟上主子的步子,眼角餘光卻在往沐嫣身上瞟。

總覺得他家冷傲、拒人以千里之外的主子對待小女孩似乎不一樣,說好算不上,說不好吧有時候也挺好的。

就拿方才的情形來說,實際上他們早已經追了上來,刺客為了掩藏身份與蹤跡,或者說像是不想與他們起衝突,並沒有使用內力感應周身環境,也就使得他們有機可乘。

眼看著小女孩被黑衣人踩在腳下,凌月瑾並沒有下令立刻拯救人質,而是等了好一會兒,直至察覺到小女孩似乎要咬舌自盡時才下令動手。

主子的心思真難猜,清風這樣想著,收回探究視線。

待沐嫣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三日下午。

清靈的水眸緩緩睜開,像是不能夠適應突然而來的光線般,先是眯著眼睛直愣愣地盯著灰白色的床幔好一會兒,視野里才緩緩聚焦,一時想不起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們好像在回府的途中遇上刺客,然後她跑到慕容青城的馬車上去救他,後來駿馬不受控制,為了不會墜落懸崖,二人跳下馬車,再後來刺客追了上來,為救那個死胖子,她決定隻身犯險誘敵,被揭穿后刺客要用刑,怕受不了供出慕容青城的藏身地決定咬舌自盡,再然後……好像看到了凌月瑾……

這時,門扉被吱呀一聲推開,走進一抹瘦瘦小小的身影,來回了沐嫣飄遠的思緒。

眸光流轉落在來人身上,頓時鼻子一酸,激動地眼淚就要掉下來。

剛才還以為自己已經死翹翹了,還在努力回想生前被坑的血淚史,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身素色長裙的春桃。

春桃端著滿滿一碗黑乎乎的葯汁走進來,柔柔軟軟的小手挑起珠簾,先是把瓷碗放在桌子上,而後翩然轉身探頭往床上看。

對上沐嫣布著血絲的黑眸,微微一愣,連忙跑了過來,清秀的小臉爬滿緊張,小手騰在空中似乎想要扶起沐嫣,又好像還怕這樣做會弄傷她,只是輕顫著抓抓,擔憂地問道。「你終於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裡疼?渴不渴?給你倒點水來。」

看著春桃緊張的模樣,沐嫣心頭一暖,想要說話,聲音梗在喉嚨間難受得緊。

「好妹妹,別亂動,我去給你倒點水來。」春桃水靈的眸子上下移動,待確定沐嫣的確是醒來了,也無大礙后才轉身往桌邊走,倒上半杯水端來床邊,費力地扶起小女孩,拿了個枕頭墊在身後,這才把水杯送上。

喝了水,沐嫣感覺好多了,張了張嘴許久才感到好些了,「謝謝你,春桃姐姐。」

沐嫣傷得並不重,只是身上擦傷很多,被包得像個粽子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好在沒傷到臉,這姑娘家家的如果破了相可就難辦了。

「和我還說謝謝呢,你先躺一下,我去告訴二夫人,你已經醒了。」春桃扶住沐嫣的肩膀,使她重新躺回床上,又拉過被子輕輕蓋上,捻好被角后,才放心地離開。

躺下后,沐嫣才感覺到渾身難受,動了動身子立馬疼出了一身冷汗,不得不倒抽幾口冷氣后還勉強得以緩解。

都怪慕容青城,要不是當時為了跑回去救他,就不會傷成這幅熊樣子了,沐嫣撅撅嘴感覺有些委屈,開始在心中扎小人。

雖然很是抱怨,但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沐嫣感覺有些累了,閉上眼睛想要再睡一會兒,門口紛紛傳來行禮聲,下意識地看向來源處,正是張氏與凌月蓉等人走過來。

見到凌月蓉,沐嫣不免想起刺殺發生時,小女孩貓在馬車一角的無措情形,心中有些生氣抱怨,卻不敢表現出來。

春桃見沐嫣掙紮起身,連忙上前一步扶她起來。

沐嫣對著她感激一笑,略顯無神的眼眸微動,看向張氏與凌月蓉,垂眸算是行禮。「奴婢給夫人與小姐請安,無法下地還請贖罪。」

聲音很沙啞,聽起來十分虛弱刺耳,張氏美眸盈盈掃了沐嫣一眼,傷成這樣還不忘禮儀,倒是還算端莊,拂了拂衣袖,緩聲道。「我也不是刁鑽刻薄之人,你還受著傷自然不需要下地行禮。」

「謝夫人體諒。」沐嫣得了便宜賣乖,連忙垂眸補充一句。

「娘,你看沐嫣沒大礙吧,我就說二哥武藝高強一定會把她救回來的。」凌月蓉上下打量了一番沐嫣,晃了晃張氏衣袖,頗為撒嬌道。

「放肆。」張氏緊繃著側臉,斜睨了一眼凌月蓉,凌月蓉連忙俯身行禮小聲道。「月蓉知錯,月蓉知錯,娘請息怒。」

咦?這張氏怎麼對凌月蓉突然這麼凶。

沐嫣黑如點漆的眼珠微動,偷偷瞄了一眼凌月蓉,但見小姑娘清秀逼人的臉上寫著老大的『不願意』,四目相對時,狠狠挖了自己一眼。

沐嫣連忙收回視線,心下暗叫糟糕,然而更加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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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寵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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