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坑深二十四米巧辯
——我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新女性，像這種『調戲』的話聽得多了，才不會臉紅。
沐嫣在心中默念三遍『我是厚臉皮』，才勉強沒有在凌月瑾淡然無波的注視下轉頭移開視線，咬了咬牙小聲回道。「多謝二公子厚愛。」
「沒事。」凌月瑾拉長唇線回了個淡笑。
凌月蓉很少見二哥笑，然每回見到都感覺好驚艷，盯了那張比女孩子還要清秀柔和一分的臉看了一會兒，明明是戲謔的玩笑話被他說出來竟給人一種異常認真的感覺。
喜兒看向凌月瑾的眼神透出一分冷凝，揪著衣襟心中有些妒忌，不明白明明長相一般的沐嫣為何總是得到更多關注，還在人販子手中的時候就是這樣，銀牙一咬面露狠戾，提醒道。「三小姐，那這偷盜之事……」
凌月蓉側目，清靈的水眸看向沐嫣，「沐嫣認罪吧，本小姐會向爹爹求情，網開一面，饒你不死。」
全將軍府的人都知道凌奈最寵張氏與凌月蓉，能夠得到凌月蓉的求情就不會被杖斃，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死也得脫層皮長長記性。
方才的插曲令沐嫣原本極為憤怒的心情稍稍平復，在心中組織好語言為自己開脫，既不能博了凌月蓉的面子，還要表現得十分感恩戴德，連忙福身行禮恭敬道。「小姐對奴婢的恩情，沒齒難忘。」
說完眨眨眼睛，眼底溢著流光，話鋒一轉繼續道。「只是自小家父教導過，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做人要本分實說實說，不可搶了別人的功德也不替他人頂罪，所以……這罪奴婢認不得。」
「說的比唱的好聽！物證皆在，你還狡辯！」喜兒最聽不得沐嫣賣弄學識，說話文縐縐的聽起來很煩。「三小姐莫要聽她胡說八道，平日里最會說些好聽的。」
凌月蓉忍不住蹙眉，對喜兒的三番四次搶白很不滿，也對沐嫣的不認罪有點生氣，憤怒拂袖冷聲道。「沐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若是再不認罪，別怪本小姐不念及舊情對你上刑。」
你到底是如何認定金釵是我偷得！
沐嫣抿唇心中對凌月蓉很失望，抬眸掃了一圈眾人，皆為看戲的表情，身為女主角卻從來沒有英雄救美的戲份也是夠，靠山山會塌，靠水水會幹，靠人人會跑，不如靠自己。
再一次把用電子顯微鏡才能看到的節操撿起來吃掉，沐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抬眸仰視著凌月蓉，面露哀怨著急的表情，就連聲音也帶上哭腔。「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可否給奴婢一個解釋的機會？」
凌月蓉很煩，懶得聽她的哆哆嗦嗦聲音。
「月蓉妹妹，正巧下午空閑沒有別的事情，就耽誤下寶貴的時間聽一聽這丫頭能說出個什麼來？」慕容青寒突然開口，臉上仍舊帶著儒雅的微笑。
「是，大皇子。」凌月蓉見慕容青寒對自己笑，連忙整理好衣衫對著他行禮。
慕容青軒冷哼一聲，面露不悅，沉聲道。「是不是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從重發落？月蓉也不需要為她去求凌先生！」
太子殿下發話，眾人只得應著。
沐嫣深吸一口氣，接過話茬。「回太子殿下的話，奴婢真的沒有偷小姐的金釵，也不知道為何手帕會在梳妝台的抽屜里。奴婢雖然愚笨，但是也知道贓物應該偷偷地藏起來，梳妝條並非奴婢一人所用，藏在抽屜里很容易被發現的。」
聞言，凌月蓉點點頭，喜兒搶先一步喊道。「說不定你因為偷東西驚慌失措就忘記藏好了！」
沐嫣沒有理會喜兒繼續道。「奴婢是三等丫鬟，只在今天才得小姐垂愛允許在閨房多呆了些時間為小姐梳妝，小姐要在巳時之前趕到書房學習，奴婢也不敢怠慢只是稍微幫助小蠻姐姐整理梳妝台後便匆匆跟上小姐步子往書房方向而去，奴婢……」
「沐嫣，你露出馬腳了吧！你說你幫小蠻姐姐整理梳妝台，誰知道你有沒有趁機偷東西。」喜兒揪到了沐嫣的小辮子，開心地喊起來。
凌月蓉皺了皺眉頭，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看向垂眸眼觀鼻鼻觀心的小蠻，問道。「小蠻，你和沐嫣可一直在一起？有沒有看到她偷東西？」
小蠻揪了揪袖口，上前一步福身行禮道。「回三小姐的話，待三小姐去書房之後，奴婢並沒有一直呆在閨房裡，而是讓沐嫣在一人收拾了梳妝台，所以並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偷東西。」
沐嫣黑眸微瀲，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覺攢緊，凌月蓉冷寒的視線再次落在沐嫣身上，沉聲道。「還有什麼話要說？」
喜兒討厭她有情可原，畢竟兩個人在同一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有很多生活習性不同產生矛盾也正常，可她有點不明白身為一等丫鬟的小蠻為何要針對她。
咬了咬牙，抬眸看向凌月蓉，神色越發恭敬道。「奴婢是小姐的陪讀丫鬟，主要職責是陪小姐讀書，小姐用完早膳，奴婢想要幫助收拾碗筷都不用，更別說梳妝后還要收拾飾品……」
小蠻臉色一白，沐嫣繼續道。「小姐就是奴婢最好的證人，在梳妝完后，奴婢是跟小姐一同走出的閨房。」
凌月蓉認真回憶了下好像是怎麼回事，小蠻著急道。「奴婢好像記錯了！但這並不能說明你沒有偷金釵，也許是你在給小姐梳頭的時候順手牽羊……」
「大膽！」凌月蓉厲聲喊道，「你的意思是說沐嫣能在本小姐眼皮底下偷走金釵？」
凌月蓉會武功，雖然不精但眼力相比於完全不會武功的沐嫣來說不知要好多少倍，小蠻這樣說無疑挑戰了她的威嚴與能力。
「奴婢不敢！」小蠻噗通一聲跪在沐嫣身邊，試著做最後的掙扎，「小姐，沐嫣很狡猾，說不定……」
「閉嘴，小蠻你把本小姐當傻子嗎？」凌月蓉此時已經想起來沐嫣的確是與她一同走出的閨房，小蠻臨時翻供已經暴露出心虛。
「奴婢不敢！」凌月蓉要比想象中的聰明，小蠻見無法繼續說下去，只得把罪名推脫出去，指著臉色發白的喜兒說道。「先前那些話都是喜兒教奴婢說的！」
「小蠻，你……」喜兒心中大駭，連忙跪下，清秀的面容滿是惶恐，哪裡還有方才的氣焰囂張，「三小姐英明，奴婢是三等丫鬟，小蠻是一等丫鬟，她怎麼可能聽奴婢的話，明明就是小蠻妒忌沐嫣栽贓嫁禍！奴婢只是無意間發現了贓物而已……」
「都閉嘴！吵得煩死了！」凌月蓉冷冷開口，想起慕容青軒與慕容青寒還在，忙斂了憤怒轉身行禮，「月蓉教導無方，讓殿下看了笑話。」
「不，想不到月蓉妹妹不但長相出眾並且聰明伶俐，幾句話便問出真相。」慕容青軒邪魅的鳳眼彎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三人，繼續道。「小蠻因為妒忌而栽贓嫁禍，這等小心眼的人不可留，杖斃吧。」
「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小蠻臉色煞白，連忙磕頭求饒。「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然而，任她怎麼哭喊求饒還是被兩名男家丁拖了出去。
「至於喜兒……」慕容青軒冷厲的眼神宛如刀子般掃過去，喜兒嚇得一哆嗦，連忙求饒。
「喜兒沒有罪、沒有罪，就不要懲罰了。」凌月衍走到喜兒身邊，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後轉身看向慕容青軒，「她只是無意間發現的贓物而已，還請殿下明察。」
慕容青軒冷睨了一眼凌月衍，又看了眼哭成淚人兒的喜兒，「大公子都這樣說了，本宮就送個人情，喜兒下回可得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是。」喜兒擦了擦臉頰的眼淚，回道。
「至於沐嫣……」慕容青軒垂眸看向距離自己最近、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小姑娘，遇事冷靜、處變不驚，倒是難得，側目看了眼雲淡風輕的凌月瑾，又想起自家弟弟似乎對她也格外感興趣，「就起……」
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別院門外傳來一聲怒嚎，接著是靴子踩在石砌小路上咚咚咚的聲音，震得地面咯吱響，而後一道白色的龐大身影撞入眾人的眼前。
從沐嫣的方向看過去，只覺一個白色的巨型球狀物體以驚人的速度自別院門口衝過來，好像目標是自己。
在腦海里勾畫了十條逃生路線，剛想起身卻因為跪得時間過長，小腿一麻噗通一聲再次跪下去。
龐然大物已衝到閨房門口，左腳狠狠撞在木質門檻上，碩大的身子成拋物線型直接飛了出去。
咚……
沐嫣聽到後腦勺撞擊地面的清脆聲音，身體被壓住，重量很大整個肺都要被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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