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是美人還是利劍?

101、是美人還是利劍?

侯府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戲班子依依呀呀地在院子裏唱着曲兒,到處都是歡天喜地,熱鬧非凡……雖然是七小姐嫁人,但是一想到新郎官兒是攝政王,大夥兒的心中就抑制不住激動,好像自己就是那個新娘!

「小姐,你真美……」

戴上鳳冠,抹上最後一筆胭脂,合歡怔怔出神,看着銅鏡裏面那張美艷無雙的面龐痴痴地看。

銅鏡的清晰度並不高,看着有些模糊,可即便如此,鏡中的人兒亦是艷光逼人,美得令人心驚……合歡根本就不敢直視宇文長樂的那張臉,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迷了魂!

如果說攝政王的俊美是精緻,那麼宇文長樂的美就是妖嬈,一個勾魂,一個攝魄,倒是天生一對。

二人彼此相得益彰,站在一塊便成了最美的一道風景,只怕普天之下,再沒有人敢同他們兩個並肩而立了。

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

宇文長樂美則美矣,卻也只能吸引好色之徒的目光,有些人自視甚高,便就沒將她放在眼裏,不說是她,哪怕是攝政王……也不可能憑着一張臉就征服全天下。

花霽月就是不被征服的一隻。

唐扶歌也是。

受邀前來,兩人皆著了一身紅衣,一樣的顏色,一樣的款式,是宇文長樂特地命人送過去的,也不知存的是個什麼心思。

一左一右,行至門前,兩人一抬頭,就撞見了對方。

臉也是一模一樣的臉。

一眼之下,花霽月和唐扶歌齊齊一怔,還以為撞上了一面鏡子。

但很快,兩人就反應了過來。

不管他們長得有多麼相像,看人視物的眼神卻是不一樣的,一個清和,一個冷冽,一個溫柔,一個孤傲,如同一冷一熱的四道光線,在半空之中轟然交擊!

花霽月蹙著眉頭,滿臉不爽地將唐扶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眉心越皺越深。

一開口,語氣也是陰陽怪氣的,一如既往的刺耳。

「白蓮花也變紅牡丹了?莫不是忘了盟主大人以前說過的話?兒子打老子的臉,這聲音可真夠清脆的……」

唐扶歌聽不見,但見花霽月嘴皮子動着,便知道不會有好話。

花霽月說的這個事兒,他是記得的,雖然時日已久,卻是印象深刻。

那時候花霽月年紀尚小,脾氣比現在還傲,連正眼也不要看一眼父親,父親被他氣得臉色鐵青,就罵了他一頓,說他一身緋衣妖里妖氣,不像正道,看着便是邪教裏頭出來的,練的也全是不入流的邪魔之功。

父親一面埋汰花霽月,一面又讓花霽月學他。

說他雪衣清雅,如白蓮出水,不惹塵埃,才是正道應有的氣概。

花霽月當時嗤之以鼻,不屑一顧,連嘴都沒有回上一句,唐扶歌還以為他充耳不聞,只當是沒聽見,卻不想……到了現在他還記得。

可見……他嘴上說着不在乎,心裏頭還是耿耿於懷的。

這麼想着,唐扶歌也就沒有同他慪氣,聞言只笑了笑,道。

「你也是父親的兒子。」

花霽月目光一冷!

「本尊高攀不起。」

「血緣是天生的,不論如何,你的身體里都流着唐家的血……」

「是啊!」花霽月打斷他,冷然輕哂,「你的身子裏不也留着花族的血?可是你們卻要殺盡花宮的人!真是可笑,說的是一番,做的又是另一番,所謂的武林正道……不過是一群冠冕堂皇的偽君子罷了!」

「魔宮荼毒在先,血債當血償!」

唐扶歌性子溫和,不如花霽月那般尖銳,然而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沒有分毫動搖。

花霽月笑意更深,語帶輕蔑。

「別忘了你也是魔后的骨肉,若要血債血償,你不如……先死為敬?」

唐扶歌淡然道。

「未嘗不可。」

花霽月一怔,又聽他繼續道。

「只是……不在今日。」

花霽月拂袖進門,不再理會他,只幽幽冷笑。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一直等到花霽月走沒了身影,伺候在唐扶歌邊上的小廝才面露隱憂。

花霽月自是不會相信唐扶歌的話,但是他跟在公子身邊多年,早已知悉公子的脾性,曉得公子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公子,你方才說的那話……可是當真?」

唐扶歌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沒有多說什麼,跟着就邁步跨進了門檻。

屋子裏,宇文長樂聽到了門外二人爭執的動靜,卻是沒有出來,一直等到兩人走進了裏屋,一左一右地站着,方才笑着回過神來,看了兩人一眼,詫異道。

「真是稀奇,居然這麼沉得住氣……本小姐還以為你們會打起來呢!」

花霽月撇了撇嘴角,掃過來一記眼刀。

「廢話少說,吉時快到了,你是不是應該把話說明白了?」

「不着急。」

宇文長樂眯了眯眼睛,上下將他們二人打量了一番。

花霽月喜著紅衣,這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倒是十分合稱,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反而是唐扶歌……原本是閑雲野鶴般的人物,如今一身緋紅,竟是無端地生出了幾分艷麗,襯得臉頰都顯出了幾許紅暈,愈發俊美撩人。

紅暈,愈發俊美撩人。

被宇文長樂看得有些不自在,唐扶歌不由微微側開了臉頰。

見他這般,宇文長樂也不在意。

頓了頓才笑着開口。

「今日一過,你們同本小姐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本小姐不會再強留你們,只是……你們答應本小姐事,務必要辦妥,莫要叫本小姐失望了。」

話音落下,卻是唐扶歌率先問道。

「要殺誰?」

「還能有誰?一個是輔政王,一個是左相,至於誰對付誰,你們二人自行決定便可。」

宇文長樂眉眼帶笑,眸光之中卻儘是蕭殺,看起來又嫵媚,又殘忍。

唐扶歌看在眼裏,微微有些心驚。

花霽月倒是十分受用,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了一絲危險的弧度,仿若蟄伏在草叢之中狩獵的野獸,隨時隨刻都有可能撲出來血濺三尺!

「只要殺了輔政王就行了?」

「是,只要殺他一個便可,只是……輔政王身邊高手眾多,不要還沒靠近他身邊,你就先被人捅成蜂窩了。」

「呵……」

花霽月冷笑一聲,不以為然,拔腿便走了開。

唐扶歌立在原地,面露遲疑。

見他這般,宇文長樂大概知道他想說些什麼,便道。

「如果你下不了手,這把劍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一邊說,宇文長樂就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來一把劍,遞到了唐扶歌的面前。

唐扶歌並不急着接過去,垂眸看了一眼,便曉得了她的意思。

「這劍上有毒?」

宇文長樂笑意盈盈。

「你說呢?」

「七小姐的好意我先領了,但是這種手段……恕在下無法接受。」

到底是名門正派出身,答應幫忙刺殺奸相就已經是唐扶歌的底線了,要他再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傷人,自是做不到。

聞言,宇文長樂便就收起了長劍,也不勉強,只叮囑道。

「千萬性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間,希望到時候……你的婦人之仁,不會害死你自己。」

「在下自有分寸。」

脊背挺直,唐扶歌心腸雖軟,骨頭卻是很硬,尤其是涉及原則的問題,便是連半分也不會退讓。

這樣的人……

坦白而言宇文長樂並不是很放心。

所以,在送走唐扶歌之後,宇文長樂又命人找來了東方毓秀。

原本一開始,她是不想把東方毓秀扯進來的,東方毓秀的身份太過敏感,一旦出了事,很容易就會影響到兩國的邦交。

而花霽月和唐扶歌是江湖中人,同朝廷並沒有太大的瓜葛,用不着畏首畏尾,思慮太多。

但如果唐扶歌一時心軟殺不了左相,叫左相逃了出去,只怕隱患無窮!

為免唐扶歌失手,宇文長樂還是打算請出東方毓秀,倒不是因為他的武功有多高,而是因為他的身份更容易接近左相,從而得以出其不意,趁勢給出致命一擊!

至於條件……絕對誘人!

誘人到讓人難以抵抗。

「來人,去把東方殿下請來。」

「是,小姐。」

合歡應聲走開,不過多時,就見東方毓秀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影子投射在地上,拉得又瘦又長。

一段時間不見,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落魄而又邋遢,同先前風度翩翩的模樣,實在是大相徑庭,讓人一下子難以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風流倜儻的東方殿下!

慕容長歡微斂神色,抿了抿嘴角,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便乾脆什麼都沒有說。

見她不語,東方毓秀亦是不言。

兩人就那樣面對面地站着,如同兩座雕像。

許久之後,還是東方毓秀開了口,微微扯起嘴角,笑着從嘴裏輕飄飄地吐出了幾個位元組。

「你今天……很美。」

宇文長樂盈盈一笑,嘆了一口氣,語帶惋惜。

「可是東方殿下似乎越來越……丑了?這般自暴自棄,是要做給誰看?」

東方毓秀面露黯然。

「……無人看。」

「你錯了。」

宇文長樂凝眸看着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本小姐在看!」

東方毓秀聞言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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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寵火妃之狂醫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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