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軒轅三光

第3章 軒轅三光

江心。

「咳咳咳咳……」軒轅三光漸漸轉醒,睜開眼,昨天差點淹死他的少女在不遠處打坐。

軒轅三光翻身想坐起來,身上軟綿綿的一絲力氣也無,只能跌坐下來。

「你點了老子的穴道?」軒轅三光冷笑,「你怎地不幹脆一劍殺了老子?」

「……我沒殺你,反而倒是得罪了你,看來你昨天不是來殺我的,而是來尋死的?」白元秋默默的看了軒轅三光一眼,「這般不講理,怪不得是惡人呢。」

軒轅三光噎了一下。昨天一場惡鬥,打到最後,他都險些忘了是自己先襲擊的別人。

「老子見你一路跟着江小魚,來瞧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軒轅三光道,他和江小魚分別之後,實在覺得那個少年有趣,怕他被江玉郎害了,就遠遠跟着保護。

「足下跟着江小魚有什麼目的,我跟着江小魚就有什麼目的。」白元秋冷笑,「難不成只許你保護他不成?」

「你是神錫道人請來保護他的?」軒轅三光問。

白元秋閉目不答。

她當然不是神錫道人請來的,不過他既然能給自己想一個合理的身分,她也樂於叫他誤會。

一邊軒轅三光腦補完全,道:「既然你也是保護江小魚的人,又抓着老子做甚?」

軒轅三光倒並不覺得白元秋性子不好,小小年紀就能抓了「十大惡人」,表現的傲慢一點才不奇怪。

「我既然遇見了惡賭鬼,怎能不賭一場就放你走?」白元秋笑,「你莫非不敢?」

軒轅三光眼睛一亮,大笑:「格老子,你現在便是放了老子叫老子走,老子也不走了。」

「賭注便是你的命。」白元秋還在笑,「你若贏了,我就不殺你。你若輸了,就幫我做一件事情。」

「你覺得洒家怕死?」軒轅三光收斂了笑意,厲聲道,「向來只有老子比人賭,還沒人敢逼老子賭。」

「那你就去死吧。」白元秋臉一板,冷冷的看着他。

「……女人。」軒轅三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想起來,他當初能擠兌神錫道人,畢竟也是因為對方是正道中人,雖說君子大都迂腐了些,總還是講些道理的。

眼前這一位,都把他放倒扔在甲板上曬著了,還與他講什麼理?

「你是正道中人?」軒轅三光忍不住問,若是正道中有這樣的後起之秀,他「十大惡人」還是老老實實的退隱算了。

白元秋一挑眉毛:「你怎會有這種想法?」

「在下渾身上下,有哪一點,像是正道中人了?」

「……你的確不像。」軒轅三光道,「你既然說了賭注,那賭法就要老子來說了。」

「說來聽聽。」白元秋狐疑的看着他,「你若是要賭喝酒吃肉,我也得陪着你賭不成?」

「某家站在這裏,你向我刺三劍,若是某家受傷,或是我的腳離開地面,就算某家輸了。」軒轅三光道,他當初就是這樣和神錫道人比試的,峨眉劍法當世聞名,三劍也沒能奈何的了他,神錫道人更是將峨眉掌門銅符輸了去,「某家若是還手,也算是某家輸了。」

這種賭法,怎麼看也是白元秋佔盡了便宜,難不成她三劍還刺不中一個木頭人不成?

白元秋劍尖一點,解開軒轅三光的穴道,嫣然一笑:「好啊,你既然肯賭,就不許耍賴,你若耍賴,我可是要捉住你打板子的。」

軒轅三光休息了一會,站了起來,白元秋正拿着一方帕子,細細的擦着手中的長劍。

「這把劍難道是什麼神兵利器不成?」軒轅三光忍不住笑,那把劍平平無奇,不過是江湖上最常見的鐵劍罷了。

「不是,這把劍不過十兩銀子,是我在街頭隨手買的。」白元秋道,挽了個劍花,「足下準備好了?」

「在你擦劍的時候,某家就準備好了。」軒轅三光道。

「好。」話音未落,白元秋一劍刺出。

那一劍帶起微微的風聲,直指軒轅三光的咽喉要害。

「第一劍就想取人性命嗎?」

軒轅三光身子一錯,長劍幾乎是緊貼着他的皮膚滑了過去。

「第二招。」

白元秋長劍回削,劍意纏綿,宛若深閨佳人憑窗閑數落花,竟斜出了縷縷旖旎帶殺的風情。

幾乎避無可避。

軒轅三光幾乎能感覺到劍上的寒意,他猛一張嘴,將劍咬住。

那劍果然只值十兩銀子,軒轅三光一咬,劍身居然碎裂。

「呸。」軒轅三光突然覺得嘴裏的碎劍長了牙齒,咬的他口中疼痛不堪。

他將碎劍吐出,跟着,又吐出一口血來。

「你擦劍的時候……在劍上下了毒?」軒轅三光喝問。

「你若不咬我的劍,我就算下了毒又有何妨?」白元秋搖搖頭,「你能還嘴,我便不能下毒么?」

「姑娘果然光明正大。」軒轅三光冷笑。

「當着你的面擦劍,自然是光明正大的了。」白元秋笑吟吟的看着他,「賭奸賭滑不賭賴,你現在受了傷,算不算是我贏了?」

軒轅三光瞪着她,忽然笑了:「格老子,和人比劍,最後居然是嘴裏受傷了,今天之前要是有人這麼跟我說,老子一定以為他是胡扯八道。」

「你要某家為你辦什麼事?」

白元秋道:「俗物繁瑣,我孤身一人闖蕩江湖,不願搭理,卻又不能不搭理,你服侍我段時間如何?」

軒轅三光怪叫道:「你叫某家為你當小廝?」

白元秋嗔道:「我一個女孩子,叫小廝陪着像什麼話?你自然是給我當丫鬟了。」

軒轅三光看着桌子上的衣裙簪環,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盯着白元秋冷笑道:「你自己打扮的普通,倒是捨得在丫鬟身上花心思。」

白元秋笑道:「我生的好看,怎麼打扮都是美人,你長得實在艱難,若再不好生梳妝一番,豈非嫁不出去了?」

又嘆:「可惜我不擅長描眉點唇,胭脂水粉什麼的,就只能委屈你了。」

白元秋終於還是被轟出了門,她聽得門裏面稀里嘩啦一陣亂響,忍不住無聲大笑。

也許是內力消退,她的脾氣也變得年輕許多。

真是……很多年都沒有這樣胡鬧過了,她幾乎忘了自己還有少年淘氣的時候。

宜昌。

江小魚和江玉郎便是在這裏下的船,江玉郎的朋友聚在一起為他在「玉樓東」接風。

有趣的是,在江玉郎等人來后不久,他們的父輩也都通通到了,卻不是為了江玉郎這位「江南大俠」的公子,卻是去招待以為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江小魚。

青石鋪就的路面上,一輛馬車行來。

車夫將車子停在「玉樓東」前面,車子上跳下來一個小廝。

一個五大三粗的小廝。

白元秋最終並未叫軒轅三光打扮成丫頭。

她跟在軒轅三光的後面下了車,打算進門,卻被人攔住了。

「這位姑娘,抱歉的很,小店今日已被人包下了。」小二賠笑道,他不敢跟軒轅三光說話,只好跟着看似「溫和可人」的白元秋說,說完,朝軒轅三光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被軒轅三光一瞪,將腦袋縮了起來。

軒轅三光的動靜引起了周圍幾個大漢的注意。

白元秋警告的看了軒轅三光一眼,朝小二笑道:「既然如此,我們改日來就是了。」

兩人隨即離開。

走到街角,軒轅三光問道:「你為何不直接進去?那酒樓里雖有幾個高手,在洒家眼裏,卻還不值一提的很。你若是怕得罪人,洒家一個人去便是。」

軒轅三光說完,長臂陡然一伸,竟將一個藏在角落裏的大漢提了出來,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跟着洒家。」

大漢眼看要喊人,白影一閃,一直呆在軒轅三光身邊,溫柔可人,言笑晏晏的白元秋迅速出手,素手拂過他的喉嚨,一縷真氣自她指尖進入大漢的體內,封住大漢的周身穴道。

軒轅三光將大漢丟進角落裏:「直接殺了便是,你對這些小人倒是心軟。」

白元秋微微一笑,答非所問道:「這該是『金獅』李家的人吧?」

跟着江小魚的這段時間,白元秋纏着軒轅三光說了些江湖上的事,白元秋的江湖經驗本來就足,許多事情自然是一通百通,軒轅三光固然疑惑,看白元秋行事分明是個老江湖,但對江湖上許多事情卻彷彿一無所知,也都告訴了她。

軒轅三光冷笑道:「這般蠢材,也只有李家才養的出來。」

白元秋道:「本來便是做魚餌的人,蠢不蠢,又有什麼要緊?」

朝軒轅三光回以冷笑:「看這些人行事,分明不懷好意。李家在這城中也算大家了,我們一路看來,藏在暗處的人又豈止李家一家?江小魚入江湖才多久,哪裏得罪的了這許多人。你仔細想想,到底是誰有這般大的能耐,擺開偌大排場,只為取一個無名小子的性命。總不能是李家這等蠢物吧,正主還在旁邊窺伺,你我就貿然進入,豈非不智?」

若是只有軒轅三光一人,也是打算在暗處保護的,只是邊上還有個武功高強的白元秋,想來這城中也無人敵得過他們二人聯手,便打算直闖,不料被白元秋說的一噎。

這城中,有這般大權勢的人……莫非是「江南大俠」江別鶴不成?

軒轅三光並不太相信,只是白元秋話外之音直指這位大俠,只得按下心中疑問,隨着白元秋自後方竄入「玉樓東」,白元秋還特地拐了個彎,去廚房拿了幾盤菜。

軒轅三光諷刺道:「你做這些事情倒是熟練的很。」

白元秋笑道:「我年幼時,曾經度過一段衣食不能周全的日子,這些事情若不熟練,怕是早被餓死了……尋摸現成的飯菜還算容易的,以後若有機會,我教教你怎麼捉老鼠,我烤老鼠的本事也是一絕,你若學會了,在哪裏怕都餓不死了。」

軒轅三光一怔:「你怎會想起捉老鼠來……烤?」

白元秋柔和道:「年小力弱,又少有人願意搭理,不捉老鼠又能如何?能烤著吃還算不錯,難過到極點,只能咬開老鼠的喉嚨,把血咽下去……」

白元秋服飾整潔,舉止有禮,武藝高強,一看便是名門大派出來的弟子,軒轅三光待要不信她說的話,卻又覺得她沒有一句是在說謊,頓了一下,大笑道:「小丫頭只拿菜多無趣,好歹也拿些酒才好,洒家幾日沒喝酒,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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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本座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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