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九章 先秦天誓

第兩百五十九章 先秦天誓

神意的消散模糊使得衛天再也支撐不住受到元氣反噬的虛弱身體,半跪着的身軀緩緩倒了下來,泛著妖異紅光的雙眼猶如失去了焦點一般,變得黯淡空洞。

衛天費力地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只是讓更多的鮮血從嘴角湧出,喉嚨里發出一陣咕咕的聲音,終究是沒有在臨死前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來。

從那名來歷不明的不速之客出現到現在也不過只是過去了幾句話的功夫,然而就是這短短几句話的功夫,方才還不可一世,打得清微派和長水營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的衛天,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死在了他的手裏。

對於荊州北部的諸多門派世家而言,衛天和他所領導的天山八大寇形同眾人心頭的夢魘一般,即使天山八大寇已被清微派驅逐多年,他們也沒有從當年的打擊中平復過來。

那一年,整個漢江北岸幾乎都成了衛天一個人的舞台,他作為一介無門無派的獨行俠,卻帶着寧致遠等七人覆滅了一個又一個的世家與宗門,成為當時在荊州北部最如日中天的人物。

若不是清微派趁其羽翼未豐前,出動大量弟子圍剿天山八大寇,迫使衛天等人遠遁天山,這才驅散了荊州北部的天空中籠罩着的恐懼陰霾。

而今衛天再次對陣清微派眾人的時候,不僅以一人之力對抗清微派和長水營兩方聯手,更是先後與賞善罰惡兩位長老,劉雲裳和陸蝶祁這四位氣魄修士展開生死決鬥,並且還一直處於上風。

這份實力由不得雲海樓不佩服!

況且單單就是衛天那份敢於覺醒三種八卦之力的勇氣和膽色,也同樣值得雲海樓敬佩,能夠擁有如此傲視群雄的實力,衛天的確是有他過人之處的。

可就是如此神乎其技的衛天,竟然在這個不知來歷的不速之客面前,僅僅只是一招……不,連一招都未曾撐過就敗下陣來,劇烈的元氣反噬重傷了衛天,才任由那人輕而易舉地取走性命。

雖然說在那人出現之前,衛天就已經和清微派與長水營眾人鏖戰許久,而後又在賞善罰惡兩位長老,劉雲裳與陸蝶祁等人的圍攻下屹立許久,最後又在雲海樓的墨子劍法與陸蝶祁的太乙雪齋劍合擊之下受了傷,自身實力早已有些些許折損。

可是雲海樓和陸蝶祁心裏都相當清楚,這一點小小的折損根本就不影響衛天實力的發揮。

在那人突然出現后,他們也猜測過敢於正面激怒衛天的人定然實力不俗,可是卻未曾想到,衛天竟是敗得如此之快!

快到雲海樓和陸蝶祁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雲海樓目瞪口呆地看着緩緩倒下衛天,望向那人的眼神中滿是忌憚,他雖然看不出來這人究竟實力幾何,但他隱隱感覺到,這是一個自己先前從未接觸到的層次。

此人極有可能就是那身具龍象之力,心存天地,能引動自然之力充實絳宮八卦力量的力魄強者!

而將肉體凡胎萃化為半仙之體的力魄強者,素來就是七魄境界中上三魄與下三魄的分水嶺,每一個力魄強者無一不是各大門派中的支天樑柱,如那清微派掌門簡中陽就是一位力魄強者。

甚至有着許多實力不濟的小門小派,都未曾有過力魄強者的出現。

這一切只因為由氣魄境界突破至力魄境界不僅需要突破境界的桎梏,更需要面臨修仙之人,人人忌憚的天劫!

雲海樓都能夠感受得到來自那人身上恐怖的實力,陸蝶祁就更加不會例外了,實力遠強於雲海樓的她,比起後者單純的忌憚而言,更多了一份畏懼。

因為她更明顯力魄強者的恐怖之處!

那是絕對不可能出現越級挑戰的一個境界!

因為力魄之下乃修仙之人,力魄之上乃半仙之人!

仙凡之分,猶如三易武者無論如何也不是七魄修士的對手一樣,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所以哪怕衛天已經成為氣魄境界的巔峰,卻在這人的手下毫無還手之力!

那人在衛天死後,伸手一招,神意操控著的元氣便穿過衛天的乾坤袋,取出了那部令天山八大寇、清微派、長水營三方都窮追不捨的古樸鶴唳。

「這天下之所以紛擾不斷,就是因為你這樣貪得無厭的人太多,沒有那份實力卻偏要手握與自己實力不匹配的寶物,引來殺身之禍不說,還致使更多的人覬覦垂涎,不是無知又是什麼?」

那人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鶴唳,這才滿意地將它放進自己的乾坤袋裏,看着死後仍舊一臉不甘之色的衛天,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帶着蔑然的口吻說道。

「前輩……」陸蝶祁緩緩上前幾步,沖着那人遙遙拱手道。

雖然說她此行並不是為了鶴唳而來,可她總不能就這樣任由那人取走鶴唳,不明不白地離開吧,總得知道來人是誰才行。

聽到陸蝶祁的聲音后,那人緩緩轉過身來,略帶疑惑地說道:「怎麼?難道你二人也要像他這般無知不成?」

「晚輩不敢!」陸蝶祁和雲海樓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開什麼玩笑,連衛天都在他手上走不過一招,以他們兩人的實力就更加不是此人的對手了,再說了不論是雲海樓還是陸蝶祁都沒有興趣染指鶴唳,自然也不會由此生出覬覦之心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們兩個人還是明白的,以他們的實力還不足以染指鶴唳,就算搶得過來,今後也別想再有片刻的安寧了。

「既然不敢,那叫我作甚?」

「前輩誅殺衛天,即是救了我二人的性命,合該問清前輩姓名,今後才好感謝前輩救命之恩!」雲海樓流浪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所以這場面話倒也是說得十分圓滑。

「那倒不必,鶴唳之事事關重大,我正想着是否要殺人滅口呢!」那人聞言微微一愣,似笑非笑地說道。

雲海樓和陸蝶祁一聽這話,頓時在心中暗自警惕起來,但表面上卻是不著痕迹地沖着那人解釋道:「前輩救命之恩,我二人感謝尚且來不及,如何會將鶴唳的消息傳出去,做這等忘恩負義之事呢?」

「哈!」那人-大笑一聲,言語中滿是質疑地說道:「這天下最不可靠的就是仁義一類的東西,倒不如真金白銀來得實在。」

雲海樓微微皺眉,聽上去此人似乎非要殺他們滅口不行,可是他卻從那人的言語中絲毫感覺不到殺氣,這倒不知是出於何故。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二人的!」就在雲海樓疑惑不解的時候,那人卻是再次開口說道:「你二人的師承與我有舊,我也不會不顧老友舊情,只不過你二人得與我立個誓約,保證不會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說出去,我便放你們離開。」

雲海樓聞言連忙說道:「這是自然!」

那人點了點頭,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捲軸,元氣一舉,將其緩緩拖至半空打開,雲海樓和陸蝶祁兩人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張羊皮捲軸,不知道他拿出這東西來是要幹什麼。

「積石山中事,泥牛今入海,往事不可尋,來者不可追,如有違者,天雷摧其身,地火毀其魂,十殿不接,三司不納!」

就在雲海樓和陸蝶祁兩人都有些疑惑不解的時候,那人明亮渾厚的嗓音忽然響了起來,一連串誓詞念完,那羊皮捲軸上也是隨之緊跟着出現絲絲精美的小篆躍然紙上。

「這……莫不是先秦天誓?」陸蝶祁微微有些吃驚地說道。

「什麼是先秦天誓?」雲海樓不解地問道。

「當年徐福以長生不老葯和東海仙島為噱頭矇騙秦始皇三次之多,而後東渡扶桑再也沒有出現,始皇帝蒙受如此巨大的恥辱,從那以後再也不願意相信別人,於是命人造出了可以令天地作證的誓言羊皮紙,也就是先秦天誓。」

陸蝶祁細細地解釋道:「只要簽署了先秦天誓,就必須要按照誓言的內容去執行,否則以天地位作證的誓言,就會降下懲罰,這可是做不得假的!」

雲海樓聞言頓時吃驚不已,這天下間竟然還有這等玄奇之物,以天地懲罰作為誓言的約束,看來當年秦始皇也是被氣得不輕,才弄出了這樣的東西。

「沒錯,只要你們簽署這份先秦天誓,我便可以放你們下山!」陸蝶祁剛剛解釋完后,那人便沖着雲海樓兩人一擺手,將那份先秦天誓托送到雲海樓兩人的面前。

「簽吧!」陸蝶祁伸手一指蒼天,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隨即往紙上一劃,那羊皮捲軸上頓時出現了陸蝶祁三個字的小篆,陸蝶祁簽完之後便對着雲海樓說道:

「用元氣感應上天,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雲海樓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學着陸蝶祁剛才的樣子單手指天,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隨即往紙上一劃,那羊皮捲軸上瞬間出現了雲海樓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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