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婦，終須見公婆
「諾。」雨綿應道離開房間。
「少爺，再過一個多時辰就要天亮了，少夫人她……」七寶欲言又止，望了眼床榻上躺着的沈竹茹。
「你先出去。」
「諾。」七寶依言出去，關了門。
慕風華起了身，赤腳踩在毯子上走向沈竹茹，看着她此刻被打暈后平靜的睡容，單手輕托著下巴坐在一旁。
「原本安排好的戲碼，卻因為你的出現，出了偏差。」
慕風華低語一聲，伸手一撥擋了沈竹茹面容的髮絲，看清她的容顏。
「長得倒也算得上小家碧玉，若是天意讓你成了我的妻子，就讓我看看你是否值得讓我將你留下。」
慕風華清淺一笑，獨自回床休息。
沈竹茹突然驚醒，坐起身來時，窗外天色已是大亮。
看着身上的衣物，還有此刻躺着的位置，沈竹茹不由偏了偏頭，面露沉思之色。
「難道是做夢？」沈竹茹摸了摸後頸的位置，居然一點都不疼，「看來是做夢了。」
「少夫人！」門外傳來雨絮的輕喚，沈竹茹起了身，整理了下身上衣物的皺褶。
「進來。」
門咿呀打開，雨絮領着一群丫鬟入內，痰盂、竹鹽、清水、毛巾等物，一人一樣拿了進來，井然有序的站好，伺候着沈竹茹刷牙洗臉漱口梳頭換衣裳，待得沈竹茹被擺弄著穿戴整齊后，七寶隨之入了屋子。
「少夫人，該伺候少爺起身了。」七寶走過來提醒道。
沈竹茹望了眼眾人，卻見眾人都在看她，怏怏然走向架子床，將帘子揭了，就看到慕風華此刻懷中摟着被子，睡得香甜，還不時的從唇角溢出一抹笑意，恍若初生的孩子天真爛漫。
「起床了。」沈竹茹搖了搖慕風華的身子喚道。
慕風華轉了個身子一把抓着沈竹茹的手蹭了蹭，閉着眼傻傻的笑道：「水晶蹄膀，我的水晶蹄膀，我的。」
沈竹茹唇角微微一抽，屋裏的丫鬟忙低下頭，不過那一聳一聳的肩膀儼然是偷笑着。
「嗯哼！」七寶咳嗽一聲，解了沈竹茹的尷尬。
一把將慕風華的身子拉了起來，這傢伙直接就將頭枕在舞悠然的胸口，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快醒醒，該起床了。」沈竹茹拍了拍慕風華的臉蛋，方才見他慢慢睜開了眸子，眼神慢慢聚焦，稍稍清醒幾分。
「娘子，早。」慕風華咧嘴一笑。
「不早了，都快日上三竿了。」身後明顯來者不善的口吻傳來，卻見老太君身邊的翠嬤嬤沉着一張臉踏入了新房，立刻房裏的氣氛就變了，變得戰戰兢兢。
「你是……」沈竹茹回頭望着這位嬤嬤，欲言又止。
翠嬤嬤上前幾步，行了半禮，「奴婢翠嬤嬤，一直伺候着老太君。」
老太君？
這稱謂明顯是長輩，至少也要奶奶輩吧。
從對方這架勢看來，儼然是來者不善。
這不，就將這位翠嬤嬤直接走到床榻，從床上摸出一塊白絹，立刻擰了眉，朝沈竹茹看過來，那眼神嚴厲無比，好似利箭要將沈竹茹穿透。
「少夫人，夫人老爺都已經在老太君那處候着了，老太君有話讓奴婢轉告少夫人，不管昨日種種如何，如今既然你已經是慕府的少夫人，就要忘了以前的一切，遵守府中的規矩。而作為新婦，因着是大婚第一天的關係，遲起情有可原，便也交代下人讓少夫人多睡了一個時辰，未曾讓人前來打攪，不過少夫人也不好忘了禮數。」
這位翠嬤嬤果然是來者不善，一開口便是教訓，再看她剛才的舉動，沈竹茹豈會不知為了什麼。
不就是未曾有落紅，對方不滿意了嘛。
「翠嬤嬤，奶奶要見娘子嗎？我也要去。」慕風華忽而插口，打破了此刻略帶幾分僵硬的氣氛，忙不迭起身，一拉七寶，嚷道：「七寶，換衣服，快快，我要跟娘子去見奶奶。」
「是，少爺。」七寶順從的伺候着慕風華梳洗更衣，沈竹茹反倒像是一個局外人只能站在原地乾瞪眼。
更別提讓她折騰那些繁瑣的衣物，她也是兩眼抹黑，還是不要添亂的好。
沈竹茹不去幫忙光看着，翠嬤嬤明顯對她此番舉動更不滿了。
若非顧及慕家顏面，早知道會是這樣一個冒牌貨，別說見公婆，直接掃地出門都不算稀奇的。
從風華園離開，穿過了足足五個院子，方才到了老太君住的安和園。
安和園的廳子裏，慕劉馨月等得臉色都快綠了，慕鴻勛老神在在喝着茶，慕謹陽坐在客廳末位神色淡然，反倒是坐在他對面的十三歲美艷少女一臉不耐煩，絞著帕子，眼珠子都要噴出火了。
主位處老太君閉目養神，只是左手無名指輕敲著扶手，一下兩下頗有節奏的敲打着。
若非老太君並無任何錶示，這會在座的各位恐怕都要鬧騰起來了。
沈竹茹隨在翠嬤嬤身後入了大廳，就明顯感覺到廳里的氣氛很不好。
「老太君，少夫人與少爺到了。」翠嬤嬤在老太君耳邊輕語一聲，睜開了緊閉的雙眸，朝着沈竹茹望了過來，卻是不怒自威。
「少夫人，還不給老太君請安。」七寶小聲提點着，在後頭輕輕推了她一下。
「孫媳婦給老太君請安，老太君萬安。」沈竹茹跪在蒲團處給老太君磕頭。
「奶奶萬安。」慕風華也跪下，附和著說道。
「風華，吃了沒？肚子餓不餓？」老太君含笑望着慕風華問道，讓人將慕風華扶起來。
「餓。」慕風華坐在老太君身邊應了句，翠嬤嬤立刻端了清粥小菜放在一旁的茶几，讓慕風華填飽肚子，至於沈竹茹卻是看也不看一眼，任憑她跪在地上，讓沈竹茹也不知道該不該起來。
不過看周圍目光也知道，暫且不好得罪老太君，還是跪着吧。
只是這肚子餓得有點難受，尤其這慕風華在一旁吃得有滋有味，這肚子就更難受了。
沈竹茹被晾了一些時候，直至慕風華將早點吃完后，老太君方才再度開了口。
「叫什麼名字？」
沈竹茹微微一愣，問她嗎？
「少夫人，老太君在問你話呢。」翠嬤嬤見沈竹茹那呆樣，又加了一句。
「我叫沈竹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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