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是我老公

第123章 是我老公

陶樂眼裏是淺淺的迷茫,右手擺弄辮子:「因為一模一樣的麻花辮,所以覺得我是畫里走出來的?所以你先生覺得我似曾相識?」

沈舊時將輪椅往前推了一步,和她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那倒不至於,作者畫這幅畫時,怕是你還沒有出生。」

依舊滿臉誠摯。她回:「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認得我了。」

沈舊時忽而笑了,那種笑。和她所見的資料都不太相同。笑容滲到眼底眉梢,是真實的、徹底的。

因而她不敬業地發怔了。

「卓懿,遊艇。雖然是一面之緣,但你不至於再見我毫無印象吧?」

回憶,欣喜,她驚叫:「原來是你!」不管了,為了成功,犧牲點色相吧!

思維不過一秒,她旋即湊到沈舊時跟前,一個熊抱緊緊抱住沈舊時:「那天我沒問你是誰,後來更是不知道了,既然我們重逢了。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受之不及,沈舊時雙手攤開,輪椅後退兩三步,終是沒有推開陶樂:「你冷靜。」

似乎才意識到不合時宜,她鬆開,站直了,略略尷尬地整理衣衫,朝他靦腆而笑:「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

沈舊時伸出右手:「沈舊時,『舊時王謝堂前燕』前面的『舊時』。」

和他微微一握,陶樂也介紹自己:「陶樂,陶樂的陶。快樂的樂。」

縮回手,沈舊時道:「那陶小姐一定很快樂。」

「未必。」她眸子暗了暗,不期然想到周准。役溝扔巴。

「看來陶小姐心中有事。」沈舊時道。

揚起笑臉,陶樂興緻濃稠:「哪呢,相逢不如偶遇,我們一起賞花吧?」

「陶小姐很喜歡畫?」沈舊時不抗拒這個提議。

陶樂答:「大學時選修過美術,沒學好,不過很喜歡看別人畫的。」

沈舊時輕笑:「陶小姐謙虛了。」

你一拳我一拳打太極,陶樂原本要幫沈舊時推輪椅,但沈舊時拒絕了。他在輪椅上。她站着,一前一後同行欣賞畫作。

陶樂勝在活躍吧,沈舊時大多很安靜,陶樂看到某幅畫作,先是回憶她惡補的知識,有就扯一句,沒有就瞎掰扯。有時候沈舊時一笑置之,有時他倒真被她逗樂了,想到更為奇妙的地方。

熬到中午,陶樂口乾舌燥,有點熬不住。但她又不好主動說撤回去,不然顯得「她喜歡」很假。

沈舊時挺體貼,看她活力值減了不少,旋即意會:「陶小姐。我請你吃飯吧。我記得你在B市,人生地不熟。」

「你喊我陶樂吧,別這麼生疏,我喊你,呃……」陶樂故意延長語調,似乎很是困擾,瞟了眼沈舊時,他微笑着,靜等她。

「舊時。」她腦子裏飛過各種名頭,還是擇選了最為中規中矩的。

「嗯,那走吧,陶樂。」

陶樂跟在沈舊時身後,很摸不透這個男人。他從頭至尾都在笑,她見多了就會麻木啊。而且他表現得溫和可欺,心裏對她什麼想法,根本不表露出來。

陶樂音質不過,至少沈舊時聽來,是很舒適的,她的造型也很合他心意。

出了畫展,沈約準時將車泊至門前,趕在沈舊時之前,沈約走到他面前:「沈先生。」

「嗯。」沈舊時望向身旁的陶樂,「你帶陶樂陶小姐上車。」

陶樂不敢問他怎麼上車,知道沈舊時的禁區就是腿。絲毫關於腿的問題,沈舊時都會生氣。雖然資料上沒提及沈舊時會如何生氣。可她今日見了沈舊時,覺得生氣起來肯定嚇死個人。

推輪椅到車邊,沈舊時長手一伸,開了門。撐著兩邊,他很是吃力地站起,又坐下,他習慣了,再次嘗試。

待陶樂坐進車后,看到沈舊時已經上了車,神色平穩,不過臉上細汗掩不住。

沈約收好輪椅,並遞給沈舊約深灰的毯子。沈舊時蓋在大腿上,「讓你見笑了,陶樂。」

陶樂回:「我很佩服你啊,你可以站起來。要是我,不知道哭到何年何月呢。」

「不談這個,」沈舊時掏出手帕,拭了拭額際、臉上的薄汗,「陶小姐,你為什麼來南城呢?」

輕鬆下來,陶樂幾分俏皮:「專門來畫展一趟。」

沈舊時倒不戳穿:「是我問多了。」

吃飯愉快,她沒爭着付錢,不過互換了名片。那個名片上,陶樂是個攝影師。幸好沈舊時沒細問,不然她又好一頓掰扯。既然沈舊時會在卓懿的宴會上駁了卓懿的面子,兩個人關係肯定好不到哪裏去。許意杞給她一劑安神葯,沈舊時不了解她的職業種種,也不用怕查到B市那邊。

不管真假,至少她現在可以後顧無憂往前走。

她要走進沈家,要看看沈佳音到底有多幸福,拋下丈夫、女兒換得的真愛,到底有多幸福!

拿了許意杞的錢,她當然會儘力辦事。

下午沈舊時沒提,她不好太主動邀約,因此分開。

陶樂走在陌生的街頭。這個地方,離她當初為了程菲菲那案子的地兒又是十萬八千里。十分陌生,陌生到,她又有些恍然。

走進烤串的店子,師傅把傢伙搬到店門口,濃重的味道侵蝕著長長的過道。陶樂十分不舒服,抓住電線桿,一陣乾嘔。她嘔到腸子都要翻出來了,難受得不行。

她不算日子,虛虛快懷孕三個月了吧。總算離開電線桿,她雙腿發軟,決定去孕檢。

因為在南城,她所有都要填過,過程瑣碎,她繞得十分暈。

總算做完檢查,她坐在長廊上,等醫生喊她。明明不是假期,卻人來人往,好像都擠一起懷孕。陶樂端坐在長椅上,百無聊賴玩手指。自懷孕后,她有一點是合格的盡量遠離電子產品。

「嘩啦啦」一陣,幾張白紙落在她手上。幾乎是本能,她接住幾張紙,抬頭看是什麼情況。

沈佳音當即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她趕緊抓回不能懷孕的單子。到了這樣的年紀,她早就不期望能懷上了。可她不想她和沈松澗徹底沒有希望,因此一次又一次來檢查……

當沈佳音收好紙張,看到陶樂的剎那,臉色僵硬:「你……」

陶樂很疑惑面前美婦人的反應,指了指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沒有……沒有……」沈佳音不敢置信,倉皇否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沒關係。」陶樂心下緊張,惦記懷孕呢,恰好醫生喊她,她別過沈佳音,進了辦公室。

而沈佳音,痴了一般,呆在原地。

陶樂,她的女兒!

這些年,沈佳音不算全然不聞不問,至少她會從陳婉瑩那裏收到陶樂的照片。雖然不多,但至少她知道陶樂長成什麼樣了……她沒奢望過見到陶樂,看到陶樂的瞬間,她多想抱上去痛哭一場。可陶樂問起,她要怎麼說?她怎麼有臉跟陶樂說二十多年的拋棄與不理?

遊魂般,走出醫院,沈佳音上了司機的車,一直不在狀態。

陶樂倒是好消息,胎兒健康,可以留下來。

除了醫院,她想慶祝慶祝,突然發現,在南城,她沒有人可以找。許意杞除了提供資料,根本不涉及私人。舒心遠在B市,如今肚子大了,她可不想舒心來回折騰。

周准。

不用想,這個名字刻在她心裏。

漫步在街頭,她忽略耳際的繁華與喧囂,盯住腳尖。

她不知道周准在哪,但她可以查到。時隔那麼久,周准如此厲害,南城城東,又是他的天下了吧?來來往往,在醫院耗去很久,已是黃昏。她最近容易餓,但吃不多。正好經過粥店,點了份養生粥。

等待的時間,她搜索了周准。搜尋引擎能給的消息,全都圍繞「周准死而復活,再度叱吒南城」。很是懊惱,或者是除夕夜他突然的出現,給了她希望。但,她能接受,沈淵和、夏晚淳……所有人口裏的周准嗎?

不,她現在只想,他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再次撥打夏晚淳的手機號碼,她將手機放在桌面上,凝視跳動的頁面。

通了!

她左手抓起手機,右手掐自己大腿,怕是夢。

「陶樂。」夏晚淳有些疲乏,開年生意很忙,各地需要去應酬。

陶樂怕錯過,開門見山:「從那以後,我沒見過周准。我現在在南城,你願意告訴我,他在哪裏,他過得還好嗎?」

夏晚淳擠壓額際:「陶樂,我警告你,你別見阿准!阿准不記得你了,而且,現在陸胤北跟在阿准身邊,根本不會給你機會。陶樂,為了孩子,你也不該攪進來。」

「可……」陶樂見到服務員來了,等對方放下粥后,她才繼續,「難道周准不是我孩子的父親嗎?」

「讓你懷孕的人,是餘款冬。現在阿准不記得你!」夏晚淳語氣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窩在這裏嗎?我和陸胤北有同樣的機會,因為我玩不過陸胤北!你覺得你玩得過嗎?」

「我……」

夏晚淳乏極了:「陶樂,沒事就掛了,我今晚難得不用應酬。」

「你可以告訴我周準的住址嗎?」陶樂固執。

嘆氣,夏晚淳怒:「你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你之前還沒受夠罪?」

「我只想看看他,我不會做任何事的。」

「做夢!」夏晚淳態度強硬,掐斷電話。

陶樂有點無措,拿起瓷勺,攪拌著顏色好看極了的粥。絲絲熱氣往上涌,夾雜甜膩膩的香氣,她的食慾卻大減。

孩子很好,她想告訴孩子的父親。

這就是全部。

可惜這個父親,已經與她訣別了。陶樂一直以為她想得開,結果到了周准那坎兒,反反覆復,都逃不過捨不得。所有人都以為她愛上的是餘款冬,那她現在,難道要見周准,是期求他變回餘款冬嗎?

不,她只是想見見他。

藕斷絲還連,不過數月,她怎麼可能忘乾淨周准?

周準將醒未醒之時,她沒能見到,她記得他昏迷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陶樂,你聽我說,我做不到,我很遺憾。」

想到當時血淋淋的場面,她心口又鈍痛起來。

舀了幾口粥,卻食之無味。她草草離去,頗有落荒而逃的意味。她突然忘了自己在哪,攔了車,司機問她去哪。她下意識脫口而出:「不知道。」

司機竟說:「好咧,我帶你隨便轉悠。」

陶樂:「……」

車子緩緩開動,她正想告訴司機許意杞提供的公寓地址,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是條短訊,夏晚淳的。

「我發了瘋才會告訴你!陶樂,你最好只是看看!地址是……」

陶樂將幾十個字瞅來瞅去,倏地一笑:「師傅,去靖西路67號。」

「好咧,馬上去。」司機依舊語調飛揚。

臨了臨了,陶樂真緊張了,下車后。她望着陌生的別墅,莫名心生綺念。不管如何,她都要試一試,如果真忘得乾乾淨淨,她是沒本事讓周准愛上自己,那就放棄吧。如果沒忘,她是不是可以做一場夢?

假若忘了,周准在除夕夜吻她,間歇性精神病?

替她開門的是周澤:「請問你是。」周澤是周准手下里最有能力的,謹慎行事。

「我找周准。」陶樂簡潔道。

知道周准私人住處,又點名道姓找他。

周澤禮貌:「周先生正在工作,不方便會客,您是否有預約?」

「陸胤北在嗎?」陶樂還是怕陸胤北,夏晚淳一番話,她更確定陸胤北玩手段了。

周澤神色不定:「陸先生不在,周先生正忙於私人工作。」

陶樂愈發堅決:「我要見周准。」

依舊不放行,周澤道:「您等三分鐘,我去請示周先生。」

陶樂「好」都沒說,鐵門已經關山,拒人千里的姿態。陶樂怕被砸到,退了兩步,裹緊衣服,對周澤的行為頗有微詞。

三分鐘,亦或是五分鐘,陶樂想過無數次,逃走吧。永遠多一次,留下吧。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魯迅先生的文章,以前背多了,如今突然浮現。她有些好笑,的確,她要面對。

逃避,非長久之計。

門再次開了,周澤站在中央:「周先生願意見你。」

陶樂沒由來一喜,周澤領路,她亦步亦趨緊跟。

夜色中,燈色晃晃,人心惶惶。

周澤領她進了書房,關上門之後,她看到站在窗前的周准,和她像是情侶裝,一身黑,側影十分冷硬。

「周准?」她大氣不敢出,低低試探。

偏轉,倚在窗欞,周准望向她,露出一抹詭譎的笑。

陶樂頓覺毛骨悚然,往後退,貼上門板,她才安心:「你笑什麼?」

「小北說過,會有一個叫做陶樂的人纏住我,說我會是餘款冬呢。我想看,誰敢纏着我。」周准讓人赤誠的目光將她從頭掃到尾,很是輕蔑。

陶樂很不自在,告誡自己千萬別退縮:「除夕夜,你是不是來過寧鄉見過我?」

「沒有。」他不假思索,否認。

「當真?」陶樂深深望他。

周准嗤笑:「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同樣好看到喪盡天良的臉,同樣迷人到傾倒花草的笑,在她眼裏,卻不再溫暖。

不過是假笑。

「可以讓我不纏住你。」陶樂忽而不怕了,挺直腰板,回。

周准走到書桌旁,抽出一支煙,點燃:「不如趁小北不在,你把你的謊言全都說出來,指不定可以騙到我。」

不喜歡煙味,陶樂擰了擰眉,不過她更不喜歡周准完全生硬的腔調。他完全信任陸胤北,把她當成小丑的腔調。

「餘款冬是我丈夫,沒領證也是。」她摸了摸肚子,再次隔着煙霧迎上他,「而你,精神病人,你可以通知你的小北,帶你去看醫生。」

她只覺面前帶起一陣生冷的風,脖子就被死死掐住了。

周准居高臨下地俯視陶樂:「你說什麼?」

「你……」她一開口,他力道就大了點,她毫不畏懼迎上他,「松……手。」

對峙幾分鐘。

他眼睜睜看她臉從煞白到通紅,再到毫無血色。

終於鬆手,他語氣不善:「下次說話,注意用詞。」

她顧不上平順呼吸,踮腳磕上他下巴,狠狠咬住他的唇。咬到唇破,她撞回門板,朝他得意而笑:「除夕夜,你這麼咬我的,記得嗎?不記得,那就是你精分,你當然該去看醫生。」

怕他真能掐死她,她囂張完就要開門溜號。他長手格擋住去路,她不能開門:「你既然不歡迎我,我走還不行嗎?」

「當然讓你走。」周准輕易開了門,手搭在門框上,「下次,120會抬你出去。」

「我發誓!我陶樂!這輩子!再也不找周准!」她怒火中燒,大吼。

周准皺眉,嫌棄她噴口水的怒吼,縮回手。

陶樂回到公寓,都在怨念!什麼狗屁周准!真了不起!

可她在夢裏,為什麼還要夢到呢?

百轉千回的夢啊。

*****

「陶樂,這是第幾次偶遇了?」沈舊時坐在輪椅上,到她對面,手裏拿着新版的《肖申克的救贖》。

陶樂抱住手裏的《讓我留在你身邊》,靦腆笑笑:「不記得了。」她小心觀察他的臉色,應該沒有發怒的意思。

去找過周准之後,她算是死心了。至少她不會再因為孩子而去妄想找周准,不會了。一個星期了,她在各地「偶遇」沈舊時。許意杞每次提供的地點都很準確,她都能撞上,有時候不過微笑混個臉熟也好。許意杞也不急,只要她趕在婚約有效之前釣到沈舊時。

有時她很懷疑自己,要是再耗下去,她肚子藏不住了怎麼辦?

呃……原本她和沈舊時就挺懸殊,她再來個未婚先孕……

要不來點強硬的?

陶樂低頭,一肚子的歪腦筋。

書吧裝潢尤其清新,放的歌也諸如王菲的《紅豆》,在舒適的環境裏,她更沉浸在自己的yy里。

「為什麼要跟着我?」沈舊時低頭看書,冷不丁問。

陶樂被嚇到,腦袋晃蕩,差點貼到樹葉上。她有點心虛,憋紅了臉,傾吐編好的詞:「那個……舊時,我說了……你別生我的氣。」

「嗯?」沈舊時十分溫和,眼底流淌笑意,半點沒生氣的意思。

陶樂像是忽然有了點勇氣,抱書在胸前,咬了下唇:「我喜歡你……呃……你肯定覺得很唐突……可是愛情,不都是沒緣沒由的嗎?」說完,陶樂怯生生往她,一張臉,憋成了水蜜桃。

沈舊時:「……」

見沈舊時臉色有些不自在,沒有動怒的癥狀。陶樂繼續小女生式的叨叨念:「我去谷陽畫廊,確實慕名。不過我見到了你,你懂畫里的亡妻,你懂我!我是這麼深信的!多麼有緣,你曾經救我於水火。我們一起賞花,你的堅強你的氣度,無不讓我如沐春風。不不不,這都是虛的,我感覺我就是中毒了。本人我找人跟蹤你,是想再請你吃飯謝謝你救我,苦於沒機會。我每天都在問自己,我是不是瘋了?沈舊時,我不是瘋了,我是喜歡上了你。」

「陶樂,我……」沈舊時努力措辭,想要委婉點。

陶樂再度咬唇,吸氣,一副不敢面對現實的模樣:「你現在不用拒絕我。你溫潤謙和,你有你的修養,你不會和我一樣荒唐。你不用拒絕我,但也不要草率將我拒之門外好嗎?我在南城還要待很久,我沒什麼朋友,請你陪着我,好嗎?」

「陶樂,那繼續看書好嗎?」沈舊時看陶樂眼睛裏亮晶晶的東西,忽而想起了很多往事。

喜不自禁,陶樂低頭,微哽咽:「好。」

因為情緒在,她看到搞笑處,都不敢大笑出聲。但是她知道,她還有戲。她讓沈舊時心生憐憫了,她現在很想照鏡子。她是變漂亮了嗎?為什麼沈舊時可以容忍她至此?

拿書擋住沈舊時的視線,她掏出手機,偷偷照了下。一模一樣,昨晚沒睡好,額頭上還爆出了粉刺……陶樂訕訕收回手機,肯定是沈舊時修養太好!

沈舊時很具紳士風度,讓沈約送她回家。下車時,她為了表現誠意,霸佔車門,久久不走。

「陶樂?」沈舊時輕聲發問。

陶樂俯身,輕吻沈舊時的臉龐:「我是認真的。」

沈舊時錯愕,在陶樂關上車門之後,臉頰倏地發紅髮燙。

而陶樂,背對車子時,死命塗抹嘴角。

誰都沒注意,剛剛她吻他的瞬間,被人偷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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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錯愛到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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