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贈汝吾命

這日將那煙月神鏡的假消息告知紅鸞之後，墨珺就開始預備著釀酒。舒輕淺待在一旁看著墨珺從琅琊玉內將一株株靈草拿出來，在她漂亮的手裡瞬間化為靈液，被拘著放入壇中。

墨珺動作極快，左手輕貼酒罈，右手不斷閃過靈草靈果，帶著濃郁醇香的靈液從手中源源不斷流入壇內，而壇中的靈液在墨珺靈力催動之下不斷翻騰，原本雜亂不融的靈液開始均勻混在一起，澄澈明鏡的碧綠色液體顯得尤為漂亮，當然墨珺的動作更是讓人賞心悅目。

不多時墨珺停下了動作，抬頭看著極為專註地盯著她的舒輕淺，嘴角微挑，素手輕揚，低聲道：「輕淺，過來。」

舒輕淺本是坐在對面，聞言有些莫名，但依舊乖巧地靠了過去。

「張嘴」

舒輕淺依言張嘴，墨珺將壇中的靈液拘出少許聚於指尖探入她口中。她表情帶著柔意，動作卻極為旖旎，如蔥白般的手指帶著醇香落入她口中，液體灑入，味道好極了，舒輕淺彷彿受了蠱惑般將她手指也含了進去。

手指被一股濕熱柔軟包裹，讓墨珺呼吸都滯了一下，眼睛微眯神情莫名地看著舒輕淺。

含著墨珺的手指，細細品味著嘴裡的滋味，待到稍微褪去，看到墨珺壓抑的表情，舒輕淺才如夢初醒，極為迅速的彈開，彷彿嘴裡含是烙鐵，臉上火燒火燎。自己肯定是瘋了，怎麼能做出這般……這般色，情的事情。

看著無地自容的舒輕淺，墨珺雲淡風輕地問了句，「滋味如何？」

舒輕淺有些慌，清了清嗓子，努力鎮定道：「這靈液味道很是奇妙，入口味道香醇，再品時卻寡淡無味，咽下后卻覺得一路從口到腹都極為舒適，殘留的味道甚至比之前更為美妙濃郁，到讓人後悔之前倉促咽下了。很好喝，你好厲害！」明明只是幾種味道雜亂的靈草靈果，為何墨珺能將它們制出這種味道，也沒看她做過什麼啊？

墨珺看著她認真地描述著靈液的味道，眼裡帶著笑，嘴裡卻輕飄飄扔出一句話，讓舒輕淺再次臉紅成了蒸蟹。

「我問得不是靈液。」說完伸手將酒罈封好，收入了玉內，讓琅琊幫著收好釀製。

舒輕淺低頭只顧摩挲手指，一句話也不說。

墨珺靠過去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嘴裡的靈液滋味依稀殘留著，混著舒輕淺獨有的清甜，讓墨珺有些氣息不穩。鬆開她，低聲笑著，「我到沒想到輕淺竟會如此大膽，不過，我很喜歡。」

最後一句曖昧勾人，舒輕淺幾乎快被折騰瘋了。趕緊想著轉移話題，「你是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唄？」

墨珺也不為難她，「你想學？」

「嗯，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

「若想要學釀酒，先學會品酒，如此才能知道什麼樣的酒才算得上好酒。你嘗嘗這些，這是我成人大典之日我親自釀的，至今也百多年了，算得是我真正第一次獨自釀的了，也不知道味道如何？」墨珺說話間拿出一個十分精緻的墨壇，預備拍開泥封。

舒輕淺一驚，趕緊攔住她，看著墨珺不解的樣子，急聲道：「這酒與你意義非凡，怎麼就隨便開了，我又不會喝酒，給我喝豈不浪費。還是好好留著吧！」

「是么？那你是想我將這與我意義非凡的酒，送與何人喝？」墨珺淡淡問她，不由相起當年憐寸軟磨硬泡，想要開了它，她卻沒答應，如今這姑娘竟不願。

舒輕淺：「……」

「墨家子孫都為好酒之人，因此也有個傳統，每位墨家之人在自己成人之日定會親自釀下一壇酒，若日後遇到心儀之人，自當贈與那人。不成想，到我這竟是……」墨珺說完嘆息地搖了搖頭，伸手想要拿回那壇酒。

舒輕淺原本聽得心裡驚喜非常，正後悔自己不解風情，卻見墨珺想收回那酒，頓時急紅了眼，一把抱住酒罈，猶如母雞護崽般連連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既然是這樣，我都是你媳婦了，你還能給誰？不許拿回去！」

墨珺看地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剛剛不是不要麼？現在卻如此霸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在搶你的酒呢？」

舒輕淺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正巧月裳差紅鸞喚墨珺過去，舒輕淺欲要跟過去，卻被紅鸞叫住了。

「舒姐姐」

「紅鸞，你可是有事？」看著欲言又止的紅鸞，舒輕淺不由問道。

「我只是想問一下，那十年間那副銅鏡可有什麼變化？我一直好奇那銅鏡是怎麼救了我的，即使它不見了，我也想弄明白。」

舒輕淺看著紅鸞，沉吟了一會兒，「變化倒是有，似乎有一次我發現它似乎變得精緻了許多，可卻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之後就遺失了。你是不是還放不下那鏡子？」

「不是，那不過是身外之物，即使是寶貝對於我一個凡人而言也無甚用處，只是好奇，也想證實，起碼當初不是我的錯覺，應該是它救了我。舒姐姐不要多想」紅鸞趕緊否認，有些釋然道。

「嗯，謝謝你不曾怪我！」

紅鸞笑得靦腆，搖搖頭，「舒姐姐，我先回去了，我還有些事沒做完呢。」

舒輕淺點點頭，看著她離去，心中思索著紅鸞會如何回復她幕後之人。看到了石桌上的酒，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抱著酒回了房內。按耐著去找墨珺的心思，仔仔細細地看著那壇酒。

直到夜色將近，墨珺才推門走了進來，看著舒輕淺還在看那壇酒，忍不住漾出了一抹笑窩。

湊過去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語，「傻看著做甚？你嘗嘗吧！」

舒輕淺瑟縮了一下，粉嫩可愛的耳朵頓時紅成一片。墨珺並未放開她，左手圈住她，右手拍開泥封，拿起桌上的兩個玉盞，拿起酒罈，金黃色的酒液傾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準確落入杯中，帶起一室酒香。

舒輕淺聞著酒味，就已經感覺自己微醺了。偏頭看著身後那張清嫵動人的臉，只覺得心裡綺念叢生，強忍著想親上去的衝動，羞赧地點了點頭。

墨珺放開她的腰，直直盯著眼前明媚含羞的舒輕淺，眉目繾綣風流，直讓舒輕淺心裡酥軟發顫。

「輕淺，與你在一起也已經十年多了，我還未曾送過什麼與你，思來想去我也只有一樣東西可以給你了。」墨珺低聲說完，右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什，輕輕放到了舒輕淺手心。

舒輕淺只覺得入手的東西極為溫潤，質地光滑細膩，還帶著一股親近熟悉的氣息，恍然間猜到手裡的東西。舒輕淺攤開手，看著手裡紋路奇異，材質絕佳的墨玉。玉的正面內嵌著墨珺兩個乳白色字，背面舒輕淺翻過一看，新刻上去了一個淺字。眼裡頓時泛起霧氣，看著墨珺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著她邊哭邊笑，有些情緒不穩，墨珺有些緊張，沒料到舒輕淺反應這麼大，正要哄她，卻被舒輕淺拿出來的一樣東西弄的一愣。隨即笑得格外迷人，「想不到輕淺竟與我如此心意相通。」

舒輕淺拿出來的也是一塊玉牌，只不過是塊紫色的。墨珺輕輕拿在手裡，果然如她所料，正面是內嵌的三個字，背面刻上一個珺字。

舒輕淺緊緊握著手裡的玉，看著墨珺一言不發，眼裡卻滿是情意。她沒想到墨珺竟然會和她想到同一個地方去了。這世間除了她倆恐怕不會有人如此胡鬧，不但在自己的本命命牌上刻上別人的名字，還把它給了別人。

上界大家世族的嫡系子孫中重要之人出生后，族裡長輩即會將他最為純凈的生命魂魄納入靈氣濃郁的靈玉之內。這樣的玉牌僅能存在一枚，手握命牌的人可以憑著這枚玉牌毫無障礙的尋到主人的氣息，看到他的行蹤生死，不會受任何的干擾，比宗門家族存放的命牌更為重要。若不幸肉身被毀，只要元神靈魂不滅，可以在玉內暫存。算得上是保命符，但煉製困難，因此這一界幾乎無人擁有此種命牌。舒輕淺的也是她出生之時，沈陌婉耗了大力氣才煉成的，可想而知這玉牌的重要性。用的好是保命的，用不好甚至會成為催命符！若被那些一再叮囑，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本命命牌的老傢伙，知道墨珺和舒輕淺如此折騰命牌，恐怕會發瘋了。

舒輕淺看著嘴角的弧度越來越高的墨珺，吸了吸鼻子，走過去嘟囔道：「原本是想先送給你的，卻被你搶先了，那你得先帶我的！」

墨珺極為愉悅地點了點頭，微微低下頭，任舒輕淺將她的本命命牌戴到了墨珺脖子上。

墨珺伸手將玉牌放入衣內，放在心口壓了壓。伸手撩開舒輕淺的頭髮，將自己的那塊墨玉牌給她帶上，「輕淺，當我決定和你在一起時，我的生命便賦予了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

舒輕淺抱緊她，喃喃道：「我亦如此！」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