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流觴城
墨珺歪了歪頭，「今日夫人甚乖。」
舒輕淺環住她的腰，靠過去道：「這麼乖，有沒有獎賞？」
墨珺眯了眯眼，起身直接打橫抱住了她，「獎賞到是沒有，不過冷落了夫人這些天，合該給些補償。」
舒輕淺俏臉微紅，卻並未出聲反駁，臉微微埋在她懷裡，聽著那逐漸加快了的心跳聲。
這一大早墨珺和舒輕淺就同舒玄凌講明情況，準備啟程前往舒家所在的流觴城。正當月裳和紫靈也恰好出了關，月裳如願進入合體巔峰。兩人來不及欣喜又趕緊去尋沈陌婉。
月裳當初和沈陌婉一見如故，可謂是至交好友，兩人當下喜極而泣，一起細細敘著舊情，完全忽視了紫靈和舒玄凌。
兩人只好在一旁喝著靈茶，默默看著她們這分離十幾年的摯友互表關懷思念之心。
墨珺和舒輕淺也沒多打擾她們，朝幾位長老叮囑些事情后，就預備離開。只是墨鏡賢他們不甚放心，非得讓墨岩和一干護衛隨行，墨珺無奈，只好讓他們自去琅琊玉內等候吩咐。
想著舒輕淺從未見過這裡的景象，墨珺帶著她一路不緊不慢地御著飛劍，給她細細說明她所見到地域名稱，還有流觴城的勢力分佈。
舒輕淺靠在她懷裡，望著下面的景象，耳邊是墨珺清冷悅耳的嗓音，一點點滲到她心裡。
「那邊是流觴城與通靈域的界線，飛龍塹。修真界統共劃分兩大地域，就是流觴城與通靈域，雖說分隔開來，卻也交流密切，並無多大差異。舒家在流觴城算是世家中比較昌盛的。流觴城宗派很多，卻往往比不上世家，因此可以說得上話的，統共只有兩個宗門，萬劍門，流觴宗。不過流觴宗已然被除名，世家中，閆家，水家傾覆，剩下玉家，岑家，言家，舒家，還有白家，基本維持著整個流觴城。通靈域內都是世家聯盟，以微生家為首，四大家族，林家，薛家，史家，柳家各自坐於四方，實力不比流觴城差。」
舒輕淺認真聽著，似想起什麼，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嘆息一聲。
「怎麼了？」墨珺見她如此，不由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當年與你相識不久以後，也曾這樣同你說著那裡的一切。一轉眼間，我同你回到了這裡，換你同我說這些，一時有些嘆惋和懷念罷了。」
墨珺笑了笑，將她手攏在手心，低低道：「無論怎樣，總歸我在你身邊，你嘆惋什麼？」
舒輕淺心頭一顫，感覺到這身邊令她心安的氣息，低下頭眼睛不知為何有些酸澀。她閉了閉眼，喃喃道：「嗯，那你得永遠在。」
墨珺聽得她喃喃細語，眼眸低沉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連著她的手一同壓在她腰間，緩緩收緊。
「會的」嗓音清淡卻堅定。哪怕真應了琅琊所言，定也會留得殘魂陪在你身旁。
舒輕淺聽到她的話，一顆心總算安穩了些。當初下界墨珺留給她的陰影她一直不敢忽視，如今四件聖器俱全，又有無盡海域和舒家，墨珺是不是就可以安然陪她渡過這一劫？
兩人靜默間，腳下場景開始發生變化，朝下俯視，寬廣的領域不再是一望無際的綿延山脈，底下開始出現房屋人煙，由外向內越發密集繁華，同樣看不到邊界。
此時太陽已然爬上山頭，晨曦明凈而柔和的光線，透過晨起未散盡的薄霧散落而下，為底下披上一層柔光，也為它們投下一片陰影。城中光影交錯，人流來往，逐漸活躍喧囂。
墨珺帶著舒輕淺落在流觴城主城門前，恢宏古老的城牆，帶著歷史的斑駁滄桑，卻依舊大氣威嚴。正門上巨大匾額，遒勁的三個金字十分霸氣，流觴城。
舒輕淺雖然只是分神期，卻依舊能看出這正門中遍布靈力陣法，其威隱而不發，卻是不能忽視。她知曉當年墨珺入流觴城滅掉了那三族，不曉得她當初是闖進流觴城的，還是城內允許她們進去的？
「輕淺，我們進去吧。」墨珺看她有些出神，提醒道。
「嗯，好的」舒輕淺先打住念頭，同她一起進去。
流觴城甚為繁華，比之天闕城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格局分佈更為利落整齊。目之所及具是典雅巍峨的樓閣，就連零星的商販也具是分佈整齊，位於一排街道。許多修真之人來來往往，加上靈氣濃郁，繁華卻不染俗氣。
舒輕淺看著許多她未曾見過的奇怪玩意，看得目不暇接。
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凡人與修真之人似乎並未分隔開，許多凡間小玩意，也具都在街上擺賣，隨處也能看到凡人的店鋪。到讓舒輕淺很是驚奇。
墨珺看她不住打量那些凡間店鋪，在她身邊輕聲道：「這裡有許多天生無靈根之人，他們生兒育女，但是家族裡也有修道之人，自然不會將之驅逐。因此除了各個宗門世家所在山門，凡人都是可以生活的。流觴城明確規定，不可私自欺壓凡人，違者由幾大世家出面廢除靈根。再加上修真之人通常也不願失了身份去欺負他們，因此城內凡人生活也算安穩。」
舒輕淺自己也猜出大半，瞭然的點了點頭。
墨珺雖然知道的比舒輕淺多的多，可是她的性子自不可能閑來逛街，因此許多東西她都只聽過，也未親眼見過。看到舒輕淺興緻勃勃，也就陪她四處看看。
兩人一路沿著那些凡人商鋪邊走邊看，到是也算愜意。只是兩人都是樣貌氣質出眾，一身裝飾衣物都非凡品，一看就是修真之人，流連與俗世之物中更是惹人注目，因此頻頻有人偷偷看她們。
墨珺和舒輕淺對此也毫不在意，自顧自看著。舒輕淺目光突然被一個木架上掛著的一個小物件吸引住了，她獃獃看了一會兒，步子也慢了下來。
墨珺順著她目光看去，只見是一個看起來很精緻的小鼓，可說是鼓也不像，後面多了一個紅漆木柄。小鼓周圍一圈有些精緻的雕花，兩側還垂著兩根墜著圓珠的繩，她雖然沒見過，卻也知道舒輕淺是見過它，而且還很喜歡它。
「輕淺可是看上那個了？」
聽到墨珺這麼問，舒輕淺有些不好意思，要讓她知道那是撥浪鼓，她指不定會笑話她。她推了墨珺一把，示意她走。
墨珺到是聽話的走了，卻一直看著她，舒輕淺只好道：「也不是喜歡，只是有些懷念。我就記得月姨曾送了一個給我。」她看著墨珺，臉上有些泛紅，「當時我剛醒過來不久，誰也不識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感覺怕的緊，總是偷偷哭。月姨也不曉得該如何哄我，有一次她回來就給了我一個同那個很像的玩意兒，當時無趣了聽著那咚咚的響聲，但也開心些，也忘了哭。只是後來漸漸大了，不玩它了，卻不知什麼時候遺失了。」
墨珺停下腳步眼裡都是疼惜，她低聲道：「若我當初能陪著你就好了。」
舒輕淺笑了笑，「才不要呢，要是你陪著我，說不定就不喜歡我了，那可怎麼辦？這樣最好了。」若是這遭遇的一切苦痛能讓我得了你，那我甘之如飴。
墨珺笑得讓人晃眼，她頓了頓，「你站在這別動，我去去就來。」
舒輕淺一愣，見她回頭往攤販那走，頓時心裡明悟，張了張嘴卻沒阻止她。
此時她靜靜站在一家酒樓下面，遠遠看著那白衣清冷的女子緩步走到那中年商販攤前。她精緻的眉眼間具是溫柔甜蜜的笑意，恰時一陣晨風襲來，那撥浪鼓的聲響影影約約傳來，彷彿落在她心裡，她撩了撩微亂的髮絲，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人一臉清冷的同那人商販詢問價格。
而酒樓靠窗雅間里，兩個青年男子正在飲酒，其中藍衫公子看著對面的掩不住驚艷之色的錦衣公子，轉頭瞥了眼窗外，頓時眸子也亮了起來。酒樓前站著一女子，那女子一身青衣婀娜窈窕，側臉生得精緻，眸光靈動含情，原本就溫婉清雅的臉上掛著笑意，似乎在看什麼。在淡雅空靈中又添了幾分柔情，很是吸引人。
他看了看同伴，輕聲笑道：「言舜，那位姑娘生得著實清雅動人，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言舜瞥了他一眼，隨後笑道：「確實很不錯，流觴城很少再有如此清新脫俗之人了，不知道是那個門派，或者世家的。」
他兩說話並未遮掩，舒輕淺神識靈敏聽得一清二楚，微微鎖了鎖眉，隨即收了笑意，朝墨珺那走去。
「她聽見了，這下唐突人家了吧？」岑溪谷搖頭道。
言舜斂了斂眉，揮了揮手，隨即一位黑衣人出現在他身邊，「你去打探下，看那位姑娘是哪家的？」
岑溪谷嘴角上挑，滿臉戲謔，「你真看上了？你不是和舒家小姐有了婚約么？」
言舜臉色微冷，「婚約之事本是長輩隨口之說，當不得真。舒家百年前家主夫婦具都失蹤，鎮族之寶丟失，現任家主只是個廢人，人心渙散！雖說空有世家的殼子，卻也是敗落了不少。這婚約遲早要解了，而且定下的原本是上任家主的子嗣，反悔也沒錯吧。」
岑溪谷笑了笑，「那也是，舒家已然不同往日了。你家自不會讓你娶他家女兒，卻更不會讓你娶一個毫無地位的女人。據我所知幾大家族中可沒聽說有這樣一個女子。」
「我只是好奇她，又不一定真要娶她，玩玩也好，如此佳人怎麼能錯過？」說罷兩人具都笑了起來……
墨珺原本想讓攤主將那撥浪鼓給她，可是那攤主從沒見過如此漂亮清冷的仙子光顧小攤，還是買那哄幼童玩耍之物，頓時半天回不過神，張著嘴傻愣愣的。
墨珺被他看得皺眉，再次出聲道：「店家，將那鼓給我。」
那人頓時回過神，擦了擦手將那撥浪鼓給了墨珺，看著她拿著鼓晃了晃，踩著咚咚之聲迎上了另一個漂亮的仙子，兩人一起離開。他半晌才反應過來還沒給錢，卻見眼前一花，一枚上品靈石落在他攤上，頓時喜笑顏開，連忙又取了一個撥浪鼓擺上。
墨珺同舒輕淺走了幾步，發現許多人一直盯著她看，甚至比方才還多，皺皺眉看看手裡的小鼓，冷著臉將鼓塞給了一直偷笑的舒輕淺。
舒輕淺正要說話，卻是將方才兩個無禮男子討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那笑聲讓她厭惡地緊。
她聽得一清二楚，墨珺自不必說，於是故作冷淡的臉這次真得冷下來了。她摟著舒輕淺的腰轉眼間來到了樓下。
言舜和岑溪谷笑完正好隨意看了下窗外，頓時撞上了墨珺的眸子，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兩道冰冷的靈力甩出頓時將兩人的酒杯炸的粉碎。同時傳音道：「那也看你們有沒有命玩。」
言舜和岑溪谷臉色瞬間漲得青紫，他們何曾被人如此羞辱！可是那個女人靈力實在恐怖，他們的兩個護衛都是洞虛巔峰居然都沒攔住！言舜額上青筋暴起，冷冷回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挑釁威脅言岑兩家的嫡子。」他冷冷看著墨珺，期待著這她驟然失色，低聲賠罪的樣子。
然而墨珺卻是波瀾不驚，「言家，岑家？也就是說言家居然與岑家勾搭在一起，背信棄義轉而壓迫舒家了？就是不知道言無攸知道了會不會被氣死。」
言舜和岑溪谷頓時一驚，臉色十分難看，這女人對他們毫無懼色，而且提起言家家主的爺爺居然如此輕率隨意，難道是玉家的？可也不對啊，玉家除了玉憐寸哪來的如此修為高深的女子。兩人臉色變了又變卻還是不敢造次，低聲道：「只是化干戈為玉帛，何成了背信棄義。」
墨珺也不想多費口舌，「我不想過問你們的事，只是對舒家，希望你們沒打歪主意。」又看了看舒輕淺，「至於她，你們更別妄圖染指。否則下次碎的就不是酒杯了。」話音普落墨珺也沒興緻逗留，踏破虛空直接離開了。
岑，言二人只覺得身子一松，背上滿是冷汗，言舜沉了沉眸子，咬牙道：「全給我去查，這兩人到底是那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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