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世事無常（倒V）

時間荏苒匆匆而去，修真者的時間更是彈指一揮間，墨淵和墨天相識已然過去三百多年，乍一聽三百年很是漫長，可當時修真界動蕩不安，兩人一心投入修鍊之中，恍然不知人間歲月。

三百年時間過去，洞虛之境的墨天修為已經是渡劫巔峰，而墨淵卻已經讓人無法看透，倒不是他修為深不可測，只是他的靈根已然看不出屬性，甚至連修為等級都無法分辨，墨天雖奇怪，卻也只是欣喜墨天非同凡人。卻不知墨淵體內流淌著一半的魔修之血，讓他修行之路早已異於常人，甚至修行速度更是連墨天都無法企及！

彼時無盡海域已然穩居一方，不甘平淡的墨天偶然發現一處極為怪異的絕地，明明必死的氣運風水，卻隱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最後兩人合力闖入，遇到了顛覆他們一生的災難之源！

此處乃是遠古時期一位魔修葬身之所，在洞府內他們得知，這魔修實力強悍，幾近飛升，卻沒能邁過那道坎，身死道消形成了這片絕地。除了在裡面尋到了許多魔修修鍊功法，還尋到了一塊心臟大小的魔晶！據其所言此乃他屠盡魔修三族之人，匯聚其中數十萬人心頭魔血凝聚而成，其中所含的能量足以讓大乘之境魔修羽化飛升，成為世間的主宰！然而他動用之時吸取近千座地脈靈氣都無法支撐，最終反而遭受反噬功虧一簣。留下這座洞府，只是不甘心這件至寶淹沒於世，希望後輩能再次得到魔晶。

墨天和墨淵最初都被這句飛升所震撼，修真界記錄以來，步入大乘的修真者不在少數，可無論哪一族都沒有人能成功飛升，冒險嘗試的無一不灰飛煙滅！然而一直認為的不死不滅卻被打破，不能飛升的大乘修士，最後反而抵擋不住天道規則的限制，意識逐漸消散湮滅，了無蹤跡。逼得不少人壓制境界，或者無奈身死歸於輪迴，以免完全湮滅。所以說飛升對於修真者而言，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

不過墨天很快清醒過來，也意識到這塊魔晶絕對是禍害，因為修真者無法利用魔晶，那麼能夠運用他飛升的只能是魔修，萬一被魔修尋到，不僅修真界地脈靈氣毀於一旦，而且一旦魔修飛升成功，人族將毫無反抗的餘地！

墨天最終決定拿走魔晶，想辦法毀了它，墨淵當時也並沒異樣很是贊同。不料動了魔晶之後，這個空間竟然扭曲破碎，兩人被捲入虛空分開，身受重傷。

兩年後兩人再次相聚，墨天身邊多了一個罕見的虛靈根女子——顧惜璇，也就是後來墨天的夫人！至此之後墨天變了許多，他不在於熱衷於冒險，也不在拉著墨淵切磋論技。墨天沉寂了近五百年的感情被這個女人徹底點燃，他將他所有的鋒芒斂去，心甘情願被這個女人束縛！雖然兩人相遇是很老套的美人救英雄，可這個如煙似霧般空靈清雅的女人讓墨天迅速淪陷，不久之後兩人更是有了一個兒子。

然而好景不長，墨天將大半心思都放在了顧惜璇身上，再加上一次墨天和墨淵不知為何大打出手，墨天差點廢了墨淵，兩人雖然和好，卻更加疏離了，也就錯過了墨淵的變化。

之後有魔修不斷找上墨天，墨天雖疑惑卻也明白魔晶暴露了。那個東西邪肆非常，墨天竟然毀不掉！之後他和顧惜璇，藉助四件聖器將其封印在墨天府，為了更加穩固，顧惜璇更是將自己的精血混入其中，因為顧惜璇亦是罕見的虛靈根，有了她的血，這封印更是難以破除。

可是這卻是墨天一生中最為悔恨的決定！就在墨天和墨淵一同出行之時，毫無防備的墨天被墨淵偷襲，騙去了身上的四件聖器，將墨天禁錮在陣法之中！等墨天破了陣匆忙回到無盡海域之時，卻只看到了顧惜璇的屍體和一片狼藉！

墨淵為了打開封印，奪了四件聖器后抓了顧惜璇，想取她的精血解封印，他卻不知四件寶物已有意識，並不能被他完全驅使，根本解不開封印！可是已然喪心病狂的墨淵，最後生生逼出顧惜璇所有的精血，導致顧惜璇香消玉殞！

墨天無法接受自己心頭摯愛被自己視為知己兄弟的墨淵所殺，墨淵的背叛，顧惜璇的身死，讓縱橫逍遙的墨天徹底癲狂！在頹廢絕望了半年之後，他開始瘋了一般的尋找墨淵，最後發現墨淵早已與魔修混在一起，聯合他們將他外祖父所在的城池進行了屠城！一時間讓修真界再次陷入動蕩！

墨天這才意識到墨淵從來不是他所見到模樣，他早就入了魔！墨天悔恨悲愴不已，最後與墨淵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決戰。那時墨淵實力已經無比強悍，他將被屠城中的修士全部煉化，再加上吸取了顧惜璇的靈根血脈，墨天已然奈何不得他。到最後勉強靠著四大聖器與他的靈魂之契，與墨淵一同自爆，拼的魂飛魄散，這才算是結束了這場災難與恩怨。

幾人一直默默聽著琅琊在那說著當年的事，看著琅琊臉上不斷交織的複雜表情，具都沉沉嘆了口氣。單從琅琊的描述中也能想象當時的墨天是何等的恣意瀟洒，算的上是修真界的絕世天才，怎料一時心軟救下的人卻是個禍害！

夏心妍忍不住皺眉：「我很不能理解，當時墨天將墨淵從絕境中救了出來，之後一路教導，兩人也算亦師亦友的生活了三百餘年，期間同生共死更不必多言，哪怕是塊□□也該捂化了吧？他怎麼能如此狠心對待墨天！這忘恩負義也是到了無上境界了！」

琅琊咬牙切齒：「我如何能想到！主人與他情同手足，一直不曾有過矛盾，他居然如此喪心喪心病狂。」話語之中悲憤難平。

「恐怕是墨天救了他的人，卻未能救了他的心。」紫靈輕嘆一聲，神色莫名。

「何出此言？」月裳不解，轉頭望著她。

「在我剛剛化為人形之時，曾遇見過一對師徒，他們的情形到頗似墨天二人，師傅一生醉於修行武道，不喜紛爭，唯獨對徒兒十分上心，一直希望徒弟能與世無爭安樂無憂。然而最終卻沒能阻止徒弟在修真界追名逐利，最終身死。那師傅問他，他與他一同修行，安樂無憂，為何非要踏足權利紛爭。弟子臨死前嘆息道：『師尊將我從那泥潭之中帶出，我忘掉了那骯髒淤泥的絕望，卻放不下對清水無垢的嚮往』，墨淵大概亦是如此吧！」

墨珺一直面無表情地端坐一旁，似乎對此毫無感觸。直到紫靈說完之後，她才淡淡開口：「一個被權勢地位奴役壓迫的人，對於那些更是有著無比的嚮往，一旦沒了可以替代的東西，或受到慾念驅使，便會來得更加強烈。」

「難不成，他是怪墨天冷落他了！」夏心妍不以為意，隨口挑眉說道。

她說得無心，聽的眾人卻非無意，頓時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了，這事情發展似乎有些奇怪，夏心妍看著她們表情怪異，自己到也有些傻眼。

舒輕淺被她說得越想越歪，但那可是墨珺的老祖宗，趕緊咳嗽一聲嚴肅道：「既然如此，為何他卻活了下來，且這數萬年來也不見他動作？」

琅琊小小的眉頭也是擰的死緊：「我也想不到。不過當年他的修為就已經了不得了，再加上那些古古怪怪的魔族密術，禁術，想必是躲過了一劫，但是主人實力亦不可小覷，他怕是苟延殘喘，近百年才有能力重現於世！而且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半分往日氣息，若非他言語中提到一些事情刺激到我，讓我想起來，怕是認不出他！」

「如今事情算是明朗了，他這次目的定然是那塊魔晶，妖孽，我們躲不過去的，照淺淺她爹所言，他如今已是渡劫中期了，我們怕對付不了他。」

墨珺沉默不語，卻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半晌后她才很是無力地說了一句：「是我對不住你們。」

夏心妍頓時一僵：「你別胡說，這怎麼能怪到你頭上，是墨淵太變態了！」

她搖了搖頭，臉上勾起一個笑容，在舒輕淺看來卻滿是苦澀，看得舒輕淺難受不已，墨珺到底怎麼了？若單單是對上墨淵，以她的性子不會如此，難道墨淵和她說了什麼，讓她如此憂心！

琅琊看得又何曾好受，如今墨珺是墨家僅剩的血脈，除了性子冷了些，墨珺其實是墨家子孫中最像墨天的人，墨淵過了萬年怕是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了墨珺身上，想起自己心裡不曾告知於墨珺的事，她更是擔驚受怕。

看著周圍憂心忡忡看著墨珺的幾人，她嘆了口氣道：「我能感覺到墨淵對墨天怨恨頗深，如今他全然將那些轉嫁到墨珺身上，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於她有關的人。」

舒輕淺心中明了，以墨珺的性子，她斷然不會怕了墨淵，可是對於她身邊之人，她卻總怕顧慮不及。她笑了笑，輕鬆道：「那又怕什麼，只要能躲過墨淵本人，天聖殿沒幾人能對付的了墨珺，有琅琊在，我們就有了絕佳的藏身之地，一個個解決掉后，墨淵一離開此界，浮屠門聯合夏家，也能與之對抗！」

文蘊兒也插話道：「玄清宗和夏家唇齒相依，共踞璇璣城，加上兩家關係，不會袖手旁觀的！」

「蘊兒說的不錯，再說了妖孽，你可是富得流油，你若真於心不安，將你的寶貝分一半我，絕對可以讓整個修真界一齊屠了天聖殿！」夏心妍笑得滿眼冒光，一臉財迷模樣，就差沒流口水了。

「你呀，就會惦記著墨姐姐的那些好東西，你能出息點么？好歹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也不怕月姨她們笑話。」

夏心妍眨眨眼：「我哪有啊，我就覬覦覬覦，又沒真想要。而且月姨笑話我到不怕，我就怕淺淺揭我的皮！」說著還故作驚嚇的縮了縮脖子。

月裳和紫靈忍不住笑了起來，舒輕淺雖然臉紅，但看到墨珺眼裡的陰霾散去，也大感心安。

這一日在緊張中偷得一絲寧靜，幾人安然打坐入定，等待著暴風雨全面來襲！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