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八十一節 我卻一點不覺得歡喜

看着夏啟佑的身影只是略一停頓，繼而又是不停步地往門口走去，祝銘蔓一把掀被起身：「今天清早你不讓我聽到這個消息，現在我提起你又是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麼？」

夏啟佑的身影停在內室門口：「我的原因，早已經向公主說知了。至於落籬的下落，請公主不要再插手了。」

兩人-大聲說話，早已經驚動了守夜的宮女，夏啟佑道：「公主發燒未退，你們前去照顧。」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公主，你怎麼這個樣子跑了出來！」

「公主，穿上外衣，小心着涼啊！」

「公主，你……你還沒有穿鞋呢！」

身後是宮女的驚呼，以及若有若無腳步和急促的呼吸。

夏啟佑無奈轉身：「公主究竟想要怎樣……」

一語未完，卻已經被跌跌撞撞跑來的人撞進了懷裏。

凌亂的長發，單薄的錦衣，以及，腳下的羅襪，都已經被這周遭冰冷的空氣凍成了一片冰冷。

「夏啟佑！」剛剛觸及到那片寂寥的身影，祝銘蔓便一把攥住了夏啟佑的衣襟：「你不要走！我有話問你。」

夏啟佑沒有避開，只是淡淡問道：「公主要問何事。」

「我想問你，究竟是為什麼。」祝銘蔓的手指僵硬，卻是固執地攥著夏啟佑的衣襟不肯鬆手。

「請恕我不懂公主在說什麼。」

祝銘蔓的氣息微微一滯，隨即說道：「好，那我就跟你說明白。你一直在追查的事情如今終於有了眉目，落籬在胡地也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我也已經向你說明，我並非是為了落籬手中的兵權虎符，可是為什麼你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對我如此避忌！」

夏啟佑並未躲開祝銘蔓直視的目光：「落籬不會在胡地。」

夏啟佑的聲音，冰冷堅硬地如同被這冷侵入骨的寒風凍透的堅冰，祝銘蔓怔怔地看着他，目光中滿是詫異，默然許久，方才遲疑地說道：「夏啟佑，你是在擔心什麼事嗎？而且，你擔心的這件事，還不希望被我知道，對不對？」

夏啟佑的神色微微一變，頓了片刻，終於輕輕頷首。

祝銘蔓的手緩緩鬆開，眼神迷離：「落籬不會在胡地，其實——是你不希望落籬在胡地，更不願意讓我查到她真的在胡地，胡漢有別，歷來為敵，可是卻有身份顯赫的胡人為了找她千里到此。夏啟佑，你最擔心的，是她和胡人有什麼關係，而你更擔心的，是我藉此，去傷害她。」

「祝銘蔓，落籬不會在胡地，也不會跟胡人有任何關係。而且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你有機會傷害落籬。」夏啟佑一貫淡然的眸子有着凌厲的神色，就連他所說的話，也顯得鋒銳無比。

祝銘蔓似是為夏啟佑的氣勢所逼，凍僵的腳也不由自主地往後趔趄：「你所謂的我為了那十萬兵權去尋落籬，其實也不過是個託詞，對不對？說到底你也只是為了，讓我不再追究此事。」

看着夏啟佑的默許，她神色恍然地說道：「夏啟佑，你可知道我當時聽了你的話，有多麼希望是你誤會我了嗎？可是現在你清楚地告訴我你並沒有這樣想過我，我卻是一點兒都不覺得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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