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夜，中二少年與鸚鵡

熱飯放在眼前，英武看著那一粒粒大得可怕的米飯，那無從下嘴的菜，張開嘴，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不發出一點聲響。

旁邊，王小楚奇怪的盯著，一般的鸚鵡都喜歡用爪子抓起食物狂吃。

然而，眼前這隻鸚鵡，卻是輕輕的吞下一粒飯。

或者撕下一絲肉，細嚼慢咽，優雅得像個貴族紳士。

他不覺得奇怪，相反，他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因為英武的表現足夠奇怪了。

終於吃完，英武要了張紙巾，低下頭在紙上把嘴巴擦乾淨。

他不喜歡把自己的嘴巴稱為喙。

「我知道你有問題，快問吧。」

王小楚早就躍躍欲試了：「你到底是誰？真的是鸚鵡嗎？」

英武眼也不抬：「絕對沒假，你可以給自己一巴掌試試是不是做夢。」

啪。

英武尾巴一翹，還真打……

「真的不是做夢！」

王小楚揉著臉，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緊張的問：「你……你是不是妖精？或者，女鬼？或者，仙子？」

英武翅膀一抽：「我是男的！」

「真的不是女扮男裝？」王小楚眼中有著強烈的期待。

「怎麼？你是想拍白蛇傳還是人鬼情未了，還是七仙女下凡？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為什麼不可以？」王小楚一臉失望。

「建國后不許成精。」英武一臉嚴肅，他絕不承認自己試過修鍊，差點把自己弄廢的腦殘事情。

「那你為什麼能夠聽懂人說話？難道不是特殊的存在嗎？不是因為你有神奇的能力嗎？而且，剛好就被我買了回來。」王小楚不想相信這些只是巧合。

「親，因為你兜里只有20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進店的時候，就一直盯著那隻200塊的傻紅毛。」

「那時候不知道你特殊嘛。」

王小楚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但很快又把眼睛瞪得老大。

「你真的真的真的不是來幫我的嗎？」

中二了！果然中二了！

王小楚的語氣，簡直就是在說：「我是主角，你不來幫我嗎？」

您能再二點嗎？幫誰也不幫你啊。

「我沒有特殊能力，不能幫你。」

英武搖頭。

「我知道的，你一定是需要我幫你收集特殊材料，然後你才肯給我特殊能力，我可以等價交換的。」王小楚雙目放光。

英武無奈的搖著頭：「孩子，不要做夢了，我沒有那些能力，就算有，也不會要你幫我收集，我根本沒看出你有什麼能力。」

「你不幫我嗎？」王小楚無比失望。

「不是不幫你，而是沒有能力幫你……」英武頓了一下，忽然淡淡的說：「就算我有能力，也不會幫你。」

這下，應該會死心了吧。

「那你為什麼會聽得懂人話？還能說人話。」

英武甩了甩頭，憂鬱的嘆了口氣，陷入沉思中。

好半晌，他才抬起惆悵的目光，望著窗外的月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其實，我是國家生物研究會的實驗品，他們給我打了一種叫hiv的藥劑……」

「等等，hiv不是艾滋病嗎？」王小楚問。

「咳咳，艾滋病是hiv病毒，我這是hiv藥劑，這種藥劑能促進大腦發育，提升智力，所以，開闢了我大腦皮層的語言功能，讓我能與人對話。」

「本來，我的使命是被當作未來戰爭的情報員，獲取情報。」

「但是，由於我的腦容量太小，開發完對話功能后，再也無法開發其他功能，所以我們鸚鵡都被拋棄了，要集中銷毀。」

「我於萬難之中逃了出來，最後落到你手裡，在你看來，我很特殊，是因為你沒有接觸過。」

「但在研究所里，我只是很普通的一個。」

「他們已經調教出智商很高的黑貓，還給取名字，叫鄭……忘了。還有狗。」

「並且和物理研究所合作，把人的腦電波，傳送回白紀的恐鱷身上，或者傳送回舊石器時代的猿人身上。」

「還有樹上，還有蟒蛇身上。」

「以上這些，都擁有人類的思維，就像我一樣。」

英武唏噓的抬起頭：「怎麼樣？震驚吧？腦海中是不是浮現出未來的奇幻戰爭？」

「呃，我只想到動物世界和人與自然。」王小楚說。

「反正就是這麼回事，你別到處說，我不想被抓回研究所。」英武煞有其事的撲騰翅膀，表示自己相當恐懼。

「好，我不會說的。」王小楚點點頭。

「真的不會說？」英武半信半疑。

王小楚認真的點了點頭：「這話傻子才信，你放心吧。」

「那你信了沒有？」英武問。

「信了。」

……

英武無言：「因為你是傻子嗎？」

王小楚搖頭：「因為我的生活已經糟糕得一塌糊塗，就算下一秒你說你是折翼的天使，要檢測我的資質我都信了。」

看見王小楚往自己這邊瞄了一眼，英武很無情的打碎了他的最後一絲幻想。

「放心，我不是天使，我只是一隻聽得懂人話的普通鸚鵡。」

王小楚頓時如茄子般蔫了下去。

他失落的撲到亂糟糟的床上，拿過一本漫畫看了一會兒，煩躁的扔掉，又用手機刷著小說。

沒一會兒，又煩躁的關了機，打開電腦玩遊戲。

玩了半小時，他把電腦也關了。

關了燈，躺在黑暗的房間里，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茫然的發獃。

月光打在他身上，從瞳孔中反射出淡淡的憂傷。

「我活得好無奈。」

他忽然說話了，在安靜的房間中，聲音很輕，也很清。

「爸媽只看重成績，逼著我讀書，恨不得我變成機器，我是人啊，一點都不關心我的感受，除了讀書之外，人生就沒有意義了嗎？」

「學校里的那些同學也是，每天都說些無聊幼稚的話題，不就那點破事嗎？說了有什麼意思，真的懶得搭理他們。」

「其他的事也一直讓我很煩，我感覺好無力好無力啊。」

聽著王小楚忽然的抱怨，一個不被同學喜歡，總是孤獨的上下學，回到家裡也沒有讚許，只好沉浸在遊戲動漫等虛擬世界中的形象，躍然紙上。

英武沒有搭理，繼續梳理著自己的毛髮。

你還別說，沒了店主妹子的照料，就是感覺有些不舒服。

「為什麼他們就要幫別人下定論呢？會讀書就是好，不讀書就是不好，我成績一般，但我壞嗎？」

「為什麼總要和同學們聊那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他們就不能成熟一點，聊點有意義的？」

嗯？

英武尾巴一翹，看了王小楚一眼，微微搖頭，從王小楚的語氣中，他讀出了滿滿的叛逆和無病**。

明明渴望別人的認同，卻不去做些讓別人認同的事。

這種狀態的傢伙，真是不想理會啊。

要知道這時候正是少年們喜歡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沒點屁事卻要憋出兩滴眼淚的年紀。

當年的他也是這麼感傷的。

青春啊。

英武繼續梳理著羽毛。

「英武，我怎麼做他們都不滿意，你說我要怎麼辦？」

感受到王小楚投來殷切的求助目光，英武好心的一指牆壁。

「撞死。」

……

清晨的空氣就是好，可惜聞不著。

王小楚這個死宅男，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得虧暑假還沒過去。

一見他起來，英武立即表達自己的不滿。

「小子，你不厚道啊，你不吃早飯就算了，我可是餓了好幾個小時啊！再重申一遍，食物主權，只有戰爭！」

「下次，我就不是說喜歡靜靜什麼的了，讓你試試更厲害的。」

王小楚伸了個懶腰，迷糊的點了點頭，也不整理床鋪，穿著拖鞋就去洗漱。

真是邋遢的一個人，很難讓人喜歡起來啊。

吃過飯，王小楚帶著英武，準備去把鳥糧退了。

剛出去，就看見綠色草地上，一個穿著紅色碎花裙的小蘿莉，悶悶的踢著空氣。

小蘿莉叫做喬洋洋，由於她的父母開著附近唯一的一家超市，所以不僅小區里的人認識她，小區外的人也認識她。

小蘿莉今年十歲，挺可愛的，梳著雙馬尾，有著嬰兒肥，讓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把。

即便現在皺著小眉頭，也是可愛得不行。

「洋洋，你怎麼了？在這玩吶？」王小楚微笑的跑了過去。

小蘿莉看見是王小楚，立刻抱住他的腰，像是找到了避風港，甜甜的叫了聲：「小楚哥哥。」

蹲下身子，王小楚發現洋洋眼睛紅紅的，吃了一驚：「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洋洋低著頭，不發一言。

「你說呀，誰欺負你了？和我說，哥哥幫你報仇！」王小楚拍著自己的胸膛。

洋洋還是一言不發。

她不說話，王小楚也沒辦法，無奈的問：「是不是同學欺負你？不要害怕，我會幫你，打得他們叫你姑奶奶好不好？是不是那兩個淘氣包？我這就去找他們！」

「不是呀，小楚哥哥！」小蘿莉緊緊拖住王小楚，不讓他走。

「不是的話，那你說是誰？」王小楚又蹲下來。

洋洋低下頭，聲音細得像蚊子：「是我做錯了事，被媽媽罵了。」

「真的假的？」王小楚不怎麼相信。

洋洋睜著大眼睛，用力點了點頭。

「那你做錯了什麼事？」王小楚又問。

洋洋低著頭：「我能不說嗎？」

王小楚擦了擦小蘿莉臉上搖搖欲墜的眼淚，給了她一個笑容，沒有再問。

這就是別人的家事了，洋洋年紀小，做點錯事也正常，誰小時候沒挨幾頓罵？

「咦？好漂亮的鸚鵡呀！」小蘿莉的目光，終於落到了一直想要隱身的英武身上。

英武渾身一顫，他一直不想被小孩兒注意到，結果還是被注意到了。

「我能和它玩嗎？」洋洋懇求似的看向了王小楚。

「不要啊！」英武忍不住了，直接叫了出來。

王小楚一愣：「為什麼？」

(作者：又六一了，小夥伴們要不要過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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