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而葉勝男就像沒聽出那意思似的,答應了「是」,就要去備水。

只是不待葉勝男回身出去,外頭又進來一人,嬌滴滴道:「爺,奴婢已備好了香湯,爺勞乏了一日,趕緊洗洗也好去乏。」

聞言,幾人就是一怔。

須臾,張歡喜一副被人得了她空子的不痛快,道:「我說萬姑娘,爺身邊自有會端茶倒水,你搶著來乾沒得被人說是沒了規矩的。」

張歡喜一面編排萬麗兒,一面還不忘帶上葉勝男的。

萬麗兒才進來的,自然是不知前情的,見都怔著看她便曉得自己不知是壞了什麼事了,再聽張歡喜這樣一頓夾槍帶棒的,就有些惱羞成怒了。

只是張歡喜說的,端茶倒水的又是誰

萬麗兒正疑惑,就聽葉勝男那裡「噗嗤」地笑了出來,又暗道:「這又是誰」

就見葉勝男向薛雲上蹲了一福,「既然萬姑娘已備好了水,那爺還是趕緊去吧。」

罷了,葉勝男又對釆蘩和蘀兮道:「你們還不快去服侍爺櫛沐。」

薛雲上放下手裡的書,睃了一眼釆蘩和蘀兮,道:「對她們,你倒真是不予餘力的。」

葉勝男聽了,不氣也不惱,道:「這是奴婢的本分。」

萬麗兒為備水濕了裙又濕了襪的折騰,好不容易弄好了,沒想這裡卻跳出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跟她爭。

那有這樣的好事兒。

萬麗兒自認與張歡喜這個只知道橫衝直撞的是不同的,她是有城府心計的。

瞪了眼幸災樂禍的張歡喜,萬麗兒就要上前道:「還是不勞煩二位姐姐的好,還是我們這些做慣了的來吧。」

可不待萬麗兒說出話來,就見薛雲上起身過來道:「爺沐浴從來不用人伺候。」

萬麗兒只得將話都往肚子里咽了。

說罷,薛雲上便從葉勝男身邊而過。

葉勝男道:「那奴婢讓她們給爺鋪床吧。」

這回薛雲上倒不說話了,算是默許了。

一時間,不說萬麗兒,徐二丫和張歡喜又拿不準薛雲上對葉勝男是個什麼態度了。

蘇嬤嬤這時候過來,讓葉勝男和釆蘩、蘀兮吃飯去,「都還沒用飯的,趁著爺盥洗趕緊對付兩口,可別都餓壞了。」

葉勝男和釆蘩、蘀兮趕緊出了上房,往上房西邊的耳房去。

就見耳房裡頭早備下了飯菜,葷素皆有。

葉勝男看了若有所思,又抬頭隔著牆,看了看上房。

薛雲上看似下馬威之舉背後的用意,葉勝男十分明白,也有心表現表現,讓薛雲上知道她是個能用的。

於是葉勝男指著那些葷菜道:「媽媽以後不必為我準備這些,我吃齋就成。」

蘇嬤嬤一聽忙念了聲佛,「瞧我可是糊塗了,竟然這都想不起的。姑娘是太妃跟前的人,自然也是念佛心,持齋把素的。」說著,非要給葉勝男另上道素菜。

用完,葉勝男又從自己來不及收拾的包袱里拿了一串太妃賞的檀香腕珠兒戴手上。

再到上房,就見薛雲上已沐浴畢,萬麗兒正給薛雲上揩拭頭髮。

張歡喜正同釆蘩與蘀兮在床邊暗較勁兒,爭著鋪床的活兒。

徐二丫正指使著小丫頭倒水打掃裡屋的,瞧見葉勝男端著香爐等侍香之物進來,便脫口而出,「爺不熏香,說是煙熏火燎的。」

聞聲,都看了葉勝男一眼。

葉勝男笑著答言道:「知道。」

少時,幾人就見葉勝男將托盤放炕上的案几上,完了坐上炕去,取出小竹席鋪案几上,又將各樣香道用具齊整擺竹席上。

也是許多時候不曾習香道了,葉勝男深吸一口氣,平靜心氣。

罷,葉勝男取過一個空熏爐來,再用香灰匙將香灰罐中的香灰添進空熏爐。

「這是什麼香爐灰」

葉勝男正斂息屏氣,忽一聲問,抬頭,不知何時薛雲上已過來,與她對坐於炕桌的另一邊。

「這是銀葉香灰。」葉勝男答了,又低下頭去。

薛雲上點點頭,也再不言語,靜觀葉勝男動作。

待填了大半個空熏爐后,葉勝男這才放好香灰罐,取香箸略攪動香灰,再在中間撥開一個小坑來。

接著燒炭,炭塊燒得通紅時,葉勝男將炭埋進香灰開的坑中埋上。

香灰撥成錐形,用香剷平整表面輕壓實,再用香箸在灰面上打上好看得香筋。

葉勝男動作輕柔唯美,加之她十指纖長若蔥白,令其習起香道來越發的賞心悅目。

此時再瞧,葉勝男在打好香筋的香灰頂上,用香針筆直插入,待觸到炭塊時方停住,在炭塊之上開了個略大的天窗,後用銀葉夾取來一個杯口稍闊,杯身略淺的銀杯來,架在所開的天窗上。

就在大夥以為葉勝男會將香料放進銀杯,以炭火之日烘熏之時,葉勝男卻往銀杯中注水了。

薛雲上幾人的愕然,葉勝男也不理會,知道此香薰之法有違香道,不過此法自天竺國傳來的,不同就對了。

此法還是當年葉父從一大食國商人處學來的。

葉勝男打開嵌螺鈿的小箱子,從裡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來道:「藍香花精露,聽聞是大食國商人從海外得來得。此藍香草不但有熏衣之用,亦有安神之效。」一面說,一面看了看梢間的大小,往銀杯中滴進四滴精露。

待香氣略微散出,葉勝男用鏤雕狻猊的銀絲蓋將香爐蓋上,捧至薛雲邊放好。

葉勝男回頭又道:「時候也不早了,三爺可要安歇了」

薛雲上手肘撐於迎枕,側身歪在雨花錦的靠背上,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人云:香事非仆可侍。如今看來,不然。」

張歡喜等個人也早便看傻了,熏香乃高雅之事,非顯貴人家用不起,更別說布衣之家,或又是奴僕的。

徐二丫更是將自己手的掐紅了,暗道:「沒想這賤婢竟能得太妃如此栽培。」

都以為葉勝男的香道是太妃所教。

那裡薛雲上說罷,便下了炕靸著鞋過道:「歇了吧。」

葉勝男上前接過薛雲上的披衣,又看向張歡喜和釆蘩人等,「那不知三爺今夜想要誰伺候」

一聽這話,張歡喜等人這才回過神,都忙忙過來服侍薛雲上歇息。

薛雲上卻回頭略俯身至葉勝男耳邊,故作曖昧道:「就你如何」

葉勝男不著痕迹地移開,道:「奴婢到底頭一日來,還不知三爺的習性。今夜暫且就由卷耳與釆蘩上夜吧。」

還是不知徐二丫到底是關雎還是卷耳,葉勝男只能猜她是卷耳。

又聽薛雲上道:「一回生,二回熟。」

葉勝男只得道:「三爺既如此說,那今兒就釆蘩與奴婢上夜吧。」

張歡喜如何能答應的,一時著急不顧羞恥竟拿飽滿的胸口擠向薛雲上,「爺,按日子今兒該奴婢上夜的。」

「滾出去。」張歡喜一句話未完,就得薛雲上一聲斷喝。

張歡喜頓時又羞又惱,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徐二丫見了便說要去勸勸,心裡卻高興得很,暗自慶幸葉勝男連這院里的底細都沒摸清楚,便得罪了張歡喜這個不好惹的。

而萬麗兒倒還有幾分明白的心思。

別看薛雲上待葉勝男似有不很尊重,但又說回來薛雲上又何嘗待過別人也如此的

可見這葉勝男是不同的,萬麗兒心下便有了主意。

她萬麗兒與張歡喜,雖都是襄郡王給的薛雲上,多少都佔了些「父母之命」的理兒,但人既已送出,就是襄郡王也再管不著兒子睡誰不睡誰的。

所以別看她和張歡喜如今在了續院十分了得的樣子,實則薛雲上碰都沒碰過她們呢。

如今又來個能讓薛雲上不同的依怙姑娘,沒有不交好的道理。

是故萬麗兒十分親密的如數告知葉勝男與釆蘩,薛雲上夜裡的習慣。

葉勝男讓釆蘩睡薛雲上對面的卧榻,自己則睡外頭的炕上。

釆蘩羞紅著臉面。

「可別睡死過去了,仔細聽爺的呼喚。」葉勝男叮囑罷,便落了簾帳隔開裡頭梢間,自己就往次間的炕上躺去了。

這一夜便再無別的話了,只說至次日一早。

關雎好不容易得一日的假,送了姐姐出嫁從家裡回來。

只是才一回來便見徐二丫挑唆的,「你可來遲了,昨個兒太妃另指了人伺候三爺,從今往後便沒你我什麼事兒了。」

徐二丫說這話,只因關雎和她們都不同,是王妃指到薛雲上服侍的,也是這院里的人都越不過她去。

如今忽然來個葉勝男,直比關雎的,自然要挑撥一下了,就是挑撥不起來,給關雎不痛快也好,也算是報舊日的仇了。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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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府家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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