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時也，命也。
就算傲然如臧烈這種人都有點頂不住壓力了，裝作漫步驚醒的看著窗外也不說話。
老頭死死盯著臧烈說道，「事情發生多久了？」
「今天中午的事，我最後一次聯繫十三的時候他正在和張涵纏鬥，接著我聽到那邊傳來一聲慘叫，就沒有聲音了。」
「人還沒有找到嗎？」
「對不起。」臧烈皺著眉頭說道，「我已經很多人去找了，到現在為止仍然音信全無，甚至……甚至是屍體都沒有找到。」
老頭旁邊的男人額頭青筋暴漲怒道，「媽的，姓張的太過分，出手一點餘地都不留，這小子必須給點教訓。」
另外一名看了眼老頭說道，「師傅，十三可能這次可能凶多吉少。」
老頭沒有說話，仍然看著臧風，那銳利的目光好像要把臧風看穿一樣，在狹窄的空間內讓人有種透不過氣的壓迫感。
「你身上有血腥味。」
臧風心裡咯噔一下，暗罵這個老傢伙的名聲真不是吹出來的，自己換了套衣服只是沒洗澡都被聞出來了。
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忙解釋道，「早上張涵找過我，還對我動手了，我差點被打成重傷。」
老頭突然一拳轟向車窗玻璃，嘩啦一聲林肯車的防彈玻璃被擊的粉碎，那隻上面布滿嶙峋瘦骨與青筋的拳頭彷彿有千鈞之力。
「張涵！他到底在囂張什麼，敢跑到酒店打人，還殺我愛徒，就因為他老子位高權重不可一世嗎？」
「丘老，你不要太生氣了。」
窗外的狂風從破碎窗戶倒泄進來，吹的老頭腦袋上的白髮狂舞，讓他的狀態更顯猙獰無比。
「我不要太生氣？你讓我怎麼不生氣，十三是我的關門弟子，我不想他出事才沒有留在身邊，而是送到了你們家，以為能避開不少禍端，沒想到……」說到這目光中出現一絲悲痛，接著語氣也變了。
「時也，命也……可能十三的命該如此。」
酒店中。
臧風把老頭安排囑咐好好休息就走了，幾名老頭的手下還有徒弟卻沒有走，都圍在老頭的身邊。
「你們都說說吧。」
一個穿著黑色彈力背心的小個子說道，「給十三報仇，管他什麼位高權重，先殺了再說，他張家權利在大還能把西北翻個底朝天？」
玩著短刀的人看了眼小個子，「老四不要衝動，報仇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殺人。」
「除了殺人別的都不叫報仇，叫報復。」
「哈哈哈。」站在稍遠地方喝茶的另外一個傢伙笑了一聲，看著他們兩個說道，「老四，老七，聽你們兩個說話真有意思。」
「還是看師傅的意思吧。」
四個人一塊看向老頭，老頭也看著他們問道，「算起來十三是你們最小的師弟，排行老九，我一共收過九個徒弟，現在就剩下老四老五、老七老大了。」
喝著茶的男人目光惆悵的看著窗外說道，「是啊，我們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命大。」
老頭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的想法，想給十三報仇，可是萬一你們再少幾個怎麼辦？」
「師傅。」小個子老四說道，「入行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已經把生死這種事看的很淡了，你不也跟我們幾個說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嗎。」
老頭看向老四，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閃爍了一下，「對，是我說的，我以前也是那麼認為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年紀一大反而看的沒那麼開了，只想讓你們都好好活著，所以才把十三送的遠遠的，對你們也嚴加管教禁止惹事，就是不希望在看著你們一個個變少。」
喝茶的老大低頭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因為怕死我們就要掉頭回去？師傅，我們可以不要臉，但是你的臉不能不要。」
「對，而且那個姓張的殺了十三，不給他點教訓我咽不下這口氣，就算我們兄弟幾個又得少一兩個又怎麼樣？下面不是還有幾個等著呢，大不了去了湊一桌麻將。」老五說道。
丘老頭擺擺手，往後一靠躺在了椅子里，突然話鋒一轉說道，「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什麼意思？」
「姓藏的不老實，他一定有事瞞著我們。」說完這句丘老頭就閉上了眼睛。
臧風的酒店套間中，濃濃的消毒水味道熏的人睜不開眼，目光盯著顯示器畫面，聽到老頭說自己不老實的時候眼神變的惡毒起來。
「老東西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只是我手中的工具。」
張涵在家裡吃完了飯卻被夾在沙發中間根本走不了，左邊是張怡貝右邊是老媽，動都別想動一下，在心裡叫苦不迭這簡直是折磨啊。
趙霍思好像在看著電視，其實暗藏殺機的氛圍讓張涵很不安。
果然沒過一會對方就開口了，「張涵。」
「嗯？」
「沈雲還在國外嗎？」
張涵端起茶杯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我想上廁所……」
「啪。」趙霍思一巴掌呼在張涵的後腦勺上，「水還沒流到下面你上什麼廁所，回答問題。」
張涵苦著臉說道，「大號……」
「憋著，不準去。」
張怡貝吭哧一笑拍著張涵的腦袋說道，「老弟你還是乖乖回答問題吧，躲都躲不過去的，我也想知道我的兩個侄子什麼時候回國，我這個姑姑他們還沒見過呢。」
正在這時一個救命電話打了進來，張涵如蒙大赦趕緊抓住這跟救命稻草，掏出手機看了眼號碼強行越過兩個女人的封鎖線往衛生間跑去。
「我接個電話。」
「臭小子你給我回來，誰打的電話？是不是又是哪個女人的？」任憑趙霍思怎麼喊張涵怎麼可能回頭自尋死路。
張怡貝看著旁邊的幽夢笑嘻嘻問道，「幽夢，你一直跟他在一塊，知道的一定比我們多，快說說到底有沒有進展。」
幽夢表情毫無波瀾的喝著茶，好像真的被電視劇吸引了，「不知道，他自己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
張怡貝仔細觀察著幽夢面部最細微的表情，最後微微一笑說道，「幫我盯著點她，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我！」
「哦……」
聽著那對母女在討論張涵，電視劇里說了什麼幽夢一點也聽不進去。從島國回到海之濱的時候幽夢見過沈雲一次，也被沈雲的美貌給驚呆了，當時還很疑惑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好的，讓一個女人為他送了命，一個女人為他未婚生子遠走海外。
如果不是張涵抱著樂樂的屍體舉行了最後的婚禮，張涵在幽夢的心裡可能就是個渣男，永遠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直到現在，慢慢的幽夢才發現似乎每個人的決定都是有理由的。
越想越深的時候幽夢突然驚醒，使勁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自己只是個過客，什麼都和自己沒關係，這讓她突然有種想要逃離的感覺，逃離張涵的照顧，逃離所有的一切。
衛生間里張涵點了根煙蹲在馬桶上手中拿著電話，「什麼？臧旭是不是吃屎了，居然答應鼎盛的收購要求。我說皮蛋你是不是情報有誤？要是謊報軍情弄錯了別怪我把你拉出去砍了。」
電話中傳來周建的聲音，「消息是鼎盛內部出來的，絕對不會有錯。」
張涵叼著煙頭想了想，使勁放了個屁說道，「臧旭到底在想什麼。」
「按照規定，公司股東結構發生調整的時候公司必須得向相關部門提交審核資料，公司的股票也會進入正常程序的停牌。臧旭可能是因為這個，這樣一來京盛集團和喜多食品還有八達交通基本就安全了，正常停牌不會引起複牌之後的大跌，我們更沒法狙擊。」
張涵撣了撣煙灰，看著面前的空氣若有所思的嘀咕道，「但是臧旭真不怕自己的這點家當被臧風吞的一點不剩嗎，羊入虎口還有吐出來的道理？為了不讓京盛被搞垮就送給臧風，我不信他們兄弟關係有那麼好。」
電話中沉默了好半天，周建似乎也想不通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張涵也沒說話，而是直接把電話給掛了，現在還真看不懂臧旭這步棋有什麼目的，只能等等在說，大不了見招拆招。
可是剛把電話掛了沒多久，張涵扯著手紙正準備擦屁股，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只是看了眼號碼張涵就扔掉了手紙。
接通后笑著問道，「藏少怎麼今天有閑工夫給我打電話，難道要請我喝酒？」接著不知道張涵聽到了什麼，忽然露出豁然開朗和興奮的神色。
「臧旭，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比你兩個廢物弟弟強多了，不僅陰險而且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狡詐。」
「咳咳……」電話中臧烈咳嗽了兩聲說道，「我們彼此彼此，你只是沒有機會而已，否則一定會做的比我更過分。」
掛了電話張涵迅速擦完屁股又給周建打了過去，周建正窩火這個傢伙一聲不吭就掛了自己電話，看到又打了進來就接通了。
「你TM再敢掛我電話我就……」
張涵打斷他說道，「臧旭把整個臧家都給算計了，我們現在有個一口吃掉整個臧家的機會，你立刻給我來一趟北之星，把你那些秘書什麼的跟班能用的全帶上。」
「什麼？」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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