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年教父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也不提前打一個招呼。」柏羿文見到養父母，臉上樂開了花。他們是他的親人，是他們從小把他撫養大的。雖然他們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人了，可每一次見到他們，都令他的心裡產生一股濃濃的暖流。

柏富貴老實巴交一個人，見了養子只是笑。翠花可不管養子如今比自己都高，一看到柏羿文，就把他摟在懷裡，「小文，讓媽看看，你又長高了，一個人生活能行嗎？要不媽過來照顧你的生活。都是你二姨媽，好好的不讓你在家住，非說你自己願意。」這話柏羿文至少聽了幾十次了，每一次養母翠花進城，都要罵一頓大妹妹翠華。而翠華已經習慣了，大姐寵愛她的養子，她自己何曾不也一樣。

柏羿文也把養母摟在懷裡，「媽，看你的氣色很好，爸的氣色也不錯，我和大牛就放心了。」他才不會解釋什麼，再解釋下去，養母更是沒完沒了的讓他搬回來。

「姨媽，二哥現在美著呢，他才不肯搬回來，人家一個人在外面，身邊有大美女照顧著，早就把我們都忘了。」曉娜不失時機地告狀，對於安琪照顧二哥的生活，她的心裡酸溜溜的。

果然，翠花馬上問道：「小文，有女朋友了？領回來給媽看看。」

「媽，別聽曉娜瞎說，沒有的事。」轉身狠狠瞪了曉娜一眼，威脅道：「死丫頭，再胡說八道，小心你的屁股。」

曉娜根本就不怕他，平日里他都不敢亂來，如今姨媽在跟前，就更不怕他了。示威的揚起頭，神氣活現地說道：「你來呀！看姨媽不打你才怪！」

柏羿文還真拿她沒辦法，只好在經濟上威脅她，「這個周日我有事，你自己去買裙子吧！」這句話有了效果，曉娜立刻走過來，拉著他的手，搖晃著撒嬌道：「二哥，人家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當真了。」

她撒嬌的模樣惹得一家人都笑了，唯獨小姨翠珊撇了撇嘴，依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翠花沖二妹翠華說道：「怎麼回事，翠穎他們一家三口人怎麼還沒來，今天你們也別忙活了，我們到飯店去吃，大姐我請客。昨天一天，你猜猜我採的蘑菇賣了多少錢？足足二百多元，五元錢一斤，一會的工夫就賣光了。過幾天是五一，遊客一定多，我又能多賺點了。」

「大姐，你也四十多歲的人了，可別把自己累著。姐夫現在也不錯，你們家裡也不缺錢，幹嘛還那麼拚命。」翠華勸著大姐。

「唉！不行啊！我可是有兩個兒子，他們都這麼大了，又要上大學，又要娶媳婦，趁現在年輕多干點，省得將來抓瞎。」

「大姐，你不是總說將來讓曉娜做你的兒媳婦嗎？我們家裡不要彩禮錢，曉娜的爸爸說了，將來陪嫁三十萬，還有一輛小車。」翠華一心想把女兒嫁給柏羿文，趁機說道。

「那可不行！就你們家曉娜嬌生慣養的樣子，我們家小文可看不上，娶回到家裡，還讓小文侍候，那是絕對不行的。」翠花望著曉娜故意說道。

「姨媽，誰說我嬌生慣養了，人家怎麼就不能照顧二哥了，不會可以學嘛。」曉娜傻乎乎的立刻開始表白，根本就沒看出來是姨媽故意逗弄她。結果，把眾人笑得前仰後合，她才明白過來，臉上紅得跟一塊紅布似的，跑到小姨翠珊身邊，沖她撒起嬌來。

門鈴一響，大牛去開門，三姨翠穎領著九歲的兒子走了進來，一臉的愁雲，令房間里的眾人一愣。

別看四姐妹中，翠花最沒有文化，但卻擁有絕對的權威。三個妹妹的大學都是她出錢供出來的，就連大妹夫趙磊現在當了官，見到她也是畢恭畢敬。

「怎麼了翠穎，妹夫呢？」翠花大聲問道。

「大姐！」翠穎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挨千刀的，你說他開店不好好開，非和人家打架。剛才我去店裡想讓他早點關門，過來一起吃飯，沒想到一到那裡，店也讓人給砸了，人也讓公安局抓走了。大姐，你說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辦？」翠花雖然勤勞，可聽說公安局把人抓走了，馬上就慌了。

「大姐，三妹，你們別急，我找熟人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趙磊畢竟是當領導的，遇到這種事，還是他最有主意。

打了兩個電話，問明白一切，結果，家裡的氣氛更緊張了。翠穎的丈夫謝園原先是體育教師，後來不幹了，自己在體院旁邊開了一家體育服裝專賣店，生意還不錯。最近經常有一些小流氓去鬧事，主要是想收保護費。結果謝園仗著胳膊粗力量大，愣是不理他們。今天人家來砸店，他就跟他們打了起來。派出所來人，不由分說就把他抓了起來。人家現在要十萬元醫療費，否則就拘留。

柏羿文一直不喜歡三姨，連帶著三姨夫謝園他也不喜歡。可畢竟他們是自己養母的妹妹、妹夫，出了事總不能袖手旁觀。

一家人都在無計可施的時候，他卻把大牛拉了出去說道：「把你手機給我用用。」他現在是什麼人，整個省城黑道中教父級人物，一個電話打過去，可把兄弟盟老大嚴夢華嚇壞了。親自開車去派出所，把謝園接出來，一個勁的賠禮道歉，又親自開車給送回家中。

從柏羿文打完電話，到謝園走進家門，正好半個小時。

謝園被打得鼻青臉腫，從走出派出所大門，就開始犯迷糊。嚴夢華是什麼人，他一個做生意的，如何能不知道。他以為是自己的連襟趙磊托的人，把他救了出來。可怎麼想也覺得不對勁，二姐夫憑什麼能讓本市黑幫老大如此客氣。人家不但賠禮道歉，還答應包賠所有損失，並且讓那些鬧事的小混混明天去給他賠禮道歉，怎麼處置由他說得算。

一家人也都迷糊了，誰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柏羿文說道：「人回來就行了，我們還是趕緊吃飯去吧！爸、媽，今天你們就讓兒子請客吧！算是兒子孝敬你們的。」

人既然已經回來了，只不過受點皮外傷，翠花也就放下心來。疼愛的摸著柏羿文的頭，沖曉娜說道：「看看，我們家的小文多好，多孝心。曉娜，你要是再懶塌塌的，將來小文看不上你，你可別在姨媽面前哭鼻子。」此時，大牛早就跑一邊去了，母親在這裡，從來都是小文最好，他可不想觸這個霉頭，平白無故的被罵一頓。

曉娜卻笑嘻嘻的挎著姨媽的胳膊，如今姨媽才是她的主心骨，說她什麼也不會在意。要想博得二哥的歡心，沒有姨媽她肯定輸給安琪和鄭敏。

這一頓飯最後柏羿文也沒買單。嚴夢華擔憂心狠手辣的柏羿文會教訓他，一直在暗中跟著。一到酒店，就讓酒店的老闆什麼菜好上什麼，然後還不讓人家收錢。酒店老闆哪敢說一個不字，一直在桌前恭恭敬敬的服侍著。

嚴夢華的心中可是一直記著兩年前天下是怎麼打出來的。就是那個坐在桌子邊，只吃飯從來不喝酒的年輕人。臉上帶著一個面罩，一個幫派，一個幫派的屠殺，到了後來，警察都成了個幫派的保鏢，結果怎麼樣？屠殺依舊繼續，整整半年的時間，愣是讓所有黑道人物膽寒，最後乖乖的俯首稱臣。

如今兄弟盟成為省城獨一無二的黑幫大老，那些不睜眼的小混混們居然動了文哥的親戚，文哥在電話中倒沒說什麼，可越是這樣，他心裡越沒底。

柏羿文自然知道誰給他們這頓飯付了帳，回家的路上故意走在最後，很快嚴夢華就出現在他的身邊，「文哥，有什麼指示。」

「這次饒了你，剩下的事你應該知道怎麼辦。滾吧！」他這一句話，幾個小混混在省城就永遠消失了。

柏羿文現在對黑幫，就跟當年的歷易寧完全一樣，根本就看不起他們。他只給黑幫一個任務，就是替他在全國範圍內尋找武功高手。如今的兄弟盟可了不得，軍火走私，販賣毒品，幾乎是日進斗金。但柏羿文分文不取。要想讓人家給你幹活，就要給上等的草料。這也是嚴夢華如此懼怕他的主要原因，無欲無求，連馬屁都不知道怎麼拍。幾個黑幫頭子坐在一起商量，得，把大頭給人家留著吧！今天他是小孩不要錢，可誰能保證明天也不要，萬一…。

這一夜，柏羿文沒有回自己的小家，而是在姨媽家裡陪養父母。在與二姨夫下圍棋的時候，趙磊想起了即將要舉行的全國青少年圍棋賽，問柏羿文是否想去參加。本來他對這類活動沒有什麼興趣，可看到小姨撇著嘴，一副你去了也白給的架勢，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火。

「姨夫，我去，而且一定要取得好成績。」

柏羿文的圍棋水平來源於800多年前的玉面書生歷易寧，笨想也能知道，他的圍棋水平高不到哪去。為何？原因很簡單，歷易寧殺心過重，表現在圍棋盤上，一定是喜歡好勇鬥狠的棋風，無論局面如何，總喜歡挑起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