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甜餅

聽了巴基的話，葉郗怔了一下，然後說道：「明明就有啊，就在東邊的森林裡頭，挺氣派的一座教堂。。し0。」

巴基聽了他的話，當即就說道：「不是讓你不要亂跑嗎！」

「……」葉郗。

雖然他很想說他沒有亂跑，然而事實勝於雄辯。

葉郗的正牌哥哥，史蒂夫羅傑斯出來打圓場，說道：「好了，有沒有，一會我們去希爾說的那個教堂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葉郗和巴基聞言，同時轉頭目光看向他。

史蒂夫表情平靜的說道，「總該去感謝他這些日子對希爾的照顧。」

被餵食了許多天的葉郗，頓時表情囧了一下，哥哥你說的好有道理。

這時候，巴基的奶奶從屋裡走了出來，頭髮花白，雖然滿臉的皺眉，但是依稀能看見她年輕時候的美貌，她身上的氣質很優雅從容，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受小夥子歡迎。她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說道：「進來，吃飯了。」

「小希爾，晚上有南瓜湯。」巴基的奶奶目光慈祥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看著葉郗說道，她顯然很喜歡孩子。

葉郗聞言，嘴上說道：「謝謝奶奶。」

其實心裡一陣發苦，他最討厭煮的黏糊糊的黃色的甜甜的南瓜湯了！其實應該說，他最討厭南瓜這種蔬菜了！簡直是異端！甜甜的，粉粉的，糯糯的，南瓜就應該被開除蔬菜界！

好吧，他就是咸辣黨，重口味，和甜黨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葉郗提著一籃子新鮮的草莓進去，巴基的奶奶從他手上接過，看了一眼那一籃子鮮紅欲滴的新鮮草莓，說道：「這玩意這時候可稀罕，不過不好保存，我洗一盤留著吃，其他都做成草莓醬好了。」

葉郗點了點頭，沒意見，他也知道沒冰箱，像草莓這種嬌貴的水果有多不易保存。現在想想，神父能夠把草莓保鮮的如此好，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方法，總之，一般人家肯定是用不起。

巴基的老家，這座偏遠鄉下的鎮子里，大多都是農民，日子過得清貧，足夠溫飽而已。葉郗現在住的這間房子也很簡陋，兩層樓，有點老舊。屋子裡的陳設也是上了年代的，用了很多年，很多傢具，比如桌椅，都是巴基爺爺在世的時候自己打的。雖然不名貴，但是結實好用，巴基爺爺的手藝也很不錯，做工還挺好看的。

屋子裡的光線很好，很亮堂，窗戶打開，陽光能夠從窗戶照射進來。對著窗戶的就是一排沙發，是舊款式的那種，這還是巴基父母結婚的時候買的。一直用到現在，雖然看上去有些舊，但還是好的。屋子雖然簡陋，但是打掃的很乾凈，就是不起眼的角落也沒有沾著灰塵。布置的很溫馨，很有家的氣息，在木質的高腳柜子上，還擺著一個一個盛滿水的玻璃瓶，裡頭插著幾朵黃色的不知名的花，花型有點像百合。不過肯定不是百合，現在早已經過了百合的花期。

「奶奶，那是什麼花啊？」葉郗好奇就乾脆問道。

巴基的奶奶目光看了一眼玻璃瓶上的鮮花，笑呵呵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路邊隨便開的野花，以前巴基爺爺在的時候，他沒回出去，回來的時候都會給我帶幾朵這樣的花。」

「後來他走了，我就拜託村裡的人給我帶回來。」巴基奶奶說道，目光看著插在玻璃瓶有些懨懨的鮮花，臉上的表情充滿懷念，「我啊，年輕的時候特別喜歡鮮花這樣美麗的事物。」

葉郗聞言，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明天也給奶奶摘花回來。」

巴基奶奶聽了，收回目光，笑呵呵的說道，「好啊！奶奶等著。」

「不過這時候你該老實的吃飯，把這塊南瓜吃掉，別挑食！」巴基奶奶眼尖的看見了葉郗把碗里的南瓜偷偷夾到史蒂夫碗中的動作，嚴厲的說道：「挑刺的孩子長不高！」

「……」史蒂夫。

覺得膝蓋好疼啊，奶奶啊！

一旁默默扒著碗里飯的巴基，目光瞅了瞅了這對長不高的兄弟，突然覺得自己有這樣一個嚴厲的奶奶也挺不錯的。於是巴基真心誠意的轉頭對自家奶奶說道，「奶奶，我錯了，我以前不該在心裡偷偷罵你，然後把你做的煎魚給倒了喂貓的。」

巴基奶奶聽后，目光看著他，「呵呵。」笑了。

聽著巴基奶奶的笑聲，葉郗默默腦補了她一臉嘲諷的表情，巴基，你何必作死？

「……」這是被自家奶奶高冷嘲諷的笑聲給嚇的連忙低頭吃飯不敢反駁的巴基。

葉郗忍著痛，艱難的吃完了碗里的南瓜，舔了舔唇抬頭說道：「奶奶，你還會做煎魚啊？」

「！！！！！」一旁聽著這句話的巴基，一臉驚恐的表情。

他臉上抬起頭，目光盯著葉郗，不斷的眨眼睛，試圖把自己的心情傳達給他。

然而並沒什麼卵用，巴基奶奶厲聲的說了一句，「巴基你怎麼了？眼皮抽筋了嗎？需要奶奶給你治治嗎？」

「……」巴基。

我的心好痛啊！

為什麼你不理解我，希爾！

他轉而目光殷切飽含期待的看著史蒂夫，但是史蒂夫同樣不理解他，他正埋頭和碗里的那塊南瓜奮鬥，他同樣也不喜歡南瓜。不愧和葉郗是兄弟，口味都是一樣的。

巴基都要絕望了！他目光簡直是生無可戀的看著正興緻勃勃的和他奶奶討論著煎魚的葉郗，你為什麼要作死！

「對啊，我最擅長做煎魚了！巴基和他爺爺都很喜歡。」巴基奶奶興高采烈的說道，轉頭看向巴基，「你說，是不是？」

巴基一臉痛苦的說：「……是。」

「看！就是這樣。」巴基奶奶說道，她表情很開心，「其實我晚上就做了煎魚，但是我怕你和史蒂夫不喜歡。」

葉郗就很開心的說啊，「怎麼會，我和哥哥最喜歡吃魚了，煎的，炸的都喜歡。」

「是嗎？」巴基奶奶更高興了，「你們等等，我這就去把魚端出來。」

「好啊，好啊！」葉郗特別開心的說道。

「……」巴基，一臉本人已死有事請燒紙的生無可戀表情。

你到底為什麼要作死！

幾分鐘后……

葉郗看著擺在盤子里的幾條黑黑的和焦炭一樣，仰著頭，眼珠子發白，一臉死不瞑目表情的……煎魚，沉默了。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十分複雜。總結起來一句話，我為什麼要作死！

「來來來，別客氣！」巴基奶奶熱情的夾了一條死不瞑目的焦炭煎魚到葉郗碗里，語氣殷切的說道，「吃吧！」

「……」葉郗。

面對著巴基奶奶期待的表情，再看了看碗里和英國的仰望星空派有的一拼的煎魚，葉郗覺得胃好痛啊！旁邊的巴基和史蒂夫都用一種看即將壯烈犧牲的勇士的悲情沉痛的目光，看著他。

弟弟/希爾，你上吧！廣大人民群眾，會記住你的！

真是……我為什麼要作死！

葉郗閉著眼睛，把碗里的這條煎魚塞到嘴裡，一口吞下，臉皺成一團。

「怎麼樣？」巴基的奶奶表情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的問道。她的臉上洋溢著生動鮮活的表情，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十歲，像個天真的少女一樣。

葉郗目光看著她，笑了，精緻漂亮的臉上笑的十分燦爛的說道：「很好吃啊！真的很好吃，難怪巴基和他爺爺都很喜歡，我也很喜歡啊！」

巴基的奶奶也笑了，笑的天真又有些得意，「是啊！巴基的爺爺就特別喜歡我做的煎魚，他說他在其他地方都沒吃到過呢！他和我求婚的時候就說，他問我願不願意給他做一輩子的煎魚。」

說著說著，她就笑了，臉上的笑容甜蜜，恍若回到了那個單純而爛漫的少女時期。

葉郗聞言也笑了，「他一定很愛您。」

巴基奶奶笑的更燦爛了。

一旁的巴基和史蒂夫都放慢了手上的動作，臉上的表情看著巴基奶奶，臉上的神色有些動容。

「來來來，吃魚！他現在是吃不到我的魚了，你們多吃點。」巴基奶奶一邊說著，一邊挨個的往這三人碗里夾魚。

「！！！！！！」葉郗。

「！！！！！！」巴基一臉驚恐表情，像是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

「……」史蒂夫。

只有巴基你的畫風不對啊！

****************************************************************************************

吃完飯之後，巴基奶奶收拾了桌子在廚房裡洗碗。

巴基走過去對葉郗和史蒂夫說道，「抱歉，我奶奶的廚藝很好，就是魚……她不擅長做魚，不過我爺爺一直慣著她，說最喜歡她做的魚，天下第一美味，也不許我們說出真相。」

史蒂夫抬頭，藍色的眼睛看著他，說道：「沒關係，你爺爺奶奶的感情真好。」

巴基一副誇張的受不了的表情，「是啊！好的每天都和熱戀中的小夥子大姑娘一樣。」

史蒂夫也被他這樣的誇張語氣給逗笑了，「這樣真不錯。」

巴基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說道：「我爺爺去世之後，奶奶她就一直……她雖然看上去很高興，但是有時候表情很落寞，其實她一直很寂寞吧！」

「不會啊！」一旁躺在沙發上摸著肚子一副吃撐了表情的葉郗插嘴道，「奶奶一直很幸福啊！」

史蒂夫和巴基聞言，轉頭目光看向他。

葉郗說道，「你們沒看見桌上的鮮花嗎？那其實是你爺爺送給她的。」

巴基一臉沒聽懂的表情，葉郗繼續說道：「我也是剛剛想起來的，這種花我在東邊的森林裡見過，一般人都不會往那邊走。所以這種花，都是有人特意去摘的。」

「我就見過隔壁的巴諾在那摘這個花，我當時還問了他是不是摘花送給女孩子。他說不是的，是有人給了他家一筆錢，讓他們每天摘這個花送給一個人。」葉郗說道，「我想這花其實就是送給你奶奶的吧！」

巴基聞言沉默，許久之後，豁的起身，說道：「我去看看我奶奶。」

進了廚房，巴基的奶奶正一臉高興的表情嘴裡還哼著歌，在擦著灶台。

「奶奶。」巴基走進去說道。

巴基奶奶看到他顯然很高興，說道：「你來得正好，幫我磨下刀，刀有些鈍了，我切肉都切不動。」

巴基就走過去磨刀，巴基奶奶顯然今晚心情特別好，她就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其實啊，一開始我找人替我摘花，是沒人答應的。大家都拒絕了，因為這花不好找，長在東邊的森林裡，那裡大家都不願意去，傳說有魔鬼。後來還是隔壁的巴諾家，他爸爸主動說替我摘的，據說是因為你爺爺以前幫過他。」

巴基聞言沉默，磨刀的動作頓了一下。

巴基奶奶就繼續說，「其實我，我知道我做魚的手藝很差。以前我偷偷嘗過我做的魚，呸！那都是什麼玩意，又苦又腥，也就你爺爺喜歡。」

說著說著，她就笑了，「你爺爺一直在哄我，哄了我一輩子啊！」

「到現在你們也在哄我，希爾那個孩子，真是個好孩子啊！」巴基奶奶說道，笑著，「我應該讓他晚上少吃一塊南瓜的，瞧他吃南瓜那表情，好像在逼著他吃毒藥！」

說著說著，巴基奶奶自己也笑了。

巴基也笑了，打趣道：「他要是聽見您這麼說，一定高興壞了。」

************************************************************************************************

巴基奶奶把一籃子的南瓜餅遞給希爾，說道：「我都聽巴基說了，你把這個帶去，作為禮物。」

「謝謝他對我們家小希爾的照顧。」巴基奶奶笑著說道。

葉郗聞言有些小感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巴基奶奶對於東邊森林的忌諱，從他一到這裡她就叮囑了他，別去東邊的森林，那裡有魔鬼。

「謝謝奶奶！」葉郗說道，然後踮起腳尖，巴基奶奶也配合的彎下腰，他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我們走了，奶奶。」葉郗朝她說道。

「早去早回。」巴基奶奶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

除了一籃子的南瓜餅還有一個大西瓜，都是給神父的謝禮。葉郗提著小籃子，巴基抱著大西瓜，史蒂夫……史蒂夫沒東西可拿。

三人就朝著東邊的森林走去，而此刻在森林裡頭的教堂。

穿著精緻華美的長袍的神父，身上很接地氣的外罩了一件……粉紅色的圍裙，圍裙上還綉著花。

簡直了……

神父一臉愉悅表情的烤著小甜餅，他一邊烤著一邊想起很久以前。

*****************************

「啊！這是什麼？」年輕的公爵之子表情驚訝的看著面前這個高大英俊的教廷神父，將一碟烤的焦黑的……不知名玩意遞到他面前，語氣有些受到驚嚇的說道。

穿著綉著金線鑲邊的長袍的高大神父，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語氣也是生硬幹巴巴的說道，「小甜餅。」

「……」年輕的公爵之子。

這是小甜餅？我見識少，你別驢我！

「這是你烤的？」公爵之子抬頭，目光看著他說道。

神父嚴肅的點了點頭，「我有按照巴蒂夫人教的來做。」

「……」公爵之子。

那還烤成這幅德行！

好吧，真是同人不同命！這人和人果然是有區別的啊！

公爵之子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拿起了碟子上的焦黑的餅乾放到了嘴裡。

「怎麼樣？」神父的表情有些緊張的問道。

一陣安靜。

「不錯啊！很不錯啊！」公爵之子說道。

「！！！！！！」神父。

驚喜，絕對是驚喜！

神父一副又驚又喜的表情，語氣還有些不相信，「真的？」

「真的！雖然賣相不是很好，但是很好吃啊！味道意外的不錯。」公爵之子說道，他還很給面子的把剩下的餅乾給全吃了。

神父看著空蕩蕩被吃乾淨的碟子，相信了公爵之子的話，英俊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你喜歡的話。」神父對面前的少年說道，「我願永遠為你做甜餅。」

「好啊！」少年隨口答應，「下次把賣相也做的好看點吧！加油，神父。我相信你！」

**********************************************************

正圍著粉色繡花圍裙，一臉愉悅表情的在廚房烤著小甜餅的神父，臉上的笑容甜蜜又幸福。其實，他後來回去偷偷的嘗了自己做的小甜餅，真是難吃死了啊！甜得發膩，還有一股焦味。

不過他喜歡，他從來都喜歡，只要是他做的東西。

所以，他才這樣放不下他啊！

神父英俊的臉上出現了堪稱病態的迷戀的甜蜜而沉醉的表情，我現在做出了最好吃的美味的小甜餅，你一定會更喜歡我的吧！

我會為你，做永遠的小甜餅。

直到我們一同擁抱回歸該隱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