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公主動用關係在顧楠一個常去的飯莊里開了個小間，等她來吃飯的時候安排人手引她講對自己的看法。

改名為傻楠的某人高高興興的去吃飯，席上對新來的小二說「今天的飯菜味道特別好，你們換廚子了？」

頂著小二身份的探子心裡想「能不好么，御廚做的，老子都沒吃過」一邊賠笑說話。

公主的心態放到現代就是個心裡問題，找心裡醫生談談就好了，古代就不大好解決了，勸的人一大把，可都不在點子上。

公主看了戲心裡已經平靜很多，輿論全倒向她的時候尋死的心態也沒了，但是心結還在，她迫切想知道顧楠對自己看法，太后說要把顧楠招進宮來陪她，她不願意，說怕顧楠知道了她的身份說的全是恭維話，聽不到真話，於是來了這麼一出。

顧楠一邊吃，一邊還讓紅葉她們嘗，看到顧楠吃的差不多了，小二機靈的上了一壺好茶，開始往公主身上引話題「這幾日坊間都說大公主的好了，可我有個親戚是宮裡當差的，說公主還是不太開心，整日悶悶不樂的」

要是換個土生土長的大家小姐，聽了小二嘴裡這話基本不會接，皇家的八卦私底下說說可以滴，和陌生人八就免了吧，但是顧楠是從全民八卦的地方來的啊，雖然在這裡這麼多年了，生活習慣全改了，這天性是改不了了，再說自己前陣子還八過呢，在八一下也無妨啊。

聽了小二的話顧楠感興趣的問道「你還有親戚在宮裡當差啊？做什麼的？」

小二被顧楠給問蒙了一下，心裡流淚啊，您咋就不問公主為什麼不高興呢！我親戚關你啥事啊！

到底反應快，馬上笑著回答「我姑姑二嬸娘家的兄弟的女兒！在公主哪裡打雜呢」

親戚關係文盲的顧楠掰著手念「你姑姑，二嬸娘，兄弟的女兒！哇，小二哥，這關係有點遠啊，你不是看著人家在宮裡當差，硬說是自己親戚吧？」紅葉幾個也沒心沒肺的笑。

小二快崩潰了，你老研究我幹嘛啊，去說公主啊！

帶笑說道「這京城可不都沾親帶故的，我聽說啊，公主無人的時候老哭呢」心裡瘋狂的喊「快說公主，快說公主啊！」

顧楠繼續歪樓，笑道「京城都沾親帶故？那你和皇上沾不沾親啊？」

小二有點撐不下去了「看您說的，那皇上我們能高攀么，我這不就一說，聽說公主可傷心了，吃不好睡不好的」

還是紅葉搭救了他，紅葉好奇的問道「公主傷的什麼心啊，現在大家都說她好呢，還有什麼可難過的」

小二對紅葉的感激猶如尿憋急了找到廁所，感動的回答「誰知道呢，所以奇怪啊」心裡默念「小姑姑奶奶您快說說公主啊，哪怕是不好的話呢，我的任務完成了啊！」

顧楠這時搭上話了「這有什麼難猜的，公主還是有點無法面對自己罷了。」

「這話怎麼說？」小二精神一震。

顧楠看著小二思維又發散了「你這麼積極幹嘛，你跑你的堂，公主在如何也是金枝玉葉，要你操什麼心吶？」

小二有點招架不住，怎麼又回到我身上來了！咬牙胡編道「我那不是對小花兒有意思么，要是能告訴她方法開解公主，那公主一高興，賞賜就多了」

顧楠笑了「你這小子挺賊啊，不過你那小花兒就一打雜的，能見到公主么？」

「怎麼不能！公主人慈和！掃地的都能搭上話！」小二痛苦的覺得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不能信了。

隔壁的大公主聽了半天雖然沒聽到自己要聽得，不過還是覺得很有意思，不知不覺彎起了嘴角。

彩蝶時刻關注著公主，一看公主露出了笑容，心裡寬慰很多，對隔壁的人大起好感。心裡念著「說罷說罷，無論說什麼都是好的」

顧楠聽了哈哈大笑，她是不信小二說的話，但是覺得小二很天真！天真的小二在心裡默默的流淚。

笑了以後顧楠說道「這可難啊，說白了公主是心病，她自己想不開，別人勸解也難啊」

小二立馬跟進「公主還能有什麼心病呢？就像您說的，她錦衣玉食的」

顧楠搖頭笑道「心裡不開心，吃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蠟，綾羅綢緞和麻布衣服也沒什麼差別」

小二點頭道「這也是，不過以前是有人不長眼瞎說，現在又沒了嚼舌頭的人，還有什麼可不高興的？」

顧楠抿了下嘴「人嘴兩張皮，現在不過是明面上不說，暗裡說不說的誰知道，可能公主正好聽到暗裡的流言呢」

小二心想：這個絕對不可能！

還好顧楠繼續說道「但我覺得，公主是把別人的過錯拉在自己身上，總覺得對不起太后和皇上吧」

大公主在隔壁聽得一愣。

小二繼續努力「這怎麼說？」

顧楠想了一下問道「有個女孩被強盜侮辱了，又被救了，你是她的未婚夫，你還要不要她？」

小二聽呆了，心裡哀嚎「咋的又問我啊！」

紅葉介面道「那多半是不要的，那姑娘不是一死就是進佛堂的命了」

顧楠嘆氣道「是啊，你們看，女孩沒錯吧，錯的是哪個強盜！可是誰對這個錯誤承擔了最大的責任？要是周圍再有些儈子手不停的指指點點，你說女孩還能活下去么，這是世道的不公」

小二努力再問「小的魯莽，敢問貴客，要是您遇到了又能如何呢？」

紅葉一聽柳眉倒豎「我呸！你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叫你掌柜來！」

顧楠攔到「別發火，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啊，不過是假設罷了」

小二一邊不停的道歉，連著自打嘴巴。

顧楠笑著說「要是我的話，我就好好活著，越發要活的精彩，為什麼要我承擔別人的錯誤呢，太過在意別人的眼光，那自己被擠得多難受啊,公主也是自己想不開，你們想啊，她貴為公主，太后和皇上都對她好，那這天底下還能有誰給她氣受？當初和親是為了國家，現在最好的年華都沒了，卻能和母親團聚，和親的公主們有幾個有她這樣福氣？那更要好好活著，把那些不長眼的統統踩死！我是公主我怕誰啊！有本身你們來咬我啊！敢嗎？高興了我挑幾個面首，還有那不開眼的，我就求了皇帝，他家有兒子就兒子,沒兒子就孫子,招來做駙馬，天天給我掃廁所！吃豬食！看你還嘚瑟！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哈嘍k，額，不是，當我小貓呢！我不撓死你！」

顧楠越說越興奮都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小二獃獃的看著顧楠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紅葉撫額，趕緊拉著顧楠「主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是茶又不是酒！」

顧楠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呵呵」

小二也跟著「呵呵」一時冷了場。

紅葉看到顧楠的傻樣，只好自己說「主子，飯也吃好了，我們結賬走吧」

顧楠道「對對，吃好了，走吧，小二,來結賬」

小二聽到隔壁的暗號，馬上笑說道「謝謝惠顧，200文」

顧楠一愣「這麼便宜？」

小二笑道「今天掌柜的家有喜事，說是老顧客一律打折！」

顧楠很高興「那敢情好，下次你們掌柜的有喜事，你提前通知我啊！」

結了帳，顧楠回去，聽了一路紅葉的抱怨，顧楠也知道自己說禿嚕嘴了，就學鴕鳥,縮著脖子，來個眼不見為凈。

大公主聽了顧楠的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內心一片通透，想到顧楠說的我是公主我怕誰？你能咬我啊！心結頓時解了，又想到在蠻地時所受的苦，母后殷切的眼光，親弟弟也是關懷有加，還想到顧楠說的，別的和親公主是什麼結果，一時百感交集，忍不住嗚嗚痛哭起來。

彩蝶也是滿面流淚，抱著公主讓她哭，自從回來后，公主連哭都是避著人小聲的嗚咽。現在能痛哭一回，多好啊！

充當小二的內衛，尷尬的站在屋裡，把腳趾頭看出花來。

公主哭完，啞聲道「回去吧」

回道宮裡大公主洗漱一回，吃了一大碗飯，沉沉的睡過去了。

彩蝶被叫到太后那裡回話，記性很好的彩蝶把所有的對話都記的（還有宮人負責速寫呢）一一回稟太后。又說道「公主痛哭了一回，回來吃了一大碗飯，現睡著了，奴婢看著公主睡的香甜」

太后聽了不住點頭「好，好，好，讓惠兒好好休息，她太累了」

皇帝也在一邊旁聽，笑著說道「這個顧三倒有幾分口才，顧國公還是忠心的」

太后擦這眼睛道「我看是個好孩子，你可要賞！她不是有個戲班子嗎，我就叫進來聽聽戲！」

皇帝笑道「這有何難，母后吩咐一下就好了，不過顧三一個女子，沒有誥命，孩兒也不能明著打賞，不如賞給顧國公，提一下顧三，國公是個明白人，顧三又是自己女兒，也是一舉兩得的事」

「這你看著辦，我呀，只要你們姐弟都好好的，就高興羅」太后也笑著說道。

傻顧楠，拿休書的時候坑了便宜爹一回，現在又連本帶利的補償給了他，自己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