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租的房子原本是開酒樓的，只是這附近一片全是飯店酒樓，別人還都是老字號，上個東家沒摸清門路，自己也沒特色酒菜，競爭不過人家，眼看天天賠本，只好關了。

顧楠的定位本就不是酒樓，所以不在意這些，也不想賣酒菜。

裝修的時候著重在講書的戲檯子上，要求店裡的雅座大廳都能聽見看見這個檯子，別家的講書只是一個添頭，顧楠對金老有信心，沒理由別人穿越能用的梗，自己就滑鐵盧啊。

按照顧楠的要求，戲台貼著內牆壁被樓下的大廳和樓上的雅座半包圍著，裝修的時候又融入了一些上輩子的元素，顯得簡潔高雅。

雅座里風格不一，但每一間只要打開對著戲台的窗戶，就能看見表演。一些小細節也精心做到位。

確保裝修按照自己的要求進行著，顧楠又開始發愁員工。還要一個嗓音宏亮悅耳的說書先生！

顧楠不知道哪裡去僱人，愁的直撓頭。

紅葉說道「主子，不如去莊子上看看，各家農閑時總有空餘人手」

顧楠眼睛一亮又發愁道「那農忙了呢？」

紅葉笑「主子是給月錢的，那月錢比土裡的收成高了，再忙,家裡也不會要人回來」

紅葉又說道「那莊裡的人手也信得過」

顧楠覺得不錯，想著要回莊子一趟了，繼續發愁點心師傅，顧楠不想賣酒菜就只賣點心，上輩子看的舌尖上的中國，那些看著流口水的精美點心要是能整出來，那檔次就拔高了啊，紅樓夢裡的鴿子蛋要一兩一個，到時自己那點心出爐賣他5兩10兩也行啊，顧楠yy的高興，回過神點心師傅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叫顧楠吃和點撥幾句是行的，自己上手還是算了吧，麵糰也捏不好。

外頭有名氣的點心師傅也看不上顧楠這新開張的小茶樓。想挖牆腳也找不到地方。

還是錢文提了個人「主子，我以前的主家老爺喜歡吃點心，買了個點心師傅，後來抄家也一併發買了，但不知現在他在哪裡，季師傅的點心做的很好，以前老爺少爺都誇，我也吃過幾個。」

顧楠有點心動「那現在去哪裡找人呢？」

錢文道「主子去那專門管理髮賣抄家官員下人的衙門問問，或許有消息」

顧楠也沒旁的人手指揮，只好把林大找來再去找人。

兜轉了幾圈總算找到人，只是那人也快不行了，季師傅年紀大了點，在人市上無人問津，衙門裡賣不掉就讓留下來做粗活，不說朝打暮罵么，眼白總要吃的，也沒好吃好睡，本來安居樂業的人一下子掉了最底層，再加上臟活累活年紀大，身體吃不消了，衙門裡對這些人也不管看病，就這麼丟在一旁，等咽了氣就一扔。

林大找到人時，銀子基本沒花，衙門裡像白送一樣就把人給了他，怕死在衙門還要給他收屍。

無奈之下林大問顧楠怎麼辦，顧楠也沒辦法啊，看不見人不管也就不管了，這在眼前的不救顧楠做不出，只好直接把人拉到大夫哪裡，大夫一看好治，就是要銀子調養。

錢文眼巴巴的看著顧楠。顧楠咬著牙出銀子，惡狠狠對錢文說「要是那季老頭做不出好點心，我就把你當點心吃了！」

錢文眼裡裹著淚花感謝顧楠。把顧楠肉麻的「的了的了，別噁心我了」

有了銀子，大夫安心的給季師傅調養，顧楠又去發愁說書先生，這個可就更難辦了。

說書的算文人，文人一般都清高，雖然是考不上秀才舉人，為了糊口養家才做的說書，可人家不會聽你調遣，還要以禮相待，顧楠就怕遇上個二百五，只會端架子那還不如不要。

現在的說書先生說的話本子還是自己帶的，顧楠也怕到時來個人拿了書稿跑路，自己要哭死，現在可沒版權這種說法。

解決這個問題的是顧楠的鄰居，顧楠左右都是小有資產的人家，算是溫飽以上小康以下這類。

林嬤嬤和紅葉平時也注意搞好鄰里關係，看到顧楠發愁說書先生，就託了鄰居問問。

一問問到個人，住在顧楠一個街上，姓張，是個老秀才，一直在考舉人，念書念光了祖上不多的產業，只剩下住的房子了，老婆柔順從不違背他，只有一個女兒。

眼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到了說婆家的年紀，自己看樣子只能在秀才位置上蹲著了，家裡像樣的嫁妝也備不出，要耽誤女兒的終身了，張秀才終於放下了書本去找活干，做過給人寫字的活計，也做過私塾先生。

但因為多年讀書，和人交往的能力成了負數，對別人的挑剔不屑一顧，漸漸也沒人請他做事了，只得在家裡給書坊抄書。

顧楠對書獃子一向敬而遠之，但覺得張秀才能放下讀書人的架子，願意給家裡分擔生活擔子，還有的救，決定去看看在再說。

到了張秀才家，介紹人書役娘子叫開了門，接待人是張秀才的女兒秀姐，秀姐不過十二三歲，長相清秀靦腆。

讓進了屋請坐下，又一一倒了帶有菊花香的水。張秀才娘子也來招呼，端了果碟來待客，小腹微微隆起。

書役娘子關切的問道「張娘子，你這也有5個月了吧，看著也不大，身體還好？」

張娘子微紅著臉道「是5個月了，多謝惦記著，一切都好」

顧楠略帶好奇的看著她。張娘子又抱歉道「外子去交書了，走了一會兒，馬上就回，請略等等」

顧楠笑著「無妨，張娘子自便」

過了一小會外頭有人拍門「娘子。我回來了，快來開門」

張娘子站起來向外張望，秀姐疾步去開了門，張秀才拎著一包東西進來「秀姐，爹給你買了你愛吃的桂花糕，高興吧」

秀姐眼睛亮晶晶的直點頭。張秀才又對著迎上來的張娘子笑道「娘子，我還給你買了胡記的蜜汁果脯，我記得你愛吃」

張娘子微嗔道「家裡有客人呢，你就瞎嚷嚷」接了東西讓張秀才見過眾人，又去了廚房。

張秀才又給顧楠拱手見禮。顧楠說明來意，又道「說書也是累活，嗓子要高，聲音要清楚，我那裡不用你帶話本，我提供話本，但有一條，一旦我用了你，你要簽契保證不能在別處用我的話本，這些我要先說清楚」

張秀才答應道「這理應如此，如夫人不嫌棄，我可以先背一段書您聽聽？」

顧楠道「很好」

張秀才找了一本自己考舉人的功課來背，聲音溫厚清晰，頗能聽進去。

書役娘子聽得傻了眼，心想「真是呆秀才，你就不能講個野話或故事什麼的，人家要說書又不是要講書」很擔心顧楠看不上。

顧楠只聽聲音也聽不懂內容，覺得張秀才聲線很好，當即拍板決定用他，等茶樓開張就上工。

事畢顧楠要告辭，這時候張娘子端了剛才張秀才買的點心上來，一定要大家嘗嘗。

顧楠看見張秀才也客氣推讓，但眼神頗有不舍之意，忍俊不禁笑道「多謝好意，不過我不愛吃甜的。」

書役娘子也笑著說不吃要走了。張秀才娘子只好送客，在背後又瞪了張秀才一眼。

出了門顧楠笑道「這張秀才對自己娘子和孩子倒好」

書役娘子也笑「可不是，要真是個不顧家小的，我才不去理他呢，就是人迂了點，不過做事認真」顧楠點頭贊同。

一切基本有了著落，顧楠單等裝修完畢財源滾滾來！在家裡安心的整理故事。

這天顧楠正在整理神鵰的結尾。屋外聲音漸漸雜了起來。顧楠停下講述，示意錢文把書稿收好。錢文麻利的收好捆好，放進柜子里。

林嬤嬤敲門道「主子，外頭來了個姓季的，說是要給主子請安」

顧楠還沒反應過來，錢文眼睛發亮「主子，是季師傅來了。」

紅葉去打開門，顧楠道「讓他進來吧」

自己帶了錢文紅葉去了客廳。不一會林嬤嬤帶了個小老頭進來，形容消瘦。進來就給顧楠跪下磕頭。

顧楠趕緊讓錢文扶他起來。看到錢文季師傅臉上笑意都深了幾分。

顧楠讓他坐下說話，季師傅連連搖頭「還是站著回主子話」

顧楠也不強求，問了身體是否全好了。季師傅道「全托主子慈善，要不老朽這條命也全交代了」

顧楠也沒多說什麼接著道「錢文說你能做些點心？過一陣子我有個茶樓要開張，想在裡面賣點心，不知季師傅能不能擔當？」

季師傅道「好賴不能憑嘴說，我給主子做些嘗嘗？」

顧楠笑道「那好」林嬤嬤帶了季師傅去廚房。

半個多小時的功夫，林嬤嬤託了一個盤子進來，放在桌上，顧楠去看是一碟子碧綠的糕點，小巧晶瑩。

林嬤嬤笑道「今天廚房還沒採買，季師傅就用了現有的料做了這些，這綠色是擠得菜葉子汁染的，我看著手腳可麻利了，後面還有呢，先拿了這個給主子嘗嘗」

顧楠用筷子夾了一個，細細品嘗，裡面的餡是鹹的，合著外面的糯米皮味道鮮美。

不覺點點頭，看到紅葉和錢文小狗似的的眼神笑了「你們也來嘗嘗，味道不錯呢」

兩人高興的去吃，又給林嬤嬤夾著餵了一個，盤子一下就光了。

眾人吃的開心，季師傅用托盤，託了2碟子點心進來，這次是餃子和芙蓉酥。味道都是上層，就是外形一般了點。

顧楠已經很滿意了。決定點心師傅就用他。季師傅也高興自己能派上用場，來的時候心裡不安著，不知道能不能入主子的眼，不能的話這把老骨頭還不知道著落在哪裡。

想了想又說道「主子的茶樓想必也不是極小的，不知我一個人能不能做的下？」

顧楠笑道「哪裡能讓你一個人做，打下手的總要有，你就做個總攬的，要多少人你去和林大合計，到時候給你人就是，總要你帶幾個人出來，有些點心我還要和你說下呢」

季師傅放心的點頭「一切聽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