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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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能有什麼不對?」孫二威明顯一愣。

「常大哥喜歡男人,昨晚見了那麼多美貌小公子,就算不中意,也不至於生那麼大氣。」徐中搭著他肩膀,道,「我看他是壓根不懂這裡頭的道道兒,嚇的。」

「你懷疑大哥是假的?」孫二威大叫,被徐中一瞪,才壓低聲音道,「這怎麼可能?他從頭到腳明明就是我大哥的模樣,難道這世上真有什麼易容術,能改變人的相貌?」

徐中道:「姓馮的是上雍來的大官,身邊有幾個高人也不奇怪。」

孫二威皺了皺眉頭,思索道:「聽你這麼講,大哥確和從前不大一樣。換了是平時,兄弟們誰要跟官府有牽扯,他頭一個不答應。但馮客舟畢竟對他有恩,奉天寨又欺人太甚,他同意聯手,也說得過去……」

孫二威明顯有些動搖,又拿不定主意,拍著腦門走來走去。

徐中道:「是真是假,親眼瞧瞧不就知道了?」徐中早有打算,在他耳邊一陣嘀咕。

孫二威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道:「好,就聽你的。」

數日後,正是惠風和暢,天朗氣清。隨著一道煙花響箭升入長空,常飛虎齊集飛虎寨人馬,往奉天寨方向進發。

另有幾家山寨應約而來,在半途中匯合,並成一路浩蕩之師,威風八面。

而徐中和盧淵就混跡在隊伍當中,喬裝改扮,若兩個不起眼的普通寨兵。

午牌時分,抵達奉天寨前。

孫二威一聲令下,眾匪拉開陣勢,搖旗吶喊,催韓錚出外迎戰。

不一刻,寨門分開兩邊,百餘奉天寨的壯年男子手執兵器,朝外湧出。旁邊的樹林中,矮牆下,草叢裡,也處處鑽出人來,喊聲大起,聲勢不輸對方。

韓錚跨著高頭駿馬,手提□□,從當中行出。

他身邊的幾名大漢,個個器宇軒昂,目光如電,竟也都是大孟山各寨的寨主匪首,受他之邀,出手馳援。

如此一來,雙方人數都有上千,稍後拼殺起來,定不能善罷。

常飛虎穩穩地端坐馬上,頭髮擋著眉眼,面色如常,似乎毫不感到意外。

倒是孫二威走了出來,高聲喝道:「姓韓的,你當搬了救兵來,爺爺就怕你不成?」虎目環顧四周,不客氣道,「大孟山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今日也差不多到齊了,正可以放手酣殺一場,分個雌雄公母!」

韓錚冷冷哼道:「你們殘害我兄弟的大仇,我尚未報,照樣信守約定,放了貴寨主回去。你們不領情不說,反帶人殺到門前,這是什麼說法?」

孫二威呸道:「賊喊捉賊,有什麼好說?我見你英雄了得,原還有三分敬重,沒成想是個孬種,盡會使陰險手段。橫豎說你不過,打就是了!」

他說罷勁貫右臂,揮起金背大刀,便向韓錚砍去。

韓錚雙目一瞪,縱馬朝前,挺槍朝右橫掃,自馬上擋了這招。卻不妨耳邊嗖嗖嗖連聲數響,打來五六枚暗器,信手抄落,竟是淬過毒的鐵蓮子。遠處樹叢微動,分明藏了人。

身邊眾匪嘩然,群情激憤。一名寨主怒道:「暗箭傷人,好卑鄙!韓寨主,我來助你!」抄起一對碩大銅錘,運足氣力,便往孫二威頭頂擊下。

孫二威見機得快,猛錯半步,站在他周圍觀戰的助力見此情形,也不得不出手了。突然之間,便有人抖出軟鞭,橫空劈至,如長蛇一般纏住那銅錘。

場中四人你來我往,斗得火熱,但聽嗆啷啷一番作響,金鐵並交。不多時,餘下的各寨人馬紛紛加入,雙方混戰起來。

徐中本不會武功,但有盧淵仗劍在側,無人能夠近身。盧淵經過這一陣休養,傷勢痊癒,劍招得以完全施展,直如游龍電掣,迅捷無倫。

徐中在旁看著,心頭讚嘆不已,卻忍不住提醒道:「做做樣子就好,別真將人傷了。」

盧淵又是一劍刺出,道:「馮客舟心思細密,若不真打真殺,怎能騙過?」

徐中游目望去,見眾人皆奮力砍殺,一副勢要同歸於盡的壯烈模樣,不禁大是佩服,在心底為他們連聲叫好。

四周圍不斷有人「中招」倒地,過得半晌,地上已橫七豎八躺倒一片。

徐中估摸著重頭戲要來,索性也咬破嘴裡血囊,倒在人堆里偷望。

果然聽見遠處一聲暴吼:「韓錚狗賊,吃你爺爺一刀!」孫二威渾身浴血,口中粗氣直喘,立起長刀,一口氣攻出連環數招。

韓錚忙舉槍來格,轉手一招刺喉,但顯然也受了重創,力有不逮,這一下只刺中對方胸口,孫二威的刀卻也切入他腹中。

但聽兩人都是「啊」地一聲痛呼,用儘力氣,仰面而倒。

此時眾山匪已死傷得七七八八,餘下的人上前救援,查看兩人傷勢。孫二威由人攙扶起來,朝向一旁,不知對誰喊道:「你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須臾,林中傳出馮客舟朗朗笑聲:「三當家稍安勿躁。」

徐中略睜一眼,隨著那聲音轉動眼珠,看得津津有味。

一陣雜響后,三名勁裝護衛由林中走出,在前開道,白衣青年漫步而來。又有數人從先前射出鐵蓮子的那處樹叢閃出,另外幾個方位亦有人現身,聚攏在他身後,隨行至眾匪跟前。

這些官兵為了掩人耳目,都換上尋常布衣,但神氣十足,極有官家氣派。

馮客舟虛一拱手,對韓錚道:「韓寨主,久聞大名,終於得見真顏。」

韓錚眉頭緊鎖,目光移向孫二威,道:「你們飛虎寨竟然……勾結官府?」

孫二威按著傷口催促道:「馮大人,你還和他啰嗦什麼?」

馮客舟笑道:「聽三寨主的。」

他微一揚手,身後眾兵士卻沒上前擊殺韓錚,而是迅速排開陣列,將眾匪重重包圍,拔刀出鞘。大有哪個敢強硬抵抗,就手起刀落就地正法之意!

孫二威怒道:「姓馮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拿老子當傻子耍?」

馮客舟微笑道:「如你所見。」

人群中一陣騷動。原本分作兩撥陣營的山匪紛紛舉起兵器,向中間聚合,眼中滿是戒備之色。可惜他們每個人都已負傷,精疲力竭,又哪比得上養精蓄銳多時的朝廷精兵?

馮客舟望著他們,目光悲憫,如同在看一群將死之人。

孫二威急怒攻心,握著大刀的手掌不住發抖,終因體力不支坐倒在地。手下人有的持械相抗,有的上前幫扶,亂作一團。

韓錚吐出口血,用極低沉虛弱的嗓音問道:「今日之事是你從中挑唆,一手安排?」

馮客舟道:「不錯。」

韓錚又問:「也是你派人潛入飛虎寨,害了我那位兄弟的性命?」

馮客舟點頭道:「是我。」

韓錚狠狠攥住拳,咬牙道:「你的人真有能耐,竟然來去自如,無人察覺。」

馮客舟翹起嘴角,道:「過獎,他們是九千歲的暗衛,自然有過人之處。」

韓錚怒視著他道:「那麼你殺便殺了,為何忍心挖目拔舌,施以酷刑?」

馮客舟神情一動,半晌方道:「因他罪有應得。」

韓錚聽了反是一怔,正想問他們素不相識,何罪之有?馮客舟卻忽地臉色難看起來,搶先開口道:「你的問題太多了。」便即吩咐左右,將他帶向跟前。

周圍寨眾哪肯依從?紛紛上前相護,呼喝咒罵。大難臨頭,韓錚臉上卻全無半點驚慌之色,抬手阻止眾人,任幾名兵士將自己扭去。

馮客舟見此,目中露出一絲讚賞,道:「他們已作強弩之末,無力旁顧,勉強護你也只有枉送性命。你這樣做,反而救了他們。」

韓錚只是冷笑,目光如鷹隼一般,直射向他。

馮客舟被這眼神盯得不舒服,微蹙起眉,朝身旁護衛遞個眼色,那人即拔出佩劍,恭敬捧於雙手之上。他接過來,曼聲道:「皇命在身,借韓寨主項上人頭一用。」

徐中遠遠地聽見這話,不由暗嘲,哪是什麼皇命,分明是溫白陸那閹賊的命。

韓錚一言不發,引頸待死,馮客舟心頭卻泛起一絲猶疑,直覺有哪裡不對。

舉劍刺下的瞬間,他的目光忽然飄到了場中某處,注意到一個背對躺倒的人,或者說,是一具屍體。

乍看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但馮客舟目力極佳,觀察入微,依然在千百人里察覺到這個背影十分眼熟。而他的姿勢非常奇怪,是僵硬的坐姿,好似騎在馬背上。

是常飛虎!不,是易容作常飛虎,被他安□□飛虎寨的暗衛——陳四。

中計了!

馮客舟心頭大震,猛地朝後疾退,卻已經來不及。

只見原本傷重無力的韓錚忽然間雙目一凜,長身暴起。兩側兵士未及反應,便被他兩手抓住,一提一拋,向旁摔出丈遠,爬不起身。

他手臂再是一撈,已將馮客舟牢牢制住。韓錚用力箍著對方脖頸,臂上青筋搏動,肌肉隆起,衣衫破損處露出大片錦體刺青,張狂奪目。

下一瞬,死傷遍地的山匪也像得到號令般,陸陸續續地爬起身,「活」了過來。

就連孫二威也不再需要攙扶,扛起金背大刀,嘴邊含著絲諷笑。他大喊一聲:「兄弟們,都出來罷!」

變起倉促,眾官兵皆面露驚愕,不知所措。

眼見話音一落,無數持刀負劍的山匪從隱蔽處躍出,兩相夾擊,將他們團團圍住。揮臂齊呼,威勢浩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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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落魄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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