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血戰長空

黎明時分，狼牙特戰隊的隊員們在一片沼澤地前再次集結在一起，所有人的成功地脫離了軍犬的追蹤，由劉藝帶頭，一個接一個地通過沼澤地。

這片沼澤位於長白山山脈末端，一年四季的雨水不是很多，寬度大約10公里，對於訓練有素的狼牙特種部隊隊員來說，也就一個多小時的事，但是危險性並不亞於南方地區的沼澤，這種地方是絕對不怕日軍追擊的，前面由「哈雷」劉藝探路，所有人呈單列縱隊前行。

一小時二十分鐘后，通過了沼澤地的隊員們立刻加進向瀋陽進發，他們的整個路線全都處在森林之中，即使是大白天，也不會被日軍的空中偵察發現。

晚上10點多，所有人順利抵達了關東軍在瀋陽的大型軍用機場，東方雲明拿出觀瞄設備，用微光模式察看整個機場，看了幾分鐘，就將機場的情況摸了個大概。瀋陽機場不愧是大型的機場，駐紮在這裏的日軍航空力量至少是一個飛行團，機場停機坪上擺放着剛好一個飛行戰隊的36架九一式戰鬥機和16多架容克斯g38運輸機，再看機庫的容量大小，裏面應該是日軍的九二重爆或者g38運輸機，數量應該有三十多架，瀋陽在東三省的位置偏南，屬於和蘇聯交戰的大後方，所以部署重轟炸機的可能性不大，應該是容克斯運輸機，這種在當時絕對算得上龐大的運輸機除了機組成員的7人之外一次能攜帶30人，四台發動機能以超過200千米每小時的速度飛行3000多千米，最大平飛速度225千米每小時。

東方雲明收起觀瞄設備，召集隊員們說出自己的計劃：「瀋陽機場內有一個飛行戰隊的36架九一式戰鬥機，其它的還有將近50架容克斯g38運輸機，我們總共有24人，除了鳴鏑、蝶舞、透甲和武松你們4個人之外，其他人都學過飛機駕駛，g38的機組成員總共有7人，機長、副駕駛、空勤機械師、領航員、通訊員各一人，機艙內還有兩個工作人員，真正需要會飛行的只有正副駕駛兩人，誰來？肯定不是我來當機長，我開戰鬥機護航。」

短暫的沉默之後，譚曉琳說：「我來！雷神來不來？」

「來就來，誰怕誰？」雷戰回答。

東方雲明點點頭，說：「好，領航員的位置就給鳴鏑了，你的任務就是將地圖和地面目標進行對照，確認和修正運輸機的航線，有問題沒？」

徐一航立刻回答：「沒問題。」她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會作為機組成員飛上天，頗有些興奮。

「空勤機械師讓我來！其他的位置可有可無。」劉藝自告奮勇地說，他是雷電突擊隊的第一突擊手，對於車輛的維修還是挺在行的，這個年代，再大的飛機也比不上後世一輛主戰坦克複雜，他覺得自己可以勝任空勤機械師的職責。

東方雲明說：「好！現在雷神、雲雀、哈雷、鳴鏑4個人是運輸機的機組核心，蝶舞、透甲和武松搭乘，那麼我們就還剩下17個人，每人搶一架九一式戰鬥機。現在我們來說說怎麼進入機場，以及機場內的行動路線……」

討論完了整個的行動之後，徐二航、呂良彪和徐錦川警戒，其他人全部睡覺，養足精神，準備趁著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再展開行動，徐二航、呂良彪和徐錦川他們三個上了飛機之後基本上就是乘客的角色，到時候休息都來得及。

凌晨三點半，正是夏季這個地區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這一次，東方雲明不打算為偽裝潛入，而是強攻，再怎麼說這也是狼牙在東三省歷時1個月的大規模行動的尾聲，作為對菱刈隆和岡村寧次的告別儀式怎麼好意思太小氣呢，況且他們從索傑的情報處得到的消息，全世界幾乎所有看得到報紙的人都在關注他們這支小部隊的動態，他們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組成的這個小隊，能在關東軍的腹地連續折騰1個月的時間給關東軍造成了數不清的麻煩，孫猴子也辦不到啊。

所有人都將消音器擰在了槍口上，雷劍鳴在一片草叢中停了下來，舉起狙擊槍，瞄準機場的崗樓扣下了扳機，隨着子彈高速破空的聲音，所有警戒哨樓上的探照燈一個接一個地熄滅了，機場守備隊的兵員素質比不上野戰師團，幾個哨兵聽到探照燈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額頭上就被葉寸心和閻剛增加了一個血洞，哨樓下面是機槍陣地，雖然放置了各種輕重機槍十來挺，但是晚上只有兩個機槍組在執勤，機槍組的士兵聽到子彈的音爆聲，看到探照燈的燈光全部熄滅之後，知道遭遇了敵襲，立刻對着茫茫的夜色漫無目的地掃射，這一個月以來整個東三省幾乎所有的重要單位都遭到了嚴重的損害，瀋陽的機場也是草木皆兵。

馬克沁重機槍的槍聲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機場守備隊，不過他們卻沒什麼大的反應，像這種警戒哨草木皆兵的時候多了去了，隨便發現只野豬什麼的都值得打上一陣，簡直就是影響睡眠，現在大部分的皇軍士兵都多多少少有失眠的癥狀了，大白天總是無精打采，所以儘管聽到槍聲，誰也沒引起警覺，再說了，這槍聲打了幾個長點射之後不久沒有繼續射擊了嗎？他們哪知道，這不是警戒哨的長點射，而是持續連發射擊，只是打不了幾槍就會被雷劍鳴、葉寸心、徐一航、徐二航或者閻剛爆頭，而副射手又接着打，這樣本來是連續掃射的槍聲就變成了幾次長點射。所以狼牙的強攻行為就變成了真實版的「狼來了」。

狼牙的戰士是有夜視儀的，每一顆子彈基本上都不浪費，迅速地拿下了機場的外圍陣地，曲比阿卓和牛青峰兩個機槍組一起抬着一挺馬克沁重機槍跟着前進了一段距離，將機槍架起對準了機場警備隊營房的大門，其他人一起幫忙將十幾個基數的彈藥全部放在他們旁邊，隨後才各自對機場里的巡邏隊展開了攻擊。

直到這時機場里的鬼子才明白過來這不是崗哨的草木皆兵，而是敵人真的打進來了，營房裏的警備隊慌忙起床穿衣服，拿武器，可是就在他們集結衝出營房大門的時候，就遭到了迎面而來的子彈雨。九一八之後，很多東北軍的德式武器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裏，大部分的日軍士兵將日本自產的武器跟這些德式武器兩相一比，就感覺德式武器更好，加上日本資源匱乏，自己生產的武器不能完全滿足部隊作戰的消耗，所以很多關東軍二線的警備部隊就使用繳獲的東北軍的武器，馬克沁重機槍就是其中之一，這種使用200發彈帶供彈的水冷重機槍火力持續性比日本的九二式重機槍好得多，這樣一挺重機槍對着僅有的大門，又有十幾個基數的彈藥，估計小鬼子一個小時之內是沖不出去了。

機場夜晚巡邏的部隊數量不多，不到二十分鐘就被消滅乾淨，機場警備隊的指揮官青田大佐拿起電話想向周圍的部隊求援，卻發現電話線不通，就連電報機的天線也被打壞了，原來葉寸心在衝進機場之後，用了一梭子的子彈將機場架設的電話線和塔樓上的通訊天線全部打斷，就是為了保證其他的日軍部隊收不到瀋陽機場的求救信號。

料理完了機場巡邏隊的特戰隊立刻進入了停機坪，全部的人員一起發動了一架g38運輸機，雷戰和譚曉琳坐到了正副駕駛的位置，徐一航他們5個也帶着一挺哨樓上拆下來的大口徑高射機槍進了機艙，而後徐一航坐到了下面導航員的位置，劉藝坐到機械師的座位上，龐大的運輸機緩緩滑向跑道。

東方雲明和葉寸心接手了封鎖警備隊大門的重機槍，曲比阿卓、唐笑笑、牛青峰和史大凡分別坐上4架戰鬥機抓緊時間起飛，東方雲明是專業的飛行員，他的技術毋庸置疑，所以自然是殿後的。

所有的人都起飛之後，東方雲明坐上一架九一式戰鬥機，跟在葉寸心的後面加速起飛。看到東方雲明的座機起飛之後，何璐和陳應天一壓機頭，兩架飛機俯衝，甩下兩顆延時引信的100kg的航彈砸在跑道上，將跑道炸出兩個大坑，而後拉升離去。機群在空中簡單編隊之後，朝着張家口方向飛去。

機場警備隊的青田大佐膽戰心驚地從塔樓里出來，清點損失情況，令他頗感欣慰的是，沒有像一個月前的哈爾濱機場那樣死傷慘重，機場設施也沒受到太大的損失，跑道雖然被炸出兩個大坑，但是用幾天的時間修復一下還是可以繼續使用的，只是丟失18架飛機不好交代，哈爾濱機場僅僅丟失了一架飛機就致使關東軍司令部被轟炸，這回又是哪個重要單位倒霉呢？

儘管岡村寧次下過命令，只要是關於狼牙的消息都可以直接上報司令部，但是直到東方雲明他們飛過了錦州上空，岡村才得到他們襲擊了瀋陽機場，搶奪十幾架飛機的消息，恰好錦州機場的觀察哨發現一架g38運輸機和17架九一式戰鬥機組成的機群自錦州上空向西飛行，於是岡村寧次立刻命令錦州機場的所有戰鬥機升空追擊，務必把他們全部打下來，地面上可以使用各種陰謀詭計，到了天上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來。

東方雲明和葉寸心飛在編隊的最後面，東方雲明回頭一看便發現了後面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接着太陽光的掩護正在全速向自己逼近，密密麻麻的編隊怕是得有好幾十架戰鬥機，只是距離太遠分不清到底是九一式還是九二式。東方雲明立刻通知全部的人：「兄弟們，有狗追來了，準備打狗棒！」所有人立刻會意，留下閻剛和耿繼輝兩架戰鬥機繼續護航，其他人立刻向兩邊分開掉頭變成進攻隊形。

九一式戰鬥機本身並沒有通訊設施，但是特戰隊員的對講機和耳麥在空中卻是信號清晰，日軍飛行員在空戰的時候只能通過搖擺機翼來下達簡單的命令改變戰術隊形，兩軍尚未交鋒，高下已分。

追過來的日軍機群是兩個戰隊共72架九二式戰鬥機，九一式是上單翼的結構，比雙翼的九二式要輕巧一些，但是九二式的發動機功率更大，所以兩種戰鬥機的最大平飛速度都是一樣的。

特戰隊員視野里的小黑點迅速放大，敵機保持着嚴整的隊形向他們壓過來，東方雲明卻不慌不忙地下達了兩側包圍的命令，單翼機對雙翼機就需要憑藉直線加速快取勝，跟雙翼機比近距離纏鬥和轉彎半徑不是明智的選擇。

日軍編隊領隊長機的八神太郎飛過來看到前面寥寥可數的5架九一戰嗤之以鼻：支那人就憑這5架飛機就想掩護笨重的運輸機？於是他搖擺了兩下機翼，連正確的空戰位置都不佔據就直接撲向這5架飛機。

東方雲明微微一笑，兩邊的4架飛機立刻拉起機頭爬升，隨後中間的東方雲明迎著日軍的領隊機而來，一串子彈飛過去，日軍領隊的長機迅速規避，也向東方雲明開火，這時東方雲明卻一個漂亮的英麥曼迴旋，向上一個垂直爬升，隨後調轉機頭向後飛回去。

這個動作讓所有的日軍飛行員大吃一驚，英麥曼迴旋是高難度的空戰飛行動作，這個中國人竟然如此輕易地飛出來，他們從來沒聽說過中國的飛行員隊伍里還有這樣的高手，這讓八神太郎有一種想要與之一較高下的衝動，以至於忘了運輸機才是他們的目標，操縱桿一拉，日軍機群跟着長機尾追而去。

這一下正中了東方雲明的計策，14架九一戰突然從日軍機群的側面和後面的高空飛下來，一頓機槍火力就將一架九二戰打得凌空爆炸，另有幾架也被擊傷，日軍飛機的隊形出現一些鬆動，這還不算，八神太郎回過頭髮現被伏擊之後，立刻掉頭回來進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原本背對着太陽的，現在變成了正對着太陽，而對方的人卻背對着太陽，藉助明晃晃的太陽光肆無忌憚地掃射自己的戰鬥機群，頓時又有幾架飛機拖着黑煙掉入了尾旋，隨後就跟大地親密接觸了。

十幾架九一戰一擊成功之後也不多糾纏，直直朝着西方的天空飛去，脫離了日軍九二戰的火力範圍之後就一直保持平飛，沒有任何機動的動作。

這時八神太郎有些得意了：看來支那人終究還是太軟弱，剛才佔盡了上風的他們居然先逃跑了，這要是換做大日本皇軍的勇士一定死戰不退。九二戰的速度不比九一戰快，所以一路追過去基本上沒有發生什麼戰鬥，只有八神太郎和東方雲明兩人時不時地交個手。

東方雲明發現對面的領隊機好像對自己挺感興趣，一直追着自己不放，於是兩人打了一會兒，接近承德的時候他就駕駛着飛機轉向南邊飛去，同時讓陳應天接着指揮編隊，葉寸心作為自己的僚機跟着轉向南方。果然，八神太郎發現了這兩架飛機的異常動作，帶着一個連隊12架飛機脫離大隊向南方飛去。

兩邊飛了二十多分鐘，東方雲明漸漸地放緩了速度，八神太郎追了上來，打出一連串的子彈，東方雲明趁勢操縱桿一拉，機頭高高昂起極速爬升，將水平速度轉化成了垂直高度上的勢能，八神太郎想跟着爬升，但是九二戰的爬升率比不上九一戰，一下子就衝到了東方雲明的前面，這時東方雲明突然壓下機頭，咬住敵機的尾巴開始加速，一邊加速還一邊射擊，九一戰的直線加速度比九二戰更好，八神太郎的座機連續中彈，油箱被擊中開始漏油，他急忙俯衝滾轉試圖脫離。

利用高度的增加進行空中急剎車，讓本來在自己後面的敵機衝到自己前面，然後再俯衝下來將高度再度轉化為速度咬住敵機的尾巴，這是後世的普加喬夫眼鏡蛇機動，不過東方雲明這會兒飛的不是真正的眼鏡蛇，這個時代的飛機也飛不出眼鏡蛇，真正的眼鏡蛇機動高度的變化沒有那麼大，即使如此，這一下對八神太郎着實是不小的震撼，無論是教科書還是以往的空戰實例中都沒有這樣的戰術，他的僚機根本追不上東方雲明，重要的是，他的飛機油箱中彈了，漏油不說，萬一再打過來一顆子彈，那肯定會引起大火的。

不過，東方雲明是不會給他逃脫的機會了，兩架飛機一前一後地俯衝滾轉，雙翼機是無法擺脫單翼機的，東方雲明抓住機會再次開火，八神太郎的座機就在空中化成了一團火焰。八神大佐的僚機想要攻擊俯衝后正在拉起的東方雲明，卻沒防備側面冒着好幾架九二戰的槍林彈雨飛過來的葉寸心，機翼連續被打了幾槍，上下機翼間連接的繩索斷裂，他猛地進行大動作的機動規避，沒想到上面的機翼一下子脫離了，剩下一片機翼根本不可能進行有效的機動，被已經拉起的東方雲明一串子彈就打得千瘡百孔。

十幾分鐘的時間，日軍12架戰機的長機和僚機就先後被擊落，剩下的10架飛機一時間失去統一指揮一度陷入混亂，天空中出現了這樣奇葩的短暫的一幕：兩架飛機佔據着優勢陣位不斷地對10架飛機發起進攻，被攻擊的10架飛機由於配合度不夠，手忙腳亂。不過日軍飛行員的高水平和優勢的飛機數量也不是白給的，雙方在空中又有幾次交手之後，空戰經驗不足的葉寸心就被4架九二戰拖進了纏鬥的漩渦，左衝右突始終無法脫離。

東方雲明見狀，也放棄了自己本來佔據着優勢的陣位，一個俯衝加入了纏鬥，這時一架九二戰已經咬住了葉寸心，正待開火的時候，東方雲明一下子駕機飛過來，擋住了射向葉寸心的子彈，葉寸心也趁機擺脫了纏鬥。然而東方雲明的座機油箱中彈，火苗已經在尾翼上燃燒起來，飛機失速掉進了尾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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