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吉姆的手還按在開關上面，沖女人露出的笑容顯得很荒唐無語。他的視線避開女人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齜著牙用小指颳了刮皺起的額頭：「哇哦，你知道我可以告你擅闖私人領域。」他舔著乾澀的唇瓣走到下午才擺好的單人沙發後面撐著沙發頂道，「你看你還搶了我最愛坐的位置。」
露絲聞言輕笑了一聲：「搶了你最愛的位置真是抱歉。」她換了個姿勢靠坐在沙發上好讓自己顯得更舒服，並且對他露出很友好的笑容，「不過說實話……擅闖私人領域這種事我還沒被人告成功過，你也許會成為第一個。」
「這是個威脅？」吉姆·莫里亞蒂挑高眉用小指輕刮發癢的耳朵。
「我區區一個女人如果也能威脅到你的話。」露絲看着他坐到她對面的單人沙發將兩條腿疊起架在桌子上，深色的眸子閃爍地盯着她——感受到他又一次不同尋常的興奮，她眨了眨眼。
「yes……」男人的尾音幾乎含在喉嚨迴旋著曖昧溜出，「就是這麼區區一個女人能在不觸動我公寓警報器的情況下溜進來直到被我發現，嘶，你不介意告訴我你怎麼做到的吧？」
露絲歪過頭，深色的長發垂下纏繞着雪白的手臂：「你叫什麼名字？」
吉姆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呆愣：「抱歉？」
露絲用手撩起自己的頭髮湊到眼前聚精會神地打量，然後用手指掐斷其中一根的尾部做出很明顯的彈開姿勢。才嘴角勾起將視線放回到吉姆身上，用剛才的語氣慢慢重複道：「你叫什麼名字？」
「……吉姆·莫里亞蒂。」他保持着雙唇張開的樣子嘴角慢慢向上揚起，閃閃發亮的深色眼睛盯着沒什麼表情變化的女人，「okay，輪到你了。」
「讓我想想從哪裏開始。」露絲欣然接受男人的讓步，思考了兩秒之後突然揚起唇角露出一個非常好看的笑臉，「不如先從你是怎麼在德斯切利夫婦的食物中放安眠藥開始怎麼樣？」
「這很簡單，他們每周都會到樓下的一家意大利麵館去吃一次那裏的意麵。」吉姆沒有絲毫保留和猶豫，甚至可以說有些興奮的往外吐著話，「你知道撒一個小小的謊，去買通傳菜員在面里加點不礙事的小料難度並不大。」
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可憐，帶着點點祈求：「抱歉，我的爸爸媽媽最近晚上總是做惡夢但他們不肯吃醫生開的安眠藥。」
「可那一家麵館里的服務員們都認識他們，他們沒有……」露絲打斷吉姆的話，卻突然閉上嘴沉默的看着吉姆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是啊，但新來的男孩兒可不知道。」
她看着被橙黃-色的燈光染上一層詭異氣質的吉姆，突然深吸口氣無奈的開口：「你真是……讓人吃驚。」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吉姆不理解的好笑，就是單純的好笑——沒有嘲諷，甚至還帶着淡淡讚賞的視線柔和的落到他身上。
他帶着遲疑的表情看着她：「真的？」
「嗯哼，很配得上你的名號。」露絲嘴角仍然帶着淺淺的弧度，而她毫不吝嗇的誇獎也得到了犯罪帝王一手輕輕懸在自己腹前身體微微前傾做出的充滿紳士意味的回禮。
「那麼你買下這裏並搬進來是想在這裏製造案子嗎？」露絲看着他重新坐好不等他開口就問道，而她的問題讓吉姆驀地變了臉色。似乎不滿她觸犯了什麼很嚴重的規矩一樣，他皺着眉發出不贊同的聲音：「露絲，應該到我了。」
「不，我還沒有進入我的主題呢。」露絲瞪圓眼睛不客氣的駁回吉姆的話，「玩遊戲之前都有幾局試玩的機會，是你將這個機會讓給我的記得嗎？所以在我用掉之前都是我的時間。」
吉姆放在沙發墩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女人熟悉的冰藍眸子帶着無辜和委屈的神色，似乎他的提議才是更加不可理喻的那一個。而他明明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卻一下子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去回擊這女人這種……理所當然到讓人感覺不得不信服的態度！
露絲感覺到他漸漸平靜下來的情緒，眨眨眼開口：「所以你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不。」吉姆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沙發，眉頭也舒展開靜靜的看着露絲。後者因為他的回答滿意地揚起眉，不過隨即定住很認真的確定：「你說的是不在這裏製造案子對吧？」
「你也同樣令人感到吃驚，親愛的。」吉姆歪過頭輕笑着看她。
「謝謝誇獎，所以你的確不是想在這裏製造案子了？」露絲點頭，一般人對她的讚美她都照單全收何況是眼前這男人的——雖然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對她的諷刺。
「是的，我不會選擇在這裏製造案子。」吉姆眯起眼笑得很甜，即使露絲已經從他的情緒里讀到一絲殺意和……更濃的興奮。得到犯.罪帝王承諾的露絲總算露出特別滿意的表情，而這種滿意的表情里還帶着讓吉姆咬牙的明了。
「所以你的確是來找我的。」露絲換了個姿勢，她的身體前傾手肘抵在自己的膝蓋上，柔順的頭髮從她的肩膀溜下點在臂彎處。她的嘴角也似乎習慣性的帶上弧度露著清淺的微笑，絲毫不為成為目的不明的目標而感到驚慌，「而且有關這個男人。」
吉姆一直敲擊著沙發墩的手指停了下來。
「夏洛克·福爾摩斯，他是誰。」露絲保持着前傾的動作，在問出這句話時嘴角消失的弧度和定定看着他、隱含着警告意味的視線無一不讓他感到興奮。在心裏瘋狂的敲鑼打鼓咆哮怒吼著前面的等待都是值得的男人卻只是很矜持的彎起嘴角，目光閃爍：「現在輪到我了。」
露絲眯起眼，重新恢復到靠坐沙發的姿勢：「但你還沒回答我。」
「這就是遊戲規則。」吉姆聳聳肩，「只是很簡單的問題，你為什麼那麼快就發現是我？」
女人聳聳肩：「因為你只查到他們是退休在家沒有子女的老人。」
吉姆一下子挑高眉：「好吧，原來神盾局還負責養老嗎？」他是真的帶着疑惑在想這個問題。
「當然不，但每一個退休的員工我們都會在檔案里記錄下來。」露絲看着他，「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問題嗎？還是說你正在為你短暫的美國之旅感到惋惜，想改變之前的主意？」
「似乎是個挺不錯的主意，但我不想應付你們這群煩死人的傢伙。」吉姆頗為可惜的嘆氣，「而且畢竟這不是我的地盤，很多事都不怎麼方便開展。」
露絲看着男人帶着弧度的嘴角，突然深吸口氣開口：「你知道嗎，其實我可以不陪你玩這種無聊到死、你猜我想說什麼我猜你想幹嘛的遊戲。」她想到隔壁現在應該在沉睡的美國隊長，突然覺得對方有話直說的那種脾氣真是可愛死了。
「不，這不存在可不可以。」吉姆突然傾身雙手撐在桌面上，雙眼的亮光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似乎又被勾了起來。他的聲音變得很低沉，帶着濃濃的英倫腔和優雅感：「是你明白你不得不和我坐在這裏好好玩一玩，以好讓我開心的將這個男人的身份告訴你。」
他的手指一點一點的靠近從頭到尾都擺放在桌面上，似乎被兩人遺忘的照片，並將它拿了起來。
「因為你知道，如果你利用任何渠道追查夏洛克·福爾摩斯，神盾局就會知道而且會以各種方式阻止你，他們那群虛偽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放開你這麼一個……能力出眾的優秀特工呢？」吉姆的話就像毒蛇輕觸露絲的耳朵，她的視線焦距漸漸變得悠長，看着吉姆不知道在想什麼。
「所以你還坐在這裏，而這就是你不離開的原因。」隨着吉姆的話音剛落，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照片也被吉姆捏在手裏以正面對着她，「親愛的，你不信任神盾局。」他的聲音變得纏綿膩人，望着她沒有焦距的雙眼他的眼睛愉悅的彎起，笑得露出一個貓唇。
「我不信任神盾局？」露絲慢慢的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
「當然了，我的女孩兒，不然你為什麼不走呢？」吉姆的身體更加前傾，臉也越發的靠近露絲的，他看着她無神的世界，「沒有人能逃過神盾局的追查不是嗎？你想想我。」
露絲垂下眼，眼瞼擋去了令他着迷的冰藍色，卻讓他整個人散發出愉悅的氣息。他剛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時，下一秒卻被人緊緊的抓住了手腕。他有些驚訝的抬眼，還沒看到露絲的臉就被人拽住肩膀狠狠拖了過去，嘭的一聲被人壓到沙發里後腦勺重重撞上硬質的沙發背。
眩暈感瞬間襲上吉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呻.吟出聲，眼前昏花。
露絲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入他的耳朵，溫柔的撫摸着他因為撞擊而混亂的大腦，「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和資料上說的那樣不會一點格鬥技巧……」他聽到她在輕笑，「那麼如果我現在在這裏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吉姆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鉗住了自己的脖子，隨着女人越來越用力，他呼吸間的空氣進出越來越困難也越來越稀薄。很快他就開始缺氧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發出疼痛的抗議。但就在他快要在這種致命的感覺中失去意識時，它猛地消失了，他也立刻捂著自己的脖子劇烈咳嗽起來。
露絲靜靜的看着想要站起來卻因為無力而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的男人，慢慢轉過頭對上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她太熟悉這玩意兒了，熟悉到就算自己面對着它也提不起任何恐懼。
她轉眼，看向拿着槍對準她的兩名穿着警服的男人和……站在警察背後的那個刀疤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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