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053

第52章 章 053

在南宮夜的精心照料之下,溫子笙的傷勢好得很快,不消數日,肩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了,對此,溫夫人十分欣慰,就是臉色還是一直有些蒼白,而前段時間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也因為這次受傷而消減了下去。

溫子笙傷勢一好點,溫夫人便提出要回府了,在這裡雖然也被照料得很好,但畢竟不是自己府邸,總歸還是有些不方便。

對此,南宮倒是沒再反對了,在溫夫人提出要離開的時候也很乾脆地點頭表示知道,在溫子笙離開的前一日,送了溫子笙一瓶藥丸。

精緻的藥瓶觸手溫涼,溫子笙抬頭望向面前沉默不發一語的南宮夜,疑惑問道:「這是?」

南宮夜道:「一日一次,一次一顆,連續十日。」頓了一下,又補上一句:「你的身子太虛。」

溫子笙頓時哭笑不得,雖然知道對方是出於一片好心,但是被這樣直白地指出自己的身子虛實在不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忽然想到一點,他笑得有些壞壞的,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十分明顯的揶揄,「說起來,你醫術這麼厲害,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自己長高點呢?」這幾日他有意無意地試探了一下,果然如他猜測的那般,此時南宮夜剛滿十五周歲。

溫子笙自己的身量比起同齡人來說已經算是有點跟不上的了,柳淵比他小了一歲,但已經超過他了,而南宮夜比他還大了一歲,身量竟然還比不過溫子笙的,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溫子笙才會將他錯認為十一二歲的少年,若不是事實擺在眼前,他是如何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少年已經十五周歲了。

因為實在是,太顛覆了呀!他到現在還在懷疑,南宮夜是怎麼長到前世那樣的身量的?他明明記得長大之後的南宮夜身形雖然不算壯碩,但也是頎長挺拔的。

視線將南宮夜上上下下地掃視了一遍,才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你比我還大了一歲呢。」

豈料南宮夜卻根本不在意的樣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眼神略帶無奈,像是正在縱容看著一個正在使壞的小孩子一樣,最後倒是弄得溫子笙有些鬱悶了。

「還有好一會兒才到,笙兒要不要睡一會兒?」溫柔的聲音輕輕響起,溫子笙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抬頭就看見溫夫人正看著自己,毫不掩飾眼中的關切。

溫子笙道:「娘,笙兒不累。」這一次受傷好像是將溫夫人嚇壞了,從前倒是很少看見溫夫人這樣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關切的眼神,「娘無需太過擔心,笙兒已經好多了。」

「嗯。」溫夫人這才點點頭,但還是不怎麼放心的樣子,雖然看著書,但隔一會兒就要看一看溫子笙,溫子笙也拿她沒辦法,只能打醒十二分精神。

馬車咕嚕嚕地向前行駛著,此時還在郊外,周圍很安靜,只能聽見車輪滾動的聲音,溫子笙掀開馬車的窗帘,相似的景色被不停地拋到後面,那座他住了數日的府邸已經完全看不到蹤影了,遠遠望去,也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

這幾日的朝夕相處下來,似乎已經習慣了身邊有那麼一個沉默的存在了,此時忽然間要分開,心中似乎湧入了滿滿的不舍。

雪色佔滿了整個視線,溫子笙本來是看著那一片雪色發著呆的,被溫夫人叫回了神,「在看什麼看的這麼入神呢?這樣盯著雪景看,很容易傷到眼睛的,若是得了雪盲症就難辦了。」

溫子笙這才笑了笑,收回視線,輕笑道:「也沒看什麼,就是覺得這景色挺美罷了。」

時間一晃兩個月過去了,除了被溫夫人逼著吃各種補身體的葯膳之外,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唯一較為振奮人心的就是溫相爺那邊的進展十分順利,斐君琛的確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因為有了溫子笙提供的名單,皇上交給他的任務完成得更是順利,比起前世算是少走了許多彎路。

捷報已經送到皇上的手中了,在得知勾結邑人的官員竟然多達接近十人之多時,皇上幾乎是雷霆大怒,立即下令按照情節嚴重處以刑罰,牽頭的官員被滿門抄斬,連襁褓中的嬰兒都沒放過,剩下的官員根據具體情況一一處以懲罰。

從數日前收到溫相爺寄回來的信中可得知,暗中調查勾結邑人的官員這件事情定然是已經差不多塵埃落定了,這也意味著,溫相爺等人已經差不多要啟程回來了。

而此時邊疆那邊的情況已是大好,因為勾結敵人的官員一一落馬之後,先前大卿國一直被壓制著的局勢瞬間就被扭轉過來,雖然戰事一時半會還是結束不了,但至少已經改變了一直處於劣勢的情況了。

從邊疆傳來的一條又一條的好消息讓聖上龍顏大悅,也讓大卿國的人民無比振奮,仿若已經提前看見了大卿國的將軍凱旋歸來的場景了。

溫子笙卻不似他人那樣樂觀,因為他是知道事情的後續發展的。他清楚地記得,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大卿國將會在跟邑人的戰事中大獲全勝,邑人會被完全趕出大卿國的邊境,失去的城池也會一一收復回來,且邑人受到的傷亡會讓邑人短時間內無法再對大卿國做出任何的進攻。

但是在邑人退出大卿國邊境之後沒多久,祁國就趁機來攻打大卿國了。而因為跟邑人這長達四月之久的戰事,大卿國已是元氣大傷,對上有備而來的祁國自然是處於劣勢。

再加上這次攻打大卿國的祁國將領是素有戰神之稱的祁國二皇子,對方是從來未打過敗戰的戰神,一時之間,本就元氣大傷的大卿國再次陷入危機中,這一次的危機比起之前邑人攻打的那次絕對大得多!

即便知道最後大卿國因為有南宮夜最終是轉危為安了,但是在這之前對於邊境人民所造成的傷害卻是無法避免的,而礙於種種原因,他就算提前知道事情發展,也不可能提前告知皇上好讓皇上提前做好防範措施,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朝著他所知道的那樣發展下去。

時間就在眾人歡喜溫子笙擔憂中往前推進,不知不覺一個多月過去了,恍然回神才發現時間過得有多快,分明還沉浸在春節的喜慶氣息中,一眨眼竟然已經到四月份了,溫相爺等人已於數日前回京復命了。

三皇子斐君琛實現了他對溫子笙的承諾,溫相爺的確是毫髮無傷地回來了。跟溫子笙知道的那樣,在回來的途中一行人當真遇到了刺客,直接沖著溫相爺去的,但因為斐君琛早有準備,刺客一出現就被拿下了,一經審問才知道刺客是那些通番賣-國官員之一的後代,也被一同押回京了。

此番前往邊境的眾人圓滿完成了任務,自然是被皇上論功行賞了一番,特別是三皇子,不僅被大大地獎賞了一番,從皇上的言行來看,那是對三皇子斐君琛更加地看重了,一時之間朝中對於三皇子是各種巴結討好,幾乎稱得上是風頭無二了。

原本站在五皇子斐君昊這邊的大臣有一些已經開始有些動搖了,雖然明面上並沒有表示什麼,但是從那已經不那麼熱絡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

每日下了朝,斐君琛幾乎都是被眾官員擁簇著離去的,跟身邊空落落的斐君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著斐君琛那群人熱熱鬧鬧離去的身影,走在後頭的斐君昊垂在身側的手捏出了青筋。

面無表情地回到府中,下人們一看他們主子的臉色紛紛避之唯恐不及,能不出現在他們主子面前他們都盡量不出現了,就怕一不小心當了個出氣筒,前日那個因為打翻了茶杯而被杖責五十趕出府中的例子還歷歷在目,此時此刻每個人都是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五皇子府一時之間充滿了低氣壓。

書房裡忽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噼里啪啦地響了好一陣子,站在門口的下人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眼角餘光從門口飄見房內滿地的狼藉,大概就知道他們的主子此刻心情又是非常的不佳。

「你們都下去吧。」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守在門口的下人抬頭一看,便看見一名穿著黑衣的青年站在他們的面前,頓時鬆了一大口氣,紛紛逃難般地下去了,有一名下人在離去之前遲疑了一下,提醒般地低聲說了一句:「秦管家,三爺心情似乎不太好。」

被稱為秦管家的青年腳步頓了一下,淡淡地「嗯」了一聲,便抬腳走了進去,此時斐君昊已經發泄完了,臉色陰沉地坐在書桌後面,周圍一地的狼藉,看見青年進來,斐君昊也只是抬頭眼神陰鬱地看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青年看了看斐君昊,又看了看房間內那一地的狼藉,隨手撿起了腳邊的硯台,緩緩走了過去,將硯台放在書桌上,才開口道:「是誰惹到爺了?」

斐君昊沒有反應,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臉色愈加陰沉了。

青年也不介意,視線在斐君昊陰沉的臉上停留了一下,這才淡淡道:「一直跟你強調過,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即便是在自己府中,殊不知還有隔牆有耳,爺如此一來,豈不是讓人抓住把柄了?」

斐君昊冷笑一聲,終於抬頭看向青年,只是臉色實在是有些嚇人,「秦天,本皇子此刻沒心情聽你教訓!」

被喚作的秦天的青年似乎已經十分習慣他的脾性了,臉上表情也沒怎麼變化,倒是微微笑了一下,道:「不過就是一群牆頭草,也值得爺如此動怒?」

斐君昊聲音陰沉道:「就算是牆頭草,那也是懂得審時度勢的牆頭草,按照這樣的形式下去,只怕當真是讓斐君琛給如意了。」

秦天道:「此時說這個還為時尚早,不過就是立了個小功,爺還有大把機會,最要緊的是要沉得住氣,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

聞言,斐君昊心中一動,「聽你的意思,你可是有了應對的法子?」

秦天笑了笑,故弄玄虛道:「總歸爺放心下來,沉住氣就行,接下來怎麼樣,秦天自有妙計!」

斐君昊皺了下眉,「講明白。」秦天什麼都好,錦囊妙計那是信手沾來,唯一讓他覺得不滿意的就是總喜歡故弄玄虛!

「自古功過相抵,當功大於過時,錯誤可以被忽略,但若是過大於功了,那就另當別論了。」秦天深知斐君昊已經有些不耐了,便也不再故作神秘了,「既然對方立了功,那咱們想辦法讓他犯下錯誤,不就抵過先前的功勞了?」

抬頭看見斐君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秦天便知道他已經聽進去了,便再接再厲道:「即便三皇子有所防備不會犯錯,那咱們就想個辦法,給他製造一個大錯又如何?」

斐君昊蹙眉沉吟片刻,「你可有何主意?」

秦天挑眉反問道:「當今聖上最忌諱什麼?」

斐君昊幾乎是立即就反應過來,「兄弟自相殘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想起方才秦天提醒的隔牆有耳,特地壓低了聲音說的。

話音剛落,便看見秦天露出一抹別具深意的笑意,緩緩道:「此番大概要委屈一下爺了。」

而與此同時,那被斐君昊恨得牙痒痒的斐君琛卻出現在相府中。

對於三皇子登門造訪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夠讓人深思了,但對方登門造訪的理由竟然是為了探望前段時間落水差點殞命的相府公子就更讓人深思了。

此時此刻,眾人不由得又想到了數月前三皇子贈玉於相府公子的這個事情,雖然最後三皇子是跟將軍府的二千金訂了親,但從如今這個形式來看,不得不讓人覺得三皇子與相府公子之間的關係的確是有些微妙。

當然,眾人如何猜測,跟溫子笙並沒有多大關係,他也並不關心,他只苦惱著,眼下這情況要如何應付過去。

從他決定給出那份名單開始,他就知道斐君琛不會再輕易打消疑慮的了,之前的江南土匪事件本來已經開始讓斐君琛對他有所懷疑了,而這一次的名單事件,則更是加深了他的懷疑。

「此次查出來通番賣-國的官員的名字,跟你給我的那份名單是一個不差。」

斐君琛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的少年,接近半年的時間沒見了,少年幾乎沒怎麼變化,如玉石般精緻的面容上一如既往地帶著他熟悉的溫和神情,在聽見他的話時,眼神微微動了一下,卻很快又恢復平靜。

「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本皇子一個解釋么?」他的聲音很溫和,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溫子笙知道,對方既然已經親自上門來了,定然是不問出個結果是不會罷休的,這點從對方一進來就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他們兩人獨處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不過好在對於這樣的情況,溫子笙是有預想過的,他知道當他說過的事情一一成真的時候,以斐君琛的性子,一定會過來問個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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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帝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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