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050

第49章 章 050

溫子笙的親筆信很快就被送到了相府,薄薄的一封信拿在手裡,卻是讓溫夫人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還沒看信的內容,只是看見信封的落款,溫夫人就知道信是溫子笙寫的,自己孩兒的筆跡,又如何會認不出來?

信的內容很簡單,除了寥寥幾句報平安之外便沒其他了,溫夫人快速審閱了一遍后,掩住心中升起的巨大喜悅,立即就動身趕了過去,同樣一直等著消息的雲清自然是跟著一起去的。心急火燎地往郊外趕去,一個多時辰的路程,硬是被她們縮減成一個時辰不到。

溫夫人趕到的時候,溫子笙還沉浸在上午剛得知的消息中,對於這個被自己救過、也救過自己的少年竟然就是前世那個聞名大卿國的南宮夜的消息,溫子笙表示無法不感到驚訝,當然,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還是對南宮夜的身份來歷的好奇。

正在出神間,就聽見了溫夫人的聲音,驚得他愕然抬頭,就看見他娘親跟雲清站在門口,下一刻已經快步奔了過來。

見到溫子笙的那一刻,溫夫人的眼眶瞬間就紅了,隱忍了一路的眼淚彷彿絕了提般洶湧而出,但她的表情依舊是綳得緊緊的,只有那雙正在不停掉淚的眼睛泄露了她此刻激動的情緒。

在擔心受怕了兩日兩夜,周圍還有人不停再給她灌輸溫子笙不可能生還的想法之後,此時此刻見到活生生的溫子笙,叫她如何還能維持平靜?

即便在周圍各種質疑的聲音里她夠硬撐下來,一直堅持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想法,也深深知道在沒有真正確定溫子笙的生死之前,她不會放棄,也不可能放棄,但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是會害怕,她害怕自己再也無法見到那個從來都不需要她擔心的孩子,沒有人能夠真正體會到當時她內心的害怕擔憂以及痛苦。

短短的兩日兩夜,對她來說卻是地獄般的煎熬,時間彷彿一下子被拉長了好幾倍,連一秒都覺得難熬。有人苦口婆心地勸慰她放棄,也有人一種同情的姿態說出讓她節哀順變的話語。

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動過怒的溫夫人,在聽到那些話的時候,卻幾乎無法控制住內心的憤怒,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徹底冷下臉來,將那些名曰來探望開導她的人統統請出附中,冷硬的態度讓那些人紛紛露出不快的表情,但她已經顧忌不了那麼多了,第一次不去考慮那些人會在外面如何編排她的不是。

她的孩兒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她真正所要做的就是盡一切努力去找到他,而不是聽那些人說一些無濟於事的所謂安慰的話語,更不是看那些人以一副同情的嘴臉過來對她作所謂的開導。

她只知道,在刀沒有真正切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是不知道痛的,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表達,世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說的再多,對他人來說也不過是不痛不癢。

幸好,上天仍是眷顧她們溫家的,她的堅持是正確的,已經失蹤了兩日兩夜,在外人眼中已經是絕無生還希望的溫子笙,還活著,還好好地活著!

此時此刻,她的落淚是一種終於解放了的崩潰,腦海中的那根綳得緊緊的弦在見到溫子笙的那一刻就「啪」的一聲斷開了,在暈過去之前,溫夫人憔悴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十分輕鬆的微笑。

「娘親——」

隱約聽到她孩兒充滿擔憂的聲音,但溫夫人此刻心神已經徹底地放鬆下來了,於是數日以來一直綳得緊緊的精神也跟著放鬆了下來,她安心地暈了過去,數日以來一直皺得緊緊的柳眉也舒展開了。

站在溫夫人身側的雲清反應極快地接住溫夫人軟下去的身軀,抬頭對滿臉焦急奔下床來的溫子笙說道:「少爺不用擔心,夫人只是太累了而已,並沒有大礙,這幾日,夫人幾乎都沒合過眼。」

溫子笙還是不放心,無奈身子剛大病初癒,一點力氣也沒有,想要將溫夫人抱到床上都做不到,最後還是溫夫人的貼身侍女將溫夫人扶上-床去的,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心疼地看著溫夫人疲憊的表情,在內心責怪自己竟然讓自己娘親承受如此大的痛苦。

他可以想象的出來這兩日他娘親所受到的煎熬,只是這麼一想,他就覺得心疼得不得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娘親露出像方才那種表情,向來都情緒內斂的溫夫人,卻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立即紅了眼眶,甚至還控制不住地當場落淚。

前世再加上這一世,他也只見過溫夫人落過一次淚,那是他前世不顧家人反對,執意嫁給斐君昊的時候。那時候他娘親抱住他,無聲無息地流著淚,眼裡的情緒複雜到無法用言語表達。

在這一世剛醒過來時他就發過誓再不讓他娘親為了他的事情傷心流淚的,卻不想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讓他娘親承受了這樣的擔憂煎熬,雖然並非他本意,但也是他間接造成的。

輕嘆了口氣,他替溫夫人蓋好被子,便帶著其他的人出去了。

外面的氣溫很低,從地面上的積雪可以看出,這兩天曾經下過雪,屋內是放著火盆著,氣溫明顯就比室外高。

溫子笙之前是躺在床上的,身上便只穿了單衣,這會兒因為溫夫人突然暈倒的事情,他也顧不得其他,匆匆忙忙穿好了外衣便出去了,被外面的風一吹,才覺出室外的寒冷,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雲清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剛想進去給溫子笙拿件衣服穿上,還沒轉身突然就看見他家少爺身上多了一件厚厚的大氅,驚訝地一抬眼,就看見他家少爺旁邊站了一名樣貌十分平凡的少年,對方的手還沒從他家少爺的身上離開,察覺到自己在看他,那眼神就淡淡地掃了自己一眼,隨即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他家少爺身邊了。

不只是雲清驚訝,肩上突然多了的重量也讓溫子笙驚了一下,轉頭看去才發現是南宮夜給自己披上了一件大氅,那大氅上還帶著人體的溫度,瞬間就將方才包圍住自己的寒冷驅趕走了,他看著對方那單薄的衣物,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冷,還是你自己穿吧。」

南宮夜神色淡淡,抬手壓在溫子笙的肩上,雖沒表示什麼,但從他的反應來看卻是不容置疑的,「你是病人。」

溫子笙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心裡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有再婆婆媽媽地推卻,輕聲道了謝,手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心裡不可謂不受觸動,對於南宮夜的細心,他很意外,也很感動。

雲清對南宮夜的印象可謂是好極了,先是從溫子笙的信中知道被其所救,如今更是親眼看見南宮夜對溫子笙的細心照顧,於是看向南宮夜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感激的,對著南宮夜真誠道:「這段時間,謝謝您對我家少爺的照顧,對於公子的大恩大德,雲清永記心中,若是公子有什麼需要用到雲清的,雲清定當傾力相助!」

聞言,南宮夜才又抬頭再次看向雲清,淡淡的眼神彷彿在探究著什麼一般,雲清是第一次跟性子這麼冷淡的人接觸,被他冷淡的眼神看得一陣不自在,但好在對方很快移開了視線,緊抿的唇緩緩吐出兩字:「不必。」

聲音十分悅耳,但也十分清冷,聽得雲清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方卻已經收回視線,只站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溫子笙,那眼神,雖然還是一樣淡淡,卻透露著方才所沒有的柔和。

雲清還是有些愣怔,卻聽見溫子笙開口道:「雲清,這幾日府中如何了?」

「前兩日派出了大部分的人出去尋找少爺的下落了,今日收到少爺在此消息,便將所有人都調了回去,只帶了幾個身手較好的人一起過來了。」

溫子笙點點頭,想起元宵節那日的混亂,「元宵節那日的黑衣人有查出他們的身份了么?」

「還沒有。」雲清道,「不過聖上對元宵節那日的事情十分重視,已經將這件事情交給柳大人了,如今好像已經有些眉目了。」

聞言,溫子笙的表情變得若有所思起來,他想起了那日在他面前纏鬥在一起的人,微皺起眉頭,有些疑惑地說道:「那日的黑衣人,若是我沒有看錯,他們所使用的武功路子好像沒怎麼見過……」

他也算是活過兩輩子的人了,見過的東西雖然不能說是所有,但也算見得挺多的,那日那群黑衣人所用的武功招數很詭異,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因此他心裡其實是在懷疑那群黑衣人不是大卿國的人。

「祁國。」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帶著一向的清冷,溫子笙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對方忍不住又說了一遍:「那群黑衣人是祁國人。」

溫子笙只疑惑了一下,馬上又追問:「你怎麼知道他們是祁國人?你看出了他們的武功路子?」

南宮夜道:「祁國從去年開始一直在向江湖中人招安,那群黑衣人所用的武功,是祁國一個叫少陽派的武功招數。」

聞言,溫子笙微微挑眉,試探性地問道:「你對這些似乎都很清楚?」

南宮夜轉頭看向旁邊掉光了樹葉的樹榦,上面已經積滿了雪,細長的枝條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猜測下一刻是否就會被積雪給壓斷了掉落下來。

一看對方這樣子溫子笙就忍不住黑線,每次遇上不想回答的問題就裝作一副沒聽到的樣子,也真是夠讓人無語外加無奈的。

對於南宮夜這種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一律無視的態度,溫子笙也算是習慣了,所以他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在方才南宮夜所講的話中。

如果南宮夜說的是正確的,那群黑衣人當真是祁國的人,又加上這段時間祁國一直在向江湖中人招安,不難想象得出,那群黑衣人是在替祁國朝廷做事,也許跟今年五月份的那場戰事有所關聯。

若當真是這樣,那日的那名青年的身份又是何人?難道是朝廷隱藏在暗處的人手?那會不會跟南宮夜有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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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帝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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