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陳王遭算,經受考驗

135 陳王遭算,經受考驗

眾人的疑團,在各自猜禁的眼神中,似乎已經有了定論,誰都心照不宣,但都再一次將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赫連城。

似乎在等待他接下來的辯解,若是赫連城再拿不出什麼證據的話,那麼……他這個淫穢後宮的罪是擔定了,在場數百雙眼睛在看着,且不說太子和七皇子,就是九公主和德馨郡主也是可以作證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赫連城的額頭竟滲出細細的汗珠來,稜角分明的嘴唇緊緊的抿著,似乎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好半晌,他眼神一動,抓在手心中的金步搖刺得他皮膚髮痛,他猛然想起,冷懷瑾今兒個著一身素色,唯獨這支金步搖極為耀眼的。

他只要將這支金步搖拿出來,那麼……便可以證明,這事是冷懷瑾在陷害他,抑或者可以說是這位冷家堂小姐藉機引誘了他。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辨,他都不會再吃一絲虧了。

心裏正高興的緊,一抬頭,正要義正言辭的將冷懷瑾揪出來,卻不想……竟是見到冷懷瑾正拔弄著頭上那支耀眼的金步搖,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嘴角掛着清清淺淺的笑意,眼神微眯,那模樣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嘲諷和自信。

彷彿赫連城所能想到的東西,她早已了如直掌。

張開的嘴僵在了當場,差點脫口而出的話,似乎也卡在了喉嚨……

是的,他怎麼可以低瞧了冷懷瑾,她能出手算計他,便不會給他翻身的機會。

這一仗,他輸了,輸的顏面無存,輸得將他剛剛立下的功勞又如數折了回去,赫連城氣得額頭青筋暴跳,若不是極力隱忍着,只怕他已經伸出手指捏上了冷懷瑾那細嫩的脖子。

與此同時,赫驚鴻搖了搖頭,瞧著那小女人一臉的委屈和悲切,心裏湧出一股子溫暖的寵溺來。

他隱隱知道她想做什麼,將自己身邊的臭蟲安插到赫連城身邊,一方面,攪亂了皇后原先的打算,另一方面,以冷懷素的性子,定是要與馬佳敏娜斗得死去活來,到時候……冷懷瑾等同於坐收漁滃之利。

嘴角抑制不住的泄出一抹笑意來,連帶着眼角眉梢似乎都染上了連自己都看不真切的溫柔。

這世間,能讓他赫驚鴻百看不厭的女人,恐怕唯此一人了。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誰竟將太后也請了過來,遠遠的,便聽到太后一聲洪亮的喝斥聲:「成何體統,真是反了你了!」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皆卑弓屈膝的行禮,迎著太后朝赫連城母子走去。

這時候,皇后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那攙扶著太后的人,竟是一向與她交好的劉賢妃。

司馬氏的雙眼瞪得滾圓,不可置信的瞧著劉賢妃,心中是百感交集,一時之間,也理不清思路。

劉賢妃不該是與她站在同一條站線上的么?

不應該幫助她,輔助赫連城登上帝位的么?為何如今要倒打他們母子一耙?

「太后,事情不是這樣的,是這小賤婦貪圖富貴,引誘連城……」皇后的話終究還沒說完,已經被太后一記冰冷的眼神給制住了。

她在後宮風雲了好幾十年,怎樣的把戲沒見過?此時這情景,心裏早已有了底。

看了看冷懷瑾,再瞧了瞧冷懷素,不知何時,這兩姐妹的身段竟長了個相似了,臉面雖不太一樣,但終究是一家人,夜裏看着,會弄錯,也不算怪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皇家的男兒,竟會下賤到如此地步,今兒個哀家也算是開了眼了!」冷哼聲自太后的鼻間逸出,眼神中帶着觸目驚心的輕蔑,只是隨意的颳了赫連城一眼,似乎再多看上一眼,都會污了她的眼似的。

這樣的眼神,讓皇後生生的退了一大步,額頭冷汗直冒,心間也在打着響鼓。

赫連城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功勛名望,便要被那可惡之人毀於一旦了。

由此,她死咬住唇瓣,眼神中像是沾了毒似的望着冷懷瑾兩姐妹,似乎恨不得將她們生煎活剝了去。

好半晌,沒有人說話,皇後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在了太后的面前,聲淚俱下:「太后息怒,都怪臣妾教子無方,請太后責罰!」

都到了這個地步,她若不將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只怕今兒個赫連城的下場會更加的悲慘。

她不忍心,也不捨得,自己精心教育起來的孩兒毀於一旦。

在太后的身邊,劉賢妃的嘴角微微一揚,眼中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暢快,就好似這麼多年皇后仗着家中勢力,以及後宮名望加註在她身上的怨氣,她終究有機會報了!

「皇後娘娘何錯之有啊?錯不過在陳王罷了!」劉賢妃細心的攙扶著太后,語氣並不似她眼眸深處那般惡毒,反倒驕弱溫和,就好似她真的在為皇后求情一般。

這話一出,皇后的臉色一白再白,她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的望着劉賢妃。

她們一向是拴在一條船上的,這些年來,劉賢妃不曾育有子嗣,早已和皇后串通一氣,共同密謀輔佐陳王赫連城,如今……劉賢妃竟會在眾人面前將陳王推下火海,是不是意味着,她不再與自己合作了呢?

這個想法瞬間又讓皇后大驚失色,要知道,皇上對她早已不咸不淡,若不是有劉賢妃在背後撐著,只怕她這個皇后也只是徒有虛名罷了。

所有的人都停止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議論,心思各異的望向太后和陳王赫連城,似乎在等待這場好戲的最終結果。

好半晌,太后眼神一刮,哼道:「既然如此,便由了他的願,人家可是冷侍郎家的堂小姐,豈由得你胡來,抬進府里做個側妃吧!」

說罷,太後向冷懷瑾伸了伸手,示意她過來,劉賢妃見勢立馬讓開位置,嘴角帶着幾分友好的沖冷懷瑾點了點頭,三人轉身,率先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冷昌修以及家人也鬆了一口氣,好在這事與女兒無關,做父母的便也安心了。

眾人這才散去,一時之間,整個偏院中,只餘下冷懷素、敏娜與仍舊跪在地上的赫連城。

沒有人知道赫連城此刻在想些什麼,他雖然面無表情,但拳頭卻是死死的握著,緊閉的嘴瓣中,依稀能聽到極力隱忍的牙關相磕的聲音。

『啪』的一聲脆弱,打破了這難得的安靜,冷懷素的臉側向一邊,十分委屈的低頭垂淚,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真真是我見猶憐,她自然知道打她的人是誰,但在這個時候……她必須忍着,她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忍耐,才能在實力強勁的敏佳公主的手下佔得先機。

「賤人,你別以為爬上陳王的床,你就飛上枝頭了,本公主是不會放過你的!」馬佳敏娜氣得渾身顫抖,想到自己第一次心儀的男子,竟和一個如此低賤的女人有染,她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正要再揮上第二巴掌,赫連城已經整理好了情緒,站了起來,雙手如鐵一般緊緊的抱住了馬佳敏娜,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心疼和內疚:「敏娜,對不起?」

他說的十分的誠懇,那讓人沉醉的聲音就像一碗**湯一般,但凡是女人,聽了都要軟化下來了。

便在馬佳敏娜要原諒他這時,一道陰森恐怖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三人齊齊抬頭望過去,只見在一旁的樹下,一名穿着華麗,卻已看不清容貌的女子正笑得前俯後仰,滿頭的亂髮將她襯托的形似鬼影,若不是月光照着她,在腳下印着一道影子,只怕但凡見了她的人,都以為是撞了鬼了。

沒錯,她便是董婉玉,她一邊誇張的笑着,一邊從那腫脹不堪的雙眼中流出淚來。

「赫連城,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她的名譽和她身得到的一切,都將失去,她深深的明白進了靜安寺那樣的地方,這一輩子是沒什麼指望了。

在此之前,董婉玉對赫連城還是存在着一絲期望的,這個男人畢竟與自己青梅竹馬,就算移情別戀了,總該念一念舊情,卻不想,他不僅沒有為她求只安片語的情,反倒在這偏院算計他自己的事。

她自然知道赫連城是被冷懷瑾算計著。

她亦知道赫連城根本不喜歡馬佳敏娜,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喜歡誰,他只要對他有用的人,如今她董婉玉已經身敗名裂,這個男人更加不會再看她一眼了。

想到這裏,她的淚越發的多了,笑聲中也添了幾分凄涼和憎恨。

「董婉玉,你瘋了不成?」赫連城卻也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董婉玉,短暫的錯愕之後,他臉色一變,咬牙低斥她。

正在這時,偏院中原本看着董婉玉的幾個婆子尋了過來,見她正發着瘋,早已嚇得面色青白,急匆匆向赫連城請了罪,便粗暴的將董婉玉壓了下去。

那笑聲卻仍舊回蕩在偏院中,帶着刺骨的恨意,這種恨,卻也只有赫連城能懂。

今日的壽宴,終究是乘興而來,敗興而去。

眾人散去之際,外頭早已是粉裝素裹一片,冷懷瑾被太后留在了慈寧宮,怕是要住上一陣子了。

冷昌修雖然高興,卻也擔心女兒在宮中不適應,因此,臨走前特意對女兒囑咐了一番,這才離去。

太后拉着冷懷瑾的手,又說了一些貼心話,便去歇息了。

想來,今天也有些累了。

宮中的嬤嬤正要將她領到慈寧宮剛剛收拾好的廂房中,便見赫連城一臉疲憊的折返回來。

他嘴唇一動,正想說些什麼,卻聽身後一陣歡快的腳步聲傳來,緊接着德馨的身影已經衝進了殿內,她嬌嬌的喊著:「驚鴻哥哥,你等等我!」

這一聲『哥哥』簡直叫到了冷懷瑾的心坎里,她定定的望着赫連城,心中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一般,又冷又躁。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在不久之前,他還口口聲聲向她保證過,這輩子只會中情於她一人……

德馨似乎沒有瞧見冷懷瑾也在場,上前便拽住了赫驚鴻的袖子,帶着幾分撒嬌的味道央求道:「驚鴻哥哥,你拿好了東西,咱們就去後院賞雪吧,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跑到後山去,被雪埋住了,結果太後派了好多人來找咱們,最後還被罰了一頓呢……」

她徑自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眼裏倒印着的,全是赫驚鴻的身影。

這一刻,德馨根本沒有意識到,眼前的人早已不是當年的驚鴻哥哥了。

抑或者,她心知肚明,只是不願意放手罷了。

冷懷瑾邁開腳步,剛想離開,卻覺得腳下似乎有千斤那般重,心裏虛浮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頭腦里不停的傳來轟鳴聲。

原來……他們還有她不曾參與的小時候。

赫驚鴻的臉色僵硬得厲害,卻始終什麼話也沒有說,定定的杵在原地,與冷懷瑾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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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貴妻之田園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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