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迷之大小王(下)

第三十章 ·迷之大小王(下)

《錦繡山河》劇本變樣,編劇紫冰凝飛舞自然要出現在片場,艾博是死叮著有縫雞蛋的蒼蠅,「嗡嗡嗡」里頂著個大頭而來。

艾博請紫冰凝飛舞和梁向晚一道去泡吧,幾杯黃湯一灌,看向紫冰凝飛舞的眼神就有些變味。

紫冰凝飛舞被盯得面色緋紅,蚊子似的嚶嚶說:「我去下洗手間。」

艾博的視線便一路尾隨,一直等她消失不見仍舊意猶未盡地咂嘴目送。

梁向晚直犯噁心,拍了下他的後腦勺說:「你這副猥瑣男的樣子真不怕嚇走人家小姑娘啊。」

艾博這才把頭扭過來,捂著後腦勺大聲說:「梁向晚,你這手也太沒輕沒重了,你要是把我拍壞了,我們家紫冰凝飛舞准要哭死。」

梁向晚笑著舉起酒杯,剛要淺抿一口,忽然就眼花看到黃澄澄的酒面上跑出一個手舞足蹈的小人人,四肢細短,卻是長著一張祝懷南的臉,凶神惡煞地露出一口白牙,大聲說:「我抽你,我抽你!」

她連忙就把杯子放下來,去挑盤子里的薯片吃壓驚,又對艾博說:「你告訴她你是渣浪家的小少爺沒?」

艾博垂著眼帘,滿臉警惕:「你幹嘛。」見她笑著說「問問唄」,他又甩出一臉嘚瑟地說:「本來是不想告訴,可後來發現無論如何也擋不住我這一身土豪的華貴氣質,就和她說了唄。這有什麼的,倒是你啊,是不是終於開竅發現我是一個絕頂好男人,所以想拋棄你們家祝懷南投入我懷抱啊?梁公子,雖說你是有兩分姿色,可我這個人很正直的好不好,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我心裡早就有人,我只想對你說一句話:咱倆什麼時候去扯證?」

梁向晚沒忍住,笑出來,說:「怪不得你們家紫冰凝飛舞要哭死,我總算知道原因了。」

艾博問:「什麼?」

梁向晚一本正經:「你這種腦殘晚期估計也沒兩天蹦躂了,你一死,她繼承你的財產,不幸福到哭死還能怎麼樣?」

艾博翻得瞳仁都看不見,恨恨說:「待會兒讓祝懷南過來治死你!」

一提祝懷南,梁向晚就有些肌無力,一整天也沒來過一個消息不說,唯一一次見他便是詠詩喊他哥的時候。

梁向晚拿兩隻手撐著頭,有氣無力地說:「別提他。」

艾博又激動起來:「怎麼了,是夫妻關係出現裂痕了,還是某個方面不和諧,這是不是代表我有機會了?」

「你給我滾!」梁向晚一手把他臉推開了,聽他在耳邊咿咿呀呀喊了半天,忽然想到什麼似地又將人重新拉回來,說:「哎!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討厭朱月啊?」

艾博兩隻眼睛忽然發光,東張西望兩下,趴到梁向晚身邊,神經兮兮地說:「我知道!」

「……」梁向晚黑臉:「知道就說。」

艾博:「不能說!」

梁向晚真是滿頭黑線,恨不得一拳揍他臉上時,忽然右肩上被人一拍,她往右一看,祝懷南那張嘻嘻哈哈的臉卻從左邊鑽了出來。

祝懷南問:「在說什麼呢,鬼鬼祟祟的。」

艾博連忙跳起來,把位子讓給祝懷南,急於撇清自己地嚷嚷著:「不關我的事啊,我向月亮發誓,我絕對沒把你那些事情告訴給梁向晚。」

祝懷南一聽便拉長了臉,揮著手說:「你倒是敢!」揍得艾博嗷嗷直叫去洗手間找紫冰凝飛舞,下一秒祝懷南反被梁向晚鉗制,一定要他說出和朱月的那個不能說的秘密。

祝懷南抓耳撓腮,一口咬定不能說,梁向晚立馬翻臉,將舊愁新恨一起搬出來,氣呼呼地說:「你落難的時候是誰讓你留宿的,吃裡扒外的傢伙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遇見年輕點的小丫頭片子就走不動路,一口一個哥是不是喊得特舒爽啊?」

祝懷南見梁向晚是真的動了怒,只好低聲下氣地告饒,本想換個話題爭取寬大處理,卻在她冰一般的眼神里徹底淪陷,只好乖乖就範。

他無奈地說:「就你這股彆扭勁,誰也不是你的對手。」

原來朱月這人心高氣傲,野心很大,出道那會兒演了個人設極好的古裝劇,一下子就火了。只是高開低走,受累於他尚且青澀的長相和稚嫩的演技,一連多少年都沒作品能再達到第一回的高度。

這個圈子裡,錦上添花的就多,雪中送炭的卻少,那時候朱月不被業界看好,被多少勢利小人踩踏譏諷。也不知是受人慫恿還是本性如此,他當時冒險走了一條捷徑,希望藉助潛規則再次上位。

朱月的旁門左道走到祝懷南這邊也是一個意外。

祝家二子,長子祝致遠為人穩重,從小到大和父母沒吵過一次架,人生完全按照家庭的計劃來走,學業、事業、愛情都一帆風順。

相比之下,如何馴服個性叛逆的祝懷南就成了家裡最頭疼的一樁事。當時二老被逼無奈,提出先給年紀輕輕的祝懷南定門情事,希望藉此壓一壓他的青春熱血。

祝懷南被逼著四處相親,和一群名門淑女探討人生,最後徹底惱了,在他爸爸生日宴上大發雷霆,當著親朋好友的面說自己是喜歡男人的。

梁向晚聽到這裡哈哈直笑:「所以朱月就把牌子遞到你這邊來了?」

祝懷南一噎,兩頰火速紅了,將她手邊的一杯啤酒拿過來,咕嘟咕嘟喝了兩口,一抹嘴,說:「是啊,怎麼了,就是把牌子遞過來了。就因為這件事,我被家裡足足笑了幾年,以後再也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那他還能不認識你?」

「這有什麼,少爺我養在深閨,最注重的就是保密工作。你見過哪個真正的富二代天天拋頭露面,在網上留圖刷存在感的?不認識我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我能識破他的畫皮就行了。」

梁向晚白他一眼,嘀咕道:「問你幾句,你還嘚瑟上天了。家裡不過就是開個小公司嘛,他朱月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找人潛規則也是找那種大人物,找你幹嘛呀。真是牛皮吹大了也不用交稅,你以為你是誰呀,守恆國際家的大小王?」

祝懷南臉上表情一滯,眼神里有一晃而過的警惕,然而不等梁向晚看清,他又恢復一貫的嘻嘻哈哈,將這話題輕而易舉地移開了,反問梁向晚:「你還知道守恆國際啊。」

梁向晚一扁嘴:「路上三歲的孩子都知道它是第一大的娛樂公司,我會不知道?你真以為我是棒槌呢。」

「不是,」祝懷南笑道:「我就是看你一心一意呆在唐壁的這家公司,以為你兩耳不聞窗外事,早被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其實說真的,你就沒想過要換一個公司,重新定位規劃你的演藝生涯?光憑唐壁最後一個知道你要出演電影就能判他零分,更別提他一直拿你的人氣無限制地給自己套現,你要知道,這其中消耗的可不僅僅只是你的青春。」

見慣了祝懷南的耍滑頭、耍無賴和耍流︶氓,偶然看到他認真一次,梁向晚便覺得那股奇奇怪怪的感覺又從心底升騰上來了。

他細白的指尖握住酒杯,淺藍的襯衫自深藍色的毛衫下露出淺淺的一道邊,精緻的寶石袖扣閃著瑰麗的光澤——一瞬間的錯覺,有種氣質酷拽的總裁附身的感覺。

梁向晚臉紅得很快,兩隻手互相捏著把皮膚掙得雪白。

她想說「知道了」,只是吞吞吐吐直到艾博回來仍舊沒能得償所願,於是戴上帽子,乖乖走在祝懷南的身後,剛一推開酒吧的大門,卻被面前紛紛揚揚的一場大雪驚呆。

她用手託了幾瓣吃進嘴裡,涼絲絲的冰得她渾身一顫,脖子里卻倏忽一熱,面前,祝懷南脫了圍巾給她一道一道纏上遮住口鼻。

祝懷南說:「要過年了。」

梁向晚都訝異,時間如此之快,一眨眼自春到夏,又從秋走至冬,一個循環過後,新的開端又鋪展開來。更驚訝的是,這一年的末尾,是祝懷南在身邊。

艾博送紫冰凝飛舞去市裡的酒店就寢,祝懷南得以和梁向晚獨自踏雪而回。走到台階上,兩人縮頭縮腦地跳上去,面對面地跺去鞋上的雪,不知道是誰起了頭,一時間兩兩相望笑得直不起腰。

過道里,祝懷南一直等待機會想牽梁向晚的手,只是來往行人絡繹不絕,看到他們都是清一色的笑臉,說:「梁公子啊,和助理一道回來啦。」

祝懷南幾次碰到她的指尖,都被諸如此類的寒暄打斷。

在梁向晚門前,祝懷南踮著腳尖,樣子焦躁又無奈,訕訕笑道:「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地走在大家面前啊。梁向晚,我長得也不算磕磣吧,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下定決心把我正式轉正?」

梁向晚鼓著腮幫子半晌沒有答話,直到腳後跟都站得麻木,祝懷南那張十萬個為什麼的臉仍舊求知慾不減,她終於鬆口,含糊不清地說:「等我得到影后吧。」

兩個人又笑起來,祝懷南最後卻按上她的肩膀,滿臉自信滿滿地說:「好,咱們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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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內,女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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