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簡殤擺攤

再次來到八里屯，簡殤一路跟那些擺地攤的老闆打招呼，看得眾人哭笑不得，倒覺得這少年有些意思，一個個笑著調侃道，「大學生，今兒個收銅錢嗎？」

「來我這看看，我這邊有新進的一批銅錢，品相不錯哦！」

簡殤露出潔白的牙齒，大眼睛笑成了彎月牙，「不不，我今天不是來買銅錢，是來賣銅錢的。」

「哎？」這話一出，聽得眾位老闆皆是一愣，不過又聽到簡殤說，「同學讓捎個香爐，我買好了再來找諸位啊。」說完不顧眾人疑惑的目光，走進街兩邊的店鋪，開始挨個看香爐了。

同樣是一連看了好幾家，有的看完又回來再看看，那副選擇困難症的模樣讓八里屯的老闆們再次領教了一番。

「到底想買什麼樣子的香爐啊？想買多錢的？」一名留著一字胡的店老闆托著個疑似鈞窯出品的香爐，「這可是正宗官窯古件，我店裡的香爐就屬這件最值錢，我說小子，你到底有沒有錢買啊，要是沒錢，就別耽誤我做生意。」

多少聽說過最近八里屯來了個愛買銅錢的窮學生，要不是看這個人認認真真跑了很多家點研究香爐，一副很誠心想買的模樣，一字胡老闆才懶得搭理簡殤，不過這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結果簡殤撓了撓頭，嘿嘿笑了下，「其實我同學只是讓我幫忙買個看起來漂亮的香爐就行了，不強求是不是古董。」說著拿起一個銅胎掐絲琺琅鬲式的香爐，天藍色的釉料十分飽滿，獸面紋雲古樸大方，看著到真有些皇家氣度，店老闆開價1500元，這價格若是放到2015年，差不多要2萬了，不過前提是，這玩意得是真貨。

簡殤故作不舍的放下景泰藍香爐，遺憾的搖搖頭，「1500元太貴了，我買不起。」說著突然眼睛一亮，指了指店鋪老闆放在柜子上層的一個白色香爐道，「老闆，你把那個拿給我看看。」

這香爐就是前一天店老闆開價320元的香爐，是玉料雕刻的白玉獸耳香爐，蓋頂浮雕螭龍紋，底部飾菊瓣紋；爐身亦以浮雕螭龍紋做裝飾，兩肩出雙龍首耳，以浮雕及鏤雕之技製成，看著挺有厚重之感。

不過這個年代，玉石價格還沒有被炒得太高，尤其白玉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玉石種類，加上沒人養護，這香爐看著都有點發黃，懂行的人都知道，這香爐明顯是模仿商周青銅器造型，可是技藝又看著略像清朝時期的技術，不倫不類的模樣，一看就是個低端仿品，所以一直無人問津。

「這玉爐看著不錯，不過老闆啊，我記得你昨天說這玉爐要賣300多元，我打聽過了，白玉的爐子不值這個價，您便宜點唄。」簡殤笑眯眯的討價還價，眼睛還時不時看向旁邊的景泰藍香爐，明顯更喜歡那一個，只可惜太貴捨不得買。

一字胡老闆還想掙扎一下，「這可是清朝的古董，不能再……」結果看到簡殤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想起自己曾聽說過，這個小子貌似還是a大的大學生，而a大的考古系可是全國都有名的，他們行內最尊敬的幾個老傢伙也都是a大的教授，心說這小子該不會是那些人的學生吧，於是也不再糊弄，「好吧，200元，一口價。」

「20元。」簡殤直接除以十倍，把那店老闆氣得吐血。

「150元！」

「30元。」簡殤搖搖頭，「這個是仿品，我同學只是單純想買個看著漂亮點的香爐給長輩當擺件罷了，30元足夠本錢了。」

簡殤畢竟是個做過大生意的老闆，立刻就估算出大概價格，令那一字胡老闆面上有些掛不住，沒想到面前的年輕人居然這麼懂行，「好吧，就50元！你總得讓我賺個店鋪租金吧！」

「成交！」簡殤笑容加深幾分，黑色的瞳仁笑都快看不到了，他原本計劃100元買的，能比預計的便宜一半，簡殤渾身都覺得很舒爽。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簡殤拿著香爐直接走到擺攤區，然後從背包里拿出一大疊報紙鋪在地上，又一一拿出幾十個小盒子，小盒子打開以後，裡面只放了一樣東西，便是他之前買的那些古幣銅錢，至於剛剛才買的白玉香爐，放在了他這個破攤子最中間的位置。

搞定這些，簡殤直接扯嗓子大喊，「順治通寶的雕母、乾隆通寶的母錢，還有正宗乾隆時期的宮廷白玉獸耳香爐！不要錯過了！」

不同於其他人的擺攤方式立刻吸引了不少人，周一的八里屯人不多，但幾乎都是圈子內的人，對比周末的人流量，少的大多只是看熱鬧的遊客。

其他攤主可是看著簡殤剛剛從旁邊店鋪將玉爐買回來，這捧在手裡都還沒捂熱居然就開始擺攤賣了？！做古董生意也不能這麼無恥啊！

但是聽到「雕母」、「母錢」這幾個字眼，這幫攤主坐不住了，這個年輕人身上帶著些說不出的奇異感，最近這小子在八里屯攪風攪雨的也算奇事，於是紛紛圍了過去，當看清楚簡殤擺攤賣的古幣都是之前在他們手上買走的那些，頓時氣笑了。

其中一個穿著真絲唐裝戴著老花鏡的大爺略顯無語的抬手指著簡殤，「你、你這個小夥子想賺錢也不能這麼不講究啊！」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覺得簡殤的做法簡單粗暴到讓他們這些賣9分假1分真貨物的都覺得無恥了。

沒想到簡殤卻笑著搖了搖頭，「我的貨，可都是真貨，假一賠十。」說的十分斬釘截鐵，然後任由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不知聲了。

周圍人不清楚簡殤這是鬧得哪一出，不過問題的焦點明顯膠著在簡殤賣的這些貨品上，但是這些人中真正懂得鑒寶的沒幾個，一直旁觀的某個老先生突然出聲了，「要不讓我來看看，鄙人對這些東西小有了解。」

說話的老者穿著洗的老舊泛白的襯衫，臉上戴了一個厚重的老式黑框大眼睛，人很瘦，卻透著明顯的老學究氣息，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認出老者的身份，剛想張口，卻被這老者搖頭阻止了。

認出人的圍觀群眾都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等著簡殤被教訓，讓這年輕人明白，做事要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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