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111.第 111 章

「聽說今早這的橋被大雪壓斷,直至午後才修繕好。」

言聲打聽清楚,緊跟在慶王身邊回話:「若是王妃碰上斷橋,怕是會改道往林後走,那裏人跡罕至,屬下一路瞧過,路上都是大雪覆蓋,很難看清之前車痕,不過一路上有讓人仔細翻找,卻沒發覺什麼。」

慶王卻是沿途一路行着,沒兩步,卻是微微蹙眉,腳下有東西擱著,他蹲下身,腳上踩着的倒不是什麼貴重的,只是個碎了的酒壺蓋兒,可上頭紋路清晰,掂在手裏一看就是上好青花瓷。

瓷蓋兒被緊捏在慶王手中,或是力道重了些,劃破手掌卻毫不在意,言聲跟在慶王身邊許多年,知慶王此時已是怒極,卻不甚明白,一個碎了的酒壺蓋兒,許是行路人留下的,即便材質好些,可這些樣式在帝京也不見得怎麼稀罕了。

他哪裏想得到,這樣的路上,若是留了什麼貴重的物件兒,早就被行路人撿走了,反而是這酒壺蓋兒撿了也是破瓷,才無人理會。這樣的物件肯定是富貴人家的,大雪的天,富貴人家經過時該都是坐在車裏,哪有單將酒壺蓋丟下的道理。

蘇靖荷雖是聰慧,然而被大雪一蓋,該有的蹤跡也尋不見了……

慶王站起身,眸光深邃,正欲交代事情,卻有慶王府小廝快馬趕來:「王爺,王爺。」

臨行前交代了蘭英,想來是府上有消息,將嘴裏的話咽下,趕忙讓人將小廝帶上來,便聽他在王爺跟前道:「王爺前腳剛走,便有昭陽公主府的丫頭傳來話,說是今日公主遇着王妃,想起許久沒有敘話,又因着通州宅院的紅梅開了,便邀王妃一起去賞梅,下午公主和王妃都吃了酒,便留下別院休息,一時忘了派人通傳,如今才想起來。」

「昭陽?」慶王緩緩說了句,才道:「就這些話?」

小廝繼續稟著:「那人還說,王妃喜歡別院的景緻,說是要陪着公主小住幾日。」

這樣的話,偏偏蘭英這般腦筋轉不過來的還行,可慶王身邊多是跟着歷練過的,哪裏會信,若說路途上遇着公主,一起去吃個酒賞賞雪梅也無妨,可哪裏會一聲不吭往需要大半日路程的通州去,更何況,王妃和公主交情不深,在公主的宅院裏小住,實在很是牽強,再者,即便人在通州了,怎麼又會遣派京中公主府的下人來通傳。

可若真是昭陽公主府上的丫頭來傳話,這是卻叫人尋味了。

「屬下這就去查探。」言聲立刻在慶王耳畔說了句,卻被慶王喚住,只見他搖了搖頭:「既是在昭陽那裏,便沒什麼不放心的。」

言聲微微一愣,連他都不能信的鬼話,王爺怎麼就認了?不敢揣度王爺心思,只得悶聲跟着王爺回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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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後,即便王爺沒交代,言聲還是去探聽了些消息,聽說陳尚書身子愈加不好,已經向陛下告了假在家修養,倒是昭陽公主真的在王妃離府那日去了通州別院,府里的下人都說是慶王妃陪着一起,倒也不假。

公主在通州雖有幾次產業,可既然知道地方,要去尋出也是件簡單的事情,言聲曾說起過去接回王妃,慶王卻只說了句:即便去了,也是接不回的。

既是有心要留王妃,應也是有準備,通州本就是成王的地界,駐軍都是謝郡王府麾下,還不至兵戎相見,倒不是王爺懼了,只是過去接人,只需公主說一聲已送了王妃回京,便是無可奈何了,真要鬧起來,昭陽畢竟也是陛下最終的公主,和王妃也無冤讎,陛下自然是信她的,到時也是怪她處事不慎,反而王妃失蹤的名聲不好。

成王這時候轄制住王妃,怕是為了長公主府的那道奏摺。說是先太后託夢,不過是個借口,想用孝心綁着陛下立陳貴妃為後。陛下雖壓着不辦,卻也是真有思慮,敬先皇後過世多年,後宮事務一直是陳貴妃執掌,陳貴妃又為陛下誕下二子,裕王實在疆場,一直也欠個解釋,如今趁著新年立后,也是契機。

這事若成了,慶王才最是尷尬。是以這些時日慶王忙得不可開交,已經幾日不曾回府,這慶王府里本就冷清,如今王爺王妃不在,丫頭婆子們看似自在了,可總覺得太過靜了點。

好在還有能鬧騰會兒的小少爺。白日裏見不著娘親,夜裏連爹爹也瞧不見,小傢伙自然是哭鬧不止,也不知是不是天愈加冷了,竟染了風寒,小少爺可是王府的寶貝,請了太醫看過,還是得去稟了王爺。

小少爺的風寒不算嚴重,吃了葯便好了許多,卻也總算讓王府下人瞧見了王爺回府。

「不要!」

慶王進屋時,正看見一群丫頭哄著六六喝葯,這傢伙卻是皺着小臉,嘴巴死死閉着,說什麼都不肯張開。

「哥兒莫怕,不苦的,奴婢給哥兒備了甜棗兒呢。」勸解的是鶯歌,六六素來喜歡這丫頭。

六六卻是看了眼甜棗兒,咽了咽口水,可聞着鶯歌手裏的藥味兒,還是決定不被誘惑,甜棗兒日後總是有的,這葯卻是太苦。

鶯歌還想勸著,手中的葯碗卻被人端走,回頭一看是王爺,趕緊行了禮,推開一旁。慶王卻是端著葯走近六六,這孩子本能要躲,卻被慶王單手固住,還是力氣單薄,哪裏掙脫的開,接着便是被灌下一小碗葯,苦得他眉眼都皺在了一起,一張可愛的小臉霎時成了小老頭兒。

一旁瞧著的丫頭們都憋著笑,倒是六六揮着手,起初大家沒明白過來,倒是慶王曉得兒子的心思:「給他甜棗兒。」

苦得嘴裏都說不得話,好在爹爹給解釋了,六六趕緊點頭,一旁的鶯歌便不敢怠慢,趕緊地上甜棗兒,卻只許哥兒吃一顆,不忘補充著:「王妃吩咐過的,每日只能一顆,會壞了牙。」

甜味兒總算將嘴裏的苦味壓下,哥兒小臉也緩和了些,卻是怨憤看了眼親爹,周辰景卻是不以為意,只吩咐著:「再加些炭火來,夜裏寒冷,多生些爐火,才不怕凍著。」

丫頭們點頭應下,很快就出去添置,周辰景卻是走到一邊的桌案上,將帶回的公文繼續翻看。一時間屋子裏只有爐火嗤嗤響着,六六無趣了,便慢慢往周辰景身邊走近,待發覺後背爬上個小傢伙,周辰景沒有理會,卻是由着他胡鬧。

「六六要娘親。」小六六趴在慶王背上,揪著父親的頭髮,說着。

也不知是這突然的一句,還是因着被揪疼了頭髮,慶王眉頭微微一蹙,但也只是一瞬,端著茶進屋的蘭英只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再過些日子,你娘親就回來了。」

只回了這麼一句,小傢伙卻不依不饒地,繼續說着:「想娘親,要回來!」

小傢伙雖然機敏,說話卻口齒還有些不清楚,平日裏蘇靖荷總會耐著性子聽他說着話,也能聽出大概,在周辰景面前,卻是話語簡短,不是不喜歡父親,實在是說多了父親聽不明白……

許久等不來父親回答,便用力扯了父親頭髮,倒是周辰景板着臉將背上的六六拽下,在他屁股上拍了幾下,看似重手,其實很有分寸,並不算大力的,可是小傢伙還是被嚇著了,嗚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周辰景只由着他,自顧自地翻著公文,神情認真,六六卻是哭着不停,其實也沒多委屈,就是覺著父親不肯哄著多沒面子,還有丫鬟姐姐們看着呢,倒是伺候着的蘭英聽了不落忍,又不敢當着王爺面去哄,只得遞了茶來,說道:「哥兒既然這般念著王妃,王爺何不派人去通州請了王妃回來。」

見王爺半晌無話,仍舊看着手中公文,便道:「按說王妃和昭陽公主也不是很要好,這都在公主的別院住了些許日子,再說小少爺還病著呢,王爺派人去接,王妃肯定就回來了。」

周辰景卻是微微一抬眼:「你若得閑,便去哄著哥兒。」

蘭英無由地嚇了一跳,王爺素來嚴肅,但很少苛責下人,尤其在宛荷院裏,今日這般涼涼一句,卻是讓蘭英不明白自己又怎麼惹惱了王爺?

只得聽了吩咐去哄小少爺,小少爺卻哪裏肯聽,又接着生病,哭得愈發厲害,小孩子總是這樣,病了又沒有母親在生病哄著疼護著,定是委屈,讓蘭英很是無措。

不知是煩了還是心疼,周辰景無奈,將六六再次抱進懷裏,卻道:「你這傢伙,連蘭英姑姑哄著都不理會了,小心再給你找個管制的,讓你知道些厲害。」

這話蘭英當時並沒有聽明白,只以為是說找些厲害的嬤嬤或是奶娘來伺候,直到沒兩日慶王納妾,卻是叫她們都措手不及。

讓人打聽了,被轎子抬進府里的美人是皇城禁軍副統領的嫡女,這樣出身的姑娘,哪裏真能做妾,怕是等些時日,王爺再請一道旨意,就能冊為側妃的,這樣的大事,王妃卻還不在府上,怎不叫宛荷院一眾下人着急,大家又沒有主意,莫說去通州需大半日路程,便是到了通州,也不知往哪裏找王妃去,最後還是府上的王媽媽做了主,讓人給安國公府送了信。

安國公府雖是王妃娘家,可畢竟沒有當家主母,幾位姨娘哪裏真會為蘇靖荷考量,尤其上回姨娘被蘇靖荷警戒過,心中多少有些怨憤,便沒有管顧。

慶王府的這一出倒是突然,安國公府沒有消息也就罷了,連平日很是疼惜蘇靖荷的靖國公府上,也是安靜,好在妾室進府沒有來宛荷院為難過下人,大家也都瞞着小哥兒,只求這王妃早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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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王府里熱熱鬧鬧的,通州城西的公主別院裏倒是一派清閑,蘇靖荷歪在窗下的軟榻上,正看着屋外頭簌簌落雪。

昭陽公主推門時,她也沒回頭,待到聞見鹿肉香氣,才微微抬了眼。

「聽說以前下雪天,嫂嫂和如意妹妹最喜歡在房裏賞雪吃鹿肉。」將鹿肉擺上桌,昭陽隨着蘇靖荷,亦盤腿上榻,桌上有酒有鹿肉,還有各色點心,倒是和以前一樣,可惜對面的人不同,心境便也不同。

蘇靖荷吃了兩塊鹿肉,卻是一滴酒為沾,昭陽卻是笑笑:「酒逢知己千杯少,看了嫂嫂與我還是生分。」

「公主請我來別院賞雪看梅,小住了這麼些日子,怎會生分,倒是公主不大熟知,我本就是不會喝酒的。」

昭陽公主只淺淺一笑:「竟是這樣,昭陽疏忽了,不過嫂嫂的才情我還是有些耳聞,今日好景,不如與昭陽一起作詩玩一玩?」

不管是蘇靖荷還是蘇曼荷,都是喜歡作詩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對謝玉青眼。蘇靖荷卻道:「怕也是公主聽岔了,我自幼養在鄉間,作詩的本事剩下不多了,只會擾了公主雅興。」

總是推遲,昭陽也明白蘇靖荷是不想與她親近,這些日子一直如此,待她客氣卻疏離,卻也不敢在強求,若是自己無緣故地被人請了來,禁在一方院中,怕脾氣更是不好。

「我與嫂嫂投緣,按說嫂嫂在我這兒住了許久,竟也不見五哥來接人。」

岔了話題,蘇靖荷卻也沒有多大情緒欺負,只道:「公主有話直說了吧,想必公主與我這般對坐,也好生難過。」

昭陽卻是搖頭:「嫂嫂想差了,我一直想和嫂嫂坐下好好聊聊,總沒個機會,嫂嫂其實該謝謝我,否則這會兒陪着嫂嫂的可是些不解意的粗人。」

蘇靖荷記得,她初時被困,卻是在一處暗房裏,也不知怎地,又被轉到這座宅院,她想了幾日,大概猜出和成王有干係,這般下作之事,他們也是做得出的,只是不知這次的目的為何,總會擔心京里的夫君。

只是她信他,便也不會太過慌亂。

「話題又遠了,怕是吊了嫂嫂胃口吧。「昭陽公主笑了笑,繼續道:「哥哥最近忙得很,顧不上嫂嫂也不足為奇,今兒來,原是有兩件喜事告訴嫂嫂。」

蘇靖荷沒有開口問,她知道,即便她不問,公主也總要說的,她可不會真信了公主只是來陪她吃肉賞景的。

「先頭,長公主做了個夢,夢見了已故太后,說是先帝責備太后,竟讓陛下中宮之位懸空數年,太后一時委屈,便來找了親生女兒訴苦,也是常理。長公主為圓母親心愿,早前便上了摺子請陛下立后,更有不少朝臣附議,宮裏后位空缺這麼久,是不是件喜事?」

蘇靖荷手一僵,東西吃着也不那麼有滋味,若是真要立后,後宮里還有誰能比陳貴妃適合!且不說陳貴妃專寵多年,便是份位在後宮也是獨一份的。王爺如今能和成王斗,不過仗着二人都是親王,誰也不必誰高貴多少,可一旦陳貴妃立了后,成王便是嫡子,慶王再要謀位,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

「哦,這事我聽着或是喜事,於嫂嫂卻不是,不過莫氣,還有一件事,可真真是和嫂嫂相關的。」說完,頗有深意瞧了瞧蘇靖荷,道:「昨兒,慶王府里新納了美妾。」

若剛只是覺著食難下咽,如今胃裏卻有些犯噁心,蘇靖荷用帕子捂了口鼻,昭陽公主卻是難得心情大好,面上卻是惋嘆一聲:「五哥也是不知分寸,嫂嫂還沒回府呢,怎就抬了美人進府,也不怕嫂嫂回去惱怒,不過瞧著嫂嫂大度,應是不該。」

蘇靖荷沒有接話,等胸腔里的噁心感壓下后,才是抿了口茶:「鹿肉烤得口味重了些,下次試着別放那些香料,才能顯出鮮嫩。」

言語見竟看不出喜怒,唇角還是淺淺掛着笑,原本想看看熱鬧,卻是什麼都沒有瞧見,讓昭陽有些無趣。

待公主離去,蘇靖荷面色才是慘白,將剛才吃得東西吐了大半,才將將好些,綠蘿只得趕緊上來伺候着,一邊安慰:「公主定是故意給王妃找不痛快的,王爺待王妃如何,奴才們都看在眼裏,斷不會不經王妃就納了妾的。」

蘇靖荷卻是搖頭:「公主說的兩件事,頭一樁還有可能有變數,納妾這件事,卻該是鐵板釘釘的,人此時該就在王府里了。」

「這!」不知王妃為何篤定,一時讓綠蘿也是無話。

「他如今肯定很難,我卻不能在身邊。」

說完,眼神微微暗了幾許,待視線觸及小腹,卻又柔和了幾分,抬手輕撫了小腹,因着六六的出生,蘇靖荷也不糊塗,這些日子食慾不好,身子乏累,和當初懷六六時像極了,雖不敢篤定,卻十有□□,只如今在陌生的宅院,有沒有弄明白他們的意圖,便一直刻意瞞下,不敢讓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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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立后之事要等到開年後才有消息,卻不想沒幾日就有了結果,更稀奇的是,陛下下旨將被廢太子的圈禁解了,廢太子被陛下召進宮見面,據說父子二人相見時更是淚眼盈眶,至於父子間到底說了什麼,沒人知道,可第二□□臣請旨立后的摺子就被駁回了。

太子被廢好些年,之所以還能被想起,不過因為前陣子廢太子重病,太醫在府院裏守候數日才熬過危機,然而廢太子寒氣侵入肺腑,怕是要落下一生的咳嗽與血氣不足,畢竟是親生兒子,又曾當儲君教養,也是陛下用了不少心思的,怎能沒有感情,再聽說廢太子是因為應着聽聞陛下病重,在雪地里跪天為陛下祈福才落下的病症,更讓陛下動容。

即便解了圈禁,太子之位仍舊未復,再者這些年□□羽基本除盡,要想和成王慶王相抗,也是不能,可他卻是幫了慶王一個大忙,或也該說,慶王幫了他一個大忙,不過二人各取所需,卻是算計了一把成王。

立后的希望落空,成王自是惱怒,偏在這時候,慶王卻向陛下告了兩天假,說是王妃體弱在通州昭陽公主的宅院裏養病多時,是該去陪伴兩日。

蘇靖荷體弱多病,便是在安國公府做姑娘時便是大家都知曉的,況且如今太子解禁,陛下讓他在身邊陪了幾日,成王便三天兩頭來跟前煩陛下,更讓陛下不悅,司馬昭之心,便是陛下病重也看得明白,相較慶王,卻真是不如了。

賞了些東西,更讓太醫和身邊高公公跟了同去,這番陣仗去通州,倒是鬧得滿城都知道。

再見慶王,蘇靖荷終是沒能忍住情緒,埋頭在夫君懷裏,努力憋著淚珠,不想讓他擔心。慶王卻是緊緊箍著蘇靖荷的纖腰,心疼道:「瘦了。」

「你怎麼來了。」蘇靖荷只在他懷裏悶悶說了一句。

「自然是接王妃回家。」在她耳邊緩緩說着。

聽着鼻頭一酸,更有些忍不住情緒,平靜了好一會兒,一旁的昭陽公主卻是笑着:「哥哥嫂嫂感情真好,倒讓我看着不自在了。」

慶王看了眼昭陽,只道:「既然不自在,趕緊回京找自己夫君去。」

這話聲音冷了幾分,哪裏有和蘇靖荷說話是的溫柔,昭陽與慶王以前倒沒有仇怨,兄妹感情算是一般,真論起來,她和麗妃的感情倒要比和陳貴妃的好上幾分,可惜,如今卻是很難在修好了。

很有多留,昭陽公主上了馬車離去,蘇靖荷才反應過來:「走吧,再晚動身,天都要黑了。」

慶王卻不做聲,只欠了她往裏,一路上還不停讚歎:「父皇當真是疼惜昭陽,這麼好的宅院,咱們可不能浪費。」

蘇靖荷沒有明白過來,又問了一句,周辰景才道:「不急,既然來了,陪你在這住兩天,這些日子你怕是不安心,好景緻也不曾欣賞吧。」

見他不是開玩笑,又看四下無人,才問著:「他們怎麼會讓你過來的?」

他們是誰,大家都心照不宣,周辰景只解釋了一句:「有短處被拿捏了,自然要有退步。」

蘇靖荷聽明白了,卻是問著:「那為了我,你又退了哪一步?」如今朝堂局勢緊張,這般關鍵時期,卻陪着她在通州別院悠閑,實叫人費解。

周辰景卻是笑笑,沒有作答,只將她打橫抱起,沒想到他突然的動作,蘇靖荷下意識撫著小腹,嗔怪著:「小心點。」

周辰景即便愚鈍,卻也看出了一分,瞧著蘇靖荷的眼睛愈加熱烈,蘇靖荷只臉頰愈加通紅,道:「你不是說想要個女兒?」

突然的歡喜,卻伴着自責差些要將他淹沒,想着懷着孩子,她一個人在這裏將是怎樣的無助和恐懼。將妻子小心翼翼放置在椅上,他卻是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的手指,滿含歉意:「對不起,以後再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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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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