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縱容(

49 縱容(

?章若願體格纖細瘦小,對於受過高強度訓練,平時又注重健身鍛煉的詹景冽來說,她的重量比起一片羽毛來也不差多少。

嬌嬌軟軟一隻裹在懷裡,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黏膩,反而由於她體溫偏涼的緣故,抱起來猶如一塊光滑潤澤的涼玉,叫人愛不釋手。

尤其是她一言不發,勾著兩條蘆葦似的胳膊,緊緊纏住他的脖子,極其柔順枕在他肩膀上。宛如剛出生的小奶貓,安靜又乖巧,這種被人全心全意依賴的滋味委實不賴。

不僅如此,她身上似有若無的甘松香味,調皮拂動他手臂的發梢,以及她刻意放緩的呼吸噴洒在他胸口,那種酥酥麻麻的癢,都讓他如食罌粟,著迷上癮。

詹景冽不著痕迹低下頭,細細瞅著她明媚無暇的小臉,濃一分太過艷麗,淡一分則寡然無味。肌膚白一分透明,暗一分慘淡。身高既可以靠在他肩上,又能夠埋進他胸膛,腰肢恰好是他雙手的掌握範圍。

這個小女人的一切體態特徵,好像是專門為他量身訂做一般,每一處都無比精準與他相吻合,匹配得不可思議。

如若之前,有人告訴他,世界上有一個女人令他無可挑剔。詹景冽肯定會嗤之以鼻。可如今由不得他不承認,在這個橫衝直撞闖進他生活的麻煩蛋身上,根本找不出任何令他討厭的地方。

她簡直像是按照他的喜好,應運而生。從第一面入了他的眼,之後的一系列各種狀況,沒一件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

許許多多絕不可能是他所能作出的事情,一再破例,她的每一個表情動作總能輕而易舉牽動起他心頭的柔軟,讓他狠不下心腸。

父親曾經語重心長談起過他和母親之間,漫長又充滿傳奇色彩的戀愛史,深沉而裝逼總結。當一個男人開始耗費耐心和時間容忍一個女人的時候,即是動心的開始。

最後還不忘一番說教:如果你遇到那麼一個人,與她相識幾乎透支了你全部的包容和耐性。那麼,請不遺餘力抓緊她。因為除她之外,你再也分不出多餘的縱容給任何人。

當時他聽后不以為意,只習慣性將父親的告誡爛熟於心,如今翻出來細細咀嚼,不由深思。

如果按照父親的說法,那他豈不是……

詹景冽甩甩頭,將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掃而光,頂著一張撲克臉抱著章若願回了客房,俯身將她放在寬大柔軟的床墊上。

趁她呆愣之際,回到卧室從鞋架上挑了一雙拖鞋,往裡塞了兩三層防滑墊。重新折返回去放在她床邊,對神情些微恍惚的章若願說道。

「我這裡沒有女人的東西,你先穿這雙。」

章若願朝床底下看過去,一雙藏藍色的男士拖鞋整齊擺放著,款式簡約。不需試穿就知道一定大了好幾個碼,不過她沒有漏掉其中明顯不搭的防滑墊。

她深知依殿下的性子,能紆尊降貴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十分不易了,不由感激地笑了笑。

「謝謝。」

詹景冽敏銳感覺到,今晚的她不太對勁!

若是換作以往,她一定是仰起小臉流露出璀璨到極致的笑容,像奶昔一般美滋滋的撒嬌才對。而如今這樣一反常態客氣而疏離,彷彿他們中間劃開了一條無形的界限。

詹景冽不喜歡這種感覺,更不喜歡深入探究。他強壓下心頭的異樣,面色如常道。

「還有事么?」

既然早晚會走到如今這一步,當機立斷才能將影響減到最小。章若願穩了穩心神,將手腕上那串紫檀木佛珠摘下來遞給詹景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足夠平靜與真誠。

「這是白天阿姨送給我的佛珠,我認真想了想,覺得它太過貴重了,我受之有愧,能不能拜託你幫忙……」

剩下的章若願並未直白吐露,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把想表達的意思講清楚了。她抬起頭直直盯著詹景冽的神色,暗自咬了咬嘴唇,有些惴惴不安。

詹景冽不悅的皺了皺眉,冷笑著睨視章若願並不開口說話。幽邃的眼眸如暗夜寒星,深不可測。

呵!太過貴重,受之有愧?找了那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不想要才是真的吧。

她真正不想要的只是這串佛珠嗎?不想跟他扯上關係才是真的吧。

詹景冽看著躺在她手中的東西,莫名覺得刺眼,清冷的目光從章若願沉靜的臉頰上一掃而過,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帶絲毫情緒。只是他刀刻般的輪廓漸漸冷硬,似是罩了一層霜寒。

「看樣子你應該知道這東西意義不一般,既然不想要,為什麼伸手去接?」

詹景冽單手挑起佛珠攏在手心,大拇指一顆一顆從每一顆檀木珠上捻過,慢悠悠一下下無異於捻在她喉間。他手背上本來便清晰可見的血管脈絡更加凸顯出來,緊繃而壓抑。

章若願半垂下眼帘,看似從容鎮靜實則心跳如戰鼓。她緊張的抿了抿下唇,抓住手下的被單,無聲失了底氣。

她還是,惹他生氣了。

詹景冽冷眼看她低垂著腦袋,正眼不敢回視他,胸腔中盤聚起一股無名火。她憑什麼在蠻不講理干擾他的生活后,欲迎還拒。將他的情緒弄得亂七八糟,還想全身而退,痴人說夢!

他怒極反笑,冷冽的輪廓非凡沒有軟化,反而因著詭譎的笑容更沉三分,如萬丈寒潭冰冷刺骨。詹景冽扼住章若願的下頷迫她抬頭,緊貼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

「章若願,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不輕不重的話,卻字字珠璣,如鐵鎚真真切切敲擊在她心上,後勁無窮。

章若願凝望他揚長而去的背影,良久才低頭怔怔對著手裡皺成一團的被子出神,心裡憑添的褶皺只多不少。

明明她做的都是正確的,可心上隱隱約約的鈍痛又是怎麼回事……

這天晚上她如前幾次一樣輾轉反側,怎麼樣也無法入眠,睜著眼睛數著窗外的蟬鳴聲,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一大早頂著兩顆熊貓眼下了樓,餐桌上並沒有詹景冽的人影,只有張祿在收拾一副明顯被人使用過的餐具。見她下樓,他略微頷首,說話依舊很客氣。

「太子吩咐等您吃過早餐,讓我把您送回去,您想吃什麼?」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以殿下的性子,該是容不得別人拒絕才對,更何況是將送出手的東西,雙手奉還。如果那串佛珠不是對於娘娘意義非凡,可能當場便會被他棄了吧……

章若願忽然有些後悔昨天晚上冒冒失失的行徑,殿下說的對,既然不想要一開始就不應該伸手去接。這樣猶猶豫豫翻來覆去,泥人還有三分韌性,何況是他呢!

不過事已至此,懊惱悔恨已然無用,再多的解釋也只能越描越黑,還是順其自然,靜觀其變吧。

她止住快要漫出來的失落,對張祿扯出一絲約等於微笑的弧度。

「不用麻煩了,直接送我回去就好。」

章若願一路心不在焉,等回了德馨居見四周靜悄悄也沒多注意,打開房間門往裡走,想緩口氣與迎面走出來的章若儀剛巧碰個正著。

「小願你大清早跑去哪裡了?」

章若儀想到難得有時間回家,起了個大早特意為妹妹做了一頓美味的早餐,全是她喜歡吃的。過來叫她起床,誰料敲門半天沒人應,進來一看,哪還有半個影子。

她剛想出去問問沾溪照水她們,這一眨眼的功夫,人又稀里糊塗出現了。

「我……」

萬萬沒想到被姐姐抓包,章若願頓時愣在原地,如遭雷擊。快速思考這種情況下,說出真相不被當作天方夜譚的可能性有多大。

先不說莫名奇妙穿過去這件事,連她自己都還沒鬧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光是每晚跟殿下同床共枕這件事,被姐姐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章若願只能睜眼說瞎話,胡謅到底也不能讓姐姐發現。

「我……夢遊……」

「夢遊?」

章若願在章若儀訝異的眼神中很篤定的點點頭,儘可能增強這個說法的說服力。可是章若儀並不容易打發,她疑惑的挑了挑細眉。

「怎麼會夢遊呢,我記得你以前睡覺很乖的。」

章若願摸摸頭,乾乾笑了兩聲,硬著頭皮說道。

「可能是前段時間高考壓力太大了……」

「也對,一定是學習太刻苦,神經處於高度緊繃狀態,又長期休息不好,身體機能都紊亂了。改天姐姐幫你找個專家,好好調節一下,你平時也多注意一點,可不能這麼小,累垮了身體。」

雖然隱約感覺有些地方不合常理,不過章若儀可不會往妹妹在說假話方面去想。小願一向乖巧,扯謊不可能如此面不改色。

只是她不會想到,現在的章若願內芯已在東宮之中浸淫多年,熬過了多少明槍暗箭走到今天,面不改色,處變不驚是她每日的必修課。

章若願從不懷疑姐姐對自己的信任,聽她的話就知道,這一關十有八/九是過了。她緩緩鬆了口氣,眉目舒展,連連應聲。

「放心吧姐,我會的。只有先把自己照顧好,將來才能照顧你和哥哥!」

「你呀!」章若儀食指輕點她滑嫩的臉頰,眉開眼笑道:「每天開開心心的不要闖禍,就是對我和大哥對好的照顧了。」

「我哪有。」

章若願剛想說些什麼,緊接著對面的章若儀嘴邊的笑容忽然凝結,眸光筆直鎖定在她腳下,不自覺拔高了音量。

「你穿的這是……男士拖鞋吧……」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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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儲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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