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唐大，快來快來，就缺你了！」這個鳥螞蚱！剛才還喊著「一缺三」呢，現在怎麼就變成「就缺你」了？

等走進他房間，我這才注意到還真就缺我一個了！那不是么，果子和六子坐那兒，就是一個「穩」字！

「馬力？你怎麼不打？」我看馬力正蹲在屋角拾掇他那堆亂糟糟的鞋襪衣物，很是奇怪。

「我找兩件衣服洗洗，要不明天都沒的穿了！」馬力「呵呵」一笑，「呆會兒洗完了我來給你們略陣！」

懶得管你！

再看看螞蚱，這小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估計他是「一缺三」喊習慣了，真到「三缺一」的時候他照喊「一缺三」不誤！

那就開始吧！

這幾個小子還不放心，非得叮囑我說：「唐大，咱們先說好啊。不管早晚，打到十點結束！誰也不準早走，行不？」

奶奶的，啰里吧嗦！怕個甚啊！就怕到時候你們輸太多，求著喊著叫我早走呢！

或許是心誠則靈感動了上帝，他見我的的確確是缺錢而大發慈悲，我的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在稍後不久跑過來虛心向我學習的幾個「觀察員」驚詫莫名的眾目睽睽下，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連和三把，把傳說中的所謂「鬱悶」、「沮喪」和「失落」深深地刻在了那仨夥計的臉上！

偉人不是說過么，「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嘿嘿，老子這一把就讓你們後悔拉我入伙！

在那幾個手心冒汗的「觀察員」的關注下，我打出了第二張、也是桌面上的第三張「紅中」，聽牌！

兩杠條子清大對！哼哼，你們要是讓我這個莊家自摸，就準備著明天上大街上討飯去吧！

「四……四條！」螞蚱顫微微地把那張四條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兩隻眼睛還直衝我看，生怕我和他的這張牌。

我還沒說什麼呢，果子和六子已經在沖他叫罵開了！

「你怎麼出這張牌？！想害死我們啊！」

「會不會打牌啊！居然敢這麼大膽？！」

旁邊幾個看著我打牌的夥計也都倒吸了一口熱氣。呵呵，天兒熱，沒那麼多涼氣叫他們吸。

螞蚱在我對門。我上家是六子，他聽幾個「觀察員」在那兒吸熱氣，也是驚恐地向我看過來。我看他的那副表情實在有趣，忍不住笑了笑。

六子見我沒露出什麼負面反應，心裡暗鬆一口氣！正要準備摸牌的時候，被我的一聲「杠！！！」嚇得一哆嗦，跟受驚的兔子似的縮了回去。

這一刻，那仨鳥人就跟看到死神一樣地盯著我，震驚、駭然、絕望……不一而足。我則好整以暇地從牌尾又輕輕地摸起了一張牌，然後隨意地丟在了桌子上。

他爺爺的，居然是第四張「紅中」！

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死而復生」的喜悅瀰漫在了自己的周圍。不過，哼哼！還沒結束呢！

這一次，螞蚱再不也敢出條子了。很快，又輪到了我。

捏起一張牌摸了摸。嗯，好牌！

我的眼睛在他們仨的臉上依次掃過，然後陰陰一笑，把那張牌放在身前剩下的那四張牌邊上，輕輕一推，嘴裡吐出了叫他們肚腸寸斷的兩個字：「自摸！」

於是，我明白了什麼叫「面如死灰」，什麼叫「悲痛欲絕」，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

「掏錢掏錢，快掏錢！」我心裡那個樂呀！這一把，足夠我的網費了，甚至每天的早餐都能恢復往日的標準了，爽啊！

「掏錢哪？！」娘西皮！這仨小子想耍賴還是怎麼的，咋不掏錢哪？！

咦？不對！他們的眼睛看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的身後！

正待我要回頭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一陣微風起，心下一驚！

「啪！」在我還沒回過頭的時候，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我的後腦上，打得我身子向前一傾，撲亂了桌子上所有的牌！

無名火起！

在我印象里，自從我記事以來就從來沒有一次有人敢這麼對我！這一次又是誰，敢這麼放肆？！

我回過頭，看到的卻是一堵牆，一堵肉牆，一堵白花花的腰子肉做成的肉牆！

金鋼？！

原來是這廝？來者不善！

不管他為何而來，都不可等閑視之！因為，他不可能是來請我吃飯的。

我一言未發地站起來，繞過金鋼的身側走到了門口。說實在的，我心裡的確是有些忐忑不安，就他這塊頭兒，估計在誰眼裡都不是那種沒有份量的存在吧？但是……

在他有些不解的目光中，我伸出了左手食指輕蔑地向他指了指，又勾了勾。意思是叫他給我滾出來！哼哼，小子！我唐吟只是在戰術上重視你，你還真長臉啦？在戰略上，你算哪根蔥啊？

這個動作毫無懸**地激怒了金鋼。只見他牛眼一瞪，目露凶光地向邁著大步直衝過來！

屋裡的幾個人看著我和金鋼先後消失在門口，大氣都不敢出，獃獃地或坐或站著，噤若寒蟬。然後，他們聽到了「卡」、「嘭」、「特」、「嘭」、「嘭」、「嘭」的幾聲響。他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我們兩個人會沒有出一聲？按常理，不管誰挨打也都應該「唉喲」兩聲表示一下誠意吧？

不到兩分鐘，我再次出現在屋裡那幫人的面前，一邊揉著自己的拳頭，一邊喊道：「掏錢掏錢！老子他媽的和了就是和了，怎麼著也不能白和不是？」

仨鳥人傻了似的掏出錢，放在了桌上。那我也不必客氣，笑納了！

剛把錢收起來，我聽到身後有了動靜。卻是金鋼那廝正口鼻流血、跌跌撞撞地走進來，嘴裡還不清不楚地嘟囔著：「你……玩兒陰的……」

哼哼！玩兒陰的？老子他媽的玩兒的就是你！

我走過去，顧不得手指還酸疼著，抓住金鋼的衣領一扯，待他低身的時候抬起右膝、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腹之間（俗稱的「心窩兒」就是這裡了）！就這一下，撞得他整個犀牛樣的身軀向上飛起了半尺，「啊」的一聲終於叫了出來，表示出了他敢於挨打的優良作風和善於挨打的誠意！

金鋼此時的兩條腿已經不怎麼聽他的使喚了。腳步，在他落地的剎那打了個飄，整個人就要往地上摔去。

呵呵，想摔？好！老子就送個人情，幫你一把！

我右手依然拉著他的領子，左手抓住他的脖頸順勢向下一按！又是「嘭」的一聲，金鋼平平地趴在了地上，不動彈了。

屋裡的那幾個鳥人何時見過這等陣勢！早在那兒嚇得臉色干黃干黃。我真懷疑，他們幾個裡面是不是有人已經尿了褲子！

放心好了！別看金鋼這廝長得白凈，那一身皮粗肉厚卻是管看不管用的，死不了！就這一點，我還真服了他了。

剛才在門外，我見他張了張口正要說點兒什麼開場白的時候，趁他不注意一記重重的右勾拳毫釐不差地親密接觸了他的下巴！這就是那聲「卡」的由來。真他媽的，打架就打架，我最煩打架的時候凈說些沒有的廢話了。

在他後仰的瞬間，我一個閃身躥到金鋼的身後、掐著他的脖子就給摁到了牆上！這就是那聲「嘭」的由來。嘴唇破裂、牙齦出血，估計鼻樑骨也該斷了！看來，鋼筋混凝土澆注的牆壁還真比人的血肉之軀硬些。

可是啊，這個「皮粗肉厚」就是「皮粗肉厚」。這兩下重擊不過是讓他的動作神經系統暫時超負荷地運轉了一次，「特」地一聲坐到地上罷了。

這連續的三聲「卡」、「嘭」、「特」讓我在不經意間想起了曾經風靡一時的「Carpenter」樂隊。我以前的那個女朋友很喜歡他們的那首「YesterdayOnceMore」，天天掛在嘴上唱，所以我的印象才特別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