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女友是九尾狐

結了賬，離開超市，尾狐坐在朴東洙的車裡東摸摸西看看。

朴東洙縱容尾狐翻他錢包，動他手機，這兒碰碰，那兒瞧瞧，細心地拉過安全帶給尾狐繫上，淡然道，「人間的變化很大吧，看什麼都新奇。」

尾狐點頭，「嗯，人間真的好好玩，還有好多肉可以吃，還有會咕咚咕咚冒泡泡的水，很好喝。」

冒泡泡的水？朴東洙想了想才明白，「沒想到狐狸喜歡喝汽水，早知道剛剛就該順便給你買了。」

尾狐搖頭，笑嘻嘻道，「沒關係，只要敲敲販賣機，汽水就會哐當哐當地吐出來。」

「呵，」朴東洙抽空看一眼九尾狐，輕笑道，「你比我想象地要適應人間。」

「那是當然，我這麼聰明。所以···我可不可以在人間待著？」尾狐小心翼翼地問朴東洙。

朴東洙瞥一眼尾狐，冷然道，「你剛剛到人間，看什麼都是好玩的，可是人間不是那麼容易待的。我可以請你吃肉，也可以不殺你，可是你必須回三神閣。」

尾狐抓狂，「我不要回三神閣！五百年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生活我已經過夠了，我不想再一個人！！」

朴東洙一副過來人的嘴臉道，「人間生活不易，人類也不可信，你九尾狐的身份只會給你帶來傷害。三神閣雖然孤獨，可是安全，你該回去。」

尾狐斷然拒絕，「我不要，如果千年萬年都只能一個人活著，我寧願死去！」

紅燈讓東洙停下車，看著尾狐堅決的模樣，他重新再問一遍，「要麼，我送你回三神閣，要麼，死去，你的選擇？」

尾狐肯定地看著朴東洙，「我絕不回去！」

朴東洙看著九尾狐心意已決的模樣，相當鬧心，「怎麼一個兩個都渴望著人間生活？」

當下也不想多說，綠燈亮起，東洙一踩油門，路虎疾馳而去。

把尾狐帶到自己的家，放任她四處走走看看，東洙提起食材就去給狐狸烤肉去。

不過一會兒，肉香就把周圍參觀的尾狐給勾到廚房，看著朴東洙嫻熟地烤著牛肉，九尾狐想起了超市大嬸的話，突兀地問道，「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叮叮哐當，朴東洙手上的長筷子掉了一地，他錯愕地看向九尾狐，「你知道男朋友是什麼嗎？」

尾狐點頭，「知道，會無條件給我買很多很多韓牛還不會肉疼的男人。」

朴東洙聽到尾狐對男朋友的詮釋，哭笑不得，「果然，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男朋友。」

尾狐鼓臉，氣道，「我知道，男朋友還有疼我愛我，跟我交配！」

朴東洙正彎腰撿筷子，聽到這話差點閃到腰，驚詫地看向九尾狐，卻也不好反駁說這解釋不對，只好虎著臉道，「還想吃肉就去客廳坐著，不準再說奇怪的話。」

尾狐撇嘴，踢踏著拖鞋走向客廳，嘟嘟囔囔道，「明明說對了，還拿牛肉威脅我，哼╭(╯^╰)╮」

朴東洙自然聽得到尾狐的抱怨，無奈地笑笑，重新拿雙筷子翻弄著牛肉，慶幸沒有烤糊。

尾狐看著桌上的遙控器，知道這個是看電視用的，很開心地按照記憶操控起來。

按一按綠色的按鈕打開電視，按著數字調換頻道，尾狐自得其樂，好不愉快。

電視的聲音傳到廚房，朴東洙暗想，【小狐狸剛剛出來一天，就已經知道這麼多了嗎？男朋友，電視，看來她真的很努力在人間生活。】

滿滿的一盤牛肉上桌，尾狐棄電視而去，拿著叉子，放開肚皮地開吃。

整整吃了兩個小時，尾狐才放慢速度，讓朴東洙對尾狐的胃口大開眼界。

最後一塊牛肉下肚，尾狐舔舔嘴角，笑得一臉滿足，「好飽啊！好幸福~~」

「吃好了？那麼我們該談談正事兒了。」朴東洙將高高的一摞盤子放進洗碗槽，取下圍裙，坐到尾狐對面。

尾狐目光漂移，心知朴東洙又要舊事重提，根本不想聽，「啊！吃完飯好累，我想看電視休息一下。」

朴東洙知道尾狐現在不想聽，索性她也是第一天出來，多待幾個小時也沒什麼，反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索性放任她，還好聲好氣地問，「那要吃飯後水果嗎？」

尾狐忙點頭，「蘋果，雪梨，都要。」說完，起身跑去看電視了。

朴東洙輕笑著搖頭，感覺自己就像養了個大型寵物一樣。

沙發上，朴東洙抱著靠枕，百無聊賴地啃著巧克力棒，有一口沒一口。

尾狐抱著盤子，一口一口吃著蘋果，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

朴東洙不太相信九尾狐真的看得懂電視里東西，所以問道，「你看的明白嗎？」

尾狐噘嘴，「你小瞧我，我當然知道！」

事實上，九尾狐有恃無恐是因為夢境里，朴東洙教了她很多，包括電視里的一切。

朴東洙不信，「哦，那我考考你，」說著朴東洙拿著遙控器換台，正好是nba球賽。

「這是什麼？」東洙問。

「他們在打籃球。」尾狐胸有成竹。

「那這個呢？」東洙又換了一個台。

「那是動畫片，小孩子都喜歡看。」尾狐笑眯眯地回答。

東洙這下來了興緻，又換了一台。

「那是青春偶像劇，男女主角一定又好看又帥氣。」

「呵，你還真的知道很多。」東洙這下相信尾狐的話，也不再考她。

因為不想看無聊的肥皂劇，所以東洙隨手又換了一台，電視里放映的正好是【暮光之城】的男女主角吻得難分難捨。

東洙眼皮子一抖，生怕尾狐說出啥交配的話，趕緊又換了一台，結果換到最近新播的偶像劇【繼承者們】，裡面恩尚和金嘆躲在酒窖里，也吻得深情動人。

東洙下意識地看向尾狐，只見尾狐帶著深意的笑道，「這是kiss啊。」

朴東洙鬆了一口氣，然後又聽尾狐接著道，「上一個台在演交配！」

「呀！」朴東洙忍無可忍，「女孩子不應該把那個詞放在嘴邊。」

「為什麼？男人跟女人本來就會交配啊，不交配就生不出寶寶。」尾狐放下空盤子，很是理直氣壯，看著朴東洙羞紅的臉，尾狐恍然大悟，「你害羞了。」

「夠了！」朴東洙關掉電視，正襟危坐，努力把氣氛扭轉回來，「休息也休息好了，該談正事了。」

「你別勸了，我不會回去的。」尾狐氣呼呼地截斷朴東洙的話，看著黑屏的電視生悶氣。

「你若是想要待在人間，是不可能跟人類產生親密關係的，不能做好朋友，更不能做情侶和家人。人類的人生只有短短百年，我們卻有千年萬年。人類會生老病死，我們卻會一直保持現在的模樣。你想在人間生活，便要像我一樣，不跟人類相處得太近，不住在同一個地方超過十年。不交朋友，更不能奢望有愛人和親人。」東洙看著尾狐，問道，「你能做到嗎？這是你要的人間生活嗎？」

尾狐深深地看著東洙老師，這些話夢境里他也說過類似的，然後還給出變成人類的方法，喝下他的血，找個人類為自己溫養狐狸仙丹百日，可是代價是自己死去九次，和一條人命。

這樣的代價她負擔不起，而且，為什麼要選擇變成人類？

眼前的人跟自己一樣擁有無盡的生命，自己無法跟人類親密相處，難道還不能跟他相處嗎？

他也可以做自己的朋友，愛人和家人啊！

夢境里，東洙老師教導自己很多事情，也照顧疼愛自己很久。一開始是因為自己長得像吉月，後來得知自己是吉月的轉世，更是變本加厲地對自己好，甚至最後願意放手。這麼好的男人，錯過了不會再有，可是······

尾狐沉聲問道，「你會把我當成吉月嗎？」

如果，東洙老師只是把自己當成吉月的替身，那麼自己就不能選擇和東洙老師在一起了。

朴東洙皺眉，「雖然你跟吉月長得一模一樣，可是你們是不同的，我怎麼可能把你當成吉月？如果你以為跟我的故人長相相似，我就會對你網開一面的話，你還是死心吧。」

「如果，我告訴你，我的狐狸仙丹是妖火做的呢？」尾狐徹底把話說開。

「你說什麼？！」朴東洙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

尾狐看向陽台，原來已經晚上了。

遮月的雲煙被風吹散，皎皎的月光柔和得像絲綢。

「你不相信，我便證明給你看。」尾狐說著，便漂浮到空中，絢爛的九尾鋪陳開來，幽幽的妖火藍光刺痛朴東洙的眼。

「怎麼可能？」東洙難以置信的伸手摸上尾狐的尾巴，熟悉的妖火，不燙卻灼傷朴東洙的心，千年前的那一夜歷歷在目，午夜夢回，只有朴東洙自己知道他有多悔又多恨。

後悔沒有告訴吉月，人心險惡。

更後悔聽吉月的話，殺了她。

憎恨人類背信棄義，辜負吉月。

更憎恨自己當真下得去手，殺了自己最心愛的人。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自己會在第一眼看見吉月的時候便告訴她，他喜歡她。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自己會在第一時間揭穿那個人類的面目，搶回妖火仙丹，帶著吉月遠走高飛。

可是···人生只能前進，從來都不容許倒帶。

眼前的人，是否是自己補救的機會？

眼看著朴東洙又陷入回憶中，尾狐撇撇嘴，收起尾巴，降落下來，「現在，你覺得我是吉月還是九尾狐？」

朴東洙心痛地看著尾狐，伸手抱住她，「這一次，我決不叫你愛上人類，我絕不容許，你再受一丁點傷害。」

聽著這話，尾狐覺得自己一點也不開心，胸口堵得慌，無名火燒上九重天。

用力把朴東洙推開，尾狐怒道，「我不是吉月，輪不到你來安排我的事，我偏要愛上人類，我偏要受傷害，你又能奈我何！！」說完，尾狐竟然翻過沙發，直接從陽台跳出去，瞬間看不見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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