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遁逃

第8章 遁逃

連霧被陵貉拎著遁飛而去的時候,整個人仍處於目瞪口呆的狀態,似乎覺得心還在撲通撲通地狂跳,哦,他又忘記自己的心早就不跳了,並且現在還漏了好大一個血洞。

但是心中仍舊震驚不已,他們竟真的順利從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手中逃脫了!清宥長老的修為已到了元嬰後期的巔峰,儘管一直無法突破,但是其實力仍可藐視半個四方大陸!要是放在平常,他們肯定是沒有絲毫機會,畢竟元嬰初期與後期的實力相差的那可不是一點半點。

想起剛剛那一幕,連霧心中仍然十分后怕,其實陵貉哪有什麼疑惑求解,他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為了降低清宥道長的警覺心而已,也是清宥自負,自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陵貉這點把戲在他眼中也不過垂死掙扎罷了,並不放在心上。

原本陵貉計劃得很好,他隨意問了一句:「我記得當年師父去過一趟朱雀山,回來時身受重傷,閉關了整整八、九年才恢復,後來師父的洞府之中時常傳出鳥鳴之聲,悅耳異常,聽到深處不覺入迷,我修鍊之時曾日日聽聞,但始終不知那是什麼,久而久之,竟成執念,不知師父可願告知?」

聞言,清宥縱聲大笑,面有得色,道:「我道是什麼,原來是這一樁事,本不欲人知,不過眼下這景況,想必告訴你也無妨,為師曾聽聞,西南之地的昆吾山上,有一種鳥,名為小朱雀,以昆吾山赤金精為食,通體金黃,會吐火,火焰堪比三昧真火,此火用來鑄劍煉器,是為最佳,為師不知歷經多少險難,翻過十萬妖山,攀上昆吾山,才找到這麼一隻小朱雀。」

他說得興起,十分得意地一招手,霎時有高亢清越的鳥鳴之聲響徹整個洞穴,未見其形,先聞其聲,熱浪頓時撲面而來,只見一隻金色的鳥兒盤旋在空中,形狀雖然只有山雀大小,尾翎卻足有兩尺來長,金燦燦的,差點閃瞎連霧的眼。

那鳥繞著洞穴內飛了兩圈,猛然就轉身朝著連霧所在的方位噴吐了一口金色的火焰,連霧大驚之下慌忙躲避,不想岔了力道,一個不穩,踉蹌著落到地上,藍光乍顯,露出身形來。

清宥道長哪想到這籠子般密實的洞穴內居然還有別的人出現,他竟半點都沒有察覺,不由將注意力立刻集中在連霧身上,十二萬分的提防,然後他震驚地發現,神識竟然無法發現此人!他不由大驚,立時身為元嬰後期修士的威壓霎時就撲了過去,想率先制住這來歷不明的少年再說。

同時在電火光石間,陵貉驀然就甩手祭出一方琉璃金鐘,將清宥道長團團罩住,此物乃是上品法寶,能扛住元嬰修士的全力三擊,但是三擊之後必然是粉碎了。

緊接著,他毫不遲疑地伸手一撈,攬住連霧,又快速掐訣,一把符籙甩過去,俱是一一貼在那琉璃金鐘之上,密密實實,幾乎看不見其中的情形了。

清宥道長見狀,勃然大怒,一張俊臉都氣得扭曲了,獰然道:「好徒兒,你哪樣法術不是為師教的?莫不是以為這麼個破東西就能擋住為師?真是天真!」

陵貉也不言語,兩指間夾著一枚青色的符籙,靈氣注入,那薄薄的符紙抖動起來,上面的紋路霎時銀光閃現,連霧隔空都能感覺到其中充沛欲溢的靈力。

這是要遁走了!連霧頓時一個激靈,顧不得別的,慌忙大喊出聲:「石頭!帶上石頭!」不然他肯定會在遁走的瞬間從陵貉懷裡漏出去。

清宥道長已經開始滿面猙獰地一掌拍上琉璃金鐘,上面霎時裂紋縱橫,再又全力一掌,金鐘已經搖搖欲墜,眼見著他聚力欲拍下第三掌,陵貉表情不變,張開手,五指如爪,迅速往地上一連掏了四五把,那地面原本是岩土,堅硬異常,此時竟如豆腐一般,一掏就是一個洞,連霧總算明了之前害他掉下去的深坑是怎麼來的了。

「拿著。」陵貉將一塊黑石塞到連霧手中,迅速念訣,兩人周身頓時湧起青色的光芒,交纏著將兩人密實地裹起,如同一個青色的大蛋殼,與此同時,那琉璃金鐘罩終於破碎,轟然炸開,緊接著,清宥一聲大喝:「豎子!哪裡走!」他五指一張,出現一柄銀光湛然、鋒利逼人的劍來,往兩人的方向疾追而去。

木遁之所以是遁術中最快的一種,但是它有個致命的弱點,木遁的防守太差,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十分雞肋。

眼見清宥道長的劍眨眼間就穿透那青色的蛋殼,濺出鮮紅的血來,然而他還未及驚喜,就已是大怒,那青色蛋殼竟然沒有絲毫停留,眨眼間就已經疾飛出去,連影都沒有了!

清宥道長看著空無一人的洞穴,突然意識到,小朱雀不見了!他面色驟然難看異常,乍青乍白,他堂堂一個元嬰後期巔峰修士,竟然讓一個初入元嬰的小子從手中跑了,還順走了自己的寶物!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臉上惡狠狠地扭曲起來,咬牙切齒:「陵!貉!」

再說陵貉這邊,清宥道長那一劍確實沒有傷到他,全扎連霧身上去了,又是當胸穿過,老大一個窟窿,汩汩地往外冒血,連霧乍見,覺得十分新奇,原來他居然還是會流血的,嘖嘖,除了這血是冷的以外,其他都與普通人一樣嘛。

新奇過後才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痛,真是痛,痛得他忍不住想找個什麼狠狠撓幾把,恨不能立刻鬆了手中的黑石,變成鬼魂算了。

他這手剛想鬆動,陵貉突然一把攥住了他,聲音低沉:「不要動。」

連霧才不管,他疼得要死要活,本就是忍不得的人,那鑽心的痛好似一隻長蟲,拱到他腦子裡去了一般,直把一個腦子攪成漿糊樣,他呻|吟著嚷嚷:「我要痛死了,痛死了!」

陵貉不鬆手,連霧就哭著喊著,兩雙手扭成了麻花,又是擰又是掐,但是不敢蹦,他哭喊的同時也擔心這一蹦,就把個對穿的心從胸腔子里蹦躂出去了,到時撿都撿不著。

任連霧兀自哭得滿臉淚水,好不傷心,陵貉只一面手持符籙,念著口訣,一面使力攥著他的手指,將那黑石頭緊緊地塞在他手心,不讓他扔下,木遁之法遁行如風,眨眼便是千里之外,連霧這要是一鬆手,指不定就漏到哪個山旮旯裡面去了。

四隻手纏著,擰著,將那不甚齊整的黑石碾在手心,鋒利粗糙的石面狠狠地磨著皮肉,片刻就鮮血滴答,沿著指縫緩緩流下,落在兩人的道袍上,如花一般,紅艷艷的。

後來連霧終於累了,眼淚糊了一臉,又被風吹乾,痒痒刺刺的難受,手指手心被石頭磨得破皮,也疼,胸口似乎倒不如之前那樣疼得要死了,只是涼絲絲的,好大一個窟窿,他覺得有點兒漏風,腳也有點兒軟,可見是剛剛那一陣子哭喊的太用力,眼下乏力了,他索性就不羞不臊地半倚在陵貉的胸口,挺結實,氣味也好聞,十二分的安心,啞著嗓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問:「我們到哪兒了?」

陵貉調整著方向,回道:「牽牛山。」

連霧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這牽牛山是個什麼地方,只好又問:「離紫氣宗多遠了?」

陵貉想了想,道:「不遠,若是他來找,不過片刻。」

連霧大驚:「快快快,再遠點!可不能被他追上來,再捅上一個窟窿,我可受不了。」他說著,覺得傷口似乎又疼起來,不禁咬牙恨道:「怎麼各個人都跟我的胸口過不去?哎喲,疼死我了。」

聞言,陵貉抿了抿唇,問道:「怎麼說?」

聽得陵貉問他,連霧就開始絮絮叨叨起來,將他怎麼死的,又怎麼看到陳金勝和那魔物的一概事迹說的清清楚楚,說完之後,覺得胸口的疼痛似乎減輕了許多。

末了又問:「我們去哪裡?」

陵貉反問:「你覺得去哪裡好?」

連霧想也不想:「自然是離紫氣宗越遠越好了,你若有什麼去處,那就更好了。」

聽了這話,陵貉沉思了片刻,道:「去西方吧。」

連霧也沒有意見,反正他除了紫氣宗,哪兒也不認識,十分信任地任陵貉自己去想。

四方大陸極西有蠻荒沼澤之地,常年被瘴氣籠罩,毒物遍地,險惡異常,少有修士前往,陵貉曾有個道友在那裡,不知哪根筋不太對了,說是要體驗什麼苦修,只是多年未有音信,不知現在是否仍在那裡。

陵貉一路驅符遁行,儘管不見清宥長老追來,也不敢稍有懈怠,這路上飛的平穩,連霧就忍不住犯困,眼皮子上下打架,最後半倚在陵貉懷裡,睡死了過去,微張著嘴,眼睫被風吹得撲簌直顫,面色蒼白,如玉石一般,看起來清冷,但若是睜開眼睛,又覺得這少年活力十足,說不出的機靈勁,偶爾迷糊,也有些可愛。

他此時睡得正香,幾乎要口水滴答了,襯著胸口一片可怖的暗紅色血漬,以及皮肉綻開的傷口,實在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陵貉低頭看了片刻,將人摟緊了些,往符籙中再注入靈力,加速遁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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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做一名成功的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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