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回耍帥

第029回耍帥

即便賈政身陷錦衣府,賈家的新年還是要過的。除夕那日,兩府有爵位和誥命的都一大早進宮朝賀,回來之後便是舉家到祠堂祭祖,最後是擺宴和守夜。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忘了,做這一切的時候,賈家人全都忽略了賈琮的那個小院子。不過,這正和賈琮的心意。

宮裡的酒宴上,太上皇正式承認了賈赦乾兒子的身份。傻爹在一眾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得到升華,他原來不是在做夢啊!?

至於蟲娃娃沒跟著一起來的事,老皇帝倒是沒計較。就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賈赦身上好了,也省的蟲娃娃早早現身人前,引出什麼不幸事件來。

過年的氣氛總是熱鬧里透著些慵懶的,賈琮卻不管這些,每日風雨無阻地操練傻爹,力求讓他在最短時間內掌握煉體術。赦大老爺含著眼淚不敢反抗,每天都要拗上幾個時辰的造型。

他算是徹底怕了這老兒子,心真狠啊!那天把他定住就不管了,直到半夜才回來,他整整兩天都是僵的啊。

剛過正月十五,賈政的判罰下來了,發往海疆效力。

消息一傳回榮國府,賈母就背過去去了。眾人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的,好容易醒來之後,便抱在賈寶玉痛苦流涕,直到把自己再哭暈過去算完。如此往複多次,才算止住了悲聲。

海疆是什麼地方?國朝百餘年來雖然一直致力於發現,可成效並不顯著。一提到海疆,人們的第一印象是窮,第二個就是亂了。

那裡民風彪悍,一言不合便能舉刀殺人;且多有倭寇擾邊,一旦倭寇登岸便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總之那是個危險的地方,平常還無人願去,更別說被發配過去了。

賈母想到這兒,又忍不住淚水漣漣起來。她的政兒就是個文弱書生,整日里就是研究些詩詞歌賦,連點兒體力活兒都沒幹過。如今一把年紀了,卻要受那充軍之苦,刀兵之害,他,他怎麼能受得住啊?!

只要一閉眼,賈母彷彿就能看見兒子被折磨得形銷骨立的模樣,心中悔恨不已。當初老太爺教兒子弓馬騎射時,她就不該拚命攔著;那天得到消息時,她就不該答應派人去多管閑事;錦衣府來抓人時,她就不該沒扔個替罪羊出來,害得她的政兒至此啊……

「去把大老爺請來,我有事與他商量。還有二太太,去看看她在做什麼,把她也叫過來。」哭過之後,事情還是要辦的,賈母拭一拭眼淚,平靜地吩咐道。

賈赦來得挺快,現在只要是能讓他脫離老兒子的魔掌,讓他幹什麼都行。大老爺甚至認為,親娘哪怕說讓他替老二充軍去,他都沒二話。

他前腳進門,王夫人後腳就到了,一進門就跪到賈母的面前哭個不住。她如今對賈政是徹底死心了,認定了海疆那地方兒,賈政去了就回不來。

即將成為寡-婦的恐懼感,壓迫著這個女人的心神,讓她處在崩潰的邊緣。

「政兒的事,想開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咱們就議一議,後面該如何打點。從京城到海疆,千里迢迢的,路上若無人照顧,政兒怕是都走不過這一路。再說到了海疆也還有安置的事,也要有人奔走打點。這些打點的銀子從我這裡出,先拿一萬兩打底。赦兒,你怎麼說?」賈母沒管王氏,眼睛直盯著賈赦。

如今家裡頂用的男丁就只有大房的父子兩個,為賈政奔走打點的事還是要落在他二人的身上。賈母的意思是,賈赦有官爵不好離京,那就在京城為賈政奔走,看能不能改判;而賈璉年輕力壯的,就一路互送賈政到海疆去,等把賈政安置好了再回來。當然,他要是能一直留下照顧就更好了。

「老太太安排得挺好,明兒我就去托託人,讓老二不至於在路上太吃苦。至於海疆那邊的安置,王子騰不是曾在那邊效力嘛,弟妹讓他找找熟人照顧應該不難。老二在那邊熬兩年,不管是立功還是大赦,還是能有回來的一天。我這邊也用不了多少銀子,就不用老太太出了,還是讓老二身邊多留一些備用。」說完,赦大老爺就覺得沒自己事兒了,支著眼睛看賈母。

「那就讓政兒孤身上路?」賈母惱怒地嗔道:「璉兒不是閑在家裡,我看就讓他一路護送政兒吧。這些年你不管他,都是政兒在為他操勞,他也該給政兒儘儘孝了。他若沒什麼事兒,就在那邊多留些日子,政兒有什麼事也不至於沒人差遣。」

大老爺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什麼叫盡孝,什麼叫差遣?合著老二到海疆是享福去呢?他沒好氣地翻翻眼睛,「璉兒病著呢,哪都去不了。再說,老二是被發配至海疆服役,他能有什麼事差遣?怎麼不幹脆說讓璉兒替他服役呢?」

「也別說什麼老二有多照顧璉兒,他是我的嫡子是榮國府的長子嫡孫,我就沒弄明白他給老二當個外管家是什麼照顧?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件事來……」說到這兒,他目光一掃王氏。

「榮國府畢竟是我這一房承爵,總是讓二房管家不合適。之前是周氏沒了,邢氏還沒進門,這才暫托給老二家的。如今邢氏對這府上早已熟悉,老二家的明兒就把鑰匙、對牌、賬本交出來吧。查賬的時候若是有什麼不明的,再找你問話。」

奶奶·的,本來不想跟你們較真兒,竟然還敢打老子嫡子的主意,都吃擰了吧?!

說完,也不管屋裡兩個女人慘變的臉色,一甩袖子走人。大老爺深感,他這輩子就沒有這麼帥氣過,心裡那個爽啊!

嗯,看來聽李掌事的沒錯,他就該這麼著,威武霸氣什麼的,不能丟了太上皇乾爹的面子。

李掌事便是原先乾清宮那位掌事太監,如今已經被老皇帝派到賈赦身邊當差,專職管理賈赦的言行舉止,務必保證不能讓他丟了皇家的顏面。

若是換了別人,這從宮裡到宮外,還是到個干殿下身邊做事,乾清宮那群大太監不你推我讓才怪。可到了赦大老爺這裡,乾清宮的幾位大太監卻爭得頭破血流。李掌事還是虧了賈琮給的那塊回春符,才最終取得了勝利。

當然,大老爺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大老爺那個惡魔的老兒子。

得意洋洋的赦大老爺,剛出了榮慶堂的垂花門,準備偷偷摸摸地背著老兒子離家出走,就看見不遠處那個綳著小臉兒的豆丁兒……

嗚嗚嗚……讓老爺我死了吧!

李掌事就恭敬地站在賈琮身後三步左右,見了賈赦便向他笑笑。雖然赦大老爺並不太聰明,也不太明白察言觀色,但他就是瞬間看明白了——就是這貨出賣他的!

「好逸惡勞,你怎麼能當琮哥兒的爹?!」仙君大人從心裡替那小孩兒不值,就這麼個又蠢又懶的爹,還讓他到了都念念不忘的。哪怕是為了那孩子,本君也要把他調·教出來。

為了懲罰傻爹有偷懶逃跑的行為,賈琮毫不留情地把修鍊時間增加了兩個時辰。大老爺在心裡叫苦連天的同時,不忘用十分兇殘的眼神瞪著李掌事。

你個老東西到底是哪頭兒的?

當然是琮少爺這頭兒的!李掌事回以和藹可親的目光,卻暴露著令赦大老爺傷心欲絕的信息。

「您也別怪我多事,這都是為了您著想啊。有些事朝廷還沒宣布,但其實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告訴您也沒什麼。咱們不日就將跟倭國開戰了,太上皇已經決定讓您隨軍參戰。」修鍊結束后,李掌事一邊替賈赦按摩,一邊娓娓勸道。

「之前他老人家雖然認了您做乾兒子,但您寸功未立,不好對您冊封,太上皇沒少為這個苦惱。如今有了這場戰事,正好派您去軍中,立上些戰功。等您回來啊,說不定就是王爺了。」

「……你說啥,我剛才沒聽清楚,你好像說我要上戰場,呵呵,是我聽錯,對吧?」許是這消息太過令人震驚,赦大老爺好半晌才擠出個難看的笑容問。

「不,您沒聽錯,就是下個月的事兒。所以說啊,琮少爺教您的功夫可得好好練,日後到了海疆戰場,多少也有些自保的能力。老爺,老爺,你怎麼了?」

驚聞噩耗,赦大老爺已經口吐白沫中……

李掌事憐憫地瞅瞅他,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太上皇不但要他從軍,還要把他塞進先鋒營這件事了。

「那啥,我要是去了戰場,能帶護身符么?」緩過勁兒來的大老爺,轉著眼珠子弱弱地問。

「可以呀。」李掌事答得飛快,自以為理解地道:「琮少爺制的符,簡直太管用了。您可以多帶一些,護身不說還能強身健體,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赦大老爺訥訥地點頭,心裡卻將這沒想法的管事鄙視透了。帶那個能管多久用,老子要帶就帶個一勞永逸的!

就是……不知道老兒子肯不肯讓他老子隨身攜帶呢?

那小巴掌,那小指頭,對付倭人再沒有更給力的了。要是老兒子願意給做護身符,老子就是走遍天下都不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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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爾等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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