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復仇之路

第24章 復仇之路

冥淵只感覺眼前蒸騰的水汽往兩邊散開,一陣風后眼前便一暗,下巴忽而被冰冷的物件挑起。眼睛對上那墨色眸子,身子不由得發抖,還未穿好的外衣隨意的搭在肩上裸、露著脖頸。那眸子先是震驚隨後眼神變得凄迷像那氤氳的水汽。冥淵感覺自己被推到了一片深淵裡,不斷的下落,周圍是濃而黑的血水,整個人痛苦的無法言語……

砰一聲,那搭在冥淵下巴上的金絲搖扇被打掉,「你是誰人?竟敢對我師兄這般無禮!」

冥淵被顏雲鶴的聲音喚醒,慌忙拉好衣服躲在他的背後,沉默不語,手緊緊掐著。

冥寒收起扇子,墨色眸子眯起卻不曾看顏雲鶴一眼,自始至終那眼神一直落在冥淵身上,像是在確認什麼「是你嗎?淵……」

「什麼圓?你還方呢!喂……說你呢!」顏雲鶴見眼前的人不搭理他只好拉起冥淵的手就往回走,「師兄……我們走,別理這個瘋子。」

冥淵跟著走,卻不想另一隻手忽而被身後的人拽住,「回答我!」

冥寒捏疼了冥淵的手腕,他沈沉了一會才開口,「施主你認錯人了,貧僧不過是靈隱寺的僧人……無根。並不是你口中所說之人。」

「無根?」冥寒瞧了冥淵頭頂上的戒疤,才喃喃道,「果真……難道是本王認錯了……」

冥淵用力將那大手甩開。「雲鶴,我們走。」

顏雲鶴白了冥寒一眼跟著冥淵迅速離開。

雨不停歇,天空陰沉不定。

冥寒立在原地,望著那早已消失在霧靄中的人影。

這會從暗處走出一個黑影,「主人……」

「阿奴……你看他像不像他……」冥寒撫了腰間不復存在的物件。

「主人……莫不是你認錯了,阿奴見那人卻不像,前人妖媚些,而這人清骨一身且會些功夫。」

冥寒皺眉,手撫上鼻息,「我看方才洗澡的時候……倒是一身媚骨,只是那人藏在暗影方才看不太清。」

黑衣人沉思一會道,「阿奴知道怎麼做了。」

「別傷了他……」

回到禪房,冥淵在床上打坐,一遍遍默念著佛經,但那不堪的記憶卻透過那一層層佛道洶湧而來,灼燒他的皮膚,攪痛他的心臟。

「師兄……你出了好多汗」顏雲鶴打了一盆水,給冥淵擦著額頭。

顏雲鶴握住冥淵碾著念珠的雙手,「師兄……你在發抖?」

「師兄……你的眉頭又皺成在一起了。」手撫平那糾結的眉心。

「師兄……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那人怎麼會喊你淵?」顏雲鶴見冥淵頭不抬眼不睜嘴巴還在念念有詞,「我聽到有人喊他皇上?」

冥淵一直碾動的手忽而停滯不前,慢慢睜開眼睛「我不認識他……認錯人罷了。」

顏雲鶴拿了紗衣披在冥淵身上,「師兄說認錯了,那便是認錯了」然後看了看窗外還在下雨,「蚊子我已經都殺死了,師兄早些歇息吧,明早還要一起為皇上誦經。」

冥淵看著顏雲鶴歇息后,才慢慢的解開衣服,躺在床上,雖然他的皮囊不再是那人,但魂魄卻是……就算晝夜誦經也不能將那一世的恐慌和屈辱消磨殆盡。

雨越下越大,雷聲大作……

冥淵一直睜著眼睛,直到深夜時他才恍恍惚惚的入了夢。

皇兄……你可還喜歡?悄悄你自己淫、盪的樣子,本王知道你喜歡,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我會把你深愛的如煙叫過來一同欣賞……

哈哈,快看啊,那可是太子啊,男子居然也可以這麼*啊……

我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不要……不要……救我……殺了我……不……誰來救救我……我不要

我不是冥淵……我不是太子……我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不要……不要過來……

殺了我……

殺了我……

半夜,顏雲鶴被一陣喧鬧聲,他走到冥淵的窗前,見床上的人衣服已經全部被汗液濕透,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裡,抱著被子瑟瑟發抖……嘴裡還念著什麼。

「師兄?快醒醒……師兄?」

冥淵猛然的睜開眼睛,那滿眼的驚恐讓顏雲鶴有些驚訝,「師兄,又做噩夢了?」

冥淵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眼顏雲鶴,這才鬆了口氣,「抱歉……吵到你了」

「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汗」將要起身時卻被冥淵一把拉住,「且這樣吧,上來……」

顏雲鶴看著冥淵那脆弱不堪一擊的神情,便沒再堅持,雖然他不知道他曾經發生過什麼,但可以肯定是不好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時常被噩夢所纏。

顏雲鶴利索的去了外衣上了床躺在冥淵的身邊。

冥淵背過身去,閉上眼睛,他知道,每次顏雲鶴躺在身邊的時候他就不會再做惡夢,才會睡那麼一會……

顏雲鶴側著身子看著眼前的人,潮濕的睡袍貼在身上,手指觸摸那凸起的蝴蝶骨,一片濕滑……

「師兄……把衣服去了吧,不然會生病。」

冥淵閉著眼睛,「嗯……」但卻不動作。

顏雲鶴等了一會,便伸手將貼在冥淵身上的衣服扯了下來,那光滑的脊背泛著水光,手指隔著一層空氣在上面來回摩挲,從脖頸到後背然後延伸至尾骨,像是在擦拭一件極其珍貴的寶貝。

好一會後,冥淵淡淡的說了一句,「睡吧……」

顏雲鶴立馬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嗷……」然後拉起被子蓋在冥淵身上。

他多想,擁他入懷,不讓他冷不讓他熱,不讓他額,噩夢連連,而現在他不能……

翌日,佛堂。

冥淵躲在人群里,跟隨著誦經,而那中心赫然坐著那人。

誦經完后,冥淵睜開眼,抬頭就見那人死死的望著他,眼裡的神情是痴迷,是如同每一次記憶的陰邪。

低頭,抬頭……那目光依舊在比方才更加肆無忌憚,更火辣,更目的性,帶著侵略帶著不可一世的神情……

「皇上……早課已做完,貧僧備了齋飯……」沒等方丈說完,就被冥寒打斷,「本王此次來一是為北漢為母后祈福,二是……想尋一名僧人跟隨本王回宮,弘揚佛法。」

方丈點頭,「昨夜皇上已派人跟貧僧說過,貧僧也特意挑選了本寺廟佛法精通的智……」

冥寒再次打斷,「有勞方丈了,不過本王想自己挑選……不知?」

方丈愣了一下,然後看著皇上的目光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落在同一方向,便順著那方向看去,見到冥淵時,方丈先是皺眉而後一臉不安,「不知皇上……看中了哪個弟子?」

冥淵起身,直徑走到冥淵身前,「本王見這位大師一身清骨,眉宇間有不凡的氣質,定能助本王成就大事。」

方丈連忙勸阻,「皇上……無根才入我佛門不過五載,六根未清,若是隨皇上入宮,定會受不住這紅塵誘惑啊……」然後跪地動情大喊,「還望皇上三思啊……」

「五載?天下可真有這等巧事……」然後對著冥淵說,「今晚來本王這裡,本王要和這位無根師傅討教佛法」

冥淵作揖,「回皇上,貧僧佛緣淺怕是不能給皇上帶去什麼……還望皇上另行挑選。」

冥寒轉而走到方丈前,「這是聖旨……」說完便頭也不回離開了佛堂。

眾人紛紛離去,方丈走到冥淵跟前,「若皇上一心向佛你便從相安無事……若皇上……罷了……與生與死且看你造化。貧僧也幫不了你,可謂伴君如伴虎,你可怕死?」

冥淵跪在地上,不言不語,他知那人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但他沒猜到卻是這樣快,冥淵笑著道,「人死不能復生,所謂天道使然,我卻又重生,卻不知為何而生……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你看開就好……心中有佛,再大的苦難也不再是苦難,佛自然會渡你。」方丈說完便離開了。

冥淵回到禪房,盤坐在床上,望著窗外,喃喃道,「終究是躲不過……」忽而又笑,「佛若能渡我,那就讓我把一切都討回來好了……」那笑容繼而放大,兩眼彎成了狐狸狀。

顏雲鶴提著飯盒跑來,「師兄你上完早課了?今天方丈有沒有當眾點我名?哼……我就不去看那老頭能把我怎麼樣!我給你帶了……」忽而看見冥淵在笑,說了半截的話硬生生的憋下去,他走到冥淵身邊,「你……你……你發燒了?」說著把手放在冥淵額頭上。

冥淵把那手打掉,「別鬧。」

「師兄……你剛才笑的可真……」

冥淵接過食盒,拿出飯菜吃了兩口,「什麼?」

「啊……沒什麼……嘿嘿」

「雲鶴……」

「哎……師兄……」

冥淵放下碗筷,「我若是不在你身邊了,你會如何?」

顏雲鶴一邊扒著飯一邊問,「師兄去哪?師兄去哪我就去哪……嘿嘿。」

「雲鶴……你是不是……一直想與我」冥淵不再看雲鶴,「想與我……」

顏雲鶴舔舔碗邊的米粒,「啥?師兄說的迷糊糊。」

冥淵沖著雲鶴笑了笑「沒什麼……陪師兄練會劍」

「哎……」

太陽一下山,冥淵便出了門,朝著北面走去。

一路的侍衛沒有人阻攔,看來……他知道他會來。

手剛剛抬起還沒叩響門,屋內便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進來……」

冥淵沈了一口氣,吱呀一聲將門推開,屋內那人正半躺在塌上,手裡把玩著一串佛珠。

「把門關上……」

冥淵將門關上,然後向前幾步,跪下將一卷佛經捧在手上,「貧僧無根拜見皇上……這是方丈給的經書望皇上過目。」

冥寒從塌上下來,走到冥淵跟前,拿起那捲經書,沒有翻看只是將一個書角挑起冥淵的下巴,又拿了一盞燭台照亮了冥淵整張臉,那墨色眸子微微眯起「雖不極那人十分之一嫵媚……卻帶著另一番感覺,清骨治艷……」而後忽然瞥到冥淵眼角那枚淚痣,眼裡有了動容,「世上怎會有這麼多的巧合?又怎會有人會這般像?」

啪書被冥寒扔到一邊,燭台也放到一邊,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那鮮紅的淚痣,「你是本王的淵……」

冥淵推掉那手,「請皇上自重……皇上認錯人了。」

燭火噼里啪啦的響著。

冥寒盯著冥淵那平靜如水的眼睛,「也是……他五年前已經死了……本王親眼見他……」說著不再繼續。

冥淵心裡冷笑,然後道,「那是何人?果真與貧僧如此像?」

「他……是本王這輩子最愛的人,也是……最恨的人。」然後將冥淵從地上扶起,「不過沒關係……上天待本王不薄,又將你送到本王身邊,本王一定……」

冥淵推開那手,「若不是恨比愛多……那人又怎會死?人死不能復生……望皇上莫要迷失了眼睛。若沒什麼事,貧僧就告退了。」隨即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手還沒碰到門,只感覺身後不穩便被身後的人狠狠的按在門上,隨即而來一股濕熱黏膩的觸感湧入口腔。

手上一用力,便將身上的人彈開,冥淵擦了擦嘴,「看來皇上挑了貧僧不全是為了鑽研佛法……」

冥淵從地上起來,一臉曖昧的看著冥淵,「想不到,你還有功夫……」

「出家人,習武強身。」然後又道,「貧僧是佛門中人,且都為男子,望皇上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

冥淵看著眼前的人道,「那種事你若不肯,我不迫你便是」然後又道,「還是長發好看……等你回宮,本王便讓你還俗。」

冥淵不再說話轉身離開,多說無益。

「明早就動身回宮……這是聖旨」身後傳來那人不容反抗的聲音

「師兄,你去哪了?」顏雲鶴站在門口見冥淵走來便沖了過去。

「只不過是……散散心罷了。」

「哦……可吃過了?」

「不餓……」

「不餓?不餓也得吃啊……你等著……」說完便沒了人影。

冥淵搖搖頭,走進禪房忽而停住,想到顏雲鶴心裡一陣刺痛,「當真……就是分別嗎?」

「師兄……給」

冥淵接過,然後對著顏雲鶴說,「幫我打水,我想洗洗……」

「好……我這就去」

冥淵忽而拽住顏雲鶴,憋了好久才說,「你……也洗洗吧……都臭了」

顏雲鶴聞了聞自己,「臭嗎?哈哈」

洗完澡,冥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師兄睡不著?」

「嗯……我這有蚊子」

顏雲鶴蹭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蚊子?我記得我都打死了,師兄等著我這就去再殺他幾百回合」

「不用了……你那有沒有?」

「我這……好像沒有。」

「那我去你那睡……」

半晌才聽顏雲鶴說,「嗷……」

窸窸窣窣,衣料摩著蚊帳,踢踢踏踏沒穿進去的鞋慢慢走過去。

冥淵鑽進顏雲鶴的床,顏雲鶴往裡靠了靠,「我床有點小……」

兩個人躺在床上緊緊挨著……

顏雲鶴的呼吸有些粗重,他能聞見冥淵身上的皂角味……

「雲鶴……」

「啊……哎」

「冷……」^

「啊?那我給師兄蓋被子」

一炷香后……

「雲鶴……冷」

顏雲鶴側過身子,「可你都出汗了……」

「凍得……」

顏雲鶴摸了摸冥淵額頭上的汗珠,「師兄發燒了?」

冥淵撫上額頭上的大手,而後拉到腰間,「幫……師兄暖……和暖和吧……」

「啊……」

隨後冥淵往顏雲鶴靠了過去,顏雲鶴臉蹭一下熱起來,那手不曉得放哪,一直抬著。

冥淵在顏雲鶴懷裡蹭了蹭,鼻尖靠著鼻尖……

烈火乾柴……不知道誰先碰了誰,床上的倆人一下子揉在一起,蚊帳經不起晃動一下子落在那纏在一起人身上……

禪衣,佛經,佛珠散落一地。

月光皎皎,晚風徐徐……

「嘿嘿…………」顏雲鶴一臉憨像,在床上抱著一坨被子傻笑著。

正午的烈日透過窗子照在他的臉上,沒一會他慢慢睜開眼,眼前一片慘烈的日光,空氣里漂浮著濃烈的合歡氣味。

顏雲鶴揉了揉眼睛,想著一夜纏綿心便甜了起來,「師兄……」那手在狹小的床上摩挲著,摸到只有被子。

起身,顏雲鶴看了看日頭,「都中午了?師兄看來去練劍了……」顏雲鶴起床穿好衣服,疊被子時見床單上那一簇簇鮮紅的血,心一下子歡騰起來,手摸上一片片落紅,「師兄……的」想著昨夜的激烈,怕是師兄都不能下床,怎麼還會去練劍?

顏雲鶴找遍了住處也沒見蹤影,便先去隔壁村落偷了雞,煮好湯后提著直接去了佛堂。

「方丈……你有沒有見師兄去哪了?」

方丈道,「無根已跟隨皇上回宮了。」

「什麼?」顏雲鶴有些不明白,「什麼回宮?我說的是我師兄。」

方丈搖搖頭,「無根沒告訴你嗎?昨天皇上欽點了無根,以便皇上不時之需……這會怕是已下山了。」

噗通一聲,那一罐雞湯灑在方丈身邊,方丈看著地上的雞塊,又想了無根早上走路的姿勢,嘆息道,「作孽……」

顏雲鶴沖回禪房,翻看著,桌子上留了紙條:雲鶴,莫要尋我,高牆之內,此後紅塵不遇,忘了我吧……。

雲鶴,我若有一天不再了你會如何?

雲鶴,師兄對不起你,師兄不配你愛。

雲鶴,我……好喜歡

先前的話,合歡時的低語,一句句襲來。

「師兄!沈林!!!!」顏雲鶴怒吼一聲隨即整張桌子被劈成了兩半,「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尋來!莫說他是皇帝老子,就算是玉皇大帝我也阻止不了我!」

「阿嚏……」冥淵窩在馬車裡,山路崎嶇,那顛簸讓他那初經人事的身子有些吃不消。

冥淵探出頭看了看路,已經出了靈隱山,加上他的迷香,怕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追不來了吧。

「忘了我……」

卻道,塵緣糾纏不清,枉費一世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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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權魅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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