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青絲幾縷

第15章 青絲幾縷

一襲月色綢,三重硃色紗,裹不盡媚骨一身,纏不盡青絲幾縷。

燭火嘶嘶,水汽裊裊,眼眸低垂。

「老奴閱人無數,上至先皇後宮佳麗三千,下至宮人千萬,卻沒見一具身子像這般……讓人挪不開眼。」趙公公將一面銅鏡立在冥淵的身前。

鏡中人,青絲皆梳在身後,眉間微皺,薄唇,月色綢裳蔽體,硃色紗垂在上面,腰間紅繩金絲纏繞,赤足……

冥淵抬眼望了一眼,便不再看。

「等宵禁的鼓聲一響,便會有人把您送到承歡殿,按照祖上的規矩,嬪妃侍寢第一夜要被送往皇上寢宮。」

「水褲和靴子。」

趙公公笑了笑,挫了挫手,「侍寢之時,為了方便聖上,這些都是不許穿的,當然您也不例外。」

咚咚咚……遠處遠遠傳來宵禁的鼓聲。

「來人,將合歡褥裹在太子身上。」

幾個太監便將一明黃褥子端上來,剛想裹在冥淵身上,卻聽到一聲凌厲的呵斥聲,「我不是女人!少拿對付女人那一套來對我!」

「哼……你當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只不過是個男寵罷了……」

隨即冥淵掐住從頭至尾一直盯著他股間不停瞄的老太監,眼裡盪起一層殺氣「趙公公……」

「咳咳……太……太子……饒命,奴才也是按規矩來,不然……皇上會不高興的。」冥淵加大手上力度,「咳咳……快……快給太子備一頂轎子。」

冥淵這才鬆開手將那太監扔到地上,赤著腳鑽進了轎子。

外面雨還在下,涼氣順著轎子縫隙鑽進去,然後沿著腳趾一點點往上竄,身下空無一物,只有袍子空蕩蕩掛在身上。

約莫三盞茶的功夫,轎子停在了承歡殿的偏門,有人掀了帘子開了傘,「太子,這按規矩都是奴才們把您扛到龍床上……但這轎子是不能進去的……您看?」

冥淵沈了一口氣,抬起已經冰涼的腳,踩在水裡。

冥淵一瘸一拐扶著受傷的腿,穿過別院,冥淵停在承歡殿前,殿內燈火通明,侍者一排排站著。身後跟著的太監這會也悄然退去了,有人給他開了門,有人端過水盆替他清洗了雙腳,有人拿著巾帕擦乾了他青絲上的雨水。

「都退下……」殿內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冥淵頓時攥緊了拳頭,整個人停在了原地。

殿內焚香爐一股清冽的香氣飄過來,熟悉的味道。

「進來……」

冥淵聞聲慢慢往裡走去,掀起珠簾,那人身穿玄色睡袍倚在龍塌上,那張陰邪的臉藏在四散的長發里,又單膝蜷起,一隻手搭在上面,把玩著空酒杯。龍塌上擺著一壺酒還有一盞斟滿酒水的杯子……

冥淵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頓時不知所措,他以為自己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可是當他對上那眸子時心畏懼了。

冥寒盯著眼前的人,一身合歡服將身形完美的展現,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皇兄……你今日這樣誘人的樣子,還有誰看過?本王把他們都殺掉可好?」

冥淵不說話,停在窗前,看向窗外。

「過來,本王該與皇兄喝交杯酒才是。」說完冥寒拿起案上另一杯酒遞給他。

酒杯遞過去,卻沒人接。

「呵呵……若不是皇兄想讓本王親自喂你?」冥寒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酒杯遞到他的唇邊,「張嘴……」

冥淵瞪他一眼,「呸……」酒杯順勢被打翻在地,浸濕了地毯。

冥寒嘴角微噙,長袖往身後一揮,俯下身子捻起酒杯,手指有意無意碰到那一雙白皙的雙腳上,「皇兄的身子如此冷……」一直往上停在小腿布滿淤青的地方,「皇兄受傷了……」隨著手上的力度加重,那藏在髮絲里的臉此刻露出一雙如深淵般幽暗的眸子,「那本王就替皇兄……揉一揉。」

頓時,冥淵感覺從小腿處傳來噬骨鑽心的疼痛,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像是掐進了肉里彷彿要將他的骨頭扯出來般。冰冷的身子上霎時又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咬著唇忍著。

那手忽又離開受傷的地方,一路往上攀,手掌火熱的像是要把他吞噬般。

冥淵頓時慌了神,在那手離著墨色處還差一寸時,他一把攥住冥寒,「不是……要喝酒嗎?」

身下的人聞聲停下動作起身,對著他笑了笑,轉身斟滿遞給他,「你肯跟本王說話了?」

冥淵仰頭就想把酒喝了,卻被冥寒阻攔,「合歡酒……當然就要做出交杯的樣子。」說完順勢叉入冥淵的胳膊一飲而盡。

冥淵皺眉,但最終還是把酒喝了。

這酒和那焚香爐里的香有著相同的味道,冷冽卻又濃郁……合歡花的味。

殿外的雨愈來愈大,時不時伴著沉悶的雷聲和閃電。

冥寒扔掉手裡的酒杯,扯著冥淵的胳膊往懷裡一帶,冥淵便重心不穩便被他扎在了懷裡。冥寒伸出手撫上那涼如水的臉頰,「本王想趙公公那夜已經把規矩都交給你了。」懷裡的人立馬掙紮起來。

「我不是女人!」

「你當然不是……你是我的皇兄」冥寒身子一轉把他壓在身後的窗台上,「但是現在你是本王的女人。」

「不……不!我不是女人!」冥淵發瘋似的對著冥寒拳打腳踢,身上卻冒著一股股熱流在灼燒著他。

反抗中數個瓷器跌碎在地,龍塌上的酒壺也被翻到,連同案几上文書筆墨也被揉了的不成樣子,三三兩兩落在地上。

「我說過你的武功是我教的!」冥寒眉毛微挑,單手掐住冥淵的喉嚨,他把冥淵摁在牆上,直到眼前的人身子變軟下來他才把冥淵打橫抱起,徑自走到床邊扔了進去。

「咳咳……」冥淵蜷縮在床上拚命的咳嗽,忽覺腰間金絲紅繩直接被扯掉,三重朱紗一層月色綢立馬被從腳趾處掀起,身下一涼猛的抬頭見冥寒欺身壓了上來。

略……

殿內,焚香爐被打翻在地,一盞將熄未熄幽暗的燭火燃在金絲楠木案几上。

冥淵散著早已濕成一片的青絲半個身子伏在案几上,身後月色的袍子大大小小沾染了血跡,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隱現在青絲中,眼眸時幽時怨,一層薄薄的水汽順著眼角滴落到紙簽上,瞬間那未乾的墨跡溶化在一滴滴透明的液體里。那早上大臣上奏的摺子散開著,被他淚浸濕化去墨色空留一地污跡……

拌著著潮濕古老推門聲,冥淵閉上了眼,或許在之前,那這支離破碎的身體里還殘留那麼一絲尚未死去的尊嚴。但就在今夜……徹底被那人捏碎。

那聲音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他的夢靨。

酒氣四溢,熟悉的味道,城南的桂花釀……

瓷器的輕微碰撞聲,良久……

「太子……」聲音帶著些許嗚咽。

有人將他散在臉上的青絲挽起,下身多了件溫暖的披風,眼眸微抬一片綠沈……

「我不知他竟會這樣對你,竟然對你……」聲音隨著最後一滴蠟油燃盡也嘎然而止。

叱啦……新的燭火被點燃,來人放下火捻子。

伏在案幾的人眼底一片暗影,來人將金絲紅繩從他手腕上解開,又找來抹布擦了擦案几上那一灘灘污跡。

憔悴的臉上艱難的扯出一絲笑,然後眼神像把冰刃射過去,「竟然對我……什麼?孌寵?玩物?呵呵……」

司徒卿看著渾身濕透的冥淵,「太子……」

「太子?你有是在喚誰?」忽然冥淵站起來,扶桌邊一步一步朝著他挪去,然後一把奪過桌子上放的酒壺,掀開蓋子就灌進去。「咳咳……」苦澀濃烈的酒燒著腸胃,頭腦越發的清醒記起那人行至膏晁時對他的羞辱。

司徒卿奪下他手裡的酒壺,「皇上知道你不肯讓太醫給瞧,就讓我來看看你的傷勢」說著就要去碰他。

「滾開,別碰我!!」司徒卿被冥淵大力推開,然後把剩餘的酒全部灌入口腔里,「死了到好……就不必受這些屈辱。」

「好好……我不碰你,你那裡受傷不輕,就不要再喝酒了,我帶了些吃食……」

胃裡火辣辣多日未進食,又加上被冥寒整弄了一夜,各種姿勢各種道具,酒精刺激著腸胃,翻滾著灼燒著,最後讓他渾身疼。

哐啷一聲,手裡的酒壺碎在地上,整個人抽搐著磕在桌角上。

「太子,小心……」司徒直接將人攬入懷裡,被攬入懷裡的那一刻,他眉頭皺起。

這麼瘦……身上還散著濃重一夜迷情的味道。

渾身冒冷汗的冥淵,倚在司徒卿懷裡,艱難的睜開眼睛,「替我做一件事。」

「太子吩咐,司徒能做的定將竭盡全力!」

「我知道你腰裡藏著一把軟刀……殺了我,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太子。」冥淵揪住司徒卿領口前的紗衣。

頃刻,司徒卿便放開懷裡的人,「不……」往後退了幾步「不……不,司徒不能殺了太子。」

冥淵整個人便歪在桌腿上,眼神陰鬱沉冷。

司徒抱起冥淵將他放入隔壁的溫泉里,清洗乾淨后本想讓他在床上休息會,但冥淵死活都不躺在那張床上,他只好又派人把冥淵送回了合歡殿堂。

「太子……您先休息會,我去找皇上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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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權魅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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