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若要問親手佈置一棟房子的感覺是怎樣的,寧悅的感覺是成就感爆棚。

雖然她做的也就是增加了那幾樣東西而已,但是看着原本空蕩的客廳一點一點被填滿,原本冷清的感覺漸漸被柔化中和變得飽滿,整體又不顯得擁擠,有一種恰到好處的適宜。

這房子原本的佈局已經把視線的切割點設計得很好,所以太空會顯得冷清,但是太多也會顯得凌亂。

不過這是她在把這裏描繪成平面圖形打算在上面對其加以修飾后才發現的一點,在多番權衡幾次修改效果圖之後,定下的最終效果。

而現在,她正在把這種效果疊加到真實的空間里去。

他們買的那些東西,男神說沒拆,需要拆的那是真的一個都沒拆,除了盆景和躺椅讓送貨上門的工作人員給放置好了,窗帘工作人員也專業的掛好了,其他的真的都沒動。

寧悅忍不住再一次懷疑男神那句「我還沒拆」就是專門為了等着她而準備的,不僅是語言上提醒,在行動上那也是十分一致的支持着。

趁著慕景寒還沒回來,寧悅放下手裏的東西,內心雀躍地去試了試那張躺椅。

根據身體曲線打造的椅子造型,邊框和四條腿都是選用上好的木材焊壓製成,用來承受人體重要的底層採用的優質編織繩疏密有致地覆蓋整個底部和椅背,具有一定的彈力,再上面是厚實透氣性良好的深灰色柔軟墊子。

款式低調但體驗度真的超級舒服,寧悅愜意地嘆了口氣,只覺得躺下來後身體里的每個骨頭都變懶了,懶洋洋的什麼都不想做,就想這麼待一天。

調動起全部的積極性把自己從躺椅裏面拔下來,寧悅坐在沙發上開始拆相框外面的包裝。

只有她一個人的客廳顯得格外的安靜,雖然有撕硬質包裝紙時發出的聲音,但這種聲響卻顯得特別的吵雜,還很怪異。

也不知道平時下班后一個人待在這裏的男神是怎麼度過一個又一個晚上的,把撕下來的紙團成一個大團丟在一邊,寧悅抬眼望電視上方的牆壁上掛着的時鐘看了看。

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慕景寒說的「馬上」到底是從哪裏趕回來?

她一個人很無聊啊,而且渾身不自在,果然不是在自己家裏感覺就是不一樣呢,各種束手束腳。

寧悅決定等她把所有的相框都拆完,慕景寒還沒回來的話,她就直接回去了,而且還幫他把活都幹完了並且不需要對方說謝謝呢。

做出這個決定后,寧悅心裏瞬間踏實了許多,就連那些吵雜的嘩啦啦的紙張撕裂聲都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了。

搞定最後一個,寧悅去廚房找了塊新的抹布把相框擦了擦,把地上的紙團找了個沒用袋子裝好,收拾妥當后她一手提着垃圾,一手準備開門,結果一拉開就發現慕先生站在門口抬手正準備驗指紋。

「咦……你回來了?我正準備回去了呢。」

四目相對,寧悅心裏一囧,有種偷溜被抓包的心虛感……雖然事實明明是男神他自己遲到太久!

慕景寒不偏不倚地站在門中間,完全沒有要給她讓路的打算,垂下來的視線直勾勾鎖住她:

「嗯,是我不好,讓你久等了。」

「……」

等等男神你這樣說,讓我還怎麼堅持說要走?否則不顯得她很沒耐心很無理取鬧么!

被這句話堵住喉嚨,寧悅只能幹瞪着眼,默默地不說話。

見目的達成,慕景寒嘴角一勾,不露分毫地轉移話題:

「怎麼樣?還有哪裏需要再添置東西嗎?」

一邊說着,他長腿一跨,以迎面相貼的姿勢將寧悅逼回到客廳裏面,視線打開打量起客廳。

寧悅把提着垃圾袋放到門口處,回頭說道:

「這些差不多了,還有相框沒有掛上去呢,牆壁太高了,我掛不上。」

「嗯,我來。」

慕景寒把手裏提着的東西放到茶几上,寧悅這才發現男神居然打包了幾個袋子的食物和水果回來,看包裝還是老味口的,她忽然覺得肚子有點餓。

老味口店如其名是一家傳承了百年的老字號,講究「味道正」和「胃口足」。

前一個「味道正」是老味口的自我要求,嚴格尊重自己店裏每一道食物的烹飪工序,務必製作出最可口的美味;后一個「胃口足」是他們對顧客的寄望,希望每一個前來老味口的客人在品嘗他們的食物時都能夠胃口大開,一本滿足。

因為口碑好,所以這家店的預約也很難求,想要外帶就更不容易了,想到自己等的那半個小時,寧悅這下是真的心虛了。

假如她沒有碰到男神,於是等男神提着好不容易買到的食物回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先走了……寧悅忍不住捂胸口,她差點又幹了一件蠢事qaq

恰好這時,慕先生叫她:「悅悅,過來幫我看看位置對不對。」

「噢,好!」愧疚感作祟,寧悅三兩步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態度十分積極。

「左邊再網上個兩三厘米……右邊再下來一點點……對,就是這樣!」

慕景寒選擇掛在客廳里的是寧悅坐在高腳椅上全神貫注地畫畫、而慕景寒站在她身後雙手撐在椅子兩側,把她籠罩在自己懷裏的照片。

這樣放大后看,慕先生的眼神顯得特別深邃,居高而下凝視着寧悅的目光里彷彿點綴著斑駁的星光,深遠而又炙熱。

與這張一起掛在上面的,還有第二張慕先生十分霸氣地把寧悅壁咚在牆邊的照片。

至於那張廚房門口的,他就應景地掛在了正對着廚房的牆壁上;寧悅幫他刮鬍子的掛在了衛生間。

第四個鏡頭裏慕先生從身後抱住她並且親吻她臉頰、和拍的第一張寧悅躺在紅色沙發上而慕先生深情望着她的照片則被一起掛到了卧室。

寧悅微微鬆了口氣,還好這兩張恥度最高的男神沒有掛在客廳,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看總比在外面讓以後每個來這裏的人都欣賞一遍的好。

在這六張照片之中,寧悅最喜歡的是第五張——也就是她畫畫那張。

在照片中她雖然看不到男神的臉,但她記得當時拍照時屬於他的氣息把自己籠罩起來的感覺,那是一種不需要言語交流,只要知道他在就好的默契——喜歡的繪畫和他都在,這就足以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麼,慕景寒呢?

寧悅忍不住好奇地問,「男神,你最喜歡哪張照片?」

慕景寒抬頭眼神準確地落在其中一張照片上,抬起下巴臨空描繪著在上面輕點了兩下:

「就是這張。」

和寧悅一樣,是第五張。

事實上,沉浸在作畫中的寧悅對慕先生來說有一種無法自拔的吸引力,因為很久之前他第一次明確意識到自己動心,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慕景寒知道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對着窗枱而坐,沉浸在自己勾畫的世界裏的小姑娘面容乾淨、眼神澄亮,周身浸滿金色的陽光,那些穿透而過的斜陽中,有塵埃飛舞,耀眼的光線把一切都映照的模糊不清,她的輪廓卻連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被他映對的十分清楚,彷彿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徹底淪為了她的陪襯。

那一瞬間,讓他這個一不小心闖入別人私人領地的人忽然感受到了什麼叫怦然心動。

而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滿十五歲,而他,卻即將邁入十九歲的生日。

如今十年的時間流轉而過,他和她都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樣,唯有這份心心念念的感情,如同藏在時光深處的烈酒,被催酵出了濃郁迷離的韻味,不止醉了他自己,也要把她拉來作陪。

洗了洗手,慕景寒在躺椅面前站定,他問寧悅:

「躺椅你試過了嗎?」

寧悅距離他五步的距離,點了點頭:「試過了。」

慕景寒轉頭朝她看過來,「怎麼樣?」

寧悅如實地說:「很舒服。」

何止是舒服呀,簡直就是舒服得人骨頭都會變軟變懶,直至完全不想動→_→

慕景寒動作優雅地在上面躺了一下,交疊平放在上面的雙腿映入視線內時如同錯覺般一下子被拉得很長。

寧悅朝他走了兩步,好奇地看着他,「怎麼樣?舒服嗎?」

「嗯,一個人躺着很舒服。」

兩隻腳落在地上,慕先生坐了起來,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寧悅,慢悠悠地又補了一句。

「不過還得試試兩個人躺着是不是也一樣的舒服。」

寧悅:「……」

忽然想起去買躺椅那天慕先生和人家就尺寸問題討論了半天的畫面,寧悅嘴角一抽,忽然產生了一股拔腿就怕的衝動。

慕景寒眼神如勾地盯着她,清清潤潤地聲音老實不客氣地招呼道:

「悅悅,過來。我們一起試一下。」

寧悅:「……」

她站着不動,試圖說服對方:

「額,男神,沒人會和你搶這個,所以一個人躺着很舒服就行了。」

慕景寒不說話,雙眼就那麼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寧悅漸漸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心驚肉跳,堅持了不到兩分鐘,寧悅認輸般地咬了咬嘴唇,她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

「好好好,我過來,我過來還不行嗎!」

挫敗地繞到另一邊坐下,左手邊可以觸碰到慕景寒的身體,寧悅有點窘迫的比了比身後的距離:

「躺兩個人肯定是有點擠的,你這裏又不是沒地方坐,完全沒必要嘛。」

慕景寒的關注點卻在另外幾個字身上,他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遍:

「我這裏,嗯?」

寧悅:「……」

男神,重點不是這個好嗎!

寧悅內心簡直要流淚成河,她很沒出息地翻供:「我錯了,是我們這裏。」

「……」什麼這裏那裏,彷彿他們的家是個多麼隨便的地方一樣。

慕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來悅悅你對我們的家還不怎麼有歸屬感,我們是不是要考慮快點訂婚,這樣你就可以早點搬過來適應。」

說出口后,慕景寒真的開始思考這種可能,而第一步自然就是——

「悅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見見我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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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變成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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