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讓你囂張

第四章 讓你囂張

沒多久,西郊民巷都知道新來的破落戶家裡那個草包小姐,下堂王妃,竟然還有一身醫術。

這種事,聽聽也就罷了。誰也不會去當真,也沒見過哪個草包突然變好的,更遑論突然變成神醫了。

然而,病急亂投醫的人,這世上總是不缺的。

就像是如今站在草屋面前的甄夫人,她心裡好似在油鍋里煎一樣,即是滿懷希望,又是已經絕望,所以這甄夫人走到門口,是一會兒上前,一會兒退後,已經來回數十幾次,最終嘆了口氣,還是沒敢邁開這一步,離開了這草廬。

草廬內,已經痊癒大半的白嵩挺著半截入土的身子繼續為了白崇仁的事情奔波,只剩下王氏,白若,和白芷。

「芷兒,咱們家正是缺錢的時候,你為什麼拒了上門來的生意?」

在飯桌上說話,難道會吃得香嗎?

她自顧自扒飯,前世直到七老八十都胃口挺好,沒道理現在牙口好了不能吃了。饒是粗茶淡飯,她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人呢,總該能進也能退。

落魄到這個地步,還堅持錦衣玉食的白若如果被選進後宮……

白芷抬了抬眼睛,不動神色地看了一眼用腳在桌子底下踢她的白若。

白若也看著白芷。

烏黑的眼珠是她臉上最為奪目的部分,總會叫人覺得眼波流轉間,顧盼生姿。

從前是個草包,眼睛沒有這般有靈氣,如今多了一雙這樣的眼睛,總會讓人覺得,白芷突然間變得漂亮許多。

看來這人,是真的不傻了?

白芷哦了一聲,放下碗筷:「我一沒有開醫館,二不是走方的郎中,三又不欠他們的情,又有什麼可看的?」

她這麼一番理直氣壯的話,梗得王氏好生憋悶。說她說的不對吧,她又句句占理,可說她說得對吧,她又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這個草包曾經是稍微哄哄就對她言聽計從的,如今怎麼回事?什麼滿手血腥的惡毒之人?不過是一個放貸的,哪裡那麼多說法?

王氏想起白儷娘的事,心頭就一陣憋悶。她本是故意在得了鬼面痣的小姑面前挑弄,讓她去找白芷醫治。

她這個小姑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別看她現在被醫好了,對白芷感恩戴德。

白芷要醫得不好,莫說是打砸了她,外面四處去說,壞了她的名聲,名節,那也是小的。

想到這,她就奇怪,一次兩次,怎麼都給這個白芷碰上了。真的是運氣好?

「我瞧你別是不會看吧。要不,怎麼就不看呢。」

因為一些原因,白崇仁的續弦王氏,出身不太好,言行村婦,可卻是心比天高,見到這個前頭留下的女兒,總是心裡有刺。

白芷也不說話,只是拿眼睛看著王氏。

王氏只覺得她眼底一股冷意如風般吹到她身上,渾身顫抖了一下。

「一定要我瞧,也是可以的。」白芷轉念,「那個放貸的,你喊他來。」

王氏打定了主意,要讓吹牛吹破天的白芷下不來台。她打聽了許久,才打聽到了朱雀巷裡的一個放貸的,病得不成人形,沒有人肯醫。

這才攛掇著白芷去醫治。

白芷活了一輩子的人精,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過,王氏的這點小心眼,她並不放在眼裡。

上輩子她只醫權貴,的確有傷天和,玲瓏死後,她也意識過來,可是那又有什麼用?也因此破罐子破摔,沒有做出任何改變,反而變本加厲,更加追逐權勢,也因此走到了醫者的巔峰。

可是玲瓏還活在這裡,她這次,必然要做出改變。

她的病人,不分貴賤,不分善惡,只不過……行事上面,她可以對這些惡人,懲治一二。

放貸的財主姓楊,被人抬著進的草廬。

如今的草屋,已經被她略加改造,外面的園子,也是她新近不分晝夜搭建出來,種了一些藥草。也用爛布圍了一尺見方的地方,是她平日製作黴菌的場所。

楊財主肚大腰圓,臉上搭了塊布,看不清他的長相。

他還沒開口,白芷嗅了嗅鼻子,就已經知道,這個楊財主,得了什麼病了。

楊財主拿下臉上那塊布,囁嚅著開口:「姑娘,神醫,我聽說你能治這病,我求求你了,你只要能醫好,我把身家財產都給你。」

「你這病,我治是能治的。不過我有三個要求。」

楊大財主得這病也足足有兩三年了,日日里受其折磨,痛苦不已,臉上都流膿長瘡了,來看的大夫都是束手無策,也曾請過汾陽的神醫來看過,治是治好了,只不過這不久,又得了。這下子可真的治不了了……哪個大夫也不敢見他,都怕砸了招牌。

他這病,可是狐惑病。全天下有哪個大夫敢拍胸脯保證自己能看的好狐惑病,還治好了根子的?

「好好,哪三個要求?我楊達財一定答應。」

白芷自顧自地觀察壟頭的藥材和黴菌長勢:「一嘛,就是你這萬貫家財,自然要折成銀票,送給我的;二,就是治好了你,你再也不能近女色,否則我自有辦法叫你複發;三,就是你那個放貸的事,得停了。」

她也不管他答應不答應,再也不肯理這楊財主了。

王氏卻在一邊聽了好半天壁角。

她倒要看看,這個白芷,能有什麼能耐治好狐惑病?

狐惑病,歷來就是疑難雜症之一,這麼多朝代下來,還真沒見過根治的。她也是打聽過大夫的,那個楊達財的狐惑病,真的是沒救了,汾陽大世家的女神醫,後來連見都不肯見他,本來就是在家裡等死的命,是她透過楊家夫人,說自己前頭正室留下來的女兒,能醫他,這才巴巴地趕過來。別看他現在誠心,要是沒能醫好,只怕那股怒火發作起來,把誇海口的白芷生生打死,都不為過。

楊達財被病折磨了許久,這病越到深處越難受,下,體癢不說,到最後連喉嚨里,都長了瘡,吃飯下咽都困難,這下子突然有人說能救他,對他來說,不啻於見到神明。

楊達財在竹轎中用力支起身體,就要跪下:「恩人,神醫,快救救我。我答應你,我全都答應你。」

她卻猶如沒聽到:「過了十日再來吧。」看著一行人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這裡,她微微點頭,這王氏替她招惹來的第一個病人,居然是梅毒患者,正好用來試她提取的黴素。

王氏正在心中暗恨,卻聽見白若已經在草廬后大叫起來:「腳,我的腳!」

白若這幾天一直都在準備入宮參選的事,這一日,王氏拿著壓箱底的陪嫁首飾,替她裁了杭羅的緞子,白若正拎在身上比試著顏色,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腳麻了。

不但麻,而且很癢,到後來,竟然越腫越大,那隻左腳,竟然漲成了紫色。

她痛極了,這才喊出聲來。

王氏進來一看,心急如焚,奔了出去:「白芷,快去看看你的嫡姐,怎麼了這是?」她雖然不願意相信白芷,可是眼下好像只有白芷可用。

白芷看著兩人的樣子,好笑起來:「母親,你不是不信我?這下姐姐的病,怎麼又讓我瞧?」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震懾這兩個人。

故意找些疑難雜症來給她看,當她是死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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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惑病】就是梅毒,花柳病。老軍醫包治好,不反彈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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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醫妃給本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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