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有專業虐渣技巧
視頻里，一位戴着黑框眼鏡的男人正態度惡劣的訓斥下屬；下屬全程背對着鏡頭，並沒有露臉。眼鏡男先是沖受害者丟了拖布，然後以掃廁所、降工資為要挾，意圖趕人家滾出公司。被害者不想走，雖有反抗，但也只能委曲求全。
從視頻的背景來看，是一間很大的公司，而且在視頻末尾被迫害的員工提到了「馳騰」，讓人立刻想到了馳騰集團。
馳騰集團在濱海市乃至全國都有很高的知名度。對於權勢者欺凌弱小的行為，網民們最為義憤填膺。該視頻一經上傳，就立刻引起了廣大網民們的不忿，分享至微博和朋友圈。後來，有幾名馳騰的員工披着馬甲id上陣，親口證實了視頻內容的真實性。接着，微博大v們開始附上自己的精評分享鏈接，率領一眾粉絲們口誅筆伐，共同聲討馳騰集團欺凌員工的行為。
一夜之間，視頻點擊量破千萬，整個網絡對馳騰集團發起了反欺凌攻戰。
早上六點，杜子歡從他新公寓的床上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腦，坐觀事態的發展。
效果比他預料的要好。
杜子歡沖了杯蜂蜜水解酒，然後洗澡穿衣，收拾好行李箱。
門外準時響起了敲門聲，杜子歡開門，看見了一位身材富態的中年女人正沖他笑，這人就是他昨晚的新房東。
「杜先生，你可真神了。我這公寓正常價租人，還有人還覺得貴哩，不好租。劉姐說的沒錯，加兩千租給你，回頭真有人上門出雙倍的價錢哩。杜先生，你可真是我的貴人哩。」
劉姐是杜子歡上一次租房的房東，為人八卦有熱情，她昨天得了好處，就高興地把她好姐妹的房子也介紹給杜子歡。
「我這公寓正常租金是五千，合同里給你算七千，那人果真給了雙倍的價錢，就是四萬二，去掉本來的租金一萬五，剩下的盈利咱們三七分，我應該給你18900元。」
杜子歡接了錢，道句謝，就拉着箱子走了。
中年女人還在後頭喊：「我才該謝謝你哩，小夥子，下次有這麼便宜的生意記得介紹給我，你有我電話的！」
杜子歡出了公寓大門，電話就響了，一接，裏面傳來劉姐熱情奔放的聲音。
「小杜啊，是不是退了公寓結完賬了？來來來，大姐這還有個好姐妹等著出租呢，介紹給你。」
「劉姐，時間不夠，我得先去上班。」
「哎呦，你去上班提個大行李箱多不重啊，劉姐幫你把行李送到新公寓去好不好？咱們碰個面，順便把租房合同和附加協議都簽了。老樣子，盈利了你們就三七分。」
杜子歡：「……」
劉姐看見杜子歡的反應不對，打開車窗，緊張的問他：「小杜，你說話啊，怎麼了？」
杜子歡四處張望，果然在路邊的平治車裏發現了劉姐的身影。
劉姐發現自己被帥哥發現了，害羞的撓撓頭，下了車。
杜子歡打量這台車，是黑色款m級的suv，跟他以前在美國開的車型一樣，低調且實用。
杜子歡微微笑了笑，「劉姐對車的品味很好。」
「是嘛？小杜也喜歡這種車？哎呦，真難得，我還以為你們年輕人都應該喜歡蘭博基尼之類的。嘿嘿，大姐謝謝你的讚美，不過這可不是我的品味，這車是我家美男的。」
「你家美男？」
「啊，對！有點不大好意思跟你說，其實我是個幫傭阿姨，我家美男其實是我的僱主。他年紀比你小，還在讀書。」劉姐說到她的僱主，臉上就洋溢着驕傲。
杜子歡覺得劉姐跟他的僱主應該更像是一家人。如果不是感情好，僱主怎麼會把車讓給她隨便開。而且劉姐做阿姨的待遇應該也很好，他之前租的那間公寓就是劉姐剛剛置辦不久的。
「有機會把我家美男介紹給你認識。」劉姐說着，就把杜子歡的行李抬上車，掏出兩份合同給他。
杜子歡簽好字，給了劉姐一份，卻被劉姐強拉上車。
「正好我要去超市，捎你到公司，回頭我再把行李給你運到新公寓。」
「謝謝，劉姐。」
到了地方，杜子歡見時間還早，就先找了間餐館吃早飯。咖啡喝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個身影壓過來，杜子歡抬頭看見了慕馳騰。
他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吃完，起身就走。
慕馳騰一把抓住了杜子歡，拽他去包間，砰的一下關上門，張口就是質問：「你什麼意思？剛才你坐誰的車來的？那個老女人是誰？你的新金主？」
杜子歡沒理他，要走。
慕馳騰又拽住他。
杜子歡眼神發冷，陰測測地盯着慕馳騰抓他的那隻手。
慕馳騰當即就想起之前被杜子歡拽脫臼的事兒，他下意識地把手縮了回去，退了幾步，跟杜子歡保持安全距離。
「你很可笑，那些問題你有資格問么？你不要再拉低奇葩界的下限了。」杜子歡甩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慕馳騰卻愣在原地，難以接受現狀。對方根本沒有像之前預料的那樣屈服，還可能把他的第一次給了一個老女人。跟他低頭認個錯比去睡老女人還難么？他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
慕馳騰覺得十分不爽，一個人在包間里慪氣。電話連續響了數遍，他沒接，最後鬧得他實在煩，把電話直接摔了。
九點半，慕馳騰剛進公司，前台和保安們紛紛拿起電話，通知總裁辦公室。接着，劉凱和另外兩名秘書就急沖衝下來了。
慕馳騰預感有事。
「老總，」劉凱的臉早變成了豬肝色，他眨著含淚的眼睛，把手裏的pad遞給慕馳騰，「視……視頻！」
慕馳騰拿過ipad，一邊看一邊往電梯里走。當他看到劉凱和杜子歡身影那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
「現在整個網絡都在熱議這件事，我已經被人肉搜出來了，老……老總您也被罵了。公司的股票從今早開盤開始就一路往下跌。策劃部已經就這次公關危機提出了應對方案，請您過目。」劉凱遞文件的手抖了抖。
慕馳騰掃了眼，第一條就是辭退劉凱，他看向劉凱。
劉凱趕緊把辭職信遞了上去，表決心道：「總裁，這件事我不走，難以平息。」
慕馳騰吩咐身後的兩名秘書去查是誰上傳的視頻，他則帶着劉凱回了辦公室。
慕馳騰接了辭職信，吩咐人事部給他辦離職手續，「你現在確實不能待在公司了，等風頭過了再說。」
劉凱默默地點點頭，等著慕總說給他的補償，可對方竟然一直沒提。
策劃部總監柳美華來了，她見劉凱還在，有些詫異，「你怎麼還敢留在這？一會兒記者來了，看見你在，有你好果子吃！」
劉凱嚇得忙鞠躬告辭。
柳美華理了理衣襟，端莊嚴肅地坐在慕馳騰對面，開始分析情況：「現在網絡的力量不可小覷，斗貪官抓小三，什麼都行。這件事剛剛爆發，就已經嚴重影響了公司的名譽、股票，還有您的威信。您必須及時表明態度，制止事態的擴散，否則……嗯，我就不多說了，您懂的。」
慕馳騰修長的食指敲了敲文件上的第二條，「你讓我賠償50萬給杜子歡？」
「對於杜子歡掃廁所和無故降薪這件事，劉凱兩次提到是『老總喜歡』。您如果不在這件事上撇清關係，展示一下您大方賠償的姿態，恐怕難以平息眾位網民的憤怒。如果受害者的利益不能得到公正的補償，事態就會越演愈烈。到時候只怕政府部門會介入處理，那時候咱們該賠償的還得賠償，但卻是被動的，效果會比現在差百倍。現在我們只要主動撇清跟劉凱的關係，把問題的焦點轉化成為他和杜子歡的個人恩怨，我們再出面好好地補償杜子歡，就一定可以挽回公司損失的形象。」
聽對方提杜子歡，慕馳騰就開始煩躁。今天真是格外的不順！在杜子歡身上，他一次又一次失算。
慕馳騰：「錄視頻的人查的怎麼樣了？」
「從視頻的角度，找到攝像頭了，在盆栽上。攝像頭是無線遠程控制，連接被關閉，查不到另一頭。至於視頻上傳的ip，是咱們公司街對面的一家水吧，他家免費提供無線，公司很多職員都去光顧，很難查到是誰。」
「手腳做得夠乾淨啊。不過也很好猜，誰會算計到劉凱會欺負杜子歡？恐怕是杜子歡本人吧。」慕馳騰嗤笑道。
柳美華遲疑了下，搖搖頭，「未必，公司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杜子歡的長相帥氣，經常暗地裏偷拍他。」
「呵。」慕馳騰已經無話可說了。他討厭事情脫離他掌控的感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諷刺他很無能！
「慕總，股票還在下跌，初步估計已經損失超過三千萬了，請您儘快決定，不然股東那邊沒法交代。」
慕馳騰握緊拳頭，把話咬碎了才吐出來，「就按你的計劃辦吧。」
……
在馳騰集團12樓的樓梯間里，杜子歡合上了手裏的筆記本，冷眼看着站在他對面的劉凱。
「看到了？慕馳騰打算棄車保帥。一旦召開記者發佈會，你就會成全國人民眼裏欺凌弱小的人渣敗類，今後你還能在哪兒混？如果你不想這件事成為你人生履歷上的污點，我奉勸你一句，最好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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