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腹黑愛人忠不忠犬

杜子歡去了禾永豐原來的住所找他。

李妙玲開門看到杜子歡，很驚訝，她愣了兩秒鐘，熱情的讓杜子歡進屋喝茶。

李妙玲對他沒有抱有敵意，看來並沒有人跟李妙玲提過他的身份。

杜子歡進屋了，本能性地掃視一圈，發現客廳里擺放著的照片都是李妙玲的單人照。

「禾永豐離開了？」

「嗯，我趕他走的。」李妙玲提起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在杜子歡面前放了一杯涼茶之後，就唉聲嘆氣的坐在杜子歡身邊。

杜子歡試探問詢：「知道他去哪兒了么？」

「我恨不得扒了那狗東西的皮，我要知道他在哪兒，肯定親手廢了他！」李妙玲惡狠狠地磨牙，「子歡，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真不想跟你說，說了怕你跟我一樣犯噁心了。他是個gay！他騙我好幾年，還想騙婚！」

杜子歡注意到了李妙玲的手腕上戴著一條嶄新地鑽石手鏈。上次見面的時候，她的手上還沒戴這個。然後，他又在沙發上看見了一個lv的錢包。

沒想到馳騰的人連禾永豐的女友都不放過。

李妙玲絮叨完，就拿起沙發上的名牌錢包，要請杜子歡吃飯。「老同學，陪我發泄去，咱們大吃一頓，怎麼樣？」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走之前，杜子歡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找男人要看清楚，別被華而不實的東西眯了眼。」

李妙玲愣了下，點點頭。

……

杜子歡查過今天的火車，下午三點有一趟火車路到他老家。

杜子歡在候車大廳找到了對應檢票的站台，卻沒有看見禾永豐的身影。

杜子歡猶豫了下，帶上帽子，坐下來等。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他聽見有人拖著行李箱走過來。杜子歡側首，看見禾永豐正一手托著泡麵碗另一手拖著行李走過來。

禾永豐找了個空位坐下來，急忙把手裡的泡麵碗放到鄰座上。泡麵碗剛接了熱水，十分燙手。禾永豐吸兩口冷氣，直甩手。

杜子歡坐了過來。

禾永豐看見杜子歡，先是愣了，接著表情五味參雜。情緒里有激動、有不滿、有怨恨，也有猶疑。

「你怎麼會找到我？」禾永豐嗓音有些暗啞，似乎剛剛哭過。

「想找就找到了。」杜子歡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卻把禾永豐給感動哭了。

禾永豐一個大老爺們不大好意思流眼淚，把頭埋得很深，一邊擦一邊低聲哽咽。

杜子歡最厭惡他這幅樣子，開門見山的問他：「簡瞿威脅你了？」

「我不能說，我答應他不能聯繫你。」禾永豐意識到自己自作多情，收了眼淚，冷笑兩聲。

杜子歡就靜靜地坐在一邊，再不說話了。

候車廳已經開始播報這趟火車的檢票信息。

禾永豐抿了下嘴，端起他的泡麵，三兩口就吞了下去。他起身就走了，跟隨著人群慢吞吞地朝檢票口去。

杜子歡並動，冷冷的看著他。

禾永豐走了兩步，往四周看了看，又回頭，發現杜子歡並沒有跟上來，有些惱了。他皺著眉頭從隊伍中跑出來，又站到杜子歡的面前。

禾永豐憤怒地看他：「好，你不是想知道簡瞿對我做了什麼么，我這就給你看！」

禾永豐從背包里翻出協議書，丟給杜子歡。

杜子歡快速掃視協議里的內容，微微訝異地揚起眉毛。他是想到了簡瞿可能會多管閑事，但沒想到他的閑事會管的這麼徹底。

從協議書的內容上看，簡瞿有在刻意保護他，通篇沒有提到他的名字。而慕遠清派人糾纏李妙玲的時候，也沒有提到他。杜子歡不認為慕遠清會這麼道義，如果簡瞿和慕遠清熟識，他提前跟慕打過招呼，也就不奇怪了。

簡瞿的協議書可以說是徹底瓦解了禾永豐最後的自尊。他這一招下去，禾永豐恐怕一輩子都沒辦法從陰影中走出來。

從這點來說，杜子歡還是蠻佩服簡瞿多管閑事的能力的。

「所以這次你回家，還要結婚。」杜子歡稍微刺激了一下禾永豐。

禾永豐聽到結婚這兩個字，立刻嚇得雙眼暴突，失控吼道：「他就是個魔鬼！杜子歡，你以為我很慘是吧，其實你更慘。你跟這種人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好自為之，別到時候還得我這種慘人來給你收屍！」

禾永豐的斥吼聲貫穿整個候車大廳，引來一群人的圍觀。

杜子歡當然不會跟他計較，無所謂地笑了笑，轉身走了。

禾永豐最後看一眼杜子歡，流下了眼淚，轉身飛快地跑去檢票。這個城市他再不會回來了！

杜子歡到家的時候已經四點半了，簡瞿正在廚房裡忙活做飯。他還是像往常一樣，笑著招呼剛回來的杜子歡，送上涼飲和水果。

杜子歡沒有幫他的意思，靜靜的坐在餐廳，一手托著下巴，眯眼看著簡瞿忙碌。

「豆豉油麥菜，清炒西蘭花，紅燒肉，冬瓜湯。怎麼樣？」簡瞿擺好菜之後，笑著解掉圍裙，坐在了杜子歡的對面。

「能把四種不同的菜做成一個顏色，也算是厲害。」杜子歡本來就沒胃口，看著這幾樣東西就更加沒胃口了。他轉頭去客廳看電視，繼續聽新聞。

以前他做的東西再難吃，杜子歡還是會夾兩口嘗嘗的。簡瞿覺得杜子歡的表現很反常，趕緊跑去關心詢問。

杜子歡側頭看著簡瞿。他坐在他身邊，比他高出半個頭，高挺的鼻樑下掛著滿是得意微笑的嘴唇。真是一副欠揍樣！

杜子歡用手指揪扯了一下簡瞿的下唇瓣。

簡瞿立刻捂著嘴，像個孩子一樣叫嚷著疼。

「我大姨說過，薄唇的男人最無情，你算是一個么。」杜子歡說的不是問句，而是一句感慨。

「你大姨說得對，我對誰都無情，除了你。」簡瞿彎起嘴角笑起來，俯首吻上了杜子歡的額頭。

杜子歡立刻捏住簡瞿的下巴，阻止他繼續親下去。「誰在乎。」

「你當然要在乎了，我們是戀人啊。怎麼，你不開心么？」簡瞿下午一直找不見杜子歡，打電話也關機。他去了哪兒了，簡瞿心裡有點數。現在看杜子歡的反應，他應該是見到了禾永豐。「有人和你說什麼了么？」

「說你是魔鬼。」杜子歡鬆開簡瞿的下巴，從果盤裡拾起一顆葡萄塞進嘴裡。

「哈，那你喜歡魔鬼么，你喜歡我就是。」簡瞿湊到杜子歡的耳邊，調笑道。

杜子歡沒搭理他，轉頭繼續看新聞。

簡瞿勾勾嘴角，靠在杜子歡的肩膀上，用悶悶地低音跟杜子歡撒嬌道：「因為太在乎你，人家沒辦法繼續冷眼旁觀下去。」

杜子歡抖了抖眉毛，發現簡瞿這人確實是個如惡魔一般，連撒嬌都這麼叫人毛骨悚然！

一米八多的大男生要不要這麼『噁心』。

他怎麼會認識簡瞿這種人？

簡瞿策劃的那份協議書里最有殺傷力的一條就是要禾永豐娶一名『小姐』為妻。內容里提到的『小姐』就是指干那種特別服務的女人。禾永豐沒彎的時候就是個直男癌，彎成雙之後，他對女人就更挑剔了。讓禾永豐去娶個娼為妻，單在心理層面上就足夠羞辱他一輩子了。

不過，他也是活該！

「你不會心疼他吧？我可要吃醋了。」簡瞿雙手攀上了杜子歡的肩膀，在杜子歡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子歡，我很愛你。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做。」

杜子歡反手鉗住簡瞿的手腕，認真地看他，「簡瞿，我不心疼那種人。但你如果敢談愛，以後就不能騙我。」

「好，我答應你。我有問必答，你問吧！」簡瞿抬手表示投降，任由杜子歡審問。

杜子歡冷哼一聲，懶得搭理他，直接上樓了。他早說過，他對禾永豐的下場不感興趣，就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好問的。至於其它的事，他要先查清楚才會去問。

簡瞿本來要去追杜子歡，結果來了個電話，他不得不回家見客。

慕遠清站在簡瞿的門前抽了兩根煙，終於看見簡瞿回來了，他不耐煩的踩滅了煙頭。

「走廊不通風，不適合抽煙。」簡瞿冷冷地提醒慕遠清一句，開門讓他進屋。

慕遠清自動忽略簡瞿的挑理，進屋后，直接去廚房的冰箱里取了一瓶礦泉水。「處置完了？」

簡瞿笑著「嗯」了一聲。

慕遠清看了簡瞿遞來的協議，冷笑道：「你怎麼威脅他的？」

「不想身敗名裂，就答應了。對了，給你看看他新婚妻子的資料。」簡瞿打開電腦，敲了兩下。「再過一天她就從拘留所出來了，本很願意嫁，出來之後，就由你的人帶她去禾永豐的老家註冊。」

慕遠清點頭，覺得這女的有點面熟，「想起來了，這人是上次禾永豐嫖.娼，一起被抓的那女的？」因為這女的是賣的，待在拘留的時間肯定會更長一些。

簡瞿眨了下眼，就算是默認了。

「你這招可真夠狠的，我都沒想到。不過，這個禾永豐是怎麼得罪你了？」

簡瞿沒回應慕遠清的問題，而是繼續之前的話題，「結婚之後，你給他在b市醫院安排一個職位。」

「好，」慕遠清又細讀了後面的違約條款，「你可真夠損的，還規定他們在三年內必須生子。他怎麼就能答應你？」

簡瞿把那張寫著名字的紙拿了出來，「給他看了這個，他就應了。」

慕遠清驚訝地看著紙上的名字，有點激動，「這可是個大人物啊，他一句話，還真能堵住禾永豐今後的從醫之路。簡瞿，你厲害，我都不知道你在國內還認識這麼高級別的人物。」

「我不認識，只寫個名字而已。」簡瞿淡淡一笑，說得彬彬有禮。

禾永豐竟然被簡瞿給耍了！

慕遠清佩服地五體投地：「你這出空城計唱得真好，諸葛亮恐怕都要甘拜下風了。」

雖然禾永豐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落到簡瞿手裡后，慕遠清還是稍稍同情了他一下。

「空城計？諸葛亮？這都是什麼？我這只是詐騙而已。」簡瞿笑眯眯地解說道。

「取自《三國演義》的典故，唉，反正你沒看過，就不解釋了。」簡瞿的父親是正宗的白種人，他漢語能熟練到這種程度，已經非常厲害了。

慕遠清嘆了口氣，灌了大半瓶水進肚。

簡瞿立刻撥通助理的電話，讓他買一本《三國演義》給自己。

慕遠清不想簡瞿學以致用，立刻推薦道：「還是看《紅樓夢》吧，看這裡面的內容更有意思，現在還有很多專家研究不明白這本書呢。」

簡瞿點點頭，讓助理再多買一本《紅樓夢》。

「我的意思是只看《紅樓夢》就夠了。」慕遠清繼續陰他。

簡瞿側眸白一眼慕遠清：「我是沒看過四大名著，但看過簡介。」

慕遠清尷尬不已，抹著鼻子笑了笑，跟簡瞿賠罪，「那你開始還假裝聽我的。」

「多讀一本書會有什麼錯。」簡瞿無所謂道。

慕遠清現在是真有點怕身邊的這位聰明隊友。他本來以為簡瞿年紀小，會很好控制，沒想到他還是個有情商的管理天才。胸有城府，覺悟高，學習能力再強點，真挺可怕的，有點像魔鬼。

簡瞿抓住了慕遠清所有的微表情，「慕先生，你想表達什麼？如果你連我都怕的話，你根本就沒有魄力接管馳騰集團。」

「滾一邊去，誰說老子怕了！」慕遠清罵咧咧的吼一句，突然想起自己助理最新的彙報，眼盯著簡瞿，「你還有臉說我，杜子歡的事你瞞了我多久？要不是你打電話囑咐我護著他，我還不知道你跟他直接還扯著關係。你知不知道他是慕馳騰的人，你真以為慕馳騰會老實地呆在國外做小雞？」

「富不過三代，馳騰集團就從他這毀了。」簡瞿輕飄飄地說道。

「喂，我在跟你說杜子歡的事！」

「哦，我的人誰都無權過問。」簡瞿瞟一眼慕遠清，機械性地抬手指向門口，示意慕遠清可以滾了。

慕遠清白他一眼，冷哼著走了。

簡瞿靜坐三秒鐘后，突然起身，對著廳柜上的一盆花擺手，還做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杜子歡看著屏幕上簡瞿突然放大的臉，嚇了一跳，立刻合上筆記本。

他今天中午偷安的攝像頭被簡瞿發現了！

杜子歡暫時還沒想到好的理由跟簡瞿解釋。他乾脆直接背上電腦，飛快的出門，躲開簡瞿。

杜子歡在市圖書館自習到閉館之後，他就去24小時書店呆了三個小時。

凌晨一點，杜子歡才出來。

喧鬧的大街早就變得安靜了，偶爾才有一輛車駛過，也弄不出多大的動靜。路燈發射出黃白的光線，有限的照亮了等下幾米遠的地方。

杜子歡就漫步在這昏昏亮亮的街邊，思考著他一直想不出的借口。

前頭有一對男女正靠著牆接吻，兩個人都很用力地抱住對方，竭力糾纏。

杜子歡看著他們接吻，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和簡瞿之間的糾纏。

他為什麼第一反應是逃？為什麼要逃？為什麼要找借口？

如果自己不在乎他的話，他完全沒必要這樣去反應。

杜子歡開始反思他和簡瞿之間發生的種種。

開始，他對簡瞿是不在乎的。

他們之間真正的糾纏是就始於那夜突然發生的*關係。杜子歡當時只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宣洩口，簡瞿自願撞槍口。反正不用白不用，他就用了。之後簡瞿以巧妙的方式留住他，杜子歡就以一種平和地心態去應對。一方需要，一方滿足，杜子歡覺得這沒什麼不好。本來杜子歡對倆人之間的關係定得挺清楚的，就是「需要就用」的關係。但聽多了簡瞿的「喜歡」和「愛」，杜子歡發現自己的感覺就開始變得微妙了，而且很享受簡瞿對他的好。

杜子歡之前覺得自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心動」了，可現在想想，他或許一開始就心動了，所以才會一再願意和簡瞿產生糾葛。

只可惜他看明白這點的時候，簡瞿已經暴露出了另一面。

杜子歡對此說不上討厭，但卻覺得他很危險。

愛情會左右一個人的理智，杜子歡不想等自己真的變笨的時候再去決定。不如就快刀斬亂麻，他現在就回去，立刻搬走。

杜子歡打車到了公寓前，他穿過綠化帶，徑直走向公寓大門。他卻發現空蕩蕩的公寓門前，坐著一個人。這人的身影太熟悉了，是簡瞿。他雙手搭在膝蓋上，正把頭埋在了自己的雙臂中。

杜子歡在靠近他的時候，聽到簡瞿發出輕微地鼾聲。

睡了？

那正好，趁著他睡著的工夫，回去收拾東西。

杜子歡毫不猶豫地推開公寓的大門。

「杜子歡！」簡瞿的叫聲里摻雜著很明顯的怒氣。

杜子歡回頭，目光被簡瞿那張冷酷的面孔所凝結。

他這樣子哪裡像是剛睡醒？

呵，竟然在裝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