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他心又軟了,咬了咬牙,也罷!

「好吧,只要是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都答應你。」

她望著他,一字一字清楚地說出自己死前的願望。

「我的願望很簡單,我希望能在死前,與你共赴雲雨。」

夜清身子震了下,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你說什麼?」共赴雲雨?她是要與他……

「千千還是處子呢,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死在心上人的懷裡,所以你抱我吧,我想把我最珍貴的處子之血給你。」花千千柔情萬千地道,那嗓音簡直柔媚至極。

窗外雷聲隆隆,夜清的內心也在雷鳴電閃,這番情真意摯的剖白讓他震撼,也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像燙了手一般地放開她。「別開玩笑了!」

「這種貞操大事能開玩笑嗎?千千還是處子呢,你說了會答應我死前願望的,千千想把身子給清郎。」

很好,稱呼從「夜清哥哥」又升級到「清郎」了,他震驚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目光堅定地和他對峙,神情認真,甚至為了表明她的決心,她開始主動寬衣,一一解開胸前的襟扣,令他呆愕當場。

她敞開自己的襟口,露出雪白的頸子,以及裡頭的粉色肚兜。

「清郎……」嗓音嬌軟,簡直要讓人酥到骨子裡。

夜清猛然一震,臉龐脹紅,他急急地轉身,點地一躍,跳出了窗外,一下子就消失在雨中的黑夜裡。

「清郎——清郎——」花千千追到窗邊,對著外頭聲聲呼喚,回答她的只有風雨聲,完全看不到半點影子。

等了一會兒,花千千確定他走了,這才關上窗,回到床上,趴在上頭顫抖笑個不停,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居然逃走了!這傢伙真是太好騙了,堂堂一個殺手,居然會怕一個女子獻身?噢不行,她笑到肚子都痛了。

花千千笑了有一刻之久,好不容易才慢慢喘過氣來,拭拭眼角因笑得太大力而流出的淚。

她躺在床上看著床頂,回想他每一個表情,還有他臉紅的樣子,她一顆心也撲通地跳著。

怎麼辦?她好像喜歡上他了,這個男人太吸引人了,她身為舞坊的舞伎,見識過的男人不少,卻沒見過像他這種的。

花千千下定決心,她一定要想辦法把夜清給拐來,讓他變成自己的裙下之臣。

她不勾人則已,一旦下定決心要勾人,就非要把對方給勾得死去活來不可。

想到夜清,也連帶想到另一件正事,她起身下榻走到案桌前,將那捲軸再打開來細瞧,美眸中的笑意斂去,轉成了銳利。

居然有人要她的項上人頭,會是誰要殺她?

是她在緝捕犯人時結下的仇家?還是有人知道她在查陵王的案子,因而起了殺意?

無論是誰,在知道有人想對她不利后,她必須預做防範。

她不怕死,怕死就不會來當捕快了。

況且她還知道了一條非常有用的線索,刺殺陵王之事竟是有人想嫁禍給無影門,這其中可能還牽涉到山匪。

她將捲軸收好,思量接下來的步驟,首先她得去找師父,並親自把這重要的消息捎給師妹白雨瀟。

【第五章】

午夜時分,萬籟倶寂,梅江兩岸的舞館青樓,早已熄燈許久。

宵禁時刻,大道衚衕里除了巡視的城衛和打更的更夫,所有人不得在外逗留。

看似平靜的夜晚,卻一點兒也不平靜,危險的陰謀在暗夜中悄悄進行,卻也悄悄地被消滅。

千秋閣的閨房內,花千千躺在暗格里閉目養神,這半個月來,打從知道自己是別人獵殺的對象后,她從沒有一夜鬆懈過。

她等待危險來找自己,但結果卻是一夜平安到天亮,無人潛入她的閨房行刺,一切都像平常那般,她納悶著,心想這躲在暗處的敵人到底在磨蹭什麼?難不成打消了殺她的主意?

今兒個大清早的,她被外頭吵雜的聲音給擾了清靜。

「潔兒。」

「在呢。」潔兒匆匆從外頭進屋,看見小姐已經坐在梳妝銅鏡前,身上的衣裳都穿好了,心下奇怪,這陣子小姐都很早起,每回她進來,小姐都自己打點好了。

她不知道,每晚花千千入寢,身上就是這麼和衣躺在床上,隨時準備應付殺手的偷襲。

「小姐,潔兒這就去打水來給您梳洗。」

「外頭什麼事這麼吵?」

「也沒什麼,不過是放在外頭廊上的牡丹花被人給折斷了,柳娘正氣得罵人呢。」

「喔?」花千千回過頭來看向潔兒。「牡丹被人折斷了?」

「是呀,而且還是三盆呢,都是名貴的品種,價格不菲,柳娘心痛極了呢。」

「我去看看。」

花千千站起身,直接往外走去,先去看個究竟。

舞坊的花園早聚集了一堆人,姑娘們竊竊私語,柳娘在只剩莖葉的三盆牡丹花前氣得大罵,質問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折了她珍貴的牡丹。

花千千越過人群來到柳娘身邊,朝那三盆牡丹仔細觀察,發現這三盆牡丹根本不是被人折斷的,那切口十分平滑,明顯是被利刃砍斷的,她再仔細觀察附近,一般人不會察覺的細微處,卻逃不過她的眼睛。

泥地上有腳印,樹葉散落在好幾處,順著痕迹查去,欄杆上沾有乾涸的血滴,這裡曾經有打鬥過的痕迹,只不過被人清理過了,但清理的只是大地方。

「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好事,要是查出來了,老娘一定叫你好看!」柳娘氣得不行,未施脂粉的臉龐在憤怒下顯得扭曲,多了好幾道皺紋。

花千千也很疑惑,明明昨兒個夜裡有場打鬥,她卻沒聽到,顯然來人是刻意隱藏氣息。

她走過去安慰柳娘。「大概是什麼飛禽走獸溜進來時弄的吧,柳娘彆氣了,這牡丹再買就是了。」

「千千啊,這不是普通的牡丹花呀,這是知縣大人送的呀!」

「那不正好?知縣大人知道花沒了,肯定會再叫人送幾盆過來。」花千千朝她眨了眨眼。

這兒的姑娘誰不知道柳娘是知縣大人的老相好,知縣大人每個月總會找個理由來到玉桂坊,只不過身為縣官,也不好常常流連舞坊,免得被人評議,現下好了,給了知縣大人一個理由前來安慰,對柳娘來說,說不定是好事。

果然,柳娘一聽,原本氣怒的臉上浮現了幾許羞意,那心中的火氣也消了不少,本來嘛,區區幾盆牡丹就算沒了,也不是太大的損失,柳娘氣的是因為這是老相好送給她的,誰知竟被人給折斷,除了心疼,還有氣不過。

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又過了十天,同樣的情況再度發生了,只不過這次損失的是一扇窗子。

又是一個大清早,柳娘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玉桂坊,嚇醒了舞坊里的所有人。

「殺千刀的!究竟是誰弄壞了我的窗子呀!這可是金絲楠木啊!」柳娘捶胸頓足地大罵,也難怪她肉疼,這昂貴的金絲楠木花了她不少銀子,尤其是上頭的雕花,請的可是京城裡有名的木匠來刻的。

花千千和大伙兒一塊審視著窗子,上頭有一道切痕,這是刀器所為,她再仔細勘査,發現那窗子下的矮樹欉上有幾道乾涸的血跡。

昨夜這兒又有一場無聲無息的打鬥,且流下這滴血的人被解決得很快,說不定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花千千突然想通了什麼,差點就笑出聲來,趕忙用袖子搗了嘴,收起笑容,照例安撫著柳娘,便帶著潔兒回到千秋閣,讓人打水洗漱,重新梳了頭。

「去廚房看看膳食好了沒,我餓了。」她吩咐潔兒。

「是。」潔兒得了小姐的吩咐,出了房門。

潔兒離開后,房裡並無其它人,她對著鏡子,終於忍不住地格格笑了。

一定是他!花千千篤定地想,跟上次一樣,昨兒夜裡有場打鬥,對方刻意掩蓋了聲音,肯定是夜清,他把試圖來暗殺她的人給處理掉了,想到這裡,她能不笑嗎?

畢竟除了夜清,還會有誰如此保護她?還有誰會無聲無息地把人做掉?

她心中甜滋滋的,眼角和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她畢竟是個女人,被人如此暗中保護著,哪能不感動?這男人雖然嘴硬,卻用行動證明對她的在意,比那些捧著金銀珠寶上門,說著愛慕詩句的男人們強多了。

這男人傻得好可愛,令她越來越傾心。她好想見他呀,但自從那一次他放棄刺殺她,轉身逃走後,這半個月來就沒再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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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殺手很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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