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嫉妒
「何等愚蠢，如果不是我出面，你想要怎麼辦？」冥月神殿，幽紫燭火瑩瑩爍爍。
女神側躺在床上詢問桌案邊的楊妍。
當日楊妍拒絕封神，冥王哈迪斯臉色頓時黑了。還真沒有人敢於拒絕他的話，連宙斯都不敢正面直言。
拒接冥王的邀請，這是楊妍經過深思熟慮的做法。如今冥府缺少人手，這時候幫忙的話很可能混上二等神位，但這種由冥王賜予的神位楊妍看不上，她經過冥月女神的教導，如今已經妥妥壓過那些寧芙女仙，加上人類信仰力的升華，堪比一位半神。
而且，一位不知深淺的君王，楊妍可不敢侍奉。
當場氣氛冷下，冥月女神這位剛剛晉陞的強大女神趕緊打圓場，將楊妍拉倒自己羽翼下面：「陛下將地獄交給我，我那裡工作太多，正好需要一個人打理。她既然不願意在冥王城工作，不如就交給我吧。」
楊妍見機，順著冥月女神的話答應下來。
哈迪斯不好反駁冥月女神的請求，默許楊妍跟她離去，只是將後面幾位人類首領草草封神，帶去各個工作崗位。
「我為什麼沒有封神，殿下作為我的老師難道不清楚么？」楊妍眨眨眼：「按照老師傳授的魔法知識，所謂封神可不是一件好事。」
封神，按照神力來說，降二級封神。一等神才具備封神的資格，可以冊封三等神。而主神也只能冊封二等神。一等神在整個奧林匹斯都算是高等神明，具備自我主權，主神們都要小心對付。
「由凡物強行封神和請大神提升神位又不是一回事。藉助陛下力量封神，沒有許可的話這一輩子都是二等神，而且生殺大權都在陛下手中。」楊妍不傻，到時候被冥王坑了，加了一大堆工作量，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真正的黑心作坊！老闆發放的工資都僅僅是暫時放在你這裡，真正歸屬還是老闆，想什麼時候拿走就什麼時候拿走。
冥月女神也好，死神和睡神，還有嘲神為什麼敢於對冥王陛下不假以顏色。不就是因為偉力在於自身，不在意冥王的權柄嗎？
西方這種神系可不是東方的中央集權，而是諸侯分封的形態，強大神明具備自主，尊敬王者但不會諂媚而折損自身尊嚴。
甚至來一場反逆挑釁也無所謂，反正強大的神明根本不懼怕王者的威嚴，更不擔心事後報復。睡神就曾觸怒海王而從容離去，冥月女神也曾對宙斯當面頂撞。
「所以你想要自己封神？」女神起身，來到楊妍身邊。她把楊妍帶在身邊，讓她負責整理自己這裡的魔法書籍。當然，作為拒絕冥王封神的代價，楊妍仍然在冥王城領了一部分職務，需要以冥月女神使者的身份去幫忙。而且因為襲擊厄喀德那有功，以厄喀德那脊椎骨煉製的蛇鞭神器，仍然賜給楊妍作為護身。
觸摸楊妍額頭的金輝：「人類的信念，何等奇妙的力量。」在這種力量下楊妍自身完美升華，和半神站在同一等級。
「但凡物想要封神，那是一條漫長的道路。」
「作為老師，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跑去做別人的屬神丟了您這位老師的面子吧？您教導我自行封神，這是多長面子的事情。」
「說的輕巧。」女神嗤笑起來：「沒有神性的洗禮凡類怎麼能夠成神？信念力量雖然奇妙，但不能當做神性，難以孕育你的法則神職。而且你現在是亡靈之體，比人類成神還要難十倍。好歹人類只需在冥河侵泡，受到冥火鍛煉就可以得到無堅不摧的肉身和長生不死的壽命。」這種儀式唯有鮮活生命才能施展，而且必須有一位神明來主持。
「幽靈狀態的你能夠作什麼？」
「這就需要老師您的魔法書。」楊妍將羊皮紙一晃：「智力之神不愧是古老的智慧神，在他的書籍中的確有著記載。」冥月女神讓楊妍抄錄魔法書籍，的確是一個提攜。對楊妍很有幫助。
冥月女神一挑柳眉，細長手指輕輕一勾，羊皮紙落入她的手中。只見上面記載著一種特殊生命體。
「選擇一件器物作為自己棲身，凝練和生命類似的精神體。在冥河和冥火中煅燒，經歷百年可以封神。」
「神器嗎？」冥月女神若有所思，這似乎是為某一位女神所準備的辦法。那位女神是宙斯的心腹，在提坦之戰中隕落，只剩下靈魂在大地飄蕩。後來暗夜女神勒托請暗與智力之神出面解救，於是才有這個辦法。
「那人當初在冥火中煅燒三百年，還有她母神的幫助才勉強復活，你認為你需要多久？」看了之後冥月女神嘲笑道：「當初她要不是有母神的力量保護，連三天都撐不過去。你認為冥水和冥火很好抗？」
手一指：「去後殿左數第二個書架上數第三格拿過來那本黑皮魔法書，上面記載一個鎮痛魔葯的煉製方法，回頭你去冥界采草藥煉製藥水，不然的話你想去冥水和冥火中走走？笑話。」
女神嘲笑這個自不量力的凡人，但仍然好心指點她未來出路。
楊妍聞言，對冥月女神陰晴不定的性子也不見怪，去後面尋找到女神所說的那本魔法書。
「這裡的草藥都是冥界生長，你現在也有魔法傍身，加上冥府沒多少人，你只要不去那些兇險的地方就沒事。」
「謝謝殿下。」認認真真抄下來魔葯的煉製方法，真心實意道謝。
第二天，楊妍開始煉製自己的魔法道具，她所選擇的是一枚戒指。
當初從哈特等人手中得到的魔晶神花派上用場，雕琢成一枚閃亮魔戒戴在手上。貓眼大的寶石散發誘人光輝，不單單是她棲身之物，更是一件強大的魔法道具，可以增幅楊妍的黑魔法。
「夜瞳！」滿懷欣喜取了名字，抱著冥月神殿的文案前往冥王城。
當眾拒絕冥王的賞賜，這也算是獨一份。赫莫娜在冥界也算一時風雲的人物。而且幾位新晉神明跟她關係不錯，走入冥王城，打過招呼后前往嘲諷之神所在的檔案室。
「關於人類消亡這件事的所有記錄都已經記錄在案。」楊妍小心翼翼對嘲諷之神彙報。這位刻薄的神明，楊妍可不想被他謾罵。
「放這吧。」檔案室堆積累累文案，只有嘲諷之神和兩個屬官在忙碌。頭也不抬，讓楊妍完成交接后離開。
鬆了口氣，巴不得離這位大神遠點，楊妍走出神殿在冥王城中轉悠。
冥王城的基調和冥界一模一樣，以死亡肅穆為主，一點生機都沒有，漆黑的巨石透出陣陣涼意。
「如果我是你，我會趕緊離開冥王城。」突然背後傳來低沉男聲。
楊妍一驚，手中夜瞳戒指瞬間亮起光輝，腦後三根箭矢射了出去。
「虛無。」揮揮手，瘟疫之神散去箭矢。
「羅珀殿下！」楊妍對這位神明很畏懼，而羅珀似乎也看出來什麼，從不跟楊妍正面對視，一個人盯著牆角，一個人盯著城牆。
「冥王陛下雖然不計較，但他身邊的人可不喜歡你這位頂撞陛下的亡靈。而且頂撞陛下后還能得到陛下的神器賞賜。」落在楊妍腰間的蛇鞭，曾經的鞭子還給努比后，楊妍就天天帶著哈迪斯製作的神器。「陛下親手製作神器，連某些人都沒有。那些女神們的嫉妒，不是你可以應付的。」
扭頭離開，遙遙說著：「少女，早日成神吧！拒絕陛下的冊封，就讓我看看你的努力能夠走到哪一步。」
洒然離開，只剩下楊妍沉思：沒錯，哈迪斯可是冥界最大的金主，那些女神們可不會放過這個攀高枝的機會。
隱約感覺背後刺目視線，楊妍不敢久留匆匆離去。出了冥王城，小心翼翼隱去行蹤，在冥界搜羅自己需要的草藥。
幾隻黑鷹在空中盤旋，隨後飛到冥王城一位白衣人手中：「在那裡嗎？這是你自己找死，可別怪我了！」掐死手中黑鷹，白衣人追著楊妍的行蹤而去。
……
杜絲草生長在冥界邊緣，楊妍小心翼翼走到懸崖邊，再往外就是冥界的起源之地，尼克斯魔域。傳說中尼克斯女神居住的地方，普通人進去會被黑暗吞噬永遠消失。
黑色氣流涌動，如同雲海一樣，看不真切。
「找到了！」不遠處，一朵盛開紅色花朵的枯黃植物。楊妍低頭看路走過去採藥，沒有注意背後有一個白衣人影靠近。人影隱藏氣息，趁著楊妍採藥的時候輕輕一推，失重之下楊妍險些跌倒。
「夜瞳！」瞬間反擊，黑色箭矢射中背後那人，只聽到兩聲尖利叫聲。
「女的/」楊妍扭頭，正要說話，突然一股巨大的洪水將她推入魔域，被無盡黑暗吞噬。
「不識好歹的賤人，陛下也是你能窺想的？」一邊捂住傷口，一邊咬牙罵著。白衣女神一臉不屑，撇撇嘴消失不見。
楊妍在冥界失蹤，冥月女神頓時就有感應。這位女神雖然對楊妍沒好臉色，但在楊妍身上施展法術，當法術消失的那一刻女神猛然起身：：「赫莫娜出事了！」
這時候，幾位冥神正在開會，上座的冥王手中羽毛筆一停，目光看向冥月女神：「怎麼回事？」
「不清楚，我在她身上留下的魔法消失了。除非她離開冥界……」女神疑惑起來，按理說當楊妍被人攻擊的時候自己的魔法會開啟保護屏障保護赫莫娜，等待自己的援救啊。
為什麼一點生息都沒有，自己連趕過去救人都來不及。
「不應該是冥界的人，赫莫娜被冥月殿下庇護，誰會動手？」嘲諷之神皺眉：「外界來人？」
坐在冥月女神對面的達拿都斯招來一群禿鷲，低聲吩咐一陣，讓禿鷲前去冥界入口打探情況。
不一會兒，禿鷲飛了回來，在死神耳畔回報，死神沉著臉：「卡戎說，沒有人經過冥界入口。依照他的力量都沒有察覺，應該是來人獨自橫渡冥河，這樣看來是一位主神級別的強者。」
「宙斯來了？」第一時間，年齡與衰老之神就驚呼道：「這位陛下又出來搶人？怎麼來我們冥界了！」冥界美女本來就少好不好，這位又跑過來搶人，他們這些冥神怎麼辦！
赫莫娜好歹也是個美女，拒絕冥王的封神，回頭仔細一想，或許這位美女有意自己封神？那麼未來冥神的性福生活又多了一個選擇啊。
哈迪斯沉著臉，顯然也想到自己那位無節操的兄弟。
宙斯惡名遠揚，一出這種事情，大家想到的第一人選絕對是他這位神王。
「搶人搶到冥界來了！」幾位冥神義憤填膺。
「達拿，你隨我一起去奧林匹斯山，希望來得及。」哈迪斯冷著一張臉吐槽道：「這位真是生冷不忌，赫莫娜如今還是幽靈呢！」
連鬼魂都不放過，宙斯在冥神這邊的下線再度刷新。
「阿嚏——」宙斯化作天鷹正在大地一處森林尋找自己的新目標，突然一個噴嚏將眼前一隻牝鹿驚走。
「美麗的小鹿啊，可知道你的奔跑踏在我的心房，將我的心一併遠去？」宙斯化作人形，追了上去。
鬼魂或許宙斯不在意，但野獸嘛，他表示可以考慮下，畢竟是某位女神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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