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苦逼的衰弱期

男子聳聳肩，接過楊妍扔來的布頓。女性和男性衣服其實沒什麼區別，都是一件長布而已。男子把別針去了，往腰間一裹，然後斜過肩頭一系，草草就算男性服飾了。

男子見楊妍扭頭不敢看自己，暗自好笑：這位女神果然是剛剛誕生不久，居然這麼單純。

上前幾步，單膝下跪，親吻楊妍手背：「我名普羅多格諾斯，最先出生的人。你也可以稱呼我為法涅斯。」

再度以灰瞳觀看，仍然是朦朦朧朧，看不真切這位神明的神職。但隱約從男子的肌肉中，感覺到那勃發的生命力。

「這是一位神明，比我還要強大的神明。」

「我落難很久，多謝殿下以生命泥土幫我重塑身體。」

見男神仍然抓著自己的手，反手一巴掌抽向右臉，收回手，突然感覺掌心有東西。張開一看，是塊金色土壤。

「這是對殿下的謝禮。」男神躲開楊妍的反擊，笑嘻嘻說。

剛說完，遠處一輛骷髏馬車匆匆駛來，哈迪斯親自拉走普羅多格諾斯，並且對楊妍說：「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這位神明是一位受到詛咒的存在。」

「明白。」楊妍低聲點頭，她收起金色土壤，離開冥河岸邊。剛剛引來地母的注意，她才不會傻到告知別人。

不過最先出生的人，這似乎是暗指著什麼？

……

楊妍沒工夫多想，兩天後趴在神殿裡面出不來。哼哼哧哧看冥月女神坐在搖椅上，幫自己減緩疼痛。

「剛剛進入衰弱期的小女神都這樣。」冥月女神冷著臉，施展魔法將楊妍流出的血消除。見楊妍皺著眉頭，猶豫下，好言安撫：「實在不行，你學我們幾個，也把自己的衰弱期跟某種現象聯繫。」

冥月女神最初也深受衰弱期的痛苦，但後來她立下誓言，宣布自己的衰弱期是血月之日。當空中出現血月的時候，她會完全失去自己的魔力。

但血月幾年出不來一次，即便冥界有自己的月亮。暗淡的月光也不會出現血色月亮。

「說起來，我已經有數百年沒有進入衰弱期了。」捻起一顆葡萄，慢條斯理放入嫣紅小口，女神悠閑自得的模樣讓楊妍一陣氣惱。

「現在哪裡還有什麼現象可以用來發誓啊！豐收女神將自己的衰弱期定義為豐收之後，播種之前的日子。目前春夏秋三季交替，她衰弱的日子每年僅僅幾天而已。愛與美之神選擇在人間愛欲消亡的日子，只要生靈愛欲不滅，根本不會迎來衰弱期。還有人選擇暴雨天，有人選擇地震的時刻。到我們這裡，哪裡還有多餘的奇特現象可以用來發誓？」

真要是傻傻選擇一個很容易出現的現象來作為自己衰弱期的時間，那麼就等著天天倒霉吧。比每個月幾天加起來的總量還要多。

斯提克斯給楊妍說起過一位倒霉的女神。曾經灶神赫斯提亞選擇在陰雨天進入衰弱期，那時候大地天天是艷陽日，每年都很少有降雨，所以這位女神可以說是明知的決定。

可是在宙斯登臨神王之位后，作為雷神的宙斯受豐收女神的請求，每年降雨日至少佔據三個月的時間。於是，灶神赫斯提亞悲劇了，這位火焰女神逼不得已發下處女誓言，終結自己的衰弱期。

「每一位女神只有一個選擇，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別到時候被人推算你的衰弱期，然後找你麻煩。正義女神的力量就在眼前啊。」

正義女神忒彌斯，地母之女，強大的古老巨神。要不是當初進入衰弱期，根本不會被宙斯□□。

「我明白。」楊妍嘆了口氣，這種例子很常見。前世聽聞的希臘神話中有很多強大的女神或者仙女被一些凡人英雄征服。楊妍本來還以為這位女神是刻意放水的關係，但如今想想分明是這些女神在自家衰弱期的時候被人所趁啊！」

「傳說波塞冬陛下能夠迎娶海后，好像就是在海后虛弱期下的手。」冥月女神探望楊妍，並且聊了些八卦，讓楊妍對女神的處境進一步了解。

三位處女神為首，帶著奧林匹斯山一群女神抱團，可沒有表面上那麼光鮮。

「萬惡的地母蓋亞！」楊妍低聲罵著那位老祖母。如果不是這位老祖母為了躲避烏拉諾斯的詛咒，將詛咒分擔給所有女神，她們至於這麼悲劇嗎？

「對了，殿下知道普拉多格諾斯嗎？」

「普拉多格諾斯？最先出生者，誰的孩子？」冥月女神琢磨一下，好奇說：「最先出生，哪一位神明都可以給自己第一個孩子取這個名字吧？蓋亞大母神作為卡俄斯之女，最初不也有這個稱號？」

「就跟復仇女神的阿德刺斯忒亞是一個道理？」

「阿德刺斯忒亞」意為不可避免者，是所有掌握復仇力量的神明，最終稱號。得到這個稱號，就意味著他們的復仇已經是一種命運報應，足以干涉命運的軌跡。被複仇的人，完全沒反抗之力。獲得到「報應」神職。

「就是這麼回事。你們復仇類的神算算一共有八位吧？除卻冥界的你，涅墨西斯三女神，其他的都是兼職。」冥月女神思考下，說：「曾經尼克斯中誕生一位復仇女神，後來被烏拉諾斯死後誕生的三位復仇女神殺死。」烏拉諾斯再被切割生殖器后，精血滴落在地母身上，誕生三位復仇女神。

尼克斯的復仇女神被烏拉諾斯的復仇女神殺害？

楊妍隱約間知道尼克斯的復仇女神象徵什麼。肯定是對蓋亞的復仇啊！所以被蓋亞之女殺死。

「等等，這麼說起來，我這位新的復仇女神是不是要躲著蓋亞走？萬一她認為我繼承尼克斯對她的仇恨……」楊妍思考時，冥月女神繼續說：「還有曾經太陽神阿波羅也具備復仇神職，不過他早就捨棄這方面的力量。如今的他，不是以福珀斯自居嗎？」

這種稱呼，都僅僅是尊稱。福珀斯，意為，光明璀璨，象徵這位光之神永遠的光輝。

復仇神只有一位阿德刺斯忒亞，光明神也只有一位福珀斯。

「對了，你小心點。雖然阿波羅早已經宣布不爭奪報應神職，但其他幾位復仇神明可死死盯著這個位置呢。得到這個位置，不但可以干涉命運，還可以得到新的神職——報應。」

「這個報應神職，我也想要。」楊妍淡淡一笑：「拿到這個神職，至少提升一個神力等級。」

「其他人應該不會爭，但涅墨西斯三姐妹可不好說話。」

「那就只能搶先下手了。」楊妍若有所思，或許可以挑釁一下地母來讓地母下手？

冥月女神又待了一會兒，瀟洒離開：「好好休養幾天，我看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謝謝殿下。」楊妍一臉蒼白，想要起身送人，被冥月女神擺擺手：「行了，繼續趴著吧。」

衰弱期的女神很弱，所以冥月女神跑過來坐鎮，擔心楊妍被人窺探，或者被人暗害。如今看到周圍沒人進入楊妍神殿四周，女神放心離開。

活得久，有很多用處。通過女神平日里活動規律，就能算出她們的衰弱期。像楊妍，很多冥神如努比等都明白她的衰弱期到底是什麼時候。而傳說中那位女神之敵，萬神之王，還會刻意打聽每一位女神的衰弱期，以此排列對她們下手的順序。

迷迷糊糊睡了一陣，突然聽到腳步聲在大殿響起。

少女如獅子一般覺醒，揮手便是蛇鞭打了過去：「誰！出來！」

「呀呀，殿下太暴力了，在衰弱期可不好啊。」普拉多格諾斯聳聳肩，撤去魔法出現在楊妍身邊。

「是你？」楊妍看看四周，整個神殿只有自己和普拉多格諾斯兩人，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夜瞳魔戒亮起，想要呼喚幫手。

「放心，放心。我對殿下沒興趣。」目光在楊妍胸口掠過：「我還沒有破廉恥到，對一個小女孩下手。」

咔嚓，腦中理性線崩斷，強忍著掐死眼前這男神的衝動：「那你過來幹什麼！」小女孩！你家在小女孩！東方女性的魅力你根本不懂！這不是平胸，是還沒有發育！

「道謝。」男神不見外，坐在剛剛冥月女神做過的椅子上，突然說：「這位女神很聰明啊，居然在椅子上留下神術，只要有男神來到你身邊，就會被她感應，然後過來救人？」伸手一撈，紅光封印冥月女神的魔法：「目前我只有二等神的力量，可不敢面對這位雙面女神。」

「雙面女神？」楊妍有些不明白，但看到男神輕而易舉破除冥月女神的魔法，心中驚訝。冥月女神可是冥界最強大的女神之一。

「一個小技巧，如果殿下願意，可以交給你。」男神好奇打量這位女神，這位女神右眼的力量很熟悉，分明是尼克斯的力量。

「尼克斯之女。」男神低聲一笑，然後抬起頭：「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的那個名字不好稱呼，你可以稱呼我為法涅斯。」

法涅斯？回憶諸神的神譜，不管是蓋亞一系的自然神，還是尼克斯依稀的意識神，都沒有這位神明存在的痕迹。

「又是假名？」冷笑譏諷說：「如果殿下沒有誠意，那麼就別說了，何必用這些假名呢？」

「不算假名，只是你沒聽過而已。」

「那麼神職呢？意識側還是自然側？這個總能說一說。」

歪頭想一想，法涅斯當著楊妍的麵塑造一枚神職：「機遇，我目前拿著機遇的力量。」

這是他曾經的神職？楊妍腹下一疼，換了個位置，黑髮散落下垂，襯著雪白肌膚。

男神多看了兩眼，轉移話題：「我因為曾經的出身緣故，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甚至冥王城不會給我準備神殿。想了想，去哈迪斯那邊待著太危險，於是就來你這裡。」

「我這？殿下，我是女神。」氣極反笑，跟一個女神同居，虧他想得出來。

「放心，都說了，我對你沒興趣。等你未來——」

沒等說完，楊妍的鐮刀扔過去打斷法涅斯的話：「殿下要住在這裡可以，說話注意點，不然不小心把你弄死了，不好跟陛下交代。」最後，楊妍回了一個燦爛的笑臉，法涅斯脊梁骨上涌涼氣，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條大蛇，沖著脖子咬下。

啪——

白光一閃，法涅斯躲到邊上：「好厲害的女神，行了，不說這些虛的。找你是有正事的。」暗暗心驚，即便是虛弱期，這位女神也不跟其他女神似得毫無反抗之力。開開玩笑就算了，真把她惹火，自己在她的神殿真不見得能贏。

「正事。那就說！」大蛇化作蛇鞭，鐮刀也飛回楊妍手中：「陛下的吩咐？」

「你不是在阿塔亞山脈建立神域？哈迪斯讓我來幫你。」摸摸鼻樑：「好歹我對神明技巧運用比你高，還具備些許植物神的力量。」

灰瞳一亮，在法涅斯說完后，他身上湧現兩個神職，一個是機遇，一個是植物。

「那麼，我們要怎麼做？」不露聲色，楊妍詢問。

「首先，尋找你的聖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