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新生的孩子們

靜謐的森林不時響起野獸的吼叫聲，在黑暗的籠罩下傳說中的精靈活躍起來。

默西迪絲一臉驚慌，抱著一個嬰兒在密林穿梭。嬰兒哇哇大哭，她一邊捂著嬰兒的嘴，一邊緊張望著背後，生怕有人追過來。

不知跑了多久，身上被荊棘劃出道道血痕，抱著嬰兒來到密林中的湖泊邊上。湖邊一顆橡樹下靠著臉色蒼白的男子，男子雙目緊閉，毫無聲息。

男子邊上有一個漆黑魔法陣，默西迪絲抱著嬰兒擱置在魔法陣中。

只是望著嬰兒澄澈的雙眼，默西迪絲有些猶豫。

突然，面前落下一柄匕首。

魔法陣上黑色氣流涌動，一隻蝙蝠若隱若現：「還不動手？難道你不想復活你的丈夫了？」

「死者復活是需要代價的，你要復活你的丈夫，需要獻上另一條生命。」

默西迪絲看看邊上沉眠的丈夫，在看看自己從農家盜取的孩子，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

三日前，她的丈夫死亡，就在她陷入絕望的時刻耳畔傳來一個聲音：「為了你的丈夫，你願意去殺人嗎？」

接著，她就跟這隻蝙蝠訂立約定，用一條鮮活的生命來換取自己丈夫的復活。

但事到臨頭，反而難以下手，心中善惡動搖，不忍心對一個嬰兒動手。只是看看邊上不言不語的愛人，最終有了決定。

「別怪我……你剛剛出生，還沒有自己的思想……」手顫抖著撿起匕首，一邊給自己找理由，一邊深吸口氣，狠狠刺入魔法陣里的嬰兒。

在最初一聲啼哭后嬰兒再無聲息。

默西迪絲癱倒在地上，這一刺似乎用盡她一生的勇氣。

「哈哈……好好，不錯，不錯。接下來，你只需向我——暗夜女王說出你的心愿就可以了。」

默西迪絲閉上眼，不敢再看嬰兒的屍體，默默念誦腦海中浮現的咒語：「寧靜之月，黑暗的五角星，暗夜中的女王。我以默西迪絲之名和你訂立契約，以神聖之名貫通三岔路口，開啟幽閉之門。」

魔法陣升起一座門戶，裡面走出一個和她丈夫一模一樣的人。

「你的祭品我已經收到了，按照約定，我復活你的丈夫！」蝙蝠化作人形，一位嫵媚妖異的女性站在空中，伸手輕輕一點，門戶中走出的那人和靠著大樹邊上的男子融合，不久之後男子蘇醒。

默西迪絲匆忙上前，驚喜望著自己故亡的丈夫，卻沒發覺自己丈夫眼中的些許血光。

「行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默西迪絲看了地上嬰兒一樣，心中慌亂，趕緊攙扶著哈維離開森林。

在他們離開后，女子突然狂笑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作為親生母親居然認不出來自己的孩子。」揮揮手，地上的嬰兒突然一變，變成另一個強壯些的嬰兒，這是默西迪絲的孩子，被暗夜女王設法掉包。

「真期待啊，當她知道自己殺死自己的孩子，不知道是什麼表情？」蝙蝠女一臉愉悅，她是黑夜中的魔獸變化成人，專門引誘凡人走入她的陷阱。

「我是不清楚她會怎麼想，但我知道你的下場一定不好。」水面波光蕩漾，走出一位白裙少女。少女手持金色權杖，輕輕對蝙蝠女一點，光輝在她身上灼燒，

頓時劇痛傳遍全身，自己的黑夜之力根本難以反抗。尖叫一聲，女人化作一群蝙蝠四散逃離。

「命運審判。」少女一聲吟唱，空中光箭飛舞將蝙蝠們殺死。

走到嬰兒屍體處，將他抱起來：「伊娥的後代？不過可惜的是，隨著親母的弒殺，他已經失去作為真王的資格。」

伊娥，是真王刻克洛普斯的女兒，也是宙斯的情人之一。在懷孕后被狄俄尼索斯送到大地邊緣繁衍，為的就是藉助她的血統誕生新的真王。

「默西迪絲是伊娥的後代，就是不知道這隻蝙蝠女妖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撞到？」少女思考的同時金色神力交織成光繭，嬰兒的生命波動慢慢恢復。

「我降臨到這裡等待真王，正好沒多少事情，不如就將他撫養長大，也好在日後對真王提供幫助。」

少女想清楚后，揮揮手在湖中心升起一座島嶼，島嶼上生長著樹屋模樣的怪異神木，她帶著嬰兒走入樹屋以露水來撫養嬰兒。

湖面升起朦朧白霧，島嶼和樹屋在凡人視野中消失不見。但是在精靈們的傳言間，湖中有一位神通廣大的仙女在撫養人類的孩子。

……

「極西之地的魔法文明好弱啊。」狄俄尼索斯帶著阿波羅交給他的兩件東西來到大地邊緣。

凱歐大陸，是極西之地對自己的稱呼，依照他們的見識和閱歷，根本不清楚在遙遠的另一邊存在著什麼。

凱歐的魔法文明很弱，這是狄俄尼索斯暗中壓制的結果，但存在著大片野生精靈，這些精靈具備大多有著半神的力量，生活著山川河流中，遠離塵囂。

在大地中央諸神力量消退的同時，對極西之地幾乎沒有影響。因此，這裡只有零星幾個小神，在大地的縫隙中躲過一劫。

「這些傢伙太弱了，連諸神審判的時候都沒把他們翻出來。」酒神探究極西之地的神明，一共五位，這些神明和中央大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比如，象徵自然的橡樹之父，就暗指宙斯和阿爾忒彌斯的神性，在這裡的事迹流傳中隱約還取代了潘神的地位。

「當初伊娥帶著自己的孩子來到極西之地，同樣帶來中土的神話文明，無形中將諸神的影響散播到這裡。只是在這裡，隨著時間流逝，逐漸形成文明斷層，從信仰中誕生新的神明。」

司掌自然、森林、動物的自然之父，他的女兒是狩獵少女，他的兒子是畜牧之神，隨他一起構成最簡單的神系，被稱作德魯伊神系。

「比起尼羅河流域那邊衍生的文明，這邊的文明似乎更扭曲啊！」這三位存在分明是暗指宙斯。阿爾忒彌斯以及赫爾墨斯。

此外還有司掌鍛造的火焰之神，同樣也是家庭的保護神，是灶神，也是光之神，是極西之地人類文明中最強大的一位神明。

「匯聚三位神明的傳說。」酒神無語，緊接著感應到最後一位存在，這是死亡和黑暗的神明，被稱為暗夜女王。「勒托、赫卡忒的神性，這位母女倆還真有緣啊。」不過隨著他進一步探究，看出這位暗夜女王化身萬千，無數蝙蝠在大地飛舞，本體是一片陰影，有著純粹的黑夜力量。

「是母神！」這是尼克斯的黑暗本質！

也唯有在大地邊緣，在世界的裂縫中才可能零星殘存尼克斯的源力。

「這股力量適合赫莫娜的本體復活，這位暗夜女王還是早早殺了吧。」狄俄尼索斯想罷，立刻就要去動手。不單單是暗夜女王，還有那位火焰與太陽之神也在他打擊範圍內。這是阿波羅的補品。

不過還沒來得及下手，他就感覺到自己標記的伊娥後代一個個突發出事。

「這是怎麼回事？」狄俄尼索斯不敢怠慢，察覺還剩下三位伊娥的女性後代，趕緊跑過去救下其中一人，將阿波羅的神性投入其體內。

「有人感覺到了我的所作所為？」狄俄尼索斯掃視四周，目光落在五位神明身上。大地邊緣誕生的小神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這是給阿波羅神子準備的試煉。按照狄俄尼索斯的預計，殺死這些神明后他從極西之地殺回中央大陸，建立大一統的帝國。

「不會是他們，那麼是哪位殿下察覺到我和阿波羅的舉動，準備干擾我們？」狄俄尼索斯想想，將阿波羅的聖槍插在一塊石頭裡，暗中潛伏以吟遊詩人的身份看護阿波羅的後裔。

狄俄尼索斯隱伏想來，暗中動手的那位大神暗中一嘆：「還是驚動他了，不過也對，我要斷絕人類真王的誕生，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不過這邊越亂越好，最好提前把宙斯他們的目光牽引過來，直接打消酒神的布局。世界，絕對不能誕生大一統的帝國，這對我太不利了。」

思考著，這位存在也降臨化身來到凱歐和狄俄尼索斯勾心鬥角，想要剷除那位即將誕生的真王。

……

靜怡的湖泊，白裙少女抱著嬰兒，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望著外界的紛爭：「幸好我來了，不然也不知道這邊居然有這麼精彩的事情要發生。如果沒看錯，那是阿波羅的後裔吧？狄俄尼索斯居然幫助阿波羅降生後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們倆的後代呢。只是暗中干擾的那位，如果沒看錯應該是——」

「咯咯——」懷中的嬰兒伸手抓著少女烏亮的頭髮，少女連忙將自己的頭髮救下來：「喀林，慢點，慢點，我的頭髮可不能亂動。」一縷絲髮脫落，化作純凈的魔力湧入喀林體內，化作最原始的魔法印記。

「居然和魔法有緣？」湖中仙女一愣，通過命運線感覺到喀林的力量：「或許，他不單單可以在未來幫助真王，還可以進一步封神？」若有所思，雖然喀林沒有真王的可能性，但畢竟有著強大血統，有封神的可能。

十個月後，經過狄俄尼索斯和那位神秘存在的漫長爭鬥后，真王順利降生。

庫爾，這是狄俄尼索斯所取得名字。

未婚先孕的女子被族人拋棄，孤零零一人行走到大地上，這時來到湖中仙女的領域。仙女熱情的幫她接待，讓她暫時居住在自己的樹屋。當然，作為交換條件，她要照顧喀林的飲食起居。

四個人生活在一起，仙女抱著兩個孩子，目光望著天空，一片陰雲緩緩飄過來。仙女目光冷然，指尖命運線波動：「我倒要看看，我親自來保護喀林和庫爾，你們誰敢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