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日見鬼

第四章 白日見鬼

?我叫張野花,是個九陰命格的人,出生之前就被人狠狠地擺了一道。[燃^文^書庫][]要是這人敢出現,我保證不打死他。

生我那天,正逢陰年陰月陰日,陰風秋夜。待產的母親坐父親的客運麵包車趕往鎮衛生院的半路上,車子翻到了懸崖底下亂墳崗上。父親和母親都不在了,而我還在母親的肚子裏頑強地掙扎、踢騰,鮮血染紅了母親的大白裙,瀕臨未生而亡。

爺爺對我說過:當他趕到懸崖上的時候,底下百多米處的陰谷亂墳崗上,鬼氣瀰漫,森然恐怖;我被一雙無形的手扯出母體,血泊中臍帶拖得老長,臍帶還死纏着我的脖子;我一身紅赤赤,血淋淋;那無形的手將我扔在一叢白色的野花上面,我睜著雙眼望着黑沉沉的天空,不哭不鬧,像個死不瞑目的小傻蛋,那時辰正是陰時陰刻。

用陰陽行話來說,我這樣的九陰命格,體質必須弱而多病,惡鬼纏身,命運弱到爆,活着就是活死人,能活到12歲就算壽星;死了之後,還會讓居心叵測的人馴成血煞猛鬼,要害死很多很多的人。

六歲的時候,有個懂行的陰陽先生路過我們小河村,聽說我的情況,斷言我八字五柱陰,又是陰地、陰夜、陰胎、陰鬼接生,必是千年不遇的九陰命格。爺爺瞪了他一眼,他嚇得臉都白了,啊啊亂叫着倉皇逃走,還在路上摔了一跤。沒兩天,這陰陽先生居然倒霉地落水庫里淹死了,腫泡的屍體浮起來時雙眼驚恐圓睜,右手還作掐指狀,像在掐算着什麼,就是沒算到自己會被淹死。

但也就是那之後,爺爺帶我離開了小河村,搬到了二十公裏外,在深山裏的安義村住了下來。安義村很小,因為嚮往山外的世界啊,很多人家都搬出去了,那時只剩下八戶人家,一片荒涼破敗。倒好,那裏也通電了,能通過鍋蓋收到電視節目。

我和爺爺相依為命,雖然我是九陰命格,卻離奇地活得非常健康,連小感冒都不曾有過,只是體格偏瘦。我是村裏的唯一小孩子,活潑好動,調皮搗蛋少不了,一個人也能玩出花來,學習成績倒不錯。16歲的時候,個頭都冒到了一米七。

我活過了12歲嘛,自然不信什麼九陰命格之類的話了。可命里註定的事情,誰又能改變多少呢?事情還得從我16歲那年初三畢業后說起…;…;

那時我如有神助,以相當優異的成績考入了雲山縣二中火箭班,這得到離家120公裏外的縣城寄宿上學了。

爺爺送我去報名的前一天,剛吃過晚飯,天突然就黑如鍋底,狂風呼嘯似鬼泣,村子如人間地獄。接着就是電閃雷鳴,狂雨肆虐,瓢潑的大雨彷彿要把深山裏荒敗的小村子淹沒似的。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恐怖的景象,真讓人心驚肉跳,因為從來沒有打過那麼響的雷,下過那麼大的雨,外遷人家戶的老房子都塌了不少。

村子裏斷電了,電視也看不成了。我坐在堂屋的老木門檻上看着外面的天,對爺爺說:「看樣子明天我們去不了雲山縣嘍!」

雪亮的閃電頓時在村子上空出現,兒臂粗,條條瘋狂扭結著。跟着就是炸雷滾滾而來,嚇得我一哆嗦就滾回了堂屋內,生怕自己被雷劈中了。

電光中,爺爺望着外面,高大結實的身板更顯得老而彌堅。他鬍子拉渣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說:「哪能呢?雨一會兒就會停了。」

「不可能吧爺爺?你咋知道?」

爺爺沒說話,關了門,到飯桌上點燃了兩支鮮紅的粗實蠟燭,還倒上了兩杯老黃酒,然後才回頭對我說:「野花,過來,拜堂成親了。你結了婚,入了洞房,雨就停了。」

「呃…;…;成親?爺爺,沒搞錯吧?我馬上才上高一啊,不到法定結婚年齡啊!再說…;…;我的未婚妻在哪兒啊?一個人能結婚?」我望着一臉正經得有些嚴肅的爺爺,看着那飯桌上的紅燭,黃酒,當場愕然,還四處看了看。

窗外閃電狂扭,把堂屋裏照得雪嘩嘩的亮,雷聲轟隆得耳朵都快承受不住了。爺爺的臉更是嚴肅之極,粗實的左掌對着我晃了晃,沉聲道:「臭小子,廢什麼話?這婚你結不結?」

「哎,爺爺別動手,別動手,我結我結我結啊!」我心頭一下子就恐慌了起來,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沒辦法啊,我這調皮搗蛋王就是這個苦命,平時爺爺對我疼得不行,但一旦犯了錯,他那左手能把我屁#股都抽腫。所謂「神仙都怕左手」,何況我是個九陰弱男呢?

雖然爺爺有時候虐#待青少年,但到底還是疼我的。於是,沖他從未如此嚴肅的臉色,哪怕他這麼逼迫良拜堂,而且還包辦婚姻,我也就認了。

很鬱悶,我的初婚就那麼一個人結了。還按著老規矩來,一個人跪在那裏跟空氣拜天地,拜牆壁上父母的遺像,拜爺爺,敬他們茶喝;還夫妻對拜、喝交杯酒,喝得我內心無語,還一個人喝了兩杯,當然是幫我空氣媳婦喝了她那一杯。這樣的婚禮,實在太彆扭了。

婚禮很快在我雲里霧裏的感覺里完成了,爺爺認真地對我說:「張野花同學,你已娶七公主為妻,願意一生一世**她、忠誠於她,並照顧她、呵護她,無論貧窮、富貴、疾病,都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嗎?」

我聽得都快哭了,敢情爺爺把我這單人婚禮搞成中西合璧了?可他還一本正經,比牧師還專業,聲音那叫一個莊重、淳和!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喜感好不好?

可我腦瓜子一轉,爺爺居然說我娶的是七公主?這…;…;公主不是古時皇帝的女兒嗎?難道我這看不見的媳婦是穿越來的?呵呵,穿越?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我實在是忍不住,笑嘻嘻地看着爺爺,說:「爺爺,不會吧?我居然成了駙馬爺?真娶的是公主么?她穿越過來的么?我怎麼看不見?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吧?你也看穿越,入迷了撒?」

話音剛落,爺爺左掌剛剛一揚起,一股子陰風朝我撲面而來,驚得我一身雞皮冷疙瘩冒起。與那同時,我的右耳朵就像是被誰狠揪了一下,肉都要碎成醬了,疼得我捂著耳朵叫道:「啊!爺爺你…;…;無影手啊?揪我耳朵了?疼死我啦,我是不是你親孫子啊?」

爺爺反倒是笑了起來,說:「臭小子,叫你亂說話嘛!剛才是七公主在揪你耳朵!」

「什麼?她敢揪我耳朵?這也太彪悍了吧?爺爺,你坑我啊,我哪能要這樣的潑婦啊?還公主呢!有這樣的公主?」我聽得驚叫了起來,這可怎麼好?

在我們這一帶,女人揪男人耳朵是悍妻,男人就是懦夫、軟蛋、慫貨啊!我張野花上山砍得柴,入林能抓蛇,下河摸得魚,體育比賽只拿第二不第一,學校里打架也是一擋十,怎可能讓媳婦揪耳朵?

爺爺臉都快變黑了,脫口就是一句:「臭小子,找打呀你?」

結果爺爺沒打我,他剛剛罵完我,又是一股極為強烈的陰風朝我撲面而來,吹得我一身雞皮疙瘩又起了,全身冷汗直流,偏偏耳朵又被揪得痛啊,這次還換成了左耳朵,還揪著不放了。

我痛得歪牙咧嘴,連忙苦叫道:「哎哎哎,媳婦大人饒命啊,別揪了別揪了,耳朵要掉了,想吃人耳肉片啊你?大婚頭一天就這麼對駙馬爺?日子還要不要過啦?」

可那時,爺爺高大壯實的身子居然跪了下來,竟對着我眼前的空氣一陣誠然致歉:「七公主息怒啊息怒!野花年少不知事,事情又有些突然,他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您高貴無比,美麗萬分,請大人有大量啊!這些年您也看到了,他其實就是油了點,野了點,但心地還是個善良、正氣的孩子。以後去雲山縣上學了,還請您代為管教,隨時鞭撻、教育,多多照顧才是!既然您與野花已拜過天地,喝過交杯酒,這便已是夫妻了。現已良辰吉時,進洞房吧?您也知道,過了這個時候,恐怕就…;…;」

爺爺話還沒有說完,我左耳朵已然沒被揪了,而我也已經聽傻了。爺爺居然下跪,說得那麼真誠,透著敬畏之情,這一切擺在我面前,就像是真的一樣。

我相信高大的爺爺除了鬍子拉渣之外,還有點老來帥,他很健康,他沒瘋啊!可我要瘋了,稀里糊塗就娶了個彪悍的看不見的七公主啊,爺爺還要讓她管教我,這可怎麼得了?偏偏這公主這些年一直都還看着我,我卻看不見她,爺爺又能看見,難道她是…;…;

鬼!我腦海里突然閃現出這麼個字來,當場驚得一身冷汗都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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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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