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母子何為魔道

眾人出了上清殿，發現已經有一人等在了殿外，正是青火。

青火見眾人出來，連忙上前行禮道「弟子青火，見過兩位峰主」

逝無生點點頭說道「恩，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出發吧，這次歷練之地是蠻荒，雖然有我和天林峰主帶領你們，但是你們自己也還是要小心才行，蠻荒之地危險異常，就是我和天林峰主這樣的實力，都必須謹慎，你們切不可妄自行事，走吧」

逝無生說完，便帶著眾人飛離了上清峰，一路向著南方飛去，而這一次眾人去蠻荒之地的目的，除了天林和逝無生以為，其他人都不知道。

水溪寒飛不起來，翅膀又被天林收了回去，只好讓青火帶著，水溪寒用手指捅了捅青火，一臉疑惑的問道「不是說這次歷練，只有八峰會武比試中前十名弟子才有資格參加么，你怎麼也跟著跑出來了？」

青火一臉得意的說道「那是因為我有特權，就算我不參加這次的八峰會武，我也能跟著你們一起去蠻荒之地，只是八峰會武比試中前十名的弟子有獎勵，我沒有而已，再說了，我也不稀罕那些獎勵」

水溪寒低聲罵道「你大爺的，憑什麼你就有特權，我們就要拼死拼活的，你大爺的這不公平啊，這不厚道啊」

青火撇了撇嘴說道「拉到吧，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有這樣大的特權，秋水師妹，還有你的好兄弟秦天師弟，還有敗在你手上的玄琅，前面九名弟子當中，也有幾人是一樣的，他們都不用參加會武就能跟著你們去蠻荒之地」

水溪寒看了看飛在前面的幾人，疑惑的問道「不是說秦天和玄琅也有特權嗎？怎麼沒有看到他們人影啊？」

青火笑著說道「你是關心秦天為什麼沒來吧，好像是因為塵墨師叔把他留下來了吧，至於玄琅，這小子傲的很，不願意去，我就奇怪了，就玄琅那點實力，我三招就能讓他敗北，他憑什麼能和我們一樣」

說著，青火還一臉的不服氣，水溪寒也只是搖頭笑了笑。

水溪寒他們一行十三人，一直飛到黃昏的時候，才降落在一座城池附近，隨後逝無生對著眾人說道「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去前面的城池找個客棧先住下，明天一早我們在繼續上路，要是不耽擱的話，三天之後應該就能進入蠻荒，天林，你的那條路還能走吧」

天林點點頭說道「放心吧，還能走，這樣能節省四五天的路程，三天後就能抵達蠻荒之地」

逝無生看了看遠處的城池，點點頭說道「那走吧」

說完，便當先向著遠處的城池走去，其他人也後面跟了上去。

眾人進了城以後，隨便找了個客棧，吃了點東西，逝無生和天林便回房休息去了，其餘的人，或是回房休息，或是去城裡瞎轉悠去了。

青火本來想拉著水溪寒去城裡逛一圈，不過水溪寒卻瞪著青火說道「你帶著我飛一天不累啊，好好休息去吧，明天還要帶著我飛一天呢」

青火開始還不覺得什麼，聽水溪寒這麼一說，還真感覺有些累了，只好點點頭又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把青火趕走之後，水溪寒也回到房間打算休息，剛剛脫下衣服，水溪寒便發現自己手腕上的鏈子出了暗紅色的光芒。

「有魔道之人」

水溪寒一見，連忙又將自己的衣服穿上，接著便出了自己的房間，向著天林的房間跑了過去，可是沒走幾步，水溪寒便停了下來。

因為他在走廊里看到大街上有一道熟悉的背影，正向著遠處跑去，如果沒看錯的話，此人應該就是楚雲，發現這一點后，水溪寒便沒有去找天林，而是直接跳到了大街上，向著楚雲追了過去。

而水溪寒剛剛離開，一襲粉紅色的身影也出現在轉角，接著也跟在了水溪寒的身後。

水溪寒跟著楚雲一路出了城以後，發現楚雲走上了官道旁邊的一條小路，手裡好像還提著什麼東西，見四周沒人，水溪寒頓時向前加速跑了幾步，然後一躍而起大喝道「好你個魔道之人，竟然敢在這中原弟子行走，不怕被滅嗎？」

楚雲正一路小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只見一道人影正從自己的頭頂上方落下，楚雲一驚，直接往後一躍，一臉警惕的樣子。

水溪寒落在地上，見楚雲一臉的警惕，頓時大笑著說道「哈哈哈，楚雲兄弟，你竟然連我的聲音都沒有聽出來啊，真是對不住了，嚇到你了吧」

楚雲見來人是水溪寒，頓時罵道「你大爺的，要不是剛剛聽聲音有點熟悉，我早就出手了，只是一直沒想到起來是誰，搞了半天，是溪寒兄弟，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水溪寒上前摟著楚雲的肩膀說道「沒辦法，師門這次讓我們去蠻荒之地歷練一番，今天路過這裡就在這城裡休息一晚，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楚雲聞言，頓時一臉驚訝的說道「不是吧，去蠻荒之地歷練，你們這第一修仙大派還真會玩啊，竟然讓弟子去蠻荒之地歷練，是不是有高手帶著你們啊？」

水溪寒點點頭說道「要是每個人帶著，誰閑的蛋疼去妖獸橫行的地方啊，就我這點本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次帶我們進蠻荒之地的就是我師兄天林，和玉皇峰的峰主」

「你大爺的」楚雲頓時一臉驚恐的說道「你是說逝無生那個老瘋子也在剛剛的城池裡？我的媽呀，我竟然能活著從城裡出來，真是太幸運了，應該是逝無生那個瘋子沒有發現我，不然我早死了」

水溪寒苦笑著搖搖頭，對於逝無生這位長輩，水溪寒還是了解過的，看了看楚雲手上拎著的東西，水溪寒疑惑的問道「你這拎的什麼呢，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回北邙去了嗎？」

楚雲晃了晃手上的東西，笑著說道「我是回來看看我老母親的，這是專門進城給她買的她最愛吃的糕點」

「母親？」水溪寒聞言，頓時一臉驚訝的看著楚雲。

楚雲笑著點點頭說道「我本就是這附近村子的人，從小就有一個修仙的夢，可是我修仙天賦不好，那些門派都不要我，後來我就遇到了我師尊，是他收我進了血月宗的，我才有現在這一身本事，我很感謝我的師尊」

水溪寒拍了拍楚雲的肩膀說道「沒想到，你竟然和魄雲的命運差不多，難怪他會收你為徒，魄雲以前的天賦也不好，也是被人看不起，可是他通過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實力，相信你也一定可以的」

楚雲也笑著說道「對了，你和我師尊是兄弟，按理來說，你的輩分比我高，我應該叫你一聲師叔的」

水溪寒苦著臉擺擺手說道「拉倒吧，這師叔你就別叫了，我承受不起，你不是要看你母親嗎？還不快點上路」

楚雲笑著拱拱手說道「差點給忘了，既然如此，兄弟，我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在好好的聚聚，我還想在嘗嘗你的手藝呢」

水溪寒點點頭說道「放心吧，肯定有機會的，快去吧」

楚雲點點頭，然後轉身向遠處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水溪寒看著楚雲離去的方向，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真好，有母親的兒子真的很幸福」。說完，水溪寒一轉身，便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頓時嚇的往後一跳。

秋水見水溪寒被自己嚇到了，連忙開口道「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水溪寒拍著胸口，對著秋水擺擺手說道「沒，沒事，我說秋水師妹啊，這天都黑了，你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啊？」

秋水看著水溪寒，柔柔的說道「我是跟著你來這裡的，剛剛那個，好像是魔道修士吧？」

水溪寒笑著點點頭說道「對，他是魔道修士，也是我的兄弟，我們一起拼過命的，當時還有降龍寺的靜空大和尚呢」

秋水靜靜的看著水溪寒，好一會才柔聲說道「你還是那麼有意思」

水溪寒被秋水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沒注意到秋水說這話的意思，自顧自的撓撓頭說道「楚雲這次是回來看他母親的，好像去看看啊，秋水師妹，你先回客棧吧，我去看看我兄弟的母親」。說完，水溪寒便轉身向著楚雲消失的方向走去。

秋水見水溪寒要走，連忙說道「那個，那個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我也想去看看」

水溪寒聞言，回頭看著秋水，可是秋水蒙著臉的，出了那一雙能看到傾世桃花的眸子以外，啥都看不出來，雖然不知道秋水為什麼要跟著自己，但還是點點頭說道「好吧，楚雲雖然是魔道修士，但是絕對不是壞人，你不能對他出手」

秋水點點頭，柔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兄弟出手的」

見秋水答應了，水溪寒才轉頭繼續上路，秋水也靜悄悄的跟在身後，這一幕要是被玄天宮其他的弟子看到了，估計水溪寒的仇恨又會拉高好多。

通過手腕上的鏈子，水溪寒很快就找到了楚雲的下落，不過兩人都沒有現身，而是躲在暗處靜靜的看著。

一間茅草屋裡，楚雲正在給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大娘洗腳，而老大娘坐在床上，一臉笑容的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楚雲。

「娘，你別老看著我啊，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糕點，你倒是吃啊」

楚雲一邊給自己的母親洗腳，一邊還不忘獻寶似的將自己買的糕點拿了出來。

老大娘笑著點點頭，摸著楚雲的腦袋說道「雲兒啊，下次回來，別買這些東西了，你能經常回來看看娘，娘心裡就高興多了，比吃這糕點還開心呢」

楚雲笑著說道「娘，我不是告訴你了嘛，我們老闆對我有恩，也很信任我，所以讓我給他收貨，天天四處跑，這不剛好這次路過家門口，我讓隊伍留在了城裡，我才抽空回來看看你的，娘，你不是告訴過我，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嗎？老闆那麼信任我，我也不能讓他失望啊，不過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回來看你的」

老大娘點點頭說道「對，做人不能忘恩負義，雲兒啊，你們老闆對你那麼好，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報答人家，可不能出什麼紕漏啊，家裡也沒什麼事，你快回去看著貨物吧，別出問題了」

楚雲笑著點點頭說道「放心吧，不會出事的，就算走，你也要等我把你的腳給你洗了再走啊，娘，等雲兒賺夠了錢，就把你接到城裡去，到時候我們就住在一起了，雲兒天天給你洗腳」

躲在暗處的水溪寒，看到這一幕之後，眼角都有些濕潤了，淡淡的說道「這要是被外人看到，有誰會相信楚雲這樣的孝子，會是一個魔道中人呢，我甚至發覺，有些自號正義之士的修仙者，還不如楚雲這樣的魔道中人呢」

秋水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很是贊同水溪寒說的話。

兩人看了一會，剛剛想悄悄地離開，秋水突然看著遠處說道「不好，好像是逝無生師叔過來了，怎麼辦？」

「什麼？」水溪寒也是一愣，抬頭一看，只見一道人影已經出現在了空中，看著自己二人冷冷的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你們還不回去，不知道明天還要趕路嗎？」

水溪寒連忙對著空中的逝無生恭敬的說道「師叔對不起，是弟子貪玩了，弟子這就回去」

「等等」逝無生突然擺擺手，看著不遠處的茅屋冷笑著說道「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魔道之人，哼，魔道之人都該死」

說完，逝無生對著茅屋凌空拍出一掌，只見一隻巨大的金色手掌頓時脫手而出，向著茅屋砸了下去。

「不」水溪寒一愣，連忙轉身對著茅屋吼道「快跑，楚雲快跑」

可是剛剛開口，那金色的手掌已經摧枯拉朽的將茅屋摧毀，砸在了地面上，水溪寒只感覺整個地面都顫抖了一下，緊接著一陣火光衝天而起。

這一刻，水溪寒愣住了，秋水也愣住了，他們沒想到逝無生會來這裡，更加沒有想到逝無生會直接出手，甚至連一點遲疑都沒有。

水溪寒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熊熊烈火，然後直接進入到了火焰當中將兩具屍體給搬了出來，由於時間不是很長，兩人的屍體都沒怎麼被燒毀，兩人的臉上依舊掛著幸福的笑容，看來他們死的時候沒受什麼痛苦，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逝無生慢慢的落在了地上，看和地上的兩具屍體說道「沒想到這裡竟然還藏著一個魔道之人，不過遇到了我，算他運氣不好，不過，水溪寒，你剛剛好像是通知魔道之人讓他逃跑吧，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原因嗎？」

水溪寒慢慢的轉過身，雙眼一片血紅，看著逝無生笑著說道「你想知道原因，好啊，我這就告訴你，去死吧」

一瞬間，水溪寒便從乾坤袋裡拿出了雷王錘，對著逝無生就砸了下去，可是那雷王錘在離逝無生的腦袋還有兩三寸的距離的時候，便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了雷王錘一樣，雷王錘頓時雷電四溢，卻再難近分毫。

逝無生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雷王錘，又看著水溪寒，冷冷地說道「水溪寒，你竟然向我動手，竟然敢以下犯上，你想欺師滅祖不成」

水溪寒怒吼道「老子滅的就是你」

說著，水溪寒收回雷王錘，接著又向著逝無生砸了過去。

「哼」逝無生冷哼了一聲，直接一揮手便將水溪寒扇飛了出去摔倒在地上，接著，逝無上向前跨出了一步，可是他剛剛跨出這一步，便發現四周有無數把桃花組成的長劍正對著自己。

逝無生轉頭看著秋水，冷冷的說道「秋水，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今天你也要以下犯上不成？」

秋水拿著桃花團扇，對著逝無生同樣冷冷的說道「你要是敢動他，我就和你拚命」

「哈哈哈，好，好，好」逝無生狂笑著說道「你們兩個今天竟然為了一個魔道惡徒，敢在我面前發瘋，你看看你們兩個，還有一點正義之士的樣子嗎？」

「哈哈哈」水溪寒這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大笑著說道「逝無生，收起你那滿腹經綸的道貌岸然吧，魔道惡徒，哈哈哈，真是個笑話，你拼什麼說楚雲是魔道惡徒，難道就因為他是魔道之人嗎？」

逝無生看著水溪寒冷冷的說道「難道這還不夠嗎？魔道之人，沒一個好的，他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難道你不知道嗎？」

水溪寒冷笑著說道「好一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可是楚雲剛剛正在給他的母親洗腳，你又可曾知道，因為厲煞門的人亂殺無辜，楚雲便去找他們拚命，你可曾知道？不過我卻知道一點，有人曾經因為被人誤會，就一怒之下屠殺了o﹏o千萬別人全村兩百多口，試問，這又是什麼？」

逝無生聞言，頓時一臉的驚訝，指著水溪寒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水溪寒冷笑著說道「我是怎麼知道的，你以為我在金竹峰這十年來，就知道埋頭砍竹子嗎？告訴你們，你們幾個老傢伙的底子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道貌岸然，真是道貌岸然啊，哈哈哈」

逝無生愣愣的看著水溪寒，半天之後才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我這脾氣怕是改不了了，當年就因為這事，被師尊關了五年，沒想到現在還是因為我這性格脾氣，罷了，今天這事，完全怪我，哎。。。」

水溪寒看著逝無生，突然拱手說道「弟子心中一直由有一疑惑，希望師叔能為弟子解答」

逝無生淡淡的說道「你問吧」

水溪寒慢慢抬頭看著逝無生，一字一句的說道「什麼是魔，什麼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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