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問道潭州

九 問道潭州

「能走了吧?」白衣人手一松,韓然微微懸空的雙腳一下落下地來。只有這時候,韓然才感覺到這傢伙比剛才自己估計的還一米九要高上一些。

啪的一聲,韓然的雙腳已經落地,然而這一次,卻再沒有疼痛的感覺。就剛才那一會功夫,韓然渾身上下的重傷竟似被這怪人給莫名的醫治好了。

韓然嘗試著抖動了身子,又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方肯定了自己真的似恢復了一般。不由張口奇道:「我沒事了?」仍然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白衣人那一貫不喜顏色的冷漠面孔上閃現了幾分傲意,淡淡道:「你當我鬼見愁蕭七是尋常大夫嗎?不過你傷勢很重,失血過多,我只是暫時渡你點真氣提下神罷了。」

「鬼見愁蕭七?」韓然心下暗忖著這人奇怪的名字和外號,重新打量了他一下。

蕭七眼白向嚇一翻,對著韓然冷冷道:「看什麼,你再不帶我去洛橋,你就和他們一樣睡在這吧。」

一看滿地的人馬屍身,韓然心下一陣駭然,趕緊低下頭去,暗想我連怎麼知道什麼洛橋,我別說還沒搞清這是什麼鬼地方,甚至對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麼一個可怕的世界里還茫然著呢。

這場夢的可怕,讓韓然隨時想起都是心驚肉跳。

然而事已至此,即便什麼都糊裡糊塗,韓然也只能趕緊壓低身子,應道:「好的好的。」一邊說心裡越發苦惱,暗想自己如何知道你要找的什麼洛橋在何處,別說自己現在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連你說的洛橋是不是一座橋都不能肯定。

咬了咬牙,韓然終於決定了博上一次,心想反正你既然要找人帶路,那你肯定同樣不知道具體的位置,看情形自己也只能帶著你亂走,伺機尋找逃跑的機會了。

然而即便是白衣人放任著他跑,又能跑到那呢?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這場噩夢又如何才是盡頭?一想起這些,韓然覺得自己頭都要爆炸了。

「還愣著幹嘛,朝那邊走?」白衣人寒聲催道。

面對此兇悍人物,韓然心下一緊,再不敢想下去,趕緊隨手一指道:「就在那邊!」抬頭一看手所指的方向,心下已經是叫苦不迭,暗想自己什麼方位不好指,竟然指向了這座破城之內。

只看殘破城牆的周長,這座小城顯然面積並不大,此刻城牆已經完全倒塌,城中屋舍小街完全暴露於眼皮底下。幾乎能一眼望穿。如果蕭七要去的所謂洛橋真是一座橋,那這兒只怕除了護城河和小井,連個水塘都找不到。

果然蕭七也是怔了一下,奇道:「這邊?」

韓然一臉又難堪,然而性命關天,既然已經牛皮吹大了,更在驚慌之下,頭腦中一時也失去了主意,只得強撐著道:「嗯!」

蕭七愣了一下,朝韓然所指方向再度看了看,有些疑惑地道:「洛橋就在這嗎?我剛才才看過,這城內別說橋,連河也不見一座的。」

面對蕭七的追問,韓然心中直呼慘。在這麼一個殺人魔王面前當面撤謊被揭穿,不知道要死的多難看。一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腦海里迅速權衡了一下,正要脫口而出其實自己剛才是心中害怕指錯了方向時,蕭七卻自作聰明地哦了一聲,道:「這麼說,洛橋是在前面潭州城裡吧。」

潭州?韓然心中琢磨著這個陌生的地名。暗想我怎麼知道,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當然迫不及待地點頭道:「對,對!就在潭州城裡。」話說出口,心中不禁鬆了口氣,心想你既然認定了是在什麼潭州城內,也許就不會讓我跟著去了吧。

蕭七點了點頭,自言道:「我就說,他怎麼會約我在這麼偏僻的小地方見面。」聽他這麼一說,韓然心頭的大石暫時放了下來,心道他要和人見面跟自己倒沒關係,不過這人顯然很自負,居然沒有任何懷疑。換了自己,出門在外問路時絕對要問兩個人的。

他卻不知在蕭七的眼中,根本就未曾想過面對殺氣騰騰的自己,韓然這麼一個一身士卒打扮的普通人會敢於騙他。更何況那個時代的民風也純樸的多,只是韓然根本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時代而已。

韓然正在想蕭七口中的外城指的是什麼時。一身白袍的蕭七已經問道:「潭州城還有多遠?」

對韓然來說,這問題無疑又是當頭一棍,只得含糊道:「不……不算太遠。」

蕭七對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倒沒在意,只是點了點頭,看了看遠方,輕聲道:「外城既然已經被攻陷,看樣子現在進潭州城也很麻煩了。」

韓然也不知他這話是問自己還是自言自語,不知該不該回答,只是嗯了一聲,勉強算是附合。

「萬軍圍城,我卻獨自殺入,嘿!有意思,有意思!」蕭七忽然大笑,一把抓過韓然肩膀,道:「潭州離這兒還有多遠?」韓然心下一嘆,暗想果然人是說不得謊的,說了一句,不知道要用多少句來彌,情形已經容不得他更多思考,只得隨口道:「還……還是挺遠的!」

在完全不知道距離遠近的時候,說遠總比說近強!難說他會放過自己自行上路的。然而現實總比想像要殘酷,蕭七竟然道:「既然還遠,那我就帶你一程,由你來指路吧!」

話音方落,韓然只覺雙腳一空,已經被蕭七攬住腰肋,一個抄手帶起。啊!韓然全身一震,視線所及,竟然看到蕭七竟然是如有雙翼,如同鬼魅一般挾帶著自己飛了起來。

他所飛的方向,正是韓然方才所指。

聽著耳畔的呼呼風響,韓然半晌才驚魂稍定,感覺到這人並不是真的在飛行,而是傳說中的飛檐走壁,蜻蜓點水之類,只不過每一次騰躍的距離都非常遙遠,藉助於廢墟亂石和屋舍,如一頭巨大的白色蝙蝠,抓著獵物穿行於暗夜之中。

他「飛行」的動作,像極了一項被稱做「Parkour」的城市穿行極限運動,只不過速度和高度完全是讓人不可思議的。說是在飛,完全沒人會反對。

幾乎只是瞬息之間,蕭七已經帶著韓然連續穿跳過五六座破損的屋舍戶頂。這時候明月已經從黑雲中鑽露了出來,身處於高空,韓然一下看清了這座外城中的情形,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那條穿城而過的狹長官道上,遍地是無盡的屍骸,大部分身著兵卒樣式的古代服裝。上面插滿了一簇簇箭支,顯然是城破后,在巷戰里被對方給圍堵住亂箭射殺。

韓然想起方才護城河裡那股血腥味,不由心下一悸,要把河水染紅,這一場戰爭不知要死了多少人。現在夜裡視線不好,若是換了白天,不知這該是多少可怕的一幕。

再行得不遠,無論房前屋后均開始出現婦孺的屍骸,顯然是那些跑不及的女人孩子被人追殺。想起自己被壓在廢墟中時聽到的婦孺慘叫,再想起方才蕭七所說的「屠城!」韓然一下覺得心都涼了。

展現在眼前的這個可怕世界,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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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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