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拜別新津(上)

第二十節:拜別新津(上)

1948年9月之後,共產党進入戰略進攻時期,一直打到了1949年12月,此期間,台灣歷史教科書稱作「大陸變色」,期間,共產黨發起了三大戰役:遼瀋戰役(遼西會戰)、淮海戰役(徐蚌會戰)和平津戰役(平津會戰),

三次戰役共擊潰、消滅、收編了國民革命軍的主力近150萬人,1949年4月,國共舉行了北平和談並達成協議(但國民政府談判代表張治中會談后留在了北平,之後公開宣布脫離國民政府),國民政府拒絕在和談協議上簽字,

隨後解放軍發動渡江戰役強渡長江,佔領首都南京並進佔了杭州、南昌、上海等都市,國民政府先遷廣州,10月解放軍佔領廣州,國府再遷重慶、成都,終於同年12月10日全面撤退台灣,

49年本就風語飄搖的國民政府,風雲突變,蔣介石辭去總統一職,由李宗仁取而代之,蔣介石和宋美齡乘坐飛機前往溪口,宋美齡於同年5月前往台灣,

內戰期間,楊文海一直扮演了一個啞巴飛行員的角色,他只顧安全的為蔣介石和宋美齡開飛機,閉口不談國共軍事,這三年中,他絕對僅僅只是一名飛行員和半個保鏢的角色,

期間,他多次駕機送宋美齡去美國,48年的一天,他架機並做隨從宋美齡前往美國會見杜魯門總統,宋美齡和前總統羅斯福是好友,但杜魯門就不那麼給面子了,

杜魯門大量壓縮援華貸款,那一天,就是48年11月的一天,楊文海駕駛飛機降落在了華盛頓機場,他一直跟在宋美齡的後面,哪怕是會見杜魯門,

可是那一天宋美齡十分尷尬,杜魯門毫不避諱的說:「你到美國來,就是為了要更多的一些施捨,不要再來了,」

話音一落,楊文海在三年之後第一次眼睛了出現了殺意,他的手已經摸到了手槍,宋美齡朝他恨了一眼,他才剋制住了自己的殺意,

49年5月,楊文海又和宋美齡一起到了台灣,直到49年11月的一天,宋美齡在台灣正式在居住地約見楊文海,此期間,他們可是三年都沒有說過話了,

或許是賭氣,或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楊文海一直為她和蔣介石開飛機,為宋美齡開飛機的次數居多,但凡出使他國,楊文海都親自開飛機去,並和隨行人員一道跟隨,但二人並為說過話,楊文海就這麼跟著,宋美齡也這麼默認,讓他跟著,

會客廳內,一身旗袍的宋美齡正在沏茶,侍從室人員立馬跑來道:「夫人,上尉到了,」宋美齡淡淡道:「請他進來,」

楊文海走進來莊嚴的敬禮道:「中國空軍,上尉飛行員楊文海向您致敬,」宋美齡只是嘴角微微一笑,手裡依然拿著水壺在煮茶,她淡淡道:「少尉,我還是想喊你少尉,開民航專機,委屈你了,」

一句話讓楊文海有些尷尬,這個少尉是在提醒她,當年是她親自給了他,在中國空軍的第一個軍銜,才有了他的傳奇指路,開民航飛機委屈了,是三年前對他的不公待遇,感到抱歉,同時也是對他袖手旁觀國共戰局的點點斥責,簡短一句話,可謂一語三關,這就是宋美齡的才華之一,

楊文海微笑道:「在您這裡,我永遠都是那個少尉,沒什麼不公的,能留我一名,我相信這其中並不只是陳納德的功勞,其實我知道陳納德是替您到牢里來找我談話,謝謝,」

宋美齡眉頭微皺道:「你知道這些,」楊文海微笑道:「我不是傻子,再怎麼說,我還當過上校,我知道的,謝謝,」

宋美齡走過來,對楊文海微微一笑,那笑容不再是外交的時候那種必須的微笑,而是當年在航校第一次見到楊文海時候,最真摯的微笑,

此刻,楊文海的心化了,他的眼淚已經充斥了雙眼,宋美齡立馬擁抱道:「孩子,別哭,」只是那麼一秒鐘,擁抱一秒鐘后,宋美齡盛情邀請道:「坐下,喝一口我親自沏的茶,」

楊文海喝在嘴裡,微笑道:「好喝,這是哪裡的茶葉啊,不像以前喝過的,」宋美齡淡淡道:「這是我離開內地的時候,落入江中然後撿起來的茶葉,」

楊文海眉頭微皺道:「江水中撿起來,然後晒乾的茶葉,」宋美齡繼續道:「是的,如果我不說,你還是覺得好喝吧,因為這是祖國的味道,」

宋美齡繼續道:「大陸戰局已定,國府遷台已成定局,總裁已經辭職了,可是他現在還在成都,他要直到最後才離開故土,」說罷,她以流過臉頰,

楊文海淡淡道:「夫人,您直說吧,要我來幹什麼,但是,請您不要流眼淚,」

宋美齡擦掉眼淚,坐在楊文海的對面問道:「不忙,說之前,我有一些疑問,我想得到答案,」楊文海其實知道宋美齡想問什麼,他微笑道:「夫人請講,」

宋美齡問道:「我記得沒錯的話,趙均婷和你的關係不一般,當你知道她是共產黨而離開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跟著去啊,倒戈投共的將領那麼多,但要論才華,要論軍事素養,又有哪個比得上你這個空戰王牌呢,」

「還有,這三年你我一句話都沒有說,但你卻一直為我開飛機,呆在我的身邊,那天為什麼在杜魯門總統面前,還想要掏槍呢,這可是很愚蠢的舉動,」

楊文海脫下軍帽,放在桌上,他再次很享受的喝了一口茶道:「不錯,但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趙均婷是共產黨,我愛她,之所以不跟著她去,很簡單,」

「第一,我是您的空軍,軍人有軍人的底線,就是忠誠,第二,我的底線是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我個人不會拿槍對準同是中國人的共產黨,但我也不能拿槍對準同是中國人的國民黨,」

「其實,您知道這些,所以才有了我這個專機機長,還有一點,就是報恩,報您的知遇之恩,因為您,才有了我這個少尉變上校的傳奇經歷,才有了我衝天報國的歷史舞台,我答應當專機飛行員,除了可以兼顧我的忠誠和底線,」

「更因為,可以時刻在您的身邊,不論在任何時候我都要保證您的安全,另外,不論是誰,都不能侮辱您,不管是他杜魯門還是羅斯福,即使是同歸於盡,我也要保證您的生命安全和尊嚴不被踐踏,」

宋美齡再次微笑道:「謝謝,謝謝,我的騎士,」

楊文海繼續道:「這三年,您不願意和我說一句話,其實還是有點責備我的,我知道,但您卻依然願意讓我呆在您的身邊,這就足夠了,」說罷,楊文海點燃了一支香煙,

宋美齡直接伸出玉手,奪過他嘴裡的香煙道:「孩子,少抽點,身體重要,」說這話的語氣,是母親對孩子的關心的語氣,這語氣,這動人的聲音已經好些年沒有聽到了,

楊文海微笑道:「好,我聽您的,我還記得當年重慶空戰,您來看望我們這些飛行員的時候,囑咐廚師要做什麼菜,說可以當您是母親,其實我真的好想叫您一聲媽媽,」說罷,楊文海再次濕潤了雙眼,

宋美齡繼續道:「好啊,我這一生無兒無女的,但也收養了很多孩子,我還記得你的母親去世很久了,願意的話就當我是母親吧,」

楊文海微笑著擦了擦濕潤的眼睛,並點頭道:「好,我記住了,」

此刻,宋美齡眉頭微皺道:「文海,這三年你大多時間都在我的身邊,我之前說過,總裁還在成都,我想請你去管理「中美號」專機和「美玲號」專機,請你一定保護好總裁安全回台灣,」

此刻,宋美齡終於說出的她的意圖,沒有用命令的語氣,是用的請求的語氣,楊文海微微一笑道:「為什麼不讓張正龍去,那您怎麼辦,說實話吧,相比之下,您的安全在我眼裡才是第一位的,」

宋美齡焦急道:「我很安全,我哪裡也不會去了,就在台灣,不會讓你去對共產黨作戰,只是保證他的安全,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該找誰了,只有找你了,也只能找你了,」

楊文海微笑道:「您不用著急,只是我和先生不熟悉,」宋美齡繼續道:「沒問題,我和經國已經說好了,你過去他會全力配合你,少尉,你能答應我,一定安全的將總裁帶回台灣嗎,」

楊文海立馬敬禮道:「楊文海責無旁貸,但是,」宋美齡微笑道:「但是什麼,我能做到的,就一定為你做到,」

楊文海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難事,我已經沒有了指揮權,需要您寫個手令,第一兩架飛機的機組人員由我親自挑選,飛往成都后直接接手兩架飛機,第二任何人不得干預我對兩架飛機的管理和調配,僅此而已,」

宋美齡微笑著點頭道:「好,沒問題,」話音一落,她就開始寫手令了,

次日,楊文海帶領著由他親自挑選的八名飛行員,坐運輸機直飛成都,在由成都飛新津,他願意接受這次半飛行半保鏢的非戰鬥任務,或許是因為這個像母親一樣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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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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