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詛咒

黑龍還是死了，那柄透明度匕首很容易就刺穿了它的皮膚，然後迅速碎裂，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本無字的黑書放到巨龍身上的同時，儘管一滴血都沒有留下來，它還是腦袋一歪，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奧索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裏慢慢地冷靜下來，卻在不知不覺間驚出了一身冷汗。最後，他還是被黑龍的法術所影響，情緒受到了控制，這才下了殺手。當咒語的力量進入他的身體是，奧索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有在這股力量消散之後，他才有所察覺。

被人控制的感覺一點都不好，這就是所謂的心智淪喪。怪不得人們畏懼法師，要是換成自己的腦子被別人玩弄，不產生畏懼那才叫奇怪。這一頭黑龍幸好只是想要自殺，即便「屠龍者的詛咒」非常厲害，那也只不過是害了自己一個；但如果這頭黑龍想找一些陪葬品，讓奧索斯親手殺掉自己的同伴。那樣造成的後果，奧索斯只要想一想就毛骨悚然。

而且，奧索斯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他的心中一直都有回歸故鄉的計劃。他知道這條道路絕對不會簡單，他一定會遇到各式各樣強大而怪異的生物。以自己現在這種實力，不要說遇到玩弄心智的高手——魔鬼和惡魔之類，就是森林中調皮的樹精，他都沒有能力對付。

連自主地思考都不行了，還能談得上其他嗎？

巨龍死了之後，托瑞克的狀況也漸漸好了起來。幾個同伴將身上的治療藥水都給他灌了下去，穩定住他的傷勢。和奧索斯一樣，托瑞克也是大受打擊的一個人，他從小就是聽那些屠龍者的傳奇故事長大的，經常將自己與他們做比較，希望能夠達到那樣的高度。但實際的情況讓他極為失望：不要說屠龍了，就連向龍舉起寶劍這一點，他就做不到。

奧索斯最先恢復了過來，他將手中僅剩的匕首握柄扔掉，走回到同伴中間來。他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包括很少有人知道的屠龍者的詛咒。「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如此強大的巨龍，將自己和精靈女王以及傳奇法師林奇相提並論。瓦恪拉瑪葛、妥利奇亞，知道了這兩個名字，解除身上的詛咒便有希望了。」

「不用那麼擔心。」羅蘭說到：「在我們穆恩森林的深處，有一出叫做悲鳴的瀑布。每當月圓的時候，從瀑布的頂端就會掉下一粒冰珠。它可以破解一切詛咒，治療幾乎所有的疾病。」

「再說，你說的這件事情好像從來就沒有人證實過，具體那時魔法還是神力都不得而知，僅僅是一個傳說而已，甚至只是一種巧合。」托瑞克緩過神來，安慰自己的同伴。「再說，我們幾個人怎麼可能讓你落魄？」

話說到這裏，他們卻說不下去了。奧索斯是一個克隆體的事情，突然在他們的腦海中蹦了出來，張牙舞爪地嘲笑着他們。騎士隊自己剛剛做出的承諾，心中產生了一股羞愧的情緒。他不知道奧索斯會不會突然之間失去魂魄，怎麼能保證對方將來不會「落魄」？

「算了，不提這件事情了。」奧索斯豎起大拇指王身後一指。「詛咒的事情，慢慢可以解決，但是目前的問題是，咱們怎樣將這一堆寶藏運走？把它們留在這裏實在是太浪費了。」

四個人抬起頭來，看着面前明晃晃的「金山」。即便是來幾十個巨人摩亞那種體型的搬運工，試圖一次性將這些財寶運走的可能性也接近零。也不知道巨龍使用了什麼辦法，這個洞穴裏面所有的金屬都沒有任何腐銹的跡象，儘管它們歷經了上千年的時光歷程。

所有的東西都顯得非常雜亂，幾個人在挖掘的過程中都感到非常吃力。一切華麗的裝飾品都被胡亂扔到一邊，那些東西以後再收拾，幾個年輕人的注意力，都在具有魔法波動的物品上面。

奧索斯主要的工作就是甄別魔法物品。一般的黑龍更喜歡亮閃閃的石頭，這點和矮人有些相像，魔法物品僅僅是他們搜集寶物時的附屬品。只有那些上古的巨龍，才會更加註重對於魔法物品的收藏，因為只有這些魔法物品是不會被歲月侵蝕的。

分辨哪一樣東西具有魔法力量並不困難，但是了解那些力量具體是怎樣發揮出來的，發揮出來又有什麼效果，那就比較考驗法師的能力了。對於武器一類的東西還好說，只要揮動幾下就能感受到裏面的能量，可一些千奇百怪的小雕像、盒子以及水晶球，那可不是法是敢於輕易嘗試的東西。

奧索斯本想藉助熊貓的探寶鼻子，直接找尋價值最高的寶物。但是這裏巨大的財寶數量顯然超過了魔寵的能力極限，熊貓左顧右盼，將只爪子焦急地在空中抓來抓去，就是選不出目標來。

「這！這是屋脊山脈的破山錘，竟然會在這裏！」巨人摩亞手中拿着一柄白色的鎚子，激動得在洞穴里跳來跳去。「真的和壁畫中一模一樣，要是將這個拿回去，我們巨人一族就能重現歷史上的輝煌！」

「你確定嗎？那個東西的大小似乎不是為你們巨人量身打造的，你們怎麼用它來戰鬥？」精靈羅蘭手中拿着一柄無弦弓，一邊研究它的用途一邊向巨人提問。

「哈哈，誰說這是用來戰鬥的？破山錘是一把鑰匙，通向我們巨人的古老城市：泰坦鄉。那個地方，即便是將安瑞爾大陸上其他所有城市的輝煌加在一起，都比不上。」

「傳說總是被誇大的，我才不相信那個地方能比希瑟聖土更漂亮。」精靈撇撇嘴，將弓放在一邊，仔細端詳起一件印有月樹圖案的山羊雕像來。